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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杀回正城门、跑虎原,与白将军里应外合,夺得先机,突围!”
压抑的阴霾陡然散尽,乾坤扭转。
这一次生死转折来得如此突然,诸将军来不及问什么、甚至来不及震惊。左贤王主力被调离跑虎原,但要回神返程也是很快的事情。而他们现在,就是要趁羌胡主力在外围绕远、来不及回程的短短时机,抓住这个短短的瞬间,从这个缝隙里,突围出去!
诸将军急促简短道:“末将领命!”
王览重新握起他的竹简,没有人看到,他掌心的汗水已将竹简浸湿了。
日光照上他清癯的面容,苍白的面容终于被照出一丝血色。他轻轻一笑,低声道:“你,没有让我失望……”
他赌赢了!
三国联军的号角,与虎贲卫的号角,同时吹响!
三短一长的熟悉的号角声传遍战场,混战之中,云渊一枪挑翻围攻上来的三名蕃将,大笑起来:“回程!回跑虎原,从正城门突围!”
他摸出那张王览传送给他的信笺,上面“若是注定会输,将军可愿与在下同下此注?”一句之后,赫然写道——
东撤为假,西回为真。东撤为调开贤王主力,拖其东奔、疲其士气。若联军兵至,则不至东城门祁连驿而至正城门跑虎原,一旦兵至,则立即西回,趁贤王主力被制,我军跑虎原突围!
当时他并不十分明白这张信笺的意思,沙枣林与祁连驿相近,三国联军为什么不去祁连驿反而要绕圈奔赴西北的跑虎原,而王览又是怎么知道的,又怎么确定三国联军一定会来?
想必他也不十分确定,所以才说这是一赌,也许此赌必输。
而云渊,选择与他一起赌。
云渊将信笺一把揉碎丢开,大笑道:“王太傅啊王太傅,你这一注,没有下错!”
他腰间佩剑拔剑出鞘,剑锋直指西北!
虎贲卫的大旗再一次举了起来,与剑锋一致,指向西方。战场的形式再一次扭转,向东撤离的虎贲卫突然停住了脚步,骤然掉转,调头又打了回去!
虎贲大旗高高举起,像夜色中的灯火指明了军队前进的方向。战场之上,各处的虎贲卫如百川归流,从各个方向掉转,向一起汇聚,重新聚集成汹涌的怒潮,向他们西方的跑虎原扑了过去。
而同时,在沙枣林牵制白璧晖与三国联军的河西铁甲军,派来的人终于也赶到了羌胡大营,急报三国联军摆脱了他们的牵制,白璧晖一意孤行,手持三国兵符,已经前来救援朔方城中的虎贲卫了。
顾雍没有拖住白璧晖,又不敢与三国敌对贸然开战,只能眼睁睁看着白璧晖率军奔赴朔方,然后急兵前来报信,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中计了。”晏仲玄脸色发白:“王览这是有意把我们拖往祁连驿,他们东撤是假象,目的还是要从正城门的跑虎原突围!奚子楚在东城门的突围,只是个诱饵啊!”
河西第一名将原来是诱饵,云渊与王览下这么重的血本,谁又能想得到?
而最难想到的,是虎贲卫在跑虎原一败涂地,最后居然还是要从那里突围!
“好一招疲兵之计啊。第一,他是故意要把我们大军拖来拖去,让我们视线混乱、士气疲惫;第二,他让所有人以为虎贲卫要从祁连驿突围,让我们在跑虎原的主战场放松警惕,最后出其不意……”晏仲玄喃喃道:“我还是低估了他!”
他看向左贤王,低声道:“只是我不明白,王览是如何事先得知三国联军会从西北过来,而不是东面的祁连驿?我们布局如此严密,可谓万无一失,又是突袭,虎贲卫根本毫无准备。如果他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把我们的一步步都计算出来……”
他脸色更白了:“那真是太可怕了!”
左贤王沉声道:“计算出来倒也未必,只是王览心思细密,之前想到了每一种战局变化的可能,为以防万一,在白璧晖身上留了一手也未必不可。”
他慢慢道:“恐怕我们这一招,他已经想到过了!”
