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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贝利亚你小时候怕黑吗?”利奥兴致勃勃地插进来。
塞坦尼尔对着他勉强笑了一下,没回答。
因为被打断,索德停下来,眼神专注地凝定在塞坦尼尔身上。
感觉到炽热的目光,塞坦尼尔不由朝他望了一眼。他微微带卷的黑发垂在肩头,轮廓鲜明的脸和记忆中少年柔和的面容有些不同,可他说话时嘴角勾起的弧度还是一样的,只是神情不再像过去那样飞扬,而是带上了些许沉郁。塞坦尼尔心里一阵难过,咬紧牙别过脸去,做出一副漠不关心地样子。
索德失望地移开目光,解释道:“他不是怕黑,是怕晚上不回去被家里发现了。不过急也没办法,那片树林太大,树长得又密,根本张不开翅膀,我们只能慢慢走……”他很平缓的叙述着,声音带着淡淡的怀念。他似乎只是编一个故事给利奥听,可塞坦尼尔知道这不是。
这件事发生在刚刚认识索德不久的时候。红海的那一片原始森林绵延数百里,树木虬结交错,高耸蔽日。他们不小心闯进去就出不来了。两人在树林里绕了大半天,一直到晚上也没找到出去的方向。
夜晚的森林一片漆黑,眼睛好像失效了,只有耳朵里听到远远近近的虫鸣和不时传来的野兽低吼。他一直生活在光明万丈的圣殿里,这样纯粹的黑暗让他觉得非常不安和紧张。加上他那时候还小,不懂怎么收敛身上的光芒,他身上发出的光照亮了周围半尺左右的距离,对视觉毫无帮助,反而引来了好些趋光的动物。
索德带着他坐到一棵巨树底下,一边把他护在怀里,一边驱赶着那些他见都没见过的可怕动物,嘴里还一直安慰他说自己出生的地方比这里还要黑,没什么好怕的,又开玩笑说带着他晚上都不用点灯了。
终于等到天亮,树林里透进微光,他却更担忧了。虽然索德说只要朝一个方向走就一定能走出去,可第二天就是父神通常到圣殿去的日子,如果父神去了看不见他,也许会着急,也许会生气他这样出来乱跑,不管哪一种情况他都不希望发生。
索德看他六神无主的样子,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了办法。索德找了一棵看起来最粗最高的树,背着他往上爬。花了大半天时间,他们爬到了树顶,那里的树枝稀疏了很多,他们终于能展翅飞起。
索德的声音也在继续:“第二天我们终于走出去了,急急忙忙地分手赶回家去,幸好没有被发现。还有一次,我们是去海边……”
塞坦尼尔知道自己应该让索德停下来不要再说了,嘴巴却张不开,只能像被魔法定住一样僵硬地坐着,听这些尘封已久的往事从索德口里道出,与自己的记忆一一印证。
利奥听得津津有味,突然一转头才发现塞坦尼尔脸色不对,忙问道:“贝利亚,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塞坦尼尔惊觉,慌乱地摸了下脸,挤出笑容说:“没什么……大家都吃完了吗?我叫度玛来收拾。”站起来往外面走了两步,突然想起来这么晚了度玛一定早就回家了,于是迟疑地停下。
利奥说:“你一定是累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转向索德问:“索德,你现在要走吗?”
索德一副为难的样子:“现在很晚了,我回去路很远……”顿了顿,“贝利亚,我看这里有空房间,我可不可以在这住一夜?”
塞坦尼尔回头看了他一眼,本来想拒绝的,稍一犹豫,说出口的话竟成了“您请便吧。”他懊恼地抿了下嘴唇,转向利奥说:“我送您出去。”
利奥和塞坦尼尔一起出去,在门口又拉着他说了半天,无非就是让他早点休息,明天自己要收拾行李恐怕不能来找他,记得要写信之类。
好不容易把他送走,回去就见索德一反刚才礼貌周全的样子,跷着腿歪在椅子上,敲着盘子说:“这么难吃的东西,难怪你总是没胃口。”
塞坦尼尔现在心情已经平复了点,也不看他,径自把桌上的空盘子叠在一起说:“陛下觉得不满意,可以回您的万魔殿去。”
索德呵呵一笑,“我只是随口说一下,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塞坦尼尔把盘子拿起来往厨房走。
索德在后面问:“你刚才怎么看起来不高兴?是不是嫌我的故事编得不好?”
