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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何必还要节外生枝?”明乐也懒得去追究他这话背后的含义,只就轻描淡写的带了过去,回头却见宋灏敛眉双手托着她的手臂,那种郑重其事的姿势,配合他面色沉静认真的神色,竟好似是有几分滑稽的。
他掌心的温度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料渲染在皮肤上,明乐的心跳突然慢了一拍。
她手臂一僵,下意识的就想往回缩。
但毕竟是新伤,手臂略一施力,就疼的起了一身冷汗。
宋灏察觉她手下动作,怕再碰着她的伤处也不敢强拽,只就手指就势往上一滑握住她的上臂,不悦的拧眉道:“要动也等一会儿涂了消肿的药膏。”
“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明乐不自在的扯了下嘴角,却见宋灏一直沉着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盯着她的手臂,一时微愣,随即回过神来便是无所谓的笑了笑道:“今天的事,本来就是针对我的,即使拿不到凶手,我心里也有数。”
起初事发的那一刻,容不得细想,现在冷静下来,对于整件事,明乐心里已经大体的有个一个概念。
宋灏去武安侯府接她一起入宫是临时起意,就连他们会突然半途停车叙话都不在任何人的预料之内。
事先没有人知道宋灏会走这条路,还和她一起入宫。
所以说,这里安排的杀手不可能是针对宋灏的,那么就只能是为了她来的。
只是偏不凑巧,因为她私底下有话要和宋灏说,反而更给那些刺客的行动提供了方便。
否则的话,他们应当就直接对着缓慢行驶中的辇车下手了。
宋灏用力的抿抿唇,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道:“这事儿交给我来处理吧,你不要管了。”
宋灏如此的胸有成竹,但是对他派去追踪凶手的人很有把握。
“也好!”明乐随口应了一声,但转念一想又有些不解,“现在还不是动纪红纱的时候,要不就卖个破绽,把人交给陛下处置吧,从他那里,怎么都名正言顺一些。”
纵观整个盛京,看她不顺眼的人是不少,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对她下杀手的人,也唯有那个目中无人的纪红纱了。
“不必过他的手了。”宋灏想也不想的直接决绝。
明乐见他自始至终沉着一张脸,不禁更加奇怪,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受伤的手肘莞尔笑道,“有惊无险,也没吃多大的亏,而且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再要对我怎样,也实在追究不到你的责任了,殿下您也实在没有必要再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的。”
宋灏闻言,突然抬眸朝她脸上看去,但却只在两个人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又是不明原因的重新错开视线。
平心而论,宋灏是个十分干脆而果断的人,这样犹豫不定的表情从他身上显露出来,倒是让明乐不明所以,一时间完完全全的愣在那里。
宋灏垂眸盯着被自己拖在掌中的那只手臂,顿了一刻,突然深吸一口气,缓慢的开口道:“当年柳乡的事,你还介怀吗?”
明乐一愣,立刻就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赌坊交锋的那一次。
那一次,可谓她人生的一大劫,险些就因为那一次的受伤丧命,留下的病根到现在还没有好利索。
宋灏回头突然翻出这笔旧账来问,的确是奇怪的很。
“如今同坐一条船,那些旧事,就当一笔揭过了吧。”明乐道。
她和宋灏之间,虽然差一点就把命折在他手里,但细算起来,却够不上血海深仇的分量。
宋灏微微诧异,眉心又有了往中心聚拢的趋势,猛地抬头重新向她看去。
明乐回避她的目光,往旁边偏过头去。
宋灏的目光定格在她的侧脸上,见她脸上的表情异常平静,心里反而越发的没有底,不觉间又想到易老夫人寿宴那天,那个在他的威逼和压迫之下锋芒毕露冷厉狂傲的少女。
他的目光沉了沉,不期然的探手过去,隔着衣服亦是精准无比的压在了她肩头那一处微微凸起的疤痕处。
明乐身子一僵,下意识的往后一缩肩膀,试图躲开他的手。
宋灏却像是料准了她必将排斥的动作,手指用力一扣她的肩膀,就是一扳。
明乐只来得及看清他唇角突然乍现的一抹笑容,下一刻已经一头撞到他宽厚的胸膛之上。
若有似乎的松木香味盈满鼻息,明乐内心微怔忪,还不等思绪回拢,已经听到一个轻缓而醇厚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如果哪一天回头想想还是觉得意难平,就直接找我讨回来。但是再不要用这样冒险的方式试图和我扯平关系,我不会领情也不会认账的,今天的事,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眼见着这丫头在自己面前我行我素,好不怜惜的用性命做饵引诱刺客现身,不得不说,那种感觉很不妙——
不仅不妙,甚至可以说是让他十分痛恨和厌恶的。
尤其是在她孤身犯险之前往他怀里那突如其来的一撞,那一刻,即便心里明白,她下意识的保护动作就只因为自己是她此时依仗和利用的盟友,但是无可否认——
那一瞬间,他身体里冷凝了许久的血液都被撞击的重新沸腾起来。
有那么一瞬,他突然觉得,被眼前这个单薄的少女那么用力的一个拥抱环绕,他曾经失去的所有天地又都在瞬间归位,回到了原本注定冰冷无依的生命里,只想就那么用力用力回抱住她,把这一方重新鲜活起来的天地永远的锁在怀里留住。
“殿下——”明乐的身子僵直,脑中一片空白,有些反应过来,半天之后才隐隐有所顿悟——
宋灏莫不说因为她之前自作主张的那些行径而动怒了吧?
