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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红黎面上也是笑着,替夫人轻轻捶肩,一边笑道:“红黎已经许久不曾见到夫人如此开怀了,赵小娘子当真是好本事。”
这也算本事?苏岩一脸窘相:“不过是认错人罢了,红黎姐姐莫要笑话我。”
“奴婢哪里敢笑话小娘子?小娘子真是羞煞奴婢了!”说罢又是一通猛笑。
刘氏听见自己的小婢打趣苏岩,刚进嘴里的一口茶就喷了出来,还好,及时的偏过了头,否则苏岩就更悲催了。只是刚刚被她压下去的笑意又冒出了头,顿时抱着肚子伏在桌上再也优雅不起来。若不是担心石头雕成的桌子太硬,她非常有可能一边捶桌子一面趴桌子上面狂笑。
很好笑咩?苏岩怒了,她不过是在知道自己认错人时脱口而出一句“真真是羞煞我也”,竟然连这个都能被拿来取笑?想板起脸做不高兴的样子来着,可是瞧着那主仆三人混不在意的笑模样,她真是生气也生不出来。
“红黎,夫人面前,不要多言!”另一个婢女,据说和那位万恶的红黎同时刘氏的陪嫁丫鬟,名绿萼。苏岩一见她,就下意识叹了一句好一个“林黛玉”。生的娇弱无比,但性格却冷冰冰的,即便刘氏与红黎已经笑的直喘气了,她还是一副冰冷的模样。瞧见自家夫人笑得如此毫无形象,便硬邦邦的斥了那红黎一句。
红黎个性活泼开朗,但瞧着却有些怕绿萼,只糯糯的应了声是,便道刘氏身后替她轻轻的拍着后背,免得她笑岔了气。
“赵小娘子恕罪,妾身一时失态。”刘氏笑意渐止,抬头向满脸哀怨的苏岩温温的一笑,带了些许歉意,倒是叫苏岩不好意思:“红黎这丫头被妾身给宠坏了,倒叫小娘子瞧了笑话,真真是失礼之至。”
“额,没事儿,红黎姐姐‘天真活泼’,岩儿很喜欢。”苏岩咬牙切齿的道,那个“天真活泼”的二十岁大丫鬟脸一红,朝苏岩吐吐舌头,倒是有几分率真性子。“夫人唤我岩儿便好,听着亲切些。”
“天真活泼?”刘氏意味深长的看了红黎一眼,“岩儿汝这真真是要羞煞她也!”
苏岩惊愕的张了张嘴,绿萼忽然抿抿唇,总算淡淡的勾起了一丝笑意。红黎又恼又羞的跺了跺脚,道:“夫人怎同小娘子一块儿欺负奴家,太坏了!”惹得众人又是一阵痴笑。
“好了好了,不笑便是了,红黎可不许恼。”刘氏弯弯唇角,对苏岩道:“相公见妾身一人在家也是无趣,便跟提起了岩儿,听说汝有一位兄长在他的白马营中,很是勇武。又道岩儿是个有趣的人儿,今儿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她哪里看起来有趣了?苏岩只得讪讪的笑着道:“大人盛赞,岩儿如何当得起。”
“当得起当得起,岩儿今日陪妾身用个饭可好,平日里相公公务繁忙,妾身一人在这偌大的蓟侯府中,当真无聊的紧。”刘氏将苏岩招到身旁,拍拍她的手,浅笑道。
“夫人赐,不敢辞。岩儿听说夫人府上得厨子从前可是做过御厨的,今日想必是有口福了。”
“不过是做的吃食精细一些罢了,也没什么。”说是这么说,但刘氏脸上的骄傲可不是假的。御厨乃是先帝所赐,真真是无上荣耀。
苏岩恭维了几句,又同刘氏说了些家常,面上倒也和善的很。只是苏岩拿不准公孙瓒在自家夫人面前提起她是什么意思,回起话来便有些小心翼翼。
不一会便有管家娘子来问是否用饭,刘氏点了头,便带着苏岩向小厅走去。
因着都是女子,吃起饭来倒也随意些。那位被苏岩错认的公孙氏也嘟嘟囔囔的走了出来,她二十有五,原先嫁给一个读书人当妻子。只可惜那位才子蓝颜薄命,成亲没几年就去了,也不曾留下一儿半女。公孙氏是一副火爆脾气,好听些是性格不好,难听写便是骄纵野蛮,婆家容不下她,便将她打发回了蓟侯府。
见了苏岩,仍是没有好脸色。苏岩也不觉得恼,笑盈盈的唤了声姐姐,便在末座坐下。
身后有婢女伺候着用饭,让苏岩很是不习惯,再看见刘氏同公孙氏在那慢条斯理的小口吃饭,顿时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吃饭要吃得香才好,如她们这般用饭,恐怕还没吃到一半,饭菜就凉透了,哪里还会吃的香?但人家是大家闺秀的做派,苏岩也不好当着她们做出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每道菜只是略略的尝了尝。不过到底是御厨的手艺,尝着都是好的。肉肥而不腻,鱼鲜而不腥,铺了满满一桌子的菜,没一道重样。
三个人也吃不了多少,一样菜每人吃一口恐怕就饱了,苏岩看着太浪费,便道:“夫人平日里就这么吃么?”
