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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仲宁对伊人的情愫,齐涵璋不是没有查觉。可随着堇妃说了人家、又被选入宫中──周仲宁安安静静地蛰伏,让齐涵璋一直以为这不过是少年情怀,不值得一信。
更甚者,周仲宁的身子一向不好,齐涵璋总觉得这是他不希望担误了堇妃的幸福,所以选择沉默的最终原因……
“季珏,我还以为你是最懂我的那个……”周仲宁站在那里,华服广袖,姿容秀美,长而翘的丹凤眼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我还以为,这么多年以来,你都该是知道我的想法的……”
“就算堇妃娘娘在世,她也绝对不会让你这么做的!”齐涵璋蹙眉一喝。双拳紧紧地握着,“你快别闹了!卫王和雍王感情那么好,两人相辅相承、最后是谁坐上那个位置、难道有分别么?”
“当年我没能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周仲宁猛地咳了一阵,气若游丝地攥紧了衣袖,看着齐涵璋担忧又震怒的模样,忍不住微微一笑,“季珏。我为了阿彻这孩子、为了阿堇,早已经策划了好多好多年了……。就是到了最后一刻,你难道还要阻止我么?”
他无时无刻地怀念着少女逼人夺目的笑容,溪边浣纱的女子无忧无虑地和同伴嬉水,墨玉般的璀璨如最耀眼的星光──可最后呢?光芒褪尽,空洞的眼神、冰冷的尸体、血流成河,又有谁能明白他在淮亲王府里听到噩耗时,到底有多长的一段时间,难以成眠?
“你就算想要为堇妃娘娘报仇。也绝对不是这样的!”齐涵璋大不上前,抓紧了周仲宁的双肩,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就觉得奇怪了,之前皇帝很多的政│策都还挺正常的,怎么咱们一回京。甚至是堇妃娘娘死后、他的行为就大变了起来……当年的巫蛊案已经把你自己拖累成这样了,你怎么还可以回头去碰那种东西!?”
“为什么?怎么为什么?”周仲宁表情诡异地看着齐涵璋,“他得了这世界上最好的两个女人。一个在助他上位之后,死得毫无价值;一个在他于人生颠峰时被夺去了一切,可是他却不知珍惜,任由奸佞小人陷害,最后死于非命……季珏,他天生命好、我也不与他争──可他如此挥霍老天给他的好运,难道就不该珍惜、不该受点惩罚么?”
“你这都是怎么想的──!?逝者已矣,你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好好的安息呢?这么做,我不相信堇妃就真的愿意你这样做了!”齐涵璋自己的遭遇也没有周仲宁多好,可是他自个儿却从来都没有怨天尤人。还是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日子虽然最后有为任氏报仇,可也没有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晚了──!”周仲宁笑了笑,摇了摇头。“季珏,把东西拿出来吧!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齐涵璋平时本就行踪飘忽不定,以至于齐玥等人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家英明神武的老爹,竟然会被老熟人给坐困淮亲王府──甚至是到最后一刻都还频繁进出的魏琛、也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说阿宁!你可要三思啊!”齐涵璋心里有些叫苦不迭,但是看着好友疲惫苍白的脸色,还是挣扎地劝道,“你知道现在蛮夷已经蠢蠢欲动,就这个节骨眼,你还要发动政│变,催动十一皇子殿下坐上那个位置,改大夏为大文……你到底有没有想过,这样都会招来什么样的后果!?”
周仲宁看着齐涵璋担忧而紧张的模样,脸上的笑容忍不住扩大了,
“你以为那些因为点小事,而被我那亲爱的大皇兄给发作、不得不告老还乡的老臣、能臣们到底都去了哪了?”
齐涵璋因为他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给噎得一时说不出半句话来。
可紧接着,想通了其中关节的他,却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尖声说道,
“周仲宁──!你疯了么!?那是大夏朝的治国骨干!是大夏朝的未来──!你凭着皇帝陛下对你的信任、凭着太后娘娘对你的信任,你竟敢这么做!”
“那又怎么样?”周仲宁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看着齐涵璋,“他们一个个自己都不关注的,也不好好想想其中的关节的!太后娘娘本来就只想守成、自然不会在意几个被发作的大臣。周伯良那个从根就歪的人,自然用人为亲、曲阁老‘桃李满天下’,恰恰好符合了他为‘自己人’挪窝的目的──我这不过是揣摩上意,同他来个双赢的策略罢了!”
“大夏朝因为你们这样,至少会少发展了二十年!”齐涵璋怒不可遏,一拳就是朝着周仲宁的脸侧挥了过去,“怪不得现在的朝廷会这么的委靡不振,也难怪皇上天天上朝、却甚么正事也没干──曲家再为五皇子殿下铺路,自然不会让皇帝陛下有甚么好政绩;太后娘娘年纪大了,注意力也有极限,光盯着淑妃娘娘和曲贵妃娘娘就已经耗光了精力,只能什么都听你的……”
“我好歹没把整盘棋都下臭了留给周伯良。”周仲宁冷冷一笑,单手握住了齐涵璋的手,看着他说道,“你看看你,对朋友心软成这样,本来可以一拳把我打晕的──最后竟然轻得可以被我拦下来……你就算心眼再正又有什么用?下不了决定,看看当年的任氏、再看看你现在一双儿女,齐涵璋……你有比我好到哪里去?”
