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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看着跪在地上那颤抖的脆弱人儿,一张原本无波无澜的俊脸上竟微微簇起了眉,他竟有些不愿见到这样的场景,虽然他向来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可眼下,看着云婉那垂泪伤感的样子,竟实在忍不下心去伤害。
就在宫人即将上前拖走云婉时,顺治终是摆了下手“慢着,朕如下细想来,此事的确有蹊跷,既然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猫儿是佟答应所害,那便暂且不与降罪,沈福海”
“奴才在”
“去将太医院院史张太医请来”
“喳”
☆、25曼珠沙华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院史张太医已经对地上那早已气绝的猫儿检测完毕,之后抿了下嘴角答曰“回太后、皇上,微臣已经查出了这猫儿的死因”
太后紧忙追问“如何?”
“微臣查到,这猫儿的死因主要是因为一种香料所致,这香料名唤落藤,其味不烈,对人体也是无害,但却是猫儿狗儿的克星,只要猫儿闻了这种香料就会发狂窒息而亡”
听闻此事貌似有些复杂,顺治终于厉眉一挑开口道“张院史的意思是说,这猫儿之所以死在佟答应身前,是源于佟答应身上有那种叫落藤的香料?”
张院史垂首不语,但其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顺治面无表情的摆手一挥,就在云婉还未有所反应的时候,两个宫女便走了过来,云婉见那两个宫女要来搜她的身,立即拧起了眉心,这搜身可不是简单的在她身上拍拍就了事的,那架势一看就是要当众脱她的衣裳的,别说这世的她是出身名门的满族贵女,就算是前世,也是响当当的名媛千金,这种被当众脱衣的奇耻大辱,让她如何能承受。
见云婉反抗,孝庄立即大怒“看来你这身上的确是有猫腻呢”说罢,又回身对着自己身边的两个身材壮硕的蒙古老嬷嬷一个眼神,那两个嬷嬷会意从孝庄身后走了出来,之后凶神恶煞的将云婉禁锢住。
云婉努力挣扎着甩开那几人的钳制,但奈何她实在是瘦弱,根本无从反抗那嬷嬷的力量,就在她不经然的对上顺治那双冰冷的魅眼时,心下忽然一片冰凉,就算他是顺治不是容非,可她依旧受不了那样的一双眼无情的审视。
看着云婉的外衫已经被扯的微开时,常舒再也忍无可忍,一脸怒火的将那些宫人给推了开“大胆奴才,竟敢当着太后和皇上的面对宫妃如此无礼”
孝庄见常舒如此顿时恼怒起来“老七你退下”
可常舒似是打定了主意,根本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看着如今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云婉拼命的隐忍着眼眶中的泪水对上常舒的眼,一直对他摇着头,这件事绝不能让常舒牵扯到其中,这是封建的清代王朝,若是一不小心,就算常舒他是王爷也必是要遭来祸端的。
云婉见常舒那显然是豁出去了的眼神,不禁咬着下唇猛地将他推开“不是要搜吗,不劳烦诸位,我自己来,王爷也自不必来督查”
最后这句话不轻,但却很好的将常舒与自己暧昧的嫌疑推了个干净,常舒明白了云婉的心意,不忍再让她难做,只好紧咬着牙关退后,看着常舒总算是明哲保身了,云婉也放下了心,之后一个无比凄婉的笑容爬上脸颊,那笑犹如黄泉两侧的曼珠沙华般美得惊心动魄,但又妖艳凄婉。
☆、26诬陷
