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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老候爷回来,许老夫人和他说道许七的事,他拈着胡子也无可耐何,很同意许老夫人的意见。虽说楼家老爷只有从四品,但打了人家的儿子,便不能再顾忌什么公卿颜面。
许夫人却只能等许世子五郎回来。
只因为许家候爷尚在西南边陲之地,家里便是发生翻天覆地的大事,他也是鞭长莫及。按说许世子也到了年纪,该建功立业出去闯荡的,只因圣上体恤许家人丁单薄,才特许这位唯一的许世子驻军京郊,也为的是尽早给许家开枝散叶的意思。
许世子今年也不过二十三四的年纪,早就娶了门当户对恩国公家的长女穆氏为妻,又纳有两房姨娘。如今膝下已有一子两女。听母亲说了七弟又闯祸的事,只一笑置之,道:“母亲也不必太过忧心,想那楼家不过是个破落户,虽说吃了亏,可到底不是什么体面事,想来不会张扬,等儿子哪天和那楼老爷说道说道就罢了。”
许夫人气道:“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打了人还有理了?打的是平民百姓便是人家活该,只有打了公卿世家才该道歉的么?你父亲不在家,你便该担起这个家的职责,总不能当真叫你祖母舍了这脸面替七郎转寰。”
许世子应承道:“儿子知道,母亲只管放心。”
他是个最细致的,口头上答应的好,哄了许夫人安寝,却到了许七的房中。
许七已然睡熟,许世子立在他的床边站了好半晌,正准备迈步出去,却是脚步一顿。他上前轻轻扯开许七的中衣前襟,果然平日常见的红绳玉坠不见了,颈中空空如也。
许世子便是浓眉一蹙,眼中尽是厉色。
他这一动,许七便有所察觉,却不曾醒,反倒是越发的握紧了拳头。许世子不由的大奇,他目光如炬,借着外间的昏黄烛光,已然瞧出许七手心里是握着东西的,他不禁想看个究竟。哪知才去掰许七的手,便被许七猛的挥了一拳头。
幸亏他躲的快,否则一张俊脸便要开花了。饶是如此,他还是惊的出了一身冷汗。
等他站稳,床上的许七已经睁开了眼睛,那里清澈、明亮,没有一点酣睡之人被打扰之后的迷糊、蕴怒和朦胧。
许世子不由的退后一步解释道:“七弟,听说你今天又惹祸了,母亲不放心,叫我来看看你。”
许七重新闭上眼,只说了一个字:“滚。”
第038章、慈母
感谢书友明天的雨后的打赏,这是满打赏五百的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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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七睡姿十分中正,双手交握胸前,长腿伸的笔直,比许世子更像一个标准的军营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兵士。
许世子知道他力大无比,一时倒不敢妄动,只苦笑道:“罢罢,我是好心,你不领情就算了,我去和母亲复命。”
许七无动于衷,似乎全然没听见他在说什么。许世子转身而出,却没回自己的内院,反倒吩咐身边的人:“今天谁跟着七弟出门了?叫他来见我。”
他一直盘问审训到四更,还不曾睡下。穆氏叫人熬了碗鸡汤,亲自给他送了过来。见他一脸疲色,不由柔声道:“世子爷这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便是事情再要紧,也要顾着自己的身体才是。”
许世子呵笑一声,起身拉着穆氏坐下道:“我没事,还不是七弟……他就没一天省心的时候,母亲叫我多担着点,我可不得好好审审底下人,免得无意中得罪了谁都不知道。”
穆氏替他调好了鸡汤,放到他手边,起身替他按压揉捏着头颈,叹道:“七叔的事,妾身也听说了。要说这七叔也越发的怪了,怎么好端端的就跑杜家行凶撒野去了?”
许世子眼睛一闪,问穆氏:“你也觉得有蹊跷吗?”
穆氏迟疑着道:“妾身只是猜测而已。按说咱家和杜家并无交往,又非亲非故的,七叔不去旁人家,怎么倒单去他家了?”