周仲宁被逼急了,话与尖锐、什么事情也都说得出口。可这一次,看着齐涵璋瞬间苍白下来的脸色,他心里就有些后悔了。
但说出去的就像泼出去的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哽了哽喉头,深呼吸了几次,维持着本来的姿势,愣是半点解释的话也没有说出口。
齐涵璋因为他那一句话给戳中了心里最深的伤口。往事被扒拉出来洒盐,让他一时松开了手,踉跄地向后退了几步,
“是……你说的是……我力小人微,修身齐家、连最基本的都做不好……”
周仲宁伸了伸手,心底发虚。本想安慰个两句,但想着两人现在的处境,却还是硬生生地把话给吞了回去,沉默地看着齐涵璋。
齐涵璋也没有要他的话,难堪地抬起头,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想要帮堇妃娘娘报仇、想让雍王做上那个位置……整个大夏朝的黎民百姓,白白地遭受了多少遭官的迫害?”
皇室皇室,领着比别人更高的位置、食衣住行都比别人还要奢华、发号施令走在人前──相对的,他们本来就该付出的更多,以更苛刻的标准来对待自己才对!
自己在家庭这块处理得的确失败,但是皇家里、天家情,又是哪里可以胡乱毁弄的?
“呵──!”周仲宁看着齐涵璋挣扎着,依然不放弃说服自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季珏,咱俩都这么多天了、始终沟通无效……现在也到了这个时候了,你就乖乖的把玉玺给拿出来吧!”
周仲宁估算了一下时辰,发现现在已经是差不多要上朝的时间了,他干脆地打了个响指,几个始终围在他们附近的黑衣人就是沉默地靠近了齐涵璋,让气氛一下子紧绷了起来。
“咱俩好兄弟一场,我也不想让你见血……”周仲宁看着齐涵璋一副想要力抗到底的神色,沉声说道,“不论成败,我保证让我的人把你们一家子给摘得干干净净!玉玺对于齐家早就没了价值,当年的承诺、一旦遇上了大文朝的后人也算做废──你现在这种态度,反而是违背了当年的誓言,你知道么?”
黑衣人已经朝着齐涵璋伸手,前后左后八只手齐齐出动,齐涵璋那一点功夫、在他们眼中和挠痒痒儿般地没啥看头。不一会儿,一个用羊皮精巧地包着的布包、就是被他们给搜了出来交到了周仲宁的手上。
周仲宁揭开了包袱,仔仔细细地看了里头的东西。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吧!”
黑衣人走了两个,一路护送着周仲宁离去。
留下了另外两个,以及表情有些绝望的齐涵璋,半跪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发出了哀戚的长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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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 大结局【一】
慈咸宫里,太后娘娘疲惫地坐在床上,由着韩公公端来了盆热水,看护着老嬷嬷替她洗脚。
年纪大了,这样熬了一个晚上,任是谁也不可能轻易受得了。依照说定好的,晚点还要让所有命妇依次进宫另作安排,她身为后宫之长,若是没有出面,那根本就没有半点意义。
“太后娘娘……”韩公公屈着膝跪在地上,一面仔细地指示着老嬷嬷的动作,一面对太后娘娘说道,“这命令也要到了朝会结束才会传下去,到了最早一批命妇进来,只怕还有好些个时辰……您多少歇会儿吧!”
“这一睡再起来按品大妆,只会让人全身浮肿、面目可憎。”太后娘娘摇了摇头,疑惑地沉声说道,“昨儿个让淮亲王在宫外维持着京城里的秩序,说好了今早就要进宫来同哀家说说事情的的……怎么都这个时辰了、人都还没见着?”
韩公公一听,猛然一惊──
的确。以平常周仲宁的个性,就算是咳得吐血──
只要太后娘娘有召见,他就算是拼死,也会想尽办法提早递牌子进宫的!
今天这样,到底都是怎么一回事?
“奴婢、奴婢这就让人去打听打听──!”毕竟昨晚才有了差点宫│变一事,此刻正是风声鹤唳的时候,稍微有点不寻常的动静、就能让人眼皮狂跳,紧张得一蹋胡涂。
“你亲自去──!”太后娘娘的脸阴沉得彷佛要滴出了水来,想来也是猜到了类似的可能,“现在正是各部官员入朝的时间,陛下精力不济,恐怕也难以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周仲宁一向是个很懂得明哲保身的人,否则以太后娘娘本身历练出来的眼光,是万万不可能选了这么样的一个人,来作为大夏朝背地里的二把手。
“奴婢这就立刻过去──!”韩公公这些年跟着太后娘娘历经风雨,政治敏感度同样不低。太后娘娘这里一个动静。再往回多想几步,也就明白了这番举措的用意。
毫不犹豫地简单拾缀一番,韩公公眼神一凛,便在晨光之中、飞奔向宫外……
太后娘娘扶着扶手。没有对慈咸宫里其他等着的人下令,而是独自沉吟着──
昨天的事情布置得还算完美,除了折损了意料之外的淑妃,大部分也都照着她事前同几个人商讨的一样。
可方才看着韩公公离去的背影,太后娘娘眼皮为跳,总觉得自己忽略了甚么细节……
但,不是已经都尽在掌握之中了么?
“起禀太后娘娘──!恭亲王求见──!”宫嬷嬷的声音在殿外响起,让本来还在沉思的太后娘娘,忍不住一下子从思绪中抽离,转头看向了门口。
一席干净利落的深蓝窄袖胡服。发束玉冠,脸色红润地不见熬了又拼杀一宿的苍白。周仲舒大步地走向太后娘娘,单膝跪了地上,
“太后娘娘……让您受惊了!”
纵使不是从自个儿肚子里爬出来的,但几十年的哺育。再加上多年下来、一件件的磨难──两人的感情,也不输给寻常母子那舔犊之情。
“哀家这有甚么好惊吓的!”太后娘娘转眼想到了周仲舒与周仲宁当年的事情,再想到昨天大家都是拿命去拼的,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已是不容易;忍不住眼眶微红,笑着携了周仲舒的手,“昨天让你死守了大门,才是真真委屈你了──!”
恭亲王本就是老皇帝当年御口钦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