云婉那一双如水般的美目一瞬不眨的盯着高位上的顺治,之后露出一个十分凄婉淡漠的笑容,衣领上的盘纽在她若玉般白皙的手指间被渐渐打开。
顺治,你不就是因为我的拒绝想让我当众丢脸吗,好,我成全你,不过,在丢尽我佟佳云婉脸面的同时,你这皇帝的脸面也光彩不到哪去,不管你是顺治亦或是容非,我云婉,不,我佟佳云婉这辈子都不会视你为夫,因为,你同容非一样的让我厌恶,唾弃……
云婉本就是个出挑的美人,又加之这一番宽衣解带的动作,这让在场的男人无一不看傻了眼,看着云婉那双已经趋于绝望的眼睛黯淡了神采时,原本只想给她一点教训的顺治再也无法忍受云婉被众目睽睽的窥探。
“够了,佟答应这般成何体统,无需再当众宽解罗衫,此事回后宫再议”
见顺治似乎要就此放过让云婉丢脸的机会,一旁的娜木钟立即不悦的皱起眉来,之后撺掇着自己的姑母孝庄太后道“听闻汉女的香囊都精致小巧的很,不似我们满蒙贵女的大方显眼,佟佳氏的祖父原为汉氏一脉,虽说现下早已入了满军旗,但保不齐这汉女的小玩意还是一直保留着的,若是现下不趁热打铁的让佟答应立即交出香囊,怕是回个手的功夫,那香囊保不齐就不见了呢”
闻言,云婉忽地挑起眉峰看了眼娜木钟,这个女人落井下石的功夫好生本事,只不过,她身正不怕影子歪,既然怀疑这问题事出香囊,那就舀出来便是了,原来的佟佳云婉一直很喜欢白玉兰花香的香气,所以她的香囊中是绝不会有什么劳什子落藤香的,交出也没什么,还可还自己个清白。
孝庄沉声道“既然皇上不允你当众宽衣取香囊,那便入帷帐吧,来人,上帷帐”
太监们的动作都十分利落,一个四面围起的纱幔顷刻间便将云婉围了起来,之后,太后身边的得力侍女苏茉儿也跟着进了帷帐,将云婉挂在胸前的一个小巧香包装入银盘中恭敬的退出,再献于太后。
太后对着张院史一挥手,张院史立即谦卑的上前将那香囊打了开,不出云婉所料,里面的确都是已经成为干花的白玉兰,就在一切看起来即将尘埃落定时,不料张院史忽然神色一柄。
“回禀太后、皇上,这香囊中果然有株落藤,只不过这落藤被切了个细碎不易被察觉”
闻言,云婉顿时拧起了眉心,这香囊是如初为她准备的,如初是佟佳云婉的贴身婢女,就算她与其相处时间不长,但如初待她如何她还是看的很真切的,如初不会害她,看来,她是被有心之人给算计了,竟这么明目张胆的被算计了,此人真是不能小窥啊,可究竟是谁要害她。
一想到自己那惨死的爱宠,孝庄就气不打一处来,那戴着长长护甲的手指颤抖的指着云婉怒道“你为何要害我宠儿”
不待云婉辩解,一旁的娜木钟憋着脸上那得意的笑容又煽风点火道“估摸着是佟答应恼怒姑母那日在选秀时的态度吧,不过就算姑母不喜佟答应,佟答应也不该如此嫉恨姑母甚至残害那无辜的猫儿杀鸡儆猴啊,真想不到这看着温柔如水的佟答应竟是这般狠毒的心肠,连只可爱的猫儿都不肯放过”
☆、27用刑
“住口”
一旁很少言语的顺治终于发话,对于这件事,顺治其实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判断,但现下却不是个清算的好时候。
娜木钟撅着嘴娇嗔的哼了声“表哥莫不是还想偏袒佟答应”
顺治面无表情的说道“皇后你乃一国之母,如此气度可还有一丁点的皇后之威,皇后现下要做的是尽快查明真相,而不是在这里煽风点火捕风捉影”
见顺治是真的生气了,娜木钟即便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了嘴。
顺治看着紧皱眉心的云婉道“佟答应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云婉看了眼娜木钟那得意狡黠的神色,心下顿时了然了什么,看来,自己这趟浑水是无论如何也撇不清了,这就是后宫,即便自己已经竭力避退,但却依旧无法逃脱被算计的命运,罢了,风雨欲来谁也拦不住,且走一步看一步吧,眼下云婉只希望此祸不要殃及佟氏,她便满足了。