“也不是,略少些,不过也吃不了多少。”刘氏笑道。
“那剩下的菜呢?”
“当然是倒掉啊,难不成留着下顿再吃?”公孙氏白了她一眼,切,小家子气。
“全都倒掉?”苏岩瞪大了眼睛,噎的说不出话来。这些菜都是干净的,小婢手里的筷子没有沾过一个人的口水,不过吃了几口罢了,就倒掉?
太奢侈了吧!
“那是自然,吃过的菜便不能第二遍上桌,这是公孙府的规矩。”红黎在一旁小声的提醒,今儿就是她伺候苏岩用饭。
苏岩忽然向刘氏笑了一下,道:“夫人,岩儿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夫人应允。”
“哦,又是什么不情之请?说来老夫也听听?”
苏岩闻言诧异的回眸,正是公孙瓒掀了帘子进门而来,恰恰听到苏岩这一句。
“相公,汝怎么回来了,用过饭了么?”刘氏温柔的上前替公孙瓒脱下披风,递给他身后的小厮,温柔的道。
“用过了,今日与几位同僚吃了几杯。”公孙瓒对她轻轻一笑,便上到主位坐下。
刘氏点点头,对一旁的绿萼吩咐:“去替侯爷煮碗醒酒茶来,浓一些,放些姜片儿。”
绿萼应了声,冷着脸去了。
1卷 有女苏岩 39。红黎
苏岩见着这位,又是满额头的汗,那不是吓的,是囧的。
是啊,又是不情之请,她怎么就想不到要换个词呢?还有这位老是自称“老夫”的蓟侯大人,看着怎么就那么碍眼呢?苏岩偷偷的偏着头仔细打量,瞧着,倒也没长一张讨人厌的脸。眉峰笔直,眼睛也不是三角眼,更没有豁牙咧嘴,也算的上美大叔一枚。
再瞧瞧,只见他一双眼带着几丝笑意望着自个,忽然有一丝明悟。
是了,她不喜欢他的眼神,那么高高在上,骄傲、矜持、得意。仿佛别人的一切都来自他的施舍,整个世界都是围着他转的……当然,这位或许掩饰的好一些,但本质不会有错的。
苏岩收回目光,低下头:“没什么,是岩儿唐突了,还望大人见谅。”
公孙瓒点了点头,不以为意。他不过顺口一说,压根也没打算真听什么不情之请。只是想到她上次的言论,觉得有趣罢了。
“嗯。夫人,为夫头有些涨,这就去歇息一会,汝陪她坐一会罢!”
“是,相公。”刘氏点点头,对着红黎招了招手:“扶大人至厢房去歇息,将菜撤了吧。”
红黎笑着应了,托着公孙瓒的右臂向内堂走去。几个仆妇上前将满桌的盘子都撤了下去,公孙氏抹抹嘴想走,但看了自己嫂子一眼,还是留下了。
待清理干净了,刘氏挥挥手让一旁的几个下人都下去了,只留下绿萼和伺候公孙氏的一个小丫鬟青碧,算上苏岩,只剩下五个。
青碧给微胖的公孙氏轻轻的打着扇子,身体宽胖的人易热多汗。这刚刚吃晚饭,公孙氏又似有话要说,急的满头大汗,青碧给她拿帕子擦了又擦,就是止不住。
苏岩瞧着她就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个季节汗这么多,却不是好现象。
“嫂子就这么让红黎跟着去了?”公孙氏终是个性急的,憋不住了,干脆直爽的问了出来:“汝就不担心那小蹄子么!”