塞坦尼尔的脚步一顿,突然很庆幸利奥已经走了,现在不用再强撑出笑容,只需要维持住声音的平滑:“没有,您的故事很精彩。”
“是吧,我也这样觉得。”索德的声音也同样稳定,甚至带着一丝刻意表现出的得意。
“您请到书房休息吧。” 丢下这一句,塞坦尼尔飞快地出去了。
利奥本来说第二天不会来教堂,塞坦尼尔放学后却看见他坐在外面的篱笆上,六支翅膀支愣在背后慢慢摆动,保持着平衡。
打过招呼,塞坦尼尔问:“您不是说今天会很忙吗?”
利奥跳下篱笆,“嗯,是很忙。不过我想还是来跟你道个别比较好。”
塞坦尼尔失笑,“您太客气了。”
“我可没有,倒是你一直跟我客气。”利奥撇起嘴,有些抱怨的样子。
塞坦尼尔知道他指的什么,也不说话,只是笑。
利奥收起怨男嘴脸,“好了,别也道过了,我该回去了。那些仆人们,我不盯着就做不好事的。”顿了顿,突然抓住塞坦尼尔的手,看着他认真地说:“其实我是有点不放心你……你好好保重,要是碰到什么难事一定要写信告诉我,千万别见外。”
他的言辞中透出浓浓的关切,塞坦尼尔有些感动,柔声说:“好的。”
“嗯,你答应了,可不要食言哦!”利奥松开手,退后几步,“那我走了!”他拍拍翅膀飞起来,在半空又回身挥了挥手才离开。
塞坦尼尔目送他飞远才开始慢吞吞地往避暑小屋走。
早上他出来的时候索德还在书房睡着没起来,也不知今天会不会走。
塞坦尼尔不知道昨天自己是怎么鬼迷心窍地答应他留下来的。其实很多次他都想对索德说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来了?你知不知道我看着你心里就很难受,我每说一句拒绝你的话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再这样下去,我真怕有天会控制不住自己,你放弃了好不好?
可这些话他一句也说不出来,所有的苦衷和忍耐都化作冷漠的表情和举动。然而昨天索德讲起的往事却差点击碎了他全部的防御,他甚至怀疑如果昨天索德再进一步,像上次那样拉住他或把他拥进怀里,他就会告诉索德自己爱着他的事实。
——幸好没有。
塞坦尼尔很庆幸。既然明知道不会有结果,就不该再纠缠,那对两人都不好。
树林已经渐渐到了尽头,避暑小屋出现在视野里,屋后的烟囱里冒着黑烟,度玛应该在做晚饭了,不过这烟好像也太大了点。
塞坦尼尔进了院子,按惯例去厨房找他。离得还有一段距离就听见度玛在里面咋呼:“快点翻面翻面!快点哪,再不翻就要焦了!”
另一个声音不耐烦地说:“别嚷嚷!这菜谱上说了要煎四分钟,现在还早!再在这指手划脚我就把你扔出去!”
度玛不出声了。塞坦尼尔也在外面呆住。他有点不敢相信这声音的主人会呆在厨房里。想像一下堂堂魔界之王系着围裙抓着炒勺的样子,塞坦尼尔突然觉得脑袋有点发晕。
他站了一会,看着门缝里冒出的黑烟越来越浓,里面不时传来度玛的呛咳声,决定还是不要进去,转身去了书房。
过了不久,索德也来了。虽然刚从厨房出来,他身上倒是清清爽爽的,看来一定是用了隔离的魔法了。
他在书桌对面坐了一会,看着塞坦尼尔在纸上写写画画,问道:“塞坦尼尔,你在做什么?”
