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些事,明乐是当局者迷,可是她都看的清楚,无论是长安还是纪浩禹,其实她都能看的通透。
这一刻的纪浩禹看似冷酷无情,实则——
这已经是一个鲜明放弃了的态度。
可是如果真是要放弃呢?
“呵——”长平笑了一声出来,突然往前迈了一步。
其他人还都紧张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明乐的心里却是已经一凉到底。
“王妃!”长平脸上的表情冷静异常,就那么突然屈膝冲着明乐所在的方向跪了下去。
明乐的眉头皱了一下,虽然已经预知到了长平今日的决定,可是对于这个决定,她却无能为力,只能发自心底的叹息一声。
长平隔着人群看着她,双膝跪地,脊背却是挺的笔直,倔强而刚强的让人觉得根本无法撼动,但她开口的语气却是诚挚之间带着决绝,字字清晰的飘入明乐的耳朵里:“您对长平兄妹的恩情,长平铭感五内不敢忘怀,可是今天,我必须得要一意孤行。无论如何,今天我也不能让他活着从这里走出去,我必须要杀了他替我大哥报仇!”
长安是她的兄长,是一路带着她艰辛跋涉走过来的唯一亲人,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完全无可取代。
虽然她也感激当年走投无路之下明乐对她们兄妹的援手,可是真正亲人的地位却是无法取代的。
如果长安就只是单纯的为了保护明乐而殒命,她也会坦然接受这样的结果,因为那是她们兄妹欠下明乐的。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她大哥原是可以不用死的,而哪怕是阴错阳差,死在一个与他们毫无关系的人的手中都好,偏偏他是间接地死在了他一直以来那么努力,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寻找的父亲的纵容之下。
这样——
太不值得!
所以到了今时今日,无论她的对面站着的人是谁,哪怕是曾经对他们兄妹恩重如山的明乐也好,已经没有任何的人或者力量能够撼动她替兄长报仇的愤怒之心了。
更何况——
她可以放弃,却是不能叫纪浩禹也跟着一起为了这一笔旧账埋单。
从她找上纪浩禹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注定了她的后面没有回头路了。
纪浩禹闻言却是心中巨震,瞳孔突然一缩错愕不已的朝那女子跪在当前的背影看去——
他以为,长平会退却,会妥协。
可是——
明乐的眼中则是闪过一丝无奈的情绪。
长平和长安一样都是最重情意的人,不管是为着长安还是纪浩禹,长平会做这样的选择都在意料之中。
因为知道长平的坚决,所以明乐也不再试图劝她什么,只是同样冷静自持的点了点头:“好!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也就不说废话了。已然是走到了今天的这一步,你也不用再觉得是欠了我什么,你要拿荣王的性命,就尽管用全力就好,我们各凭手段罢!”
