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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目光涣散,显然已经撑不下去了。
皇帝迈步走出去,蹙着眉,纪如卿和慕容泽跟在后头。到了长乐宫才发现柳萋萋已经到了,内侍宫女站满了寝宫。
皇帝蹙着眉迈步走过去,内侍通报,屋里的人纷纷跪下接驾,慕容玖却还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毫无生气。
皇帝坐在床榻边,轻声喊:“小九……”
柳萋萋还跪在地上,不见皇帝叫她起来,有些尴尬,红了眼睛:“皇上,臣妾要是知道长公主会变成这样,怎么也不敢动她的马啊。”
皇帝恍若未闻,转向慕容玖摸了摸她的脸,疼惜道:“小九,你觉得怎么样?”
慕容玖目光涣散,只看着床帐上的绣花,唇瓣干裂,气息奄奄。
纪如卿不自觉的向前走了几步,看着慕容玖,又见皇帝替慕容玖扯了扯被子,叹了口气:“不过一个畜生,也能让你看得比命还重。”他顿住了脚步,稍显黯然。
见皇帝没有理会,柳萋萋朝边上使了使眼色,翠儿会意跪出来:“皇上,此事与娘娘无关,是奴婢们自作主张。”
皇帝终于看向了她们,站起来走过去:“既然如此。”顿了顿,冷声道:“来人,把她们拖下去杖毙。”
翠儿一听急了,连忙看向柳萋萋:“娘娘救我,娘娘救我……”柳萋萋脸色发白,朝前跪了几步:“皇上,她们也是担忧臣妾,请皇上宽恕。”
皇帝冷哼一声,负着手背过去,侍卫闯进来拖着那些奴才出去,翠儿哭爹喊娘的叫柳萋萋救她,柳萋萋看着皇帝,欲言又止了半晌,最终软了下去。跪在一边默不作声。
慕容玖的眸光微微闪了闪,恍惚间想起了多年前的旧事。那时候他们跟着父皇去打猎,她骑着马迷了路,还被野兽追赶,差点没了性命,是皇兄救了她。
仓皇逃命中,她眼睁睁的看着野兽的巨掌落了下来,以为这次必死无疑。下一刻,一支铁箭射了出来,她倒在雪地上看着皇兄骑马向她赶来。
端坐马上连发了几箭将野兽逼退,想都没想便跳下来,拔开刺刀跟那头野兽拼命。冰天雪地的山谷中,四处氤氲着温热的血腥,最后那头野兽死了,皇兄的身上自此也留下了深壑般的疤痕。
他们到底是一母所生的兄妹,有着浓于水重于山的血缘。除却江山之外,皇兄,依然还会是皇兄。
静默了良久,她看向了纪如卿,眼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嘶哑着声音终于开口:“皇兄……”
皇帝突然听到慕容玖喊他,迈步走过去坐下来。见她虚弱的笑了笑:“皇妹想出宫修养,皇兄派人送小九去吧。”
皇帝皱眉:“宫里好歹有御医照看着,皇妹还是留在皇宫养病吧。”
慕容玖眸中神色黯然了些,静静地说:“皇嫂已经去了,澈儿也不在皇宫,这宫里……皇妹是待不得了。”
皇帝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
慕容玖有孕,密会纪如卿
绿柳山庄外,衰草枯杨,满目凄凉。
慕容玖坐在马车里,撩开车窗帘朝外看了眼,北风卷地白草折,天空泛着灰暗,几只雄鹰在穹空上静静盘旋。
在山庄外下了马车,却不见沈轻尘出来。她淡淡一笑,吩咐奴婢领着她走进去。客厅内,沈轻尘正在喝茶,抬眸看了慕容玖一眼,淡定的放下杯子。
单手支颐看着她,指节悠然的敲案,鄙夷道:“慕容玖,才几个月不见,你怎么像是从煤窝里出来的?”
慕容玖忍不住笑了:“我到秦川受了两个月的罪,沈公子倒很是悠闲。燧”
沈轻尘又瞥了她一眼,轻哼一声站起向她走过来。在山窝里待了两个月,慕容玖变黑了一些,却也掩不住苍白。
他伸手捏了把她的侧脸,蹙眉:“怎么瘦了?”