许世子见她不知所以然,便一口气喝净了碗里的鸡汤,这才道:“大概是误打误撞吧。他在街上拦了杜家二娘子的车马……不知道是不是被油脂蒙了心,竟循踪索迹追了过去。”
穆氏微讶道:“竟有这事?可……”这又说明什么?他一个傻子,哪里懂得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求之类的风流韵事。
穆氏身为长嫂,与这位弟弟没少打过照面,一来他呆,难免府中多有宽容,便是见了也没什么顾忌。二来穆氏身为世子夫人,不免要帮衬着许夫人料理中馈。这府里从上到下,都对许七疼宠有加,她自然也不例外。
许七年近二十,因着呆傻,一直不曾说亲,但许夫人也无一例外的给他指派了两个通房丫头服侍。但没特意的指点他懂人事,就怕他真懂了,不免要到外头惹祸,但心里到底也盼着他能无师自通,万一能给许家留下一星半点血脉呢。
谁想他真是呆,那俩通房到他身边没到一刻钟,就被他踢了出去。一个伤了肋骨,一个伤了腿骨,都将养了小半年才痊愈。
许夫人再不敢让侍女往他跟前凑。
私下里也和穆氏抱怨过,不知道这辈子许七是否还能有后。因此穆氏听说许七为追逐一个路上偶遇的少妇,竟追到人家家里,无论如何也和往常所见的呆傻许七联系不起来。
许世子隔天一大早便来见许夫人:“儿子昨晚去见了七弟,又仔细问过跟着他的底下人,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要禀告母亲。”
许夫人道:“你只管说。”
许世子道:“七弟身上的玉坠不见了。”
许夫人蹙了下眉,虽然有点心疼,但到底是个死物,不如人重要,便道:“罢了,他是个没轻没重的性子,昨儿又和人撕扯一番,必定是不知掉到哪儿了。”
许世子却只是微微一笑,道:“若真只是丢了倒也罢了,那羊脂白玉最是难得,全京城能有这样上乘美玉的屈指可数,只要和各大店铺透个信,有了消息自然就能知道去处。可是七弟腰间玉珮的络子却是新打的……”
许夫人不由的咦了一声,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怎么回事?”
许世子沉吟着道:“昨儿七弟的确拦了十多辆马车,女眷也不在少数,可与杜家有关联的只有楼家三奶奶的马车……”
楼家三爷娶的是杜家二姑娘,许夫人虽不曾观礼,却是知晓的,听许世子这么一说,前后联系,也不由的惊讶不已。可转瞬她就摇头:“不可能,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不相信自家的傻儿子会有这般心计。
要是有,她高兴还来不及呢。许夫人压根没想过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曝出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看着母亲爱子心切,许世子不由的苦笑道:“娘,您就没想过,如果七弟当真瞧中了这位楼家三奶奶,会惹出什么样的乱子来吗?”
许夫人还是斩钉截铁的道:“这是不可能的。七郎什么样,你也不是没瞧过,但凡他懂些人事,能对哪个女人肯动一丁点心思,娘求之不得。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娘肯定给他弄到手。”
许世子无力的叹气,道:“娘的心情,儿子能理解,不管可能不可能,您说了不算,儿子说了也不算。现在七弟已经为她惹出祸来了,以后怎么办?您又不能把他锁在家里,万一哪天他跑到楼家去闹,您又当如何?”
许夫人又黯然神伤起来,道:“他那样乖巧可怜,娘又怎么忍心把他锁起来?好歹是我怀胎十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怎么舍得那样残忍对他?他到底是个人,不是个牲畜,便是平日惹些小祸,你祖母和娘宁愿舍下自己的脸面替他善后,也绝对不愿意让他受点委屈。”
许世子不吭声,想起父亲说的一句话:慈母多败儿。
七郎现如今这样,都是祖母和母亲惯的。
许夫人忽的拭净了泪,道:“你说的不错,楼家我要亲自去,我倒要看看这位楼三奶奶是何等模样,竟能入了七郎的眼。”
许世子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家娘亲,道:“娘,你要做什么?”
