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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让元绍华跟着,自己就带着一干护卫,直接上了停在外头的马车,扬长而去。
齐玥死死地盯着雅室的窗子,直到亲眼见了周廉彻的座车离去,这才有些艰难地移动了脖子,瞬间止觉得背脊都要被冷汗给打湿。紧接着,想到两人接连地打着哑谜,又忙看向那有点不在状况内的元绍华,窘然地一笑,
“不好意思,让您见了笑话了!”
“不不……泉珩他这两天心情不大好,应是我向你陪不是才对。”元绍华摇了摇头,“他平日并不是这样的人,让你一下子受惊了,实在不好意思!”
齐玥有些疑惑,拿不准元绍华的话到底有多大的参考价值。
她对于周廉彻的判断,很多的时候还是借凿于前两世的记忆。眼下是嘉德元年,唯一可能扰乱周廉彻心思的,也只剩下婚配这一事──但那也是后半年的事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他忽然对那套玉玺有了兴趣?
可不管怎么样,竟然连周廉彻都想要得到它们……
齐玥忽然觉得,自家的人都有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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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南淮自门外撩着衣襬跨入了清院,看着自己呆坐在椅上的母亲、以及几个焦急的丫环们,心下一沉,忍不住说道,
“娘、您也别急,说不准是这个大夫医术不精,这才会那样敷衍您的……。”
王氏摇了摇头,眼神里承满了疲惫,
“都是爹和娘的错……这才连累了你们兄弟……”
“娘──!”齐南淮忙是尚前两步,拉着王氏的手,有些不满地说道,“您辛辛苦苦地拉拔了咱们三兄弟,要不是有您护着,咱们怎么可能有办法过上舒服的日子?泽哥儿的事还没到头,一定有办法能治好的!”
“可是你也听了,那为大夫说。。。。。这是……”一向坚强的王氏,忍不住用衣袖掩盖着难以遏制的泪水泛滥,“娘、娘对不起你们啊──!”
“娘、您莫哭了。”齐南淮拉着母亲的手,刚刚弱冠的少年瘦得像一把标枪,眼神阴沉却也有着坚忍,语调平稳、彷佛诱哄着人顺从着他的想法,“只要儿子好好读书,一朝得以封官加爵、就一定会把整个太医院的人都给带来给泽哥儿看病──总会有个人能治好他的!”
“你有这个心就够了。”王氏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头,眼神有着罕有的柔和,“做事莫要着急,娘和泽哥儿都等得起的!这读书和进取都与喝水一样,只得一口一口地慢慢来……千万别学了你爹,否则那样的下场、就会是你的未来……”
齐南淮夹在老大和老么之间,三个兄弟因为年纪的差距,纵使有丫环婆子照料,做爹娘的也难免会有所不平衡。王氏虽然走了娘家的关系送了他去读书,却也很少有精力去关心次子的情况。
没想到大房一倒,树倒猢狲散──大儿子远在外地行商赶不回来,她一个寡。妇,面对抄家后的大房,再能干也是独木难撑──要不是齐南淮帮忙东奔西走,还真是没法把日子过下去了!
王氏看了这么多人事,虽然还是多有自己的坚持,但对于某些事情、仍是看淡了许多。眼下只要一家子都能平平安安的,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081。 记忆回(二更)
是夜,齐玥在洗漱后、披散着微湿的长发,只罩了一件外衣便坐在窗边、任由着微凉的晚风吹扶着。
琇院里栽着各种花卉与树木,在月光的照耀下,均是散发着但但的银光。夏天未至,尚没有螽斯的叫唤,让整个院子显得安安静静的,彷佛连时间、都静止了。
齐玥将投靠在窗棂尚,仔细地回想着下午所发生的事──
齐南阳的失态实在太过明显,这与他平常与人互动的情况相比、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情况!
毕竟小男孩儿顽皮规顽皮,平时在严谨的教导下、对人也还时很有礼貌的──就是面对齐槿和齐南泽,为了里子面子,顶多只会架子大些、断然也不会这样无礼,唯独遇上了周廉彻、才有了如此明显的反抗情绪。
而且连神经极粗的元绍华都有发现,还会特意以玩笑的方式提上几句,那就更别说敏感又多疑的周廉彻会没有查觉到了!