塞坦尼尔头也不抬地说:“准备课程。”
索德不相信地大笑:“你不是教过路西斐尔那个小鬼,这还要准备?”
“我教路西斐尔的主要是历史和哲学,像这些最基本的数学和神语是另外有老师教的。”
索德摸摸鼻子,“塞坦尼尔,你认真的样子还真可爱。”
塞坦尼尔抬头看他,脸上没有笑容:“陛下,这是我的工作。”
索德“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只是看他。
因为低着头的姿势,塞坦尼尔的短发落下来,遮住了一部分脸,从索德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挺翘的鼻尖和纤长浓密的眼睫。他的鼻子很挺,却由眉眼的柔和精致并不给人很强势的感觉,尽管他曾经确实是天界最有权势的神族。
他的衬衣领口有点松,因为向前倾身的姿势而落下来,露出一段消瘦的锁骨。
天界的服装一向保守,副君和大天使们尤其包得密不透风,最多只露出半截脖子。在魔界的时候,索德虽然在衣服的颜色上没有让步,在样式上倒是尊重了塞坦尼尔的天界习惯,没有给他深V领无袖高开衩之类邪恶法师们喜欢的暴露款式,而是参照了黑巫师们保守的服装样式,所以说认识了塞坦尼尔这么久,索德还真没看到过几次他的脸和手以外的部分。现在魔王陛下看着那锁骨的线条和洁白的皮肤,突然觉得口干舌燥,身体某个部分硬起来。
塞坦尼尔写完一张纸,拿起来放到一边,看到索德还坐在对面,不禁说道:“陛下,您身为魔界之王,应该很忙才对,您难道不用回去处理政务吗?”
索德在腿‘根上掐了一下,想把这该‘死的欲‘望压下去,若无其事地说:“不用啊,什么都要我自己做的话,要那么些大臣干嘛?”
塞坦尼尔无言,抽出另一张纸继续写。
索德挪了挪身体,咳嗽一声,期期艾艾地开了口:“嗯,那个,其实我是想告诉你,今天我们要晚点吃饭。”
塞坦尼尔一点不觉得意外,头也没抬淡淡说了句:“好的。”
他的反应太理所当然,B有点受伤,但事实摆在眼前又无法反驳,憋着气坐了一会之后觉得下面越来越难受,不得不万般郁闷地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加冕之日
塞坦尼尔本来一点也不看好索德的厨艺,可后来的事实证明他错得很彻底。
魔王陛下突然对厨房事业产生了空前的兴趣,并拿出不亚于开疆拓土建功立业的热情来进行实践。厨房在遭受了几次小规模火灾以及水灾(因为陛下及时使用了魔法灭火),墙壁上半截被熏得漆黑下半截被泡得脱皮之后终于迎来了雨后彩虹。索德的厨艺突飞猛进,已经超过了度玛,并呈继续上升的可喜趋势。
塞坦尼尔曾私下交待度玛不要让索德这位尊贵的客人进厨房做事,这不是待客之道,可这种理由哪拦得住魔王陛下,相反度玛还常常被他反客为主地赶出来。
塞坦尼尔再不愿意和他纠缠,也不能不吃饭,无可奈何地每天看他端上不同的菜式,自从来到这里后一直欠佳的胃口倒变好了很多。
索德开始长驻在这个第一重天的偏僻小村,塞坦尼尔去上课的时候就研究厨艺,塞坦尼尔在家时就缠着他讲话或是坐在旁边看他,就算塞坦尼尔不怎么搭理他,也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
他每呆上两三天就会消失一阵,塞坦尼尔知道他一定是回去处理公务了。虽然每次都盼着魔界的撒旦们拿出点魄力来把他们的主子管好不要到处乱跑,可最后总是失望。到现在塞坦尼尔已经实在没力气再和他争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