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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德一点不担心他不交。摩洛克虽然冲动，但并不愚蠢，实力差距摆在这里，他既然反不了天，就只能俯首听命。让芙罗塞碧娜去一趟，给他个台阶，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索德最近暂时移到这里办公，这几天没回来，桌上也堆了一堆文件，索德随手翻看着，问道：“让布鲁顿查的那件事有新消息吗？
”
“有一些。布鲁顿殿下刚刚确认尤利尔那里确实存放有一些秘密情报，都是关于塞坦尼尔殿下送您出天界的。他认为这可以证实前段时间的猜测，塞坦尼尔殿下确实是因为尤利尔弹劾他叛国而获罪。塞坦尼尔殿下在天界的威望不逊于耶和华，也只有叛国罪才能动摇他的地位了。”
索德摇头，“不可能是这个，继续查。”
“是，陛下，我会通知下去。不过布鲁顿殿下已经建议您不要抱太大希望了。这一年来能动用的人力和资源都用了，始终没什么确切的消息，因为事情是在朝会中突然发生的，当天在场的全都是炽天使，不太可能找到突破口。”
索德不为所动，“继续想办法。炽天使是没法突破，不过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一点口风也不露出来。告诉布鲁顿从他们身边的人下手，不管花多大代价。”
“是，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
☆、利奥回来
利奥消失了一些天后重新出现了。塞坦尼尔走出教室就看到他站在神坛前皱着眉，似乎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脸上的神色飞快地变了，快活地扑过来说：“贝利亚，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利奥大人。”被他的热情所感染，塞坦尼尔也露出笑容。
“哎，都说了你叫我名字就好。我这次突然回去了一趟，都没来得及和你告别，你没怪我吧？”
“没有的事。”塞坦尼尔犹豫一下，还是问道：“您走得这么急，是有什么事吗？”
“确实有件大事呢！”利奥一下激动起来，“你猜猜看！”
他还是这么不着调，这样没头没脑的怎么猜？但看他的样子应该不会是坏事。塞坦尼尔无奈地笑说：“我猜不到。”
“嗯，我就知道你猜不到。”利奥倒是挺得意，“天界几千万来再没有比这更大的事了——”他像卖关子一样故意停了一会，见塞坦尼尔只是含笑看着他，也不催促，就有些没趣了，怨怼地看了塞坦尼尔一眼说：“父神已经传下旨意，由路西斐尔殿下继任天国副君，加冕典礼就在下个月中举行。这次所有的贵族都被召回，就是为了落实加冕典礼前后的一些事项，到时候我还要回第四重天去一趟……”
他后面说的什么塞坦尼尔都没听清楚。路西斐尔会继任副君的消息让他激动不已，胸臆顿时被欣喜和骄傲充满，直到听到利奥叫他才回过神来。
“贝利亚，贝利亚！你怎么了？怎么发愣啊？”
“啊，没有。只是突然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惊讶。”塞坦尼尔随口敷衍着，笑得前所未有的灿烂。
“是啊，其实我们最开始听到时也都很惊讶。毕竟加百列殿下资格最老，声望也很高，原本大家都猜测他会继任。不过路西斐尔殿下是塞坦尼尔殿下的学生，又有打败魔王的功绩，由他继任副君也算情理之中吧。”
塞坦尼尔对他的话不以为然。虽然父神一直说路西斐尔太骄傲，品性还需要磨炼，但他毕竟是天界目前最强的炽天使，比加百列他们不止高出一点点，坐上副君的位置也是理所当然。
“路西斐尔殿下本来是我们太阳天的君主，他继任副君我们也该觉得荣幸，不过——”利奥突然长长叹了口气，“我的愿望算是破灭了……”
“什么？”
“唉，这下我大概再没希望见到塞坦尼尔殿下了。我跟你说过没有？我们家族的祖先可是塞坦尼尔殿下创造的。”顿了顿，见塞坦尼尔有些意外，他得意地笑了声，继续说：“我读过他的手记，他说在他拥有了意识并睁开眼的那一刻，看到的就是塞坦尼尔殿下。殿下对他露出清浅的笑容，那真是世间最美的容颜，在以后的岁月里，他再没有见过任何能与之媲美的东西，即使是最美的梦境也不能和它相比。然后，殿下赐予了他名字，那种美妙的音调从殿下嘴里吐出来时，他几乎感动得战栗起来……”
利奥的姓是哈罗德。本来普通天使和炽天使们一样都只有名字，不过后来天使们越来越多，重名的也多了，他们就开始用第一代天使的造主所赐予的名字作为姓氏。
以前塞坦尼尔没有留意，现在听利奥听起，才想起来自己确实创造过一个名叫哈罗德的智天使。
由振翅创造出来的天使生来就是成年形态并具有基本的灵智，所以哈罗德会记得当时的情景。其实对塞坦尼尔来说，哈罗德只是众多造物中的一个，他不曾偏袒过他们中的任何人，对所有的天使都一视同仁的爱护，却没想到自己在他心中会有这样深刻的映象。现在听到这个，倒有些物是人非的感慨。
利奥继续在说话：“这本手记我从小到大读过几十遍，一直就盼着能见到塞坦尼尔殿下。唉，上次弗林特宫招收侍从，要不是因为我是直系长子不能去应征，我早就到殿下身边工作去了。我本来一直盼着继承领地之后去觐见塞坦尼尔殿下，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他再次长长地叹了口气，一副抑郁难舒的样子。
