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鳌
外乡人打电话的时间有点长,十一本来一定要听到燕昶年声音才安心,但此刻改了主意,转身离开电话亭。他不能冲动,活了这些年,不能连这点耐性都没有。
十一走出镇子,顺着公路一直往前走,虽然并没有目的地,但不知不觉离云隐村越来越近,他进入山中,沿着山间若隐若现的小径行走。
他一向不相信命运之说,但这几天他终于明白一个道理,许多事情根本不是他能够左右的,如果说他曾经希望父母对他多一些关爱,能够得到与两个弟弟一样的待遇,这只是梦想。现实是时光不能倒流,父母根深蒂固的观念无法改变,如果要让自己过得开心一些,就不要再有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渴望肯定,尤其是来自家人朋友的肯定,这曾经成为他的执念。执念是一个很文雅的词,认真、坚持、较真、认死理、钻牛角尖,从行为病态上来说叫做强迫症。在某些场合和事情上执念就是认真、坚持,而在其他场合上则变成了认死理、钻牛角尖。
燕昶年曾用开玩笑的语气对他说,景明,有时候你就是太钻牛角尖,要知道现实与理想总是有很大差距的。景明景明,你怎么一点都不精明呢,笨死了。
恐怕那是燕昶年对他最温柔的责备与埋怨了。燕昶年很少对他说重话,两人在一起,也多是他包容着他。认识到这一点,十一觉得羞愧,枉他还长了燕昶年两岁,为人处事却仍然是天真幼稚却不自知。
对陶远航的话十一并没有全然信任,也不愿意多深究他的话背后的意思,事到如今,他更该多想想以后,想想与燕昶年的未来。
那些在一起的日子他们的感情不是假的,当全身心交缠在一起,只有投入了感情才会产生的愉悦,再迟钝的人也能感觉到。
燕昶年说:“景明,失去应宗我已经崩溃了一次,你不要再离开我,我不觉得我能再承受第二次。”那似乎是某次做愛之后燕昶年在他迷迷糊糊时说的,事后不记得,如今却清晰地回忆起。
如果想长久地走下去,只有一个人努力是不够的,两个人都需要共同付出,为此努力,燕昶年一直在拉着他,假若他不跟上他的步伐,总有一天燕昶年会累的,不是他不想坚持,而是当他尽了最大努力,就如一根弹簧,拉到尽头即使一直绷着,也会因为时间长了失去弹性,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得不放弃。
路旁灌木越来越高,草也越来越密,暮色深沉,隔了半个山头外的水田里已经有了野鸟归巢发出的鸣叫,他在岔路口止步,准备掉头,去镇上给燕昶年打电话,他真的想通了,和先前去镇上的心情截然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一个字都码不出来,就这样揭过吧,下章第三卷开始。
第39章亡命歹徒【倒V开始】
林暗草深;虫豸窸窣;有人说话的声音,距离有些远,说话的人也似乎在刻意压抑嗓音;不是他们当地人口音。十一有些疑惑,但他没有跟人打交道的想法;下意识就要避开,却在听到后面几句话时停下脚步;矮身隐入草中。
两个男人;带着地方口音的普通话;他们似乎在争执;先前说话的男人嗓门拔高:“……做都做了,你想反悔?!那么多人命;被逮了就是死!我们没有退路了!再坚持几天,过了边境就好了……”
十一心脏漏跳,他这是遇上亡命歹徒了?
“……弄辆摩托,衣服食物和水也要,这村子地方偏,找户距离其他人家远一点的,手法利落一些,你的枪口别对着我!说了多少遍了……”
十一汗毛都竖起来了,他瞬间想到爷爷奶奶他们,村里都是沾亲带故的亲戚,除了大坪上那几百户,其他山头还零落散布着一些人家。
这歹徒是会杀人的!他们似乎也没有什么顾忌。
十一蹲在草丛里,那边两人低声商量,选择下手目标,入黑再行动,他们开始嘎吱嘎吱吃东西,带着抱怨的声音传来:“妈的,这几天就啃方便面,嘴里都要淡出鸟来!这他妈的鬼天气,衣服都臭了……过了边境,咱可得好好享受,辣酒美女……这什么鬼东西!”