众人一时无人说话,晏仲玄默然无语——河西凤雏,终究是河西凤雏……
军报再一次雪片般传来。
“祁连驿的虎贲卫突然向西面去了,我军猝不及防,被他们冲破了防线!”
“白石林的虎贲卫又掉头了,这次居然向正城门的方向去了!”
“王爷,虎贲卫来回调动,他们究竟要干什么,我们如何是好!……”
这本是一局万无一失的死局,将虎贲卫围成笼中困兽,一举歼灭。左贤王要得到朔方,只是第一个目的;还有一个,就是把这河西走廊的心腹大患虎贲卫一举拿下。也许第二个才是根本的目的,因为虎贲卫才是他这一生,最强大的对手。
这本来是胜券在握的事,而现在虎贲卫就要弃城突围而去了。
左贤王厉声道:“为我牵马!”
晏仲玄蓦地立起:“王爷要亲自出战!”
早有两名武士牵着一匹火焰般的战马过来,马儿雄壮而暴烈,低低咆哮,像欲挣破樊笼的野兽。左贤王翻身上马,握起长刀:“号令风云骑,与我先行追击、轻骑突进,暂且拖住虎贲卫主力,等待后方我军主力回转追上!”
他慢慢道:“王览还没有赢!”
正文 第四十九章 赌心(中)
此刻,拼的是速度。
虎贲卫大军在战场上席卷向跑虎原的方向,趁的是左贤王主力来不及回转的时机。五胡主力中了王览之计,主力轻忽东进,跑虎原一线的防线顿时削弱。而跑虎原外围,三国联军的数万兵马突然出现,像一道利箭刺破了胡人此处的封锁,打开了一道豁口。
羌胡诸将军在高岗处眺望过去,虎贲卫的铁甲军团像滚滚的黑潮,一路席卷、一味冲锋,一支主力突击前进,丢下一路他们同伴的尸体。他们来不及搏杀、援救,因为此刻他们的目的不再是对抗,而是在胡人主力调回之前,冲出那个豁口,杀出去!
冲锋!突围!
茫茫的黑色浪潮一起向西北冲锋,推进极快,把身后来不及突然调回的胡人主力越甩越远。
羌胡诸将的神色陡然震动起来。
羌胡大营中吹响号角,大军迅速分成两侧,中央一匹火红的战马一声长嘶,身后苍鹰大旗骤然高举——那是左贤王!
号角声中,这火焰般的骏马箭一般地奔驰出去,飞奔在最前方,马背上的统帅举起长刀,刀锋在日光下冷光灼目,在他身后,五千铁骑像奔雷呼啸。这支风云精锐像离弦的箭,从羌胡主力大军中疾射出来,轻骑突进,向前方滚滚烟尘中迅速西去的虎贲卫追了过去!
这支火焰之箭轻骑直追,速度如此之快,把身后的主力瞬间甩开,离前方虎贲主力越来越近。
一样的,左贤王此刻,拼的也是速度,轻骑突进,风驰电掣般的速度!
随着这支羌胡精锐闪电般的追击,整个战场的焦点与威势仿佛都集中到了他们身上。前方那在厮杀中奋力前进的虎贲主力,越来越近!
左贤王大喝:“风云骑,挽弓!”
胡服皮甲的骑士们一齐从背后箭囊中同时抽出三支长箭,在马背上稳稳挽起长弓,。
“出箭!”
风云骑的左右两翼共两千骑射手,两千张强弓弃震,每张弓上同时三支长箭,六千长箭齐发!
铺天盖地的箭雨,扑向了前方虎贲卫毫无遮掩的后背。
最后面的一批虎贲武士翻马栽下,浑身上下插满了羽箭。风云骑与虎贲卫之间相距约五百步,而他们的弓箭居然可以射出足足五百步的距离,而且去势不竭。
前方的虎贲卫诸将军悚然震动:“这样的箭势……”
这样的箭势他们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穿云。
公子怀璧有三项绝技——穿云长射、北辰七箭、九珠连弩。
他在箭术上独有天赋,能比得过他的人太少。穿云长射可达九百步,北辰七箭可以七箭同出,九珠连弩更是连珠九箭、间不容发。风云骑的箭势与穿云相比,固然相差甚远,但已颇具穿云长射与北辰七箭相结合的威力。
左贤王不做停顿,厉声喝道:“挽弓,出箭!”