自己多少是因为以前的记忆影响,所以才会特别提防着周廉彻;可是齐南阳理论上应该不会有这些记忆、照判断也不会有什么反感的情绪。
再说三年前唯一一次的接触,他也只远远地同周廉彻‘面对面’过,在失明的状况下,应该也没有什么里由会这么不喜欢一个陌生人才对……
“姊姊、妳睡了么?”忽地,齐南阳有些不确定的声音在窗外响起。
齐玥双眼一瞠,头一回点,猛地倾身把窗整个推开,就见到小男孩儿披着小斗篷、脸色苍白地蹲在墙边,两眼红肿地像金鱼般、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
“阳哥儿!?”齐玥顿时吓得差点没从窗棂跌下去。这会儿探着头,看清楚了人的位置,干脆地扶着窗框一蹬,跳下去把人给捞了上来,颇有恙怒地说道。“大半夜的,你不是早早该睡了?怎么还背着翡翠跟岫玉偷偷跑出来?”
“我……我作噩梦了……”齐南阳满脸惊骇地抖着娇小的身子,巴巴地拉着齐玥的衣襬,“两个姊姊都歇下了,我、我就想找你……所以……”
齐玥头痛地喊了在外间值夜的素娟去隔壁说一声,让她干脆也跟着回丫环们配给的房里去休息了。自己则是随意地蹭干了头发,就用温水给小男孩儿给擦了擦手跟脸、又剥了他的外衣,把人塞进棉被后,自己又拿了一床常备的躺了床的另一侧。
“怎么突然就作噩梦了呢?”齐玥侧着身,温和地摸了摸齐南阳柔软的头发。轻声问道。“总记得除了刚失明的那一会儿天天要人陪着睡才能。到现在也好几年了……竟然是复明后又作噩梦了──难不成你不喜欢又看得见东西了?”
话说回来,自己好像真的从没问过齐南阳到底想不想复明……只不过是延续着以前的记忆,总觉得看不到的他脾气暴躁又自卑,如果能重新看到东西、或许可以改善一些……
“不是因为那样的。”齐南阳伸出手。紧紧地搂住了齐玥的腰,把头埋在棉被里,闷声说道,“我很高兴可以看见妳跟爹爹……也很希望、有机会能看见娘……”
齐玥忽地喉头一哽,眼睛拼命地眨着,左手伸过去、轻轻地拍着小男孩儿的背,半晌、才涩声说道,
“我也很希望……娘看到你复明了,肯定也会很高兴的!”
这些年。他们都避免在交谈时提起任氏的事。一方面是这个话题太过沉重、另一方面也是希望那个人,可以安安心心地去投胎、不要被他们这边的怀念儿束缚。
就是本来最任性的齐南阳,应是喜欢黏着娘亲的年纪,却一次也没有提过;甚至是医治眼睛时的辛苦,也不曾吵闹与哭诉过。
“嗯。相信娘也能在那边过得好好的……”齐南阳侧过头、双手攥着被角,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期期艾艾地说道。
“一定会的!”齐玥将他揽进了怀里,温柔地说道,“改明儿也该带你去明贺寺给娘烧个香,跟她说你已经可以看见了、还能给姊姊帮忙接待客人了!”
“但是……我其实不喜欢今天的客人……”齐南阳靠在齐玥的肩窝上,搬着小手说道,“我刚刚做了噩梦,好讨厌他……”
齐玥听着、忍不住皱起了眉,看着齐南阳反反复覆地只会说不喜欢跟讨厌、心中的怀疑越扩越大──
“阳哥儿,你老时跟我说。”齐玥抓着弟弟的小手,表情有些严肃,“你都梦到了什么?”
齐南阳呆呆地看着她,忽地就红了眼眶、紧紧地扑了过去,肉嘟嘟的手臂死搂着齐玥的脖子、干脆地放声大哭了起来!