她和长平之间,她原来是不想要走到今天的这一步的,可是长安的事已经打了个死结,无从化解。
她和宋灏倒戈是不得已而为之,可她没有权利要求长平放弃仇恨,也没有资格要纪浩禹为着他们前功尽毁抛弃自己的立场甚至于人生。
“谢谢王妃的成全!”长平的眼底氤氲了一层水汽,但是她倔强的仰起头,把泪水逼回眼眶,然后对着明乐的方向庄重的磕了个头。
今日过后,她的身份已经是荆王妃,并且不出所料的话,最终还会成为一国之母,这样的举动明显是不合时宜。
可是明乐没有拒绝,而是坦然受了。
她知道长平心里对她的感情,也知道做出这样的决定,长平心里必定会有的挣扎和愧疚,哪怕她此时再怎么想要保住纪千赫的命,却也不能在长平面前占这个人情的便宜。
所以她坦然受了这一礼,把彼此之间整整七年的主仆情分,朋友情谊统统留在过往,来一次公平公正的对决。
长平磕了头,就被身边芸儿扶了起来。
她眼底的神色刚毅,站在纪浩禹的身边。
纪浩禹负手而立,面无表情的和宋灏对视。
因为两个女人之间割袍断义的惨烈,两个男人也是默许这样的局面进展,两人之间也是形同陌路,眼神拼杀,所有的一切都不留余地。
片刻之后纪浩禹就是果断的抬了抬手。
随着他手下简单的一个手势,转瞬间就有大批的御林军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把整栋屋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皇叔,到了此时此地,你等的人已经不会来了,我也不逼你,这些年,你对我虽然没存什么真心,但到底我也是得了你的庇佑才可以安然无恙的活到今天,这份恩情,我不会或忘。”纪浩禹道,眼底的神色一片凉薄,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笼罩在了一重夜露风霜之下,眉目之间都再不复之前那般洒脱不羁的表象。
他看着纪千赫,面无表情,字字清晰,“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不想亲自对你出手,现在你还有机会,交出统帅三军的虎符和印鉴,然后自己了断了吧。至少念在我们叔侄一场的情分上,我不会苛待你的身后事,照样会将你以摄政王之礼风光大葬,给你无上的尊荣和体面。”
姜太后的生死不在他的考虑之内,那是宋灏和明乐的事,轮不到他来负责。
“操刀饮鸩,一死方休!好,你我之间,早就注定了该是这样的结局。”纪千赫闻言,却是仰天笑了一声出来,神色之间一片超然,丝毫也不被眼前的形势影响道。
灯影下,他看着立在大门口的纪浩禹,亦是字字清晰而紧促:“你说的对,自始至终本王对你的确是从来就不曾用过一分的真心,所以如今你也不必拿什么叔侄情分来给自己寻那些不痛快。你要拿兵权,也没那么麻烦,成王败寇,今天你有本事直接取了本王的项上人头,自然就可以降服三军,为你所用。”
纪千赫把持军权几十年,在军中威信极高。
虽然是如他所言,只要他自己身死,那么他手中掌握的军队就自然应该顺理成章的收归朝廷所有,可如果今天这里的事情传出去,让军中那些忠心于他的将领知道是纪浩禹逼死了他,那么就难保那些人不会恼羞成怒,揭竿而起。
纪浩禹自是听的懂他的言下之意,眉头不易察觉的微微皱了一下,随即却是冷笑,“我既然敢做,就自然有把握可以完全压住此事的风声,皇叔你若是执意不肯就范的话,咱们也不必浪费时间了!”
话音未落,就再次竖手为刀,冷厉的挥下。
挤在大门口严阵以待的御林军潮水般涌入,长枪直刺,半点也不再顾及纪千赫的身份。
纪千赫的唇角牵起一抹冰凉的笑意,全然不为所动。
“保护王爷!”庄随远却是急了,手一挥就带着手下暗卫在纪千赫的面前拉开一道屏障。
宋灏看着两人之间的阵仗拉开,终究也只能是不得已的被牵扯入局。
挥了挥手,柳扬等人也迎了上去,再拉起第二道屏障,隔离了纪浩禹和纪千赫两人之间的针锋相对。
说起来讽刺,他和纪浩禹今日本就是冲着同一个目的而来,但不过瞬息之间,却成了不死不休的劲敌,互相对垒。
“何必呢?无论是皇位还是兵权,现在对你而言都是唾手可得,又何必再做这样的一道无用功,非要赶尽杀绝呢?”宋灏道,负手而立,神情冷淡的看着对面的纪浩禹,“荣王的心思你看的一清二楚,你要夺权也好,你要登位也罢,他都是无心和你计较这些,何必非要闹到两败俱伤的地步?”