第二轮箭雨再次射了出去的时候,虎贲卫的两翼轻骑已经调转马头,从前方迎面冲了回来,阻截风云骑,掩护主力的继续西行。
羌胡的号角骤然吹响,急促的呜呜声中苍鹰大旗凌空一挥,风云骑阵型陡变。两侧骑射手分成两支向左右延伸成弦月之状,迅速从两侧包抄迎面而来的虎贲卫;中央一支劲旅由左贤王亲自率领,成尖锥之形,从正面直刺进去。
铺天盖地的箭雨中,前方扑过来的虎贲卫战马哀鸣着纷纷栽倒,人和马的尸体砸出一片沙尘。后面的虎贲卫却毫不迟疑,径直踏过了同伴们的尸体,继续冲向风云骑。
左贤王大喝:“挽弓,出箭!”
风云骑发动第三次的冲锋!
从羌胡阵营的方向,可以看到风云骑两翼的箭雨笼罩了虎贲卫的防线,中央劲旅举起了森林般的长刀,在箭雨的掩护下向前方扫了过去。
火红战马上,左贤王回雪刀冰冷的刀锋在苍穹下划出凌厉的光弧。他一马独骑直冲入虎贲阵营,□咆哮的战马四蹄踏翻虎贲武士的防守,回雪刀光划出一片血雾,冲上来的虎贲卫接连轰然倒地,一丈之外的武士都被锋利的刀风划伤了面容。他闪电般将虎贲防线划开一道缝隙,身后的风云骑飞驰迎上,将这一道缝隙彻底撕裂。
他们轻易踏破虎贲卫回头的阻截,继续向前飞驰,势如破竹。
左贤王长刀回雪高举,日光下奔腾的千军万马当中,仿佛就只剩下了这一把刀。
“破阵!”
风云骑已经与虎贲卫混战到了一起,从背后拖住了虎贲主力的尾巴。风云骑要做的,就是趁虎贲主力向西北奔逃突围,用比他们更快的速度,一路从他们的背后撕开豁口直扼心脏,拖到羌胡主力追上来。
两队虎贲卫冲了上来,盯住了这支风云劲旅的统帅,直扑左贤王,要舍命一搏。回雪刀赫然轮转,乌沉的刀锋暗光流动,左贤王火焰般的战马与他们迎面擦过,两边接连四颗头颅喷溅着血柱飞起。
刀式如此凌厉,只见暗光流溢,似乎不见刀锋劈砍停顿的间隙。
又是一队轻骑迎面扑来,回雪刀凌空一挥,闪电般斩下的瞬间,一缕锋利的杀气从背后陡然逼近,左贤王来不及思考回身一刀,“锵!”的一声猛烈撞击,刀锋与紫金枪簇擦起一片火花。这一闪神的瞬间,背后凌厉的杀气已逼至眼前。
一枪疾刺,居然一枪格住回雪刀劈山开石般的力量。紫金长枪的枪镞划出一道寒芒,绵沉的后劲化解了回雪刀惊人的雄霸之刀,直刺左贤王咽喉!
这一枪气势惊人,左贤王回刀劈下,大喝一声,用尽了全力!
紫金长枪划出凌厉弧线,回雪刀则是风雷直劈。这一枪、一刀,带起凄厉的风声呼啸,两匹骏马同时跃起、长嘶、擦身而过,马背上两名统帅同时为对手的力量而震惊。左贤王大笑:“云将军!又见面了!”
虎贲卫的主帅与羌胡的领袖,在数年前的敦煌之战之后,终于再一次面对面站在一起。
公子怀璧与左贤王八年相持,虽然虎贲斩下名将如云,但漠北第一雄鹰的实力,从未有一人敢稍稍小觑。这一次风云骑全力扑杀,面对左贤王势如破竹的锋芒,虎贲卫为保住主力突围,居然由主将云渊亲自出战了。
云渊手提紫金长枪,笑吟吟地拨马盘旋:“左贤王,久违了。”
左贤王大笑道:“没想到,本王能把你逼了出来。上次被你用金蝉脱壳跑掉,云将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