慕容玖慵懒懒道:“那就有劳沈公子再破费,将我再喂胖了回去。楱”
沈轻尘放下手,努了努嘴:“少废话,你上次欠本公子的银子还没还呢。”
慕容玖轻笑道:“欠你的,我这辈子都还不了了。”
沈轻尘正走回去,听她这么说,身子僵了一下,片刻转身指着她,露出惊恐的表情:“您可别这么说,突然这样客气,本公子害怕。”
慕容玖并未作声,坐了下来。又听沈轻尘道:“前几日传来消息说皇上要杀你,本公子还特意回了帝京,准备大宴宾客庆祝一番,没想到却是被纪如卿坏了事。”
慕容玖深受感动:“有此损友,夫复何求。”
沈轻尘摆摆手:“理所应当,不必挂怀。”
他确实是回了帝京,不过不是大宴宾客,而是召来了沈家暗中培养的一支卫队,没想到却是晚了一步。还好,有纪如卿。
觉察到慕容玖好像有些精神不济,他仔细瞧着她,没好气道:“秦川瘴气弥漫,你跑那里做什么,还嫌命太长?”
慕容玖抿了口茶,有气无力:“秦川那里太危险,如卿他一个人应付不来。”顿了下,似是解释般:“我……”微微笑了:“再怎么说也是我拉他下水,无论如何也要保他无事。”
沈轻尘注意到她的那句“如卿”,思索了片刻,笑了笑,未作深究。只问:“那你这次来,又是为什么?”
慕容玖单手支颐:“养病。”
沈轻尘又受到了惊吓,挑眉:“就这样?”
慕容玖点头嗯了一声:“就是这样。”顿了顿:“凭如卿和皇兄的能耐,济舫他也活不长。以前是我太心急,现在时局到了这个地步,终该相信他们。”
沈轻尘笑了,眸中光彩流动,语气也轻快了许多:“好,我这就给你准备房间!”
慕容玖还未说话,就见沈轻尘已然迈步冲了出去,她稍愣了片刻,摇着头笑了。
沈家人老几辈都是勤俭持家的好榜样,到了沈轻尘这一代,终于出现了个败家玩意。沈公子聪明的大脑有点石成金的能耐,却也有着挥金如土的豪气,本着“我烧钱,我快乐”的心理,绿柳山庄这些天进的补品药材都可以开一个规模不小的医馆。
在沈公子如此热情的优待下,慕容玖终于被养肥了许多。坐在客厅中,握了把腰上新增的二两肉犯愁,又见清儿端着补品过来。
慕容玖只觉得汗毛直竖,牙齿打颤,立马站起来躲到椅子后面,哆嗦着手指着清儿:“清儿,你快端走!”
清儿犹豫的看了沈轻尘一眼,沈公子气定神闲的招了招手,清儿抿嘴一笑放在慕容玖座旁的案上,施了一礼退了下去。
沈轻尘幽幽的看了她一眼,慕容玖激灵了一下,立马躲到了帷幕后,赌着气朝他喊:“我不喝,打死我也不喝!”
沈轻尘嗯了一声,托着下巴:“不喝现在就出去。”
慕容玖权衡了下,扁了扁嘴乖乖的出来,端着碗正要喝下去,胃里却一阵作呕。连忙放下碗扶着案干呕了起来。沈轻尘过去轻拍着她的背,蹙眉朝外喊清儿快请大夫来。
午后,慕容玖喝了大夫开的药沉沉的睡了过去,再次醒过来已是几个时辰之后,见沈轻尘坐在床榻边,手指抵着下巴失神。
她连忙爬起来,愣愣问:“你怎么来了?”
沈轻尘静默的看着她,却是没有说话。慕容玖觉得有些尴尬,抓了抓头:“我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老是觉着犯困。”
沈轻尘回过神,淡淡的嗯了一声:“从前也不爱吃酸的,现在也喜欢上了。”
慕容玖显然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只得附和着笑道:“是啊,说到酸,我想起来了。清儿前天给我的酸梅还有么?”
