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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造反-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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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问题的关键是……他还不了。这把匕首不在他身上,他想从杜霜醉手里抠出来,可是他抠不出来。那女人明明高烧昏迷,和个死人差不多,可偏偏指节僵硬,紧握着匕首,凭他使出什么手段,只不松开。

指节咯吱直响,林暮阳自认没那么变态,非要把杜霜醉的指节掰断,就为了把那柄匕首抢过来。

他故意要激怒许七,就想让他主动放弃。

可许七不为所动,只沉静的述说着一个事实:“还来,不然叫我去见她。”

林暮阳忽的笑了,道:“你自己愿意作死,我拦是拦不住的,何苦呢,你愿意见那就见吧,不过我警告你,许蕴珠,这是最后一次。”

许七扯了扯唇角,爽快的道:“君子一言,四马难追。”

林暮阳口口声声,叫的都是世子的名字,可不是他许七的,即使发下重誓,也不是他真正的心思,假若真有天谴,也罚不到他头上。

许七甚至有些恶意的想,真有天谴才好呢。

林暮阳领了许七去了杜霜醉的寝房。

丫头们早被他打发出去了,他站在门口,道:“喏,一盏茶的时间。”说完掉头出去。

想想这叫什么狗屁事啊,杜霜醉是自己的女人(名义上的),可现在却在他眼皮子底下私会情郎(就算人事不知,可会面是事实),他还要窝里窝囊的在门口守门把风……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没有?

林暮阳憋气的回头看了一眼杜霜醉的卧房,狠狠的道:你们欠我的,我必将十倍讨还。

屋里许七大步踱到杜霜醉床前,原本是想气势汹汹发作一通,讨回丹棘,转身就走,从此江湖永隔,再不复相见的。可真的看到了杜霜醉,心底的微妙的绝望就全变成了被水熄灭了的,只苟延残喘,冒着青烟的灰烬。

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杜霜醉额头上包着的白纱布。血渍干涸,可见当日有多惨烈。许七再无动于衷,此刻也不由的心头骇然。

林暮阳撒谎了。什么两情相悦,什么鱼水之欢,都是谎话。就算他真和杜霜醉有了什么,也一定是他仗势相逼,否则杜霜醉不会是这个模样。

这浑蛋,浑蛋!!

许七半跪下一条腿,抬手去抚摸杜霜醉额头的伤。

指腹下是滚烫的肌肤,灼的许七头口燃起了一簇簇的火苗。

哪里还有什么怨,哪里还有什么恨?他现在心里只剩下了痛。他很想嘶吼一声,把匕首捅进自己胸口。为什么,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这么作弄人呢?

他可以放弃一切,什么都不要了,哪怕他顶着五哥的名头战死在杀场,只要换得杜霜醉平安喜乐的后半生。

可现在这一切是什么?

她还算活着吗?除了胸腔的那口微弱的气息,她还剩下什么?没有了恨,她也没得到爱,没有悲伤,她脸上也不曾有一星半点的笑模样,这还是杜霜醉么?

就算她醒过来了,她要面对的生活也和他要面对的境况不相上下,林家哪个人是好相与的?没人庇护,她在林家和在楼家有什么分别?

凭什么她要受到这样的错待?

许七大手颤抖的抚着杜霜醉的脸颊,轻轻呼唤:“霜醉——”

杜霜醉一动不动。

许七艰难的眨动着眼睛,湿润的水泽嘀嗒一声落到了杜霜醉光洁的脸上。他伸手替她揩净,不愿意她看见他的脆弱,可,紧接着,一滴,又是一滴,再一滴……

许七伏下身,将杜霜醉紧紧的抱在怀里。他的脸贴着杜霜醉乌黑的长发,和他怀里的味道一模一样,他彻夜不离身的中衣里,全是她密布的黑黝黝的长发,如同细密的网,将他缠到里面,无法挣脱,让他窒息。