明乐想着觉得好笑,但终究还是没能笑出来,只是试着用未曾受伤的那只手去试着推了下宋灏的肩膀。
因为怕碰到她另一手上的伤处,宋灏并没有勉强,就着她手下推拒的动作退了开去,重新坐直了身子。
虽然心里没有旖思,明乐面颊还是因为这个紧密的拥抱而浮现出一丝不自然的红晕来。
宋灏倒是面色如常,只是一时半刻没有马上再找到话题。
辇车里面的气氛僵持着实尴尬,彼此沉默片刻,宋灏突然再度开口,语气冷淡道:“早些年,他为我取的字,是随钰,我想,你应该知道。”
不很长的一句话,他的语气听来平淡,但却也只有自己知道,这一句话说出来,耗费了多少的努力和勇气。
有关那个人的一切,他早就不想再染指,所以上一次和明乐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即使也有过那一瞬间的冲动,他却还是在话将冲口而出的瞬间给咽了下去。
而这一刻,他突然就想竭尽所能,试着去再去靠近她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
随钰,是先皇为他取的字,取了“随遇而安”里面前两个字的谐音。
曾经年幼懵懂,他不解其意,后来明白了,便绝口不想再提。
放弃一切,随遇而安,原来从一开始,这就是他那个所谓父亲,给他的警告和训诫。
“殿下——”明乐万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对自己说这个,惊愕之余,嘴唇动了动却是没能说出话来——
男子的字,若非关系亲密的至亲和好友,一般人是没有资格称呼的,即使他们现在算是盟友的关系,也犯不着这样的。
“好了,不说这个了!”两个人,四目相对,向来定力惊人的宋灏,耳后竟是隐隐攀爬上一层微弱的薄红,紧跟着轻咳一声打破沉默道:“那个丫头——”
说话间,他的目光微微一瞥,往车外看了眼。
明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知道他指的是长平,于是也不瞒他,坦言道:“她是长安的妹子,昨天刚刚过来。”
“嗯?”宋灏沉吟一声,很快就心中了然。
明乐并不知道他曾派柳扬去查过长安兄妹身世的事情,但她此时的心思明显还集中在宋灏之前的话题上,不自觉又绕了回来,狐疑道:“你的字,是先皇所取?”
提及那人,宋灏只用了隐晦而干涩的一个“他”字,这一点反常,已经让明乐明显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题外话------
今天在看《主君的太阳》各种见鬼,一边捂着屏幕一边看字幕,找虐一样,于是我还想继续看去,又只更了这么一点点,明天一定万更,捂脸继续遁走~
第033章 如果杀了她?
这个话题,对宋灏而言,绝对不会很愉快。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之后,宋灏就毫无征兆的再度沉默下来。
明乐等了片刻,见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虽然心里困惑,却也不再试图追问。
车辇之上的气氛静的让人有点不适应。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宋灏索性双目微阖开始闭目养神。
明乐移开目光去欣赏着沿路的风景。
辇车并没有直接进后宫,而是入得宫门之后,直接去了设立在外围的太医署。
“臣等恭迎殷王殿下,义阳公主!”早已闻讯等在门口的太医们见到辇车前来,纷纷拱手行礼。
目不斜视垂眸下去的同时,众人的目光却还都留了一角,集中在那辆云遮雾绕的辇车上——
他们得到的消息是义阳公主遇刺受伤,被殷王殿下护送到此处医治,但随行的队伍里却没有见到宋灏本尊。
玲珑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也无计可施,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把辇车上面的幔帐打开。
车上明乐和宋灏对望一眼,探身就要下车。
宋灏却是抢先一步,再次将她拦腰一抄,抱着她大步跨下车去。
玲珑自欺欺人的别开视线不敢多看一眼。
太医们也都愣在那里,一直到宋灏抱着明乐进了院子,方才如梦初醒,急忙快步跟了进去。
宋灏抱着明乐一路进了中厅,把她在中间的主位上安置好,自己就势一撩袍角坐在了旁边。
他的那张脸孔虽然完美到无可挑剔,但是由于天生冷漠高贵的气质使然,从来让不容人亲近,此时脸上弥漫着一重厚厚的阴霾,就连平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种冷漠的感觉都被撇得干干净净,整个人看上去冷肃阴沉,气势惊人。
一众太医都是头次见他这煞神一般的模样,胆战心惊之余,无不觉得即便是平时那个走到那里都带着满身寒气的殷王实在是太温和了。
“殿下,听闻义阳公主受伤,不知道公主伤在了哪里?”林院使迎着头皮上前,拱手对着上位的宋灏深深一揖。
“去叫个女医官过来吧。”宋灏淡声吩咐,神情语气始终如一,完全分辨不出情绪。
方才进门,林院使已经偷偷把明乐上下都打量了一遍,没见着伤口,他此时倒也放心,立刻就吩咐人去了。
“殿下?这里需不需要微臣等人回避?”林院使道,想着面对宋灏此刻的表情压力甚大,不如敬而远之的好。
“嗯!”宋灏没有反对,点头应了声,顿了一顿又道,“林院使和柳太医留一下吧,其他人可以先行退下了。”
“是,殿下!”林院使和柳太医两人出列,其他人如蒙大赦,面色还是维持着镇定,有条不紊的退了出去。
待到其他人走了,宋灏才仔细的端着明乐受伤的那只手臂安置在桌上,一边对林院使和柳太医道:“公主的手肘脱臼,方才过来的路上本王已经替她接了回去,一会儿叫的女医官到了再行确认,麻烦两位太医先给搭下脉,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损伤。”
明乐从来都知道这人心机深沉,杀人放火面不改色,更遑论说起谎话更是手到拈来,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比起自己来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不过她也着实还不想把长平的实力暴露出来,既然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