这是相媳妇的节奏么?他娘敢不是疯了么?要是那位杜家二娘子闺中未嫁倒也罢了,凭自家娘亲使出什么手段,甭管是威逼还是利诱,只要能让七郎满意,他都说不出什么反对意见来。可现下那位杜家二娘子是楼家妇,已经成亲了的,娘难道还要仗势强抢人媳不成?
家里有个七呆子,他这位风光无俦的世子爷都活的没意思,不知道多丢人,再加上这样一个不顾后果的娘,他还要不要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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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母多败儿哈。
第039章、负荆
许夫人备了厚礼,叫人递了贴子,便赶到了楼府。
楼夫人十分纳罕。许家那可是几代公卿之家,不说眼高于顶,可平素往来都是皇亲贵戚,楼家何德何能,竟能引来许夫人这金凤凰?
是以十分忐忑,把大奶奶秦氏叫来,婆媳俩商量了大半日,就为了招待这位许夫人。婆媳俩直头疼,最后是楼夫人把自己积年一套红宝石头面首饰拿出来,道:“先当了吧,权且应应急。”
秦氏不肯接,道:“母亲的嫁妆,早晚是要给几位妹妹们做嫁妆的,媳妇自去想办法。”
能想什么办法?还不是拆东墙补西墙。
可许夫人来不是小事,还不知道人家是来示好的——无缘无故,楼家也没有给许家做垫脚石的资格,人家来示什么好——还是来兴师问罪的。
就连楼老爷都破天荒的没歇在小妾房里,而是把两个儿子叫来仔细问过他们最近都做了什么,有没有得罪谁。自己也深刻反省了半夜,觉得自己和许家以及他们的知交故友都没有利益冲突,方放下心。
谁都没想到楼春平身上。
许夫人的车马到了,楼夫人带着大奶奶秦氏迎出来。
彼此见礼,都十分客气。寒暄着进了花厅,楼夫人请许夫人上座,叫人奉上茶来。许夫人不曾开言,先朝着秦氏微笑道:“这便是大奶奶吧?早听说你在娘家就十分能干……”
秦氏谦逊的道:“夫人过誉了,我什么都不懂,都是母亲教的好。”
许夫人很自然的向楼夫人表示欣羡之意:“楼夫人好福气啊。”
这“福气”之说有几重含义,起码相对于许家来说,楼家多子多孙自然就多福。
楼夫人见秦氏得了夸奖也不以为傲,反倒都归功于自己,笑的满面红光,道:“福气什么呀,这几个儿子,就没一个叫我省心的,旁的不说,就说这三郎,原指望着他成了亲能定下心来,他倒好,读书还要挑地儿,这不,搬到西山别院去了,说那清净。唉,我也不指望着他能功成名就,出人投地,只要他能平平安安的,我这做娘亲的就心满意足了。”
天下母亲皆同一心,爱儿子的心意是同样的,但爱的都是自己的儿子。别人的儿子越优秀,做母亲的越嫉妒。
儿子对许夫人来说,那就是不能说不能碰的敏感地带。比生儿子,她的确挺能生,可活下来的只有两个。比儿子优秀,她家五郎引以为荣,可不是还有一个七郎呢吗?别人家儿子哪怕都平庸无奇,可平均水平也要比许家高上一大截。
因此明知道楼夫人话里满是炫耀,许夫人愣是说不出话来。再位高权重又如何?都比不上实实在在的日子,健健康康的儿孙。
许夫人养气功夫不错,这么多年,明嘲暗讽,她听的习惯了,像楼夫人这般只是炫耀自家儿子,殊无故意踩踏自己之意,便一笑置之,道:“谁说不是,你家三郎倒是好的,这时候还不忘读书。他们小夫妻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