眼泪无声的落进她的秀发里,在丝滑间渗透,像是贪婪的想要索取更多。

许七用的力气大了些,这才感觉到胸前有什么硬硬的顶着自己。他稍稍松开杜霜醉,摸索着,才发现是杜霜醉的手臂一直僵硬的蜷着。

许七放开她,掀开薄被,这才发现她的手里一直握着他送她的丹棘。他试图掰开她的手指,她却本能的绷紧肌肉,连呼吸似乎都浓重了些,就是不松手。

许七扯了扯唇角,真觉得林暮阳幼稚的可笑。他说的所有话都是污蔑,他就不该信了林暮阳的,更不该不信任杜霜醉。

他送她的不只是匕首,而是他对她的承诺,她对他的信任,是他们之间的安全的保证。杜霜醉一直没有忘记,这是不容否认的事实。试想,她神智不清的情况下都不肯松开丹棘,这意味着什么?

第190章、荏弱

许七的笑并没有维持多久。就算撕破林暮阳的谎言,就算揭开真相,可又意味着什么?他还是什么都不能做。

林暮阳不放人,他就永远都没法把杜霜醉从他身边带离。他不处理好目前许家的情况,他就永远都没法和杜霜醉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诚如林暮阳所言,他现在不是他自己,难不成真要和福平帝求了恩典,把杜霜醉赐给他?赐给他之后又能如何?许世子有穆氏,他难道要委屈杜霜醉做妾?

不不不,他怎么能委屈了她。

许七才升起一点希望,就又失望。再不愿意承认,再不情愿,他也还是要说一个最没用的字:等。

真的只能等,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

不是他贪恋世子之位,也不是他惧怕许侯爷要以军令处死他的要挟,而是北戎不日即将进犯,不管他是世子,还是许七,终究是要领皇命北上做战的。

若能得胜还朝还好,若是和上一世一样战死杀场,杜霜醉该怎么办?

他不能因为贪得一时团聚,便毁了杜霜醉的一辈子。林家再险恶,林暮阳再居心叵测,可在林家,杜霜醉起码会得到一生一世的照顾。

许七贪恋的抚着杜霜醉因为发烧而有些干燥起皮的唇,喃喃道:“霜醉,也许遇到我,是你这辈子最大的不幸。”

他低下头去,轻轻的亲吻着杜霜醉的唇,一点点润湿,直到她的唇由浅淡的颜色变的红润、光泽。

林暮阳在外面等了半晌,也不见许七出来,越想越气。这是他的家。凭什么他要躲出来?索性蹬蹬蹬大步进来,结果就见许七坐在杜霜醉床边,一手握着杜霜醉的手,另一只手探进她的怀里。不知道在做什么。

林暮阳大怒道:“你在做什么?”

走近了才发现,许七正在替杜霜醉系盘扣,不由的又惊又怒,伸手去扯许七。许七在他没碰到自己之前便低沉的喝道:“住手。”

嘿,他还有理了:“这是林家。”

许七没吭声,替杜霜醉系好扣子,便收回手,道:“林暮阳,你有意思么?”

林暮阳怔了怔,随即道:“你什么意思?”

许七并不解释。只沉默的握着杜霜醉的手,半晌才道:“你放了霜醉吧。”

林暮阳垂下视线,才发现杜霜醉的手里已经一无所有,那柄名为丹棘的匕首已经落在许七的手里。

林暮阳惊问:“你是怎么弄下来的?”不可能啊,没道理杜霜醉真的会在无意识中还能分别出他和许七的分别。没道理她会听许七的话而不听自己的。除非她是装的,再不然就是许七使了蛮劲。

许七松开手,道:“她自己松开的。”

“不可能。”林暮阳不信,上前察看时,果然杜霜醉的手白腻如昔,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他伸手去拿杜霜醉的手腕,想要亲自检验一番。却被许七拦住了:“还需要进一步验证么?林暮阳,你已经输了。”

输了,呵,他输了。

林暮阳呵呵冷笑了两声,道:“许七,你有什么可得意的?她再认得你又如何?你和她有缘无份。这辈子也不可能再到一起了。我输了又如何?顶多得不到她一颗心而已,你就算有她的心她的情又如何?牛郎织女,银河永隔,你还不是输的彻底?”