“上一次见面,你可不是这么说的。”纪浩禹嘲讽一笑,目光在几人面上皴巡而过,“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本王不妨给你们透个底,早在我进来这里之前,已经命人趁乱在这所庄园内外都埋了火药,要么皇叔你自己了断,要么真要逼到我来出手,今天这里所有人都不能幸免。我既然来了,就没有空手而回的道理。”
说着他又把视线移给宋灏道,“本王和你们夫妻没有深仇大恨,你们现在要走还来得及,否则随后真要交起手来伤及无辜,也就别怪本王心狠手辣了。宋灏,你母后的性命是命,相对而言妻儿的性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就算你自己无所畏惧,难道也不顾及王妃的死活了吗?”
语气之中,不乏威胁之意。
其实如若不是明乐在此,之前纪千赫确定他能拿的住宋灏的软肋,也不会毫无顾忌的放任宋灏进来。
而现在纪浩禹同样击中了这个软肋。
“你自己此时人也在这里,就来说这样的大话?是不是太过自负了?”宋灏的眼中迸射出一股凌厉的杀意,同样漠然看着他。
“那就不必多说什么了。”纪浩禹挑眉,说话间已经出手朝宋灏袭去。
宋灏本能的想要迎敌,却被明乐眼疾手快的先拽了一把,同时大声道,“影二!”
影二迎上去,挡开纪浩禹的长剑。
明乐死死的拽着宋灏,面色凝重扭头看向站在另一侧的长平。
长平面有愧色,脸色微微发白,犹豫之下终究是一声不吭。
上一次长安出事那天纪浩禹找宋灏过去本来就是为了商量联手对付纪千赫的事,后来因为长平的介入又以大婚之名提供了便利,今日宋灏以身作饵引得纪千赫上当,可是现在立场突然改变,长平却是拒绝交出解药来了。
“那药不是致命的毒药,只要王爷置身事外再不要插手干预此事,自然平安无恙。”长平抿抿唇,最后还是深吸一口气,勇敢的迎上明乐的视线道,“一点区区小毒,肯定难不住柳扬。”
她本来是准备给宋灏解药的,可是现在——
为了叫宋灏置身事外,也就只能保留了。
明乐对此也是无能为力,既然立场不同,说什么都是白搭。
“如何?”定了定神,明乐侧目看了柳扬一眼。
“有点麻烦,需要时间。”柳扬道,神情之间一片苦涩,说话间他却是突然毫无征兆的出手朝长平袭去。
彼时纪浩禹正被影二缠住,分身乏术。
唐卡等人立刻拔剑迎敌,而明乐一方影卫等人的反应也是极快,马上也跟着纷纷扑入战圈。
对长平出手,明乐虽然是有一百个不愿意,但也总不能看着宋灏有所损伤,所以便是一咬牙,只做对此视而不见。
刚刚安静了不消片刻的大厅当中再次刀光剑影纠缠成一片,灯影折射之下晃的人眼花缭乱。
明乐死拽着宋灏的手不准他再逞强——
这个时候,纪千赫犹且惜命的很,再不肯有任何的动作,宋灏若是再动内力保不准就要有所损伤。
相较于明乐,宋灏却要果断的多,见到柳扬已经出手,索性就当机立断对庄随远道,“你们还等什么?叫人把这整个大厅围住,困死了荆王夫妇,本王倒要看看他纪浩禹到底有没有这份魄力鱼死网破!”
此时的纪千赫反而摆出了一副事不关己任由他们双方发挥的态度,只就心平气和的坐在最后面旁观。
庄随远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反对,便就一挥手道:“去,把大门给我卡死了!”
纪浩禹虽是带着大批御林军来的,可真要说到战斗力和发挥却还是要指靠着暗卫和他贴身的侍卫。
纪千赫庄园里的守卫个个都是身手不凡,如今百余人齐齐出手施压,虽然也是不易,却硬是强行将那些挤在大门口的侍卫压制的节节败退。
长平见状,脸色已经凝重的无以复加,心里略一权衡就对身边的绿绮道,“去,叫外面的人准备。”
纪浩禹埋了火药只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长平没有真的想用,但是如今事态演变,后面的事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