“妹妹,这话可说不得。”刘氏淡淡一笑,抿了一口手中的好茶,“这是妾身让她去的,怎么是她跟着去?再说,她本就是妾身的陪嫁丫鬟,迟早该收房的。已经压了这些年,再打压却该有人道妾身不贤了。”
“那为什么不让绿萼去?嫂子,汝是没有看见,平日里汝不再旁的时候,那小蹄子总是在哥哥面前搔首弄姿……”公孙氏急急的争辩着什么,听的苏岩心里一叹。
真不晓得这位公孙小姐在折腾什么,她亲嫂子都没话了,她又何必费这劲?
“妹妹亲眼瞧见的?”刘氏抿唇而笑,苏岩稀奇的望着这位,难道她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这……那倒不是……”公孙氏噎了噎,下意识的看了身旁的青碧一眼,青碧咬着唇,目光有些闪烁。
“那便是了,许是有人造谣生事呢!那丫头性子虽跳脱些,却不是会有那种哗众取宠心思的狐媚女子。她也伺候了妾身这么些年了,妾身一一都看在眼里呢,妹妹毋须担忧。”刘氏飞快的瞅了一眼青碧,又笑道:“绿萼这丫头心气高,前几年本想替她配个管事,日后也好做个管事娘子。只是那时正好续儿出生,离她不得,便拖了这些年,倒是耽误了她,以后怕是要配个军士才好。”
“夫人莫这么说,这是婢子的本分。”绿萼闻言,忙表态道。
“那倒是,绿萼倒真真是个好的。”公孙氏点头,犹有些不甘心的道:“只是那红黎……”
“红黎性子单纯些,放到别人家妾身也不放心,就让他在相公屋里,日后若是能为公孙家开枝散叶,倒也是一件好事。”刘氏有些不耐烦了,打断了公孙氏的话头,语气却不见半分凌厉,瞧着就是一个软糯好欺的样子,怪不得公孙氏连她的家事也要插足。
“嫂子,莫给那小蹄子给欺了去,她……”
“行了,此事休要再提。还有客人在呢,妹妹说这些做什么!”刘氏提高了嗓音,顿时显出几分当家主母的威严来。“汝若是在家闷的慌,不若去娘家走走。”
公孙一族是东汉的贵族之家,家中人多庞杂。这个公孙氏乃是旁支,只是幼时与公孙瓒亲厚,被婆家逐出门后,在娘家不是很受欢迎,这才奔着他来的。
“是妹妹多言了,还请姐姐原谅。”公孙氏脸色一白,勉强笑了笑,道:“奴家有些乏了,先退下休息去了,这就不做陪了。”
刘氏答应了一声,公孙氏便起身离去。
“岩儿,陪妾身到花园去走走可好?”刘氏见公孙氏走了,心下稍稍出了口气。虽恼她不识趣,到底也是一家人,不好叫别人看了笑话。不过见苏岩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反而生出几分亲近来。
“但凭夫人吩咐罢!”苏岩应道。
又陪着刘氏逛了半日园子,东拉西扯了好一会,待到刘氏又要留她用饭,忙推辞了。刘氏也不强留她,便笑着喊人送她,又送了她几匹上好的绢布,苏岩一一谢了,这才离去。
对古人纳妾之风,苏岩自然不是很喜欢。但这是社会风气,不是她不喜欢就能阻止的,因此便选择冷眼旁观。不过此时的妾侍地位和大丫鬟也没什么差别,倒也不是人人都想着做妾的,比如那绿萼,便是不肯的。虽说年纪大了些,但以她蓟侯府大丫鬟的出生,随意嫁个有前程的军士当正妻自是更好。
苏岩辞了刘氏备下的小轿,自个慢慢的走回家去,一路上的好风光与淳朴的民风让她的心情稍稍好了些,便不再想蓟侯府那些事儿,左右与她无关,她做好她的看客就是了。
到了自家门前,便纳闷的瞧见大门洞开,心下一惊,忙匆匆的跑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