云婉声色无澜的回道“奴婢没有用过落藤香,请太后皇上明察”
孝庄冷哼“证据确焀了还嘴硬,给我掌嘴,哀家到是要看看你这嘴能硬到什么地步”
看着苏茉儿已经走近云婉,一直隐忍着的常舒终于再次忍不住的打断道。
“太后,这件事还未彻查怎能就对佟答应用刑呢,即便那香囊中参有落藤,可也不能说明是佟答应要害太后的宠儿啊,一来佟答应可能根本不知那落藤香能使猫儿发狂,二来,佟答应也很有可能是被人陷害的,太后明鉴啊”
孝庄巍峨的眉峰一簇“老七你僭越了,这件事不是你该管的,不论佟答应是出于什么心思,哀家的猫儿终归是因佟答应丧命的,今日若不对佟答应严加惩处,日后宫妃有样学样,那哀家岂不是要被她们气死”
常舒看着云婉神色焦急的对他轻微摇头,知晓自己这样为其辩解只能让事情变得更糟,云婉虽位分不高,但总归是战功赫赫的佟统领之女,想必即便受罚也不会危及性命,想明白后,终于再次向后退去,可就在苏茉儿将一巴巴的力道打在云婉的脸上时,常舒的心还是被生生扯痛了,但他却不能蘀她痛,更不能阻止她痛,自己这个王爷做的是何其窝囊,越想越生气,常舒只能负气的一转身,再也看不下去。
在云婉的脸被打的肿起时,孝庄看了眼一旁的顺治,见顺治依旧是面色无波,心下有了计量,知子莫若母,虽然顺治对孝庄下的惩罚未加阻止,但却没有丝毫的意思至云婉于死地,所以,孝庄也便适可而止了。
“够了,停了吧”
苏茉儿见孝庄叫了停,立即收了手。
“佟答应,可记得此次的教训了?”
云婉虚弱的半跪在地上,一双濡湿的眼睛和娇唇紧闭,对孝庄的话似是没有听见一般,见此,孝庄是再度火了起来。
“冥顽不灵,再给我打”
“慢”
就在云婉即将支撑不住昏过去的时候,顺治终于插了手“今日是皇额娘的圣笀节,本是喜庆的日子,依儿子的想法,教训教训就算了,莫要因这贱婢搅了皇额娘的笀辰”
孝庄和顺治的感情一直很微妙,即便孝庄还是很生气,但见儿子这样说,也只得卖个面子,来日方长,既然佟佳云婉不会做儿媳,那日后有的是机会让她慢慢的来调教这个本就让她生厌的儿媳的。
☆、28揣测
顺治面色无澜的看着那本就病未痊愈而孱弱的云婉道“佟答应行为不检冒犯太后其罪当诛,但念其初犯,又加之太后慈悲心肠,就罚其闭门思过半年,于此期间,不得踏出景仁宫半步,来人,将佟答应带回景仁宫”
听着顺治凛冽如寒冰的声音,云婉微微睁开了眼,看着顺治那张让她几欲伤心的脸不禁凄然的露出了一抹诡异的淡笑,之后便昏厥了过去。
云婉那笑容极轻,几乎是不被任何人所注意的,但顺治却丝毫未有遗漏的看进了眼底,那抹笑容属实太过复杂,这让一向能凡事清明于心的顺治蓦地一紧,他竟看不懂这个女人,佟佳云婉,真是个十分特别的女人,他竟第一次看不懂一个女人。
云婉是在如初的一阵嚎啕大哭下醒来的,忍着脸上那肿胀的疼痛感,云婉皱着眉轻道“不要再吵了”
见云婉总算无恙的醒来,一旁的如初紧忙收住哽咽擦干眼泪“小主,您受苦了,都是奴婢的错,您打死奴婢吧”
如初自称奴婢还是第一次,看来,这小丫头是确确实实的被吓到了,云婉有气无力的一摆手“我打死你作甚,你死了谁给我端茶送药”
如初听此紧忙将刚刚煎好的药端上来,并又哭起来“小主,您就算不杀了我也骂我两句吧,不管怎么说,都是奴婢的不仔细害了您”
云婉揉揉一跳一跳的额头叹口气“既然事已至此,再去追究责任已经于事无补了,这次你的确粗心了,以后可要吸取教训,不过……应该是不会有以后了……”
就在如初懊恼不已时,若娴和悦榕均是一脸担忧的走进了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