齐玥一吓,连忙把人给抱好了,任由着那豆大的泪珠与鼻涕糊了自己前襟都是,轻轻地顺着他的背,低声地轻哄着,
“乖乖不哭喔……姊姊与爹爹都在这里,没事的啊──!都是噩梦、都是作梦……梦与现实都是颠倒的嗯?阳哥儿最乖了,怎么可能会碰上不好的事情呢?”
连哄带骗了好半晌,小男孩儿才是边哭边打嗝地渐渐开始平静了下来──齐玥的手虽然都顺得酸了,却仍保持着一定的速度和节奏,安抚地陪着他。
“我的好乖乖,我们阳哥儿最好了,谁舍得对你不好呢?”
齐南阳抽抽搭搭地哽着,直到哭累了,这才是在齐玥的怀里缩着,语气模糊地说道,
“我梦到了下午的那个人,他对妳很坏很坏……也对藏弓大夫很坏很坏…。。地上、地上留了好多的血……还有火……”
齐玥倏地一僵,有些不可思议地微抬起脖子,打量着眼前的小男孩儿,
“阳哥儿,你说甚么?”
齐南阳不肯抬头,死命地搂着齐玥,有些歇斯底里地说道,
“我梦到了娘死了……跟这一世一样……只是,没有那么惨……姊、我到底都梦到了什么?为何、为什么会那样?我们到底都做错了什么?难道……难道以后也会一样么?”
齐玥呆愣愣地看着小男孩儿头上的发旋,手臂忍不住收紧、再收紧,语气颤抖地说道,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说着,她动作轻柔地拉开了哭成泪人儿的小家伙,温柔地替他擦干了眼泪,坚定地说道,
“有姊姊在,只要阳哥儿跟以前一样都乖乖的,我们再避开那些坏人的话,就绝对不会跟那个梦一样的!”
“妳……知道我都梦见了什么?”齐南阳两手僵着,嘴巴开开合合地,不可置信地说道,“难道妳也梦到了么?”
齐玥淡淡地一哂,重新地躺了回去,声音清清冷冷地说道,
“嗯、梦到了。”
何止是梦到了?根本是连着两回都跟着滚过了一次刀山油锅,生生死死、声嘶力竭,眼泪流干了、血也淌尽了,没想到双腿一蹬、眼睛一闭──重新睁眼,却又再活了一世。
“跟我一样的梦么?”齐南阳小心翼翼地看着齐玥的侧脸,总觉得对方的经历、只怕会比自己还要更难受,“也是……很难过么?”
“差不多就那样吧!”齐玥转过头,温柔地摸了摸弟弟的头,“只要我们不再犯之前的错,好好地珍惜着、活着、努力着……就算遇到了再多的困难,也绝对能够一起克服的!”
她虽然改变不了任氏的结局,但是她已经改变了太多既定的命运。
老天爷是公平的,也是雪亮的。也许还是不得不搭上周廉彻的船,但是比起以前身不由己、还得事事看着大房的脸色行事、担心着戚氏的算计──这一辈子已经改变了太多太多了!
遗憾还是有的,但是也少了很多了。
没有人可以回到过去真正的重新开始,但谁都可以从当下开始,书写、并努力地活出一个全然不同的结局。
“那我、那我会好好努力的……”齐南阳懦懦地说道,“我总觉得梦里的我、很不乖……总是让妳跟爹爹担心……而且爹爹好像一直都很难过、都不说话,不像现在这样……现在这样真的好多了!”
“那是因为阳哥儿变得很乖啊!”齐玥温柔地笑了笑,“好了、别说了!”将小孩儿按回了棉被里,故作凶狠地说道,“快睡觉!咱们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要是让爹爹发现你跑来我这儿睡、又要骂上一顿了!”
齐南阳哀哀地抱怨了几声,但白天的怒、晚上的噩梦、方才的一阵大喜大悲已经耗损了他太多的力气──在齐玥的威胁下,闭上了眼、很快地又陷入了酣甜的梦境。
齐玥抱着他,反而睡不着了。
毕竟齐南阳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