“小声点!一条旱蚂蝗就把你吓住了?你不要命我还要呢,抢这些钱不就是想享受一番的?Y病毒,嘿,末世要来了,大家都得完蛋,死之前怎么也得享受一把……”
一条花斑蛇从十一不远处游过,他稍稍挪了下,冷不防脚下踩着的土石块突然松动,顺着山路滚下去。
所有人为的声音消失。
知道惊动了那两人,或许他们手中的枪已经打开保险,只需手指轻轻一扣,他就成为他们的枪下亡魂,这个想法一闪而过。修为提升,也学到了一些攻击法术,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升起。
十一顺着山路慢悠悠地走下去,这土路有些陡,雨水将路面冲刷得十分光滑,登山鞋几乎不起作用,他几乎是滑落下去,到达山脚的时候山路转折,成水平的直线,距离那两人藏身的地方不远,便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真空包装的袋子,撕开,烤鸭的香味散发出来。
一只烤鸭腿落肚,十一似乎听到吞咽唾沫的咕噜声,他眼皮半遮掩着的眼睛露出漠然的光芒,还有隐隐的兴奋。
修炼《五行诀》以来,他还从来没有在人身上尝试过威力,如今也是赶鸭子上架,不做也得做。
附近方圆几里地都没有其他人影,十一从他们不远处经过的时候,不出意料被拦住了。
两个高矮差不多的男人,当先一人穿着墨绿色夹克,休闲裤旅游鞋,背着褐色双肩背包,面目平平无奇,三十多岁,皮肤较黑,外眼角稍稍向下,绿夹克,这样的长相看去比较温顺,但十一听过他说话,此人是主犯,26条人命多是他开枪枪杀,心狠手辣。另外一人皮肤比这个人要白一些,单眼皮,细眉长眼,鼻子高挺,中段稍稍突起,鼻尖往里钩,初看到十一时眼里凶光外露,稍后换上一副笑脸,下巴胡茬很深,穿一套土黄色衣服,脚上是棕色帆船鞋,均有些脏。
他们并没有多废话,一出来就拿枪指着十一,命令他举起双手,鹰钩鼻转到他背后将背包卸下,翻弄一阵,似乎有将背包据为己有的想法,他们将他推搡着带到一处山坳,附近距离最近的田地都有两个山头远,平日根本不会有人来,假若他们要杀人灭口,或许等到尸体发臭腐烂都不会有人看到。
此地正合两个歹徒的意,十一也是这个想法,他很配合,跟一般人遇到持枪歹徒时的反应并无二致,他开口求饶,让他们放他走,遭到几下打击之后听话地跟着走,绿夹克不时在后面踢他一脚,让他快点。
荒山野岭,附近不会有蚂蝗一样追逐他们的警察,他们的神经有所松懈,鹰钩鼻从背包里拿出一堆吃食狼吞虎咽,绿夹克的手枪依然拿在手里,枪口对着十一。
他们很警惕。
褐色双肩背包里是钱,一摞摞一张张,足足装了半个背包,都是他们抢劫所得,目的是穿过西南边境到那边的三不管地带,他们认为末世已经来临,没有人能够躲开,死之前要享受,没有钱,于是去抢钱,先抢的枪,抢枪时他们杀了两个人,抢了两把手枪,九发子弹,后来通过特殊地下渠道买了20发子弹,绿夹克枪法很准,几乎一枪一条人命。他们也很善于隐匿逃窜,滑如泥鳅,虽然网上关于他们的报道铺天盖地,至今仍然逍遥在外。
这些十一都不知道,他五感在修炼心诀之后发展迅猛,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鼻子闻到的,舌头尝到的,肌肤接触到的,都比以前更加细致入微,凡人只有五感,而修真者可以通过修炼得到第六感,亦即是神识,神识并不依赖五感存在,神识超越五感,神识所“感觉”到的事物是直接反馈到修真者识海之中,比五感更加迅捷。
神识一波波扩散,如今十一的神识只能感觉到身边两米之内的环境,绿夹克并没有跟着鹰钩鼻一齐吃东西,他让十一将自己的鞋带解下,准备捆缚他双手。
十一并没有兴致知道他们接下来会如何对待自己,假装弯腰下蹲,蓦然两手一分,一手抓向绿夹克手里的枪,另外一手用力劈向鹰钩鼻低头露出的脖颈!