许七又恢复了从前的冷静,他连看都不看林暮阳。只是轻柔的抚摸着杜霜醉的手。

杜霜醉的手指一抽。

许七立刻握紧了她的手,轻声道:“霜醉——”

杜霜醉的手又动了动,然后松开,再握住,攥住了许七的手指。林暮阳气恨的双眼通红,伸手拨拉许七:“一盏茶的时间早到了,你赶紧滚。”

如果说这之前林暮阳还有一点点感动,这会儿就只剩下了妒恨。凭什么杜霜醉还能醒来,还能看见这个明媚的世界,还能看见她想看的人,自己的怡儿却只能闭上眼,再也听不见自己的呼唤?

许七稳稳的坐着,没动,只是小心翼翼的注视着杜霜醉的手。

她的手紧紧的攥着他的手指,像极了刚出生的婴儿,所有的反应都是无意识的,只是一种本能。这么个细微的动作,让他紧张又兴奋,他多么希望她能尽快醒来,他多么欣慰她一直都在相信他。

可杜霜醉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许七自知再待下去也是徒劳,便小心再小心的抽出自己的手指,最后盯着杜霜醉瞧了半晌,才立起身,大步而出。

杜霜醉是第二天清晨醒来的。

浑身酸疼,尤其是脑子里,像是躁动着千万辆马车,车轴发出轰隆隆的声响,直接绞拧着她最脆弱的那根弦。

眼眶都是疼的,勉强睁开眼睛,触目便是一片鱼肚白。

饥肠漉漉,喉咙干哑,这还都不是最主要的,最让她难受的是小腹涨疼,她特别的想去净房。稍稍一动,便能感觉到身旁有人,她一侧头,才发现伏在床边闭目酣睡着的男人是林暮阳。

“你——”杜霜醉想要说话,才发觉喉咙疼的厉害,便伸手推了推林暮阳:“林三公子。”

林暮阳猛然而醒,一揉眼睛,见杜霜醉正坐着,睁着一双疑惑又清亮的眸子望着自己,他脸上立时现出惊喜:“你醒了?”随即又板起了脸:“杜霜醉,你这个疯子,你还知道醒啊,你不是挺有骨气的么?你是不是打算就这么睡死了再也不醒了?”

杜霜醉实在是迫不及待,脸上现出尴尬又痛苦的表情:“能不能,你先出去。”

“呵,你胆子不小啊?怎么,你以为你使出苦肉计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我告诉你杜霜醉,你别指望着用这些下三滥的招躲过惩罚,我……”

杜霜醉伸手推开林暮阳,跌跌撞撞的下床。躺了这么久,身子都虚了,脚才着地,就险些没站稳。林暮阳忙起身拦腰要抱她,杜霜醉脸涨的通红,道:“你,你先出去。”

林暮阳辩颜辩色,终于明白了杜霜醉想要做什么,一时倒窘的不行,灰溜溜的往外走,丢下一句话:“我叫丫头进来服侍你。”

杜霜醉醒了,院子里所有的丫鬟婆子们都长出一口气。

这几天,不光三爷心情不怎么好,就是老夫人、夫人都打发人往这院里来了好几趟,上好的药材流水一样往这送,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位姨娘是不是给林家几位主子下了蛊,要不怎么都拿她当成什么人物了?

不就是一个姨娘吗?死了又怎么样?早晚会有新人住进来,可是老夫人、夫人、三爷都这么重视,她们也不敢怠慢。

两个丫鬟得了林暮阳的吩咐,忙进屋服侍杜霜醉。她早就自己撑着进了净房,出来之后便由丫鬟虚扶着回了床上,低声道:“我想沐浴。”

两个丫鬟去请示林暮阳。

林暮阳气恼的道:“你刚好一点就又开始折腾,作死是不是?”

杜霜醉便睁着无辜而纯净的眼睛望着他,道:“难受。”

难……受……

林暮阳没词了。杜霜醉病体虚弱,此时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越发显得她肤色白嫩,脖颈下的青色血管隐约可见,比平时多了几分荏弱之姿,尤其的让人心怜。她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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