他居然是哈罗德家族的继承人？塞坦尼尔很意外，想起他们家那位端庄严肃的女族长，实在有点不明白她怎么会养出利奥这种儿子。有这样一位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继承人，她恐怕也够操心的。他心里想着，见利奥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便安慰道：“塞坦尼尔他犯了错被父神惩罚，已经不再是副君了，不值得您再惦记。”
利奥因为他没有使用尊称而有些不高兴地看他一眼，“父神虽然收回了塞坦尼尔殿下所有的称号，不过在我们心目中他永远是值得尊敬的殿下。”塞坦尼尔一时哑然。利奥倒也没有真的生气，挥动着手又说道：“再说殿下只是犯一点小错嘛！其实我们都觉得，”他压低了声音，“父神这样的惩罚太重了。”
塞坦尼尔叹了口气，看着他温和地说：“利奥大人，父神的决定是不会有错的。”
“唉，我知道。本来大家都觉得父神一向宠爱塞坦尼尔殿下，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宽恕他，让他重新出任副君。现在路西斐尔殿下继任的旨意下来，塞坦尼尔殿下看来是会永远被软禁了。”
“被软禁？”这个词让塞坦尼尔很意外。他从索德口里知道，父神并没有把他真正的罪名对外公布，现在看来就连他受的处罚也没有公布了，难怪利奥他们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就不知道索德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嗯，塞坦尼尔殿下被废黜的公告中没有提到对殿下有什么别的处罚。不过听说弗林特宫并没有被拆毁，只是被移到了恒星天的边缘，周围由炽天使把守不许人靠近，所以大家都猜测塞坦尼尔殿下是被软禁了。”利奥愁眉苦脸地说。
他难得有这样忧愁的时候，塞坦尼尔听到这些心里也有点乱，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陪他站着。
好在利奥的情绪调节很快，一会之后他就又恢复了快活的本性，问道：“贝利亚，你这些天在做什么？有没有去哪里玩？”
“没有，还是老样子，就是每天来上课。”
“哦，你每天这样不觉得无聊吗？马上是夏天了，你也该安排点活动。”
塞坦尼尔不由一笑。按贵族们的习惯，夏天是社交活动安排得最多的时候，但对于生活在这里的两翼贫民来说，夏季是一年中最忙的时候，成天早出晚归呆在田里，哪有玩的时间。
“你笑什么？”利奥不满地瞪他一眼，“你总呆在这个破村子里有什么意思，应该多出去走走见见世面。唉，算了，过两天我、麦尔斯、艾力克、还有一些朋友要去海边玩一段时间，等我回来了我来给你安排点活动。”
他倒是一点也不见外地就要插手别人的生活了，虽然冒失，但也是出于热心，因此并不显得讨厌，塞坦尼尔不好说什么，只是笑。
利奥算了算日子，突然有些苦恼地说：“我去这一趟要好多天，到时候就快到月中了，恐怕得直接回耶路撒冷，这样倒是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过来了。”他的语气有点奇怪，塞坦尼尔却没有在意，说：“和朋友们出去是好事，您玩得开心点。”
“比起他们，我还是觉得跟你在一起轻松。”利奥小声嘀咕了一句。
塞坦尼尔知道贵族的很多交际活动其实主要起维护关系的作用，利奥作为大家族的继承人，这种场合就算再不喜欢每年也得参加几次，因此颇为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利奥伸了下腰，“不说这个了。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逛逛吧。”
塞坦尼尔本来打算早点回家整理一下东西，不过好多天没见到利奥，今天见他回来也挺高兴的，就欣然同意了。
两人出了教堂，顺着农田中间的小路走到缓坡上的树林里。浓荫隔绝了太阳，一下子变得分外凉爽起来。树木茂盛的枝杈斜斜伸出，碧绿的树叶被微风撩得沙沙作响，十多米远的地方，一只灰色的兔子正背对着他们，聚精汇神地啃树根边的草。
利奥兴奋起来，拉着塞坦尼尔躲到一棵树后面，小声说：“贝利亚，我们把那只兔子打到吧，给你带回去烤着吃。”
塞坦尼尔看向那只兔子，也小声说：“您带了弓箭吗？”
“没有……”利奥好像刚意识到这个问题，苦恼地皱了下鼻子，马上又说：“不过我练过水系魔法，可以放水箭。”
“哦，那您试试吧。”在十几米远的距离用水箭打兔子对法师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塞坦尼尔没想到利奥居然练魔法，以他大大咧咧、直来直去的性格来看根本就不适合当法师，倒像做战士的材料……
等等，他不会是个半吊子吧！突然想到这点，要改口阻止也不合适了，塞坦尼尔有点紧张地动了动脚，悄悄往旁边挪了两步。
利奥哪知道他脑子里这些想法，还以为他像那些贫民一样没见过魔法心里害怕，便小声安慰道：“别怕，水箭是最基础的水系魔法，很安全的。”说着嘴里开始念咒，手抬起来凝聚元素。随着他的咒语，浅蓝色的水元素开始在他掌中聚集。他换了个手势，准备瞄准。
其实施放魔法的精准度要求比射箭更高，出手时稍微偏一分，命中的目标就离得十万八千里远。他念咒的时候，塞坦尼尔的心就沉了沉，现在一看他出手的姿势就知道要糟，急忙往后退。
一股水流从利奥手中发出，向斜上方直冲到树冠里，在树叶间稀里哗啦地搅了一阵后，化成一团水球落下来，在中途被一根树枝挡了一下，碎成一大片水滴。
利奥满脸意外地正抬头往上看，那片水兜头浇到他身上，哗啦一声脆响。
那只兔子受惊地回头看了一眼，飞快地蹬着腿跑了。
利奥像被淋傻了，半天才低下头抹了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