他如今的速度比普通人要快上好几倍,绿夹克勾扳机的动作似乎放慢了好几倍,食指刚动,十一覆着庚金之力的手指已经抓住枪管用力一扭,坚硬的枪管呈现出诡异的角度,成了废铁!
掌风起,鹰钩鼻应声摔倒在地晕过去,绿夹克毕竟心理素质过硬,转身便飞奔,连同伴也不顾,十一怎么会放任他离开,脚下加快,几步就追上他,手握拳挥过去,绿夹克踉跄一步,也跟着摔倒了。
十一长到这个年纪连打架也没参加过,见绿夹克还挣扎着要起身,赶过去一屁股坐他背上,将绿夹克两手反拗到背后,解了他的鞋带将两个大拇指捆住。他打绳结的方法是村里人捆牛蹄猪蹄的手法,最后打了个死结,除非拿刀子,否则绿夹克将大拇指挣断了也无法解开。
坐着肉垫,十一直喘气,心跳如擂鼓。累倒是不累,他是紧张的。
绿夹克身背负那么多人命,不敢大声叫喊,当十一将他揪起来和鹰钩鼻放在一起时咬着牙问:“没想到我也有看走眼的一天,你打算拿我们怎么样?”
这绿夹克似乎也是个硬气的,并不求饶。
十一将他脚上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换的袜子脱下,全部塞到他嘴里去,又将鹰钩鼻也如法炮制,最后将自己背包收拾好,收音机手机都被鹰钩鼻翻出来了,鹰钩鼻好像打算收听广播的,还没有塞上耳麦,就被十一放倒了。
东西都收拾好,确认现场没有东西遗漏,他才将两人一手一个提着飞快离开,天已经暗下来,但还能看见远山隐约的轮廓,直到月上中天,十一才停下脚步,鹰钩鼻和绿夹克被提着腰带吊着脑袋走了那么远,脸上身上不知道被细小的树枝挂出多少血痕,脑袋充血呼吸吃力,几乎半昏迷了。
自从那个有些疯狂的念头隐隐浮上脑海,并没有经过多少挣扎,他就下了决定,将两人捉住带到深山老林里去。
月黑风高,林暗草深,没有人会知道这里即将上演怎么样的一场戏。
多日没有好好休息,十一眼底已经有了血丝,面容憔悴,精神却亢奋,这些天的遭遇让他觉得绝望,如今,这两个人就是他能否再次光明正大地出现在燕昶年面前的契机。
绿夹克双手被反绑趴在潮湿的地上,无法坐起来,嘴里又塞着臭袜子,他已经无暇思索其他,眼前这个全身包得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男人身手敏捷,力气也大得很,两手提着人在山林里飞奔如履平地,他已经将十一看成身怀绝技在山里隐居的高人,一开始以为必死的,但半天也不见十一有什么动作,将他们带到这个地方后就不管不顾。心里不由得忐忑,也升起了希望。毕竟,没有人会希望死去。
树林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阴森阴森的,很吓人。看不见,耳力似乎增强不少,风过林梢树叶轻响,虫豸爬过的窸窣声,旁边人的呼吸声心跳声,都放大了无数倍。
绿夹克动了动,长期维持一个姿势肌肉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