话音落了,却见沈轻尘还在盯着她,慕容玖不由有些紧张,手往被子上蹭了蹭,擦了擦汗,结巴着:“怎~~怎么了?”
“云歌。”沈轻尘静默了良久,才轻着声音开口:“你有身孕了。”
慕容玖愣了一下,黄连拌白糖,天上掉下个雷砸在她头上,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很长时间,才卡着声音:“这~~这样啊,看来我该回去了。”
沈轻尘站起来坐在床榻边,一下把她抱在怀里,慕容玖愣了一下,听他道:“云歌,我们离开,好不好?”
慕容玖大脑完全成了浆糊,只得重复:“离开?”
沈轻尘近于急切,斩钉截铁:“对,离开!”顿了顿:“你不再管宫中和朝里的事情,我也可以放弃沈家,云歌,我们一起离开。”
慕容玖愣了愣,沈轻尘身上的锦缎蹭在她的脸上,恍惚间,她想起了纪如卿。
她的腹中正孕育着他们共同的孩子,如果,如果他知道了,会不会很高兴?
“抱歉……”慕容玖轻着声音,沈轻尘的身上僵了一下,缓缓放开她,见她垂下了眼帘:“他还在那里。”
沈轻尘闻言,凄惨惨别过头不再看她。因为他还在那里,所以她要回去。
良久,沈轻尘低低的笑了:“好。”站起来顿步到门边:“慕容玖,这一次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顿了顿,黯然下目光:“我也再不会见你。”
第二日,慕容玖真的带着侍卫离开,沈轻尘站在阁楼的高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失神。曾经,他用尽所有的宠爱和能给的一切来等她,以为总有一天她能看到友情以外的东西。然而这一次,他真的要放她走了——
慕容玖,这一次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我怕再次见到你,就会不顾一切带你走。
有些事,他心心念念了那么久;而有些话,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慕容玖回了长乐宫便遣宫人去找纪如卿,宫人很快便回来,却未见到纪如卿。
内侍小夏道:“公主,纪大人现在繁忙,无暇来宫中见你。”
慕容玖闻此,负着手背过了身子,又嘟着嘴转回来,笑道:“没有关系,他不来,我就去找他。”
说着,正迈步要出去,却被小夏公公给拦住了,道:“公主,纪大人说,夜半三更,城外风雨亭相见。”
慕容玖一阵诧异,约摸着老狐狸近日行事有些诡异,只得闷闷道:“好吧。”
于是,慕容玖百无聊赖的在长乐宫等天黑,坐了两个时辰看了看自己身上,吩咐宫人伺候她沐浴更衣,又坐了几个时辰,忐忑不安的在宫里来回踱步。
终于捱到了天黑,慕容玖抱着一个包裹急匆匆的离了宫,出了城门。
城外夜色笼罩,风雨亭四周更是寂静的有些恐怖。她怀里紧紧地抱着那个包裹,不时抿嘴偷笑。满心欢喜的等纪如卿到来。
然而,等了许久,眼看着三更已过,她都没有等到纪如卿。有些泄气,坐在亭中转念想他可能临时被事情耽搁了,沉了沉心,继续等。
低着头,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傻兮兮的笑了好久。林中隐约传来动静,她以为是纪如卿,听了一会儿,才发现是有人在此密会。
迟疑了下,她迈着步子走过去,但见两人在丛林深处贼头贼脑说着些什么话。挨近了些,躲在灌木丛中偷听。
“济大人打算什么时候起事?”一个黑衣男人问。
对方沉吟了下:“三个月后。”
“不行,康王殿下等不了了。”那黑衣男人冷声。
躲在灌木从中,慕容玖瞪大了眼睛,显然那个“济大人”指的是济舫。
“这是起事的部署图,最快只能两个月后。”带着斗篷的人给了黑衣男人一张纸。双方谈了许多终于谈拢,慕容玖躲在丛木后,大气不敢出一声。抬头发现那斗篷男人走了,黑衣男人警惕的看了看周围,将那张部署图埋坑藏了起来,也匆匆走了。
慕容玖半蹲在地上,犹豫了许久,才迈步走出来,向那张部署图走了过去。站在边上,默默的想了会儿,才蹲下来把图纸挖出来。
等拿在了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