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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朕念叨!”
“谢父皇!”周廉谦优雅地站起身,便是朝着周伯良身侧的那位满头霜色的老妇人,笑著作揖地顺着周伯良的话喊道,“孙儿给皇祖母请安了!您瞧瞧孙儿这回跟年里比……是胖了还是瘦了呢?”
“你个小滑头!”太后年过六旬,一双眼睛却未见浑浊,见过了宫中大风大浪、又为先帝前后扶养过三个儿子、加之统御六宫三十余年的她,如今气质依旧、眉目间依稀尤可见当年的昳丽,“几个月才肯进宫一次来见你皇祖母。这会儿还要人请才肯进来……看看、哀家的慈咸宫如今都空空荡荡的。没有几个人想来服侍哀家了!”
“您身体康健。大伙儿这会总是前跟后跟地虽是尽本分、但您看了总也不舒心罢?”周廉谦一张颇肖皇太后的脸,忍不住暖暖地笑了,“孙儿就怕跟您蹭饭蹭多了,会被皇祖母嫌弃、又嫌吵闹呢呢!”
周伯良看着周廉谦恭顺温雅的外貌。听着他与皇太后打趣却不显粗鄙的对话,想着这些年自己平衡掣肘着几个皇子间的势力,也的确是忽略了这个最为安静本份的长子。
就是前几天齐家祖宅的事……也是一心地听了曲贵妃的话,就觉得卫王与雍王都与自己离了心……
现在皇太后特地喊了人进宫,只怕心里也是雪亮雪亮地,并不希望他们父子因为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就此生分。毕竟领封卫王与雍王的两个孩子,拿了差事也是本本分分地,平日在朝也不拉。党。结。派。着实省心。
反观五皇子这两日在朝中上下跳窜地想揽了盐政,又插手管了科考、自以为无人可之。要不是怕罚了一个又让朝中景况一面倒,周伯良可不想佯装慈父地跟着周旋。
再说曲贵妃也动不动就拿着要替儿子的婚事说话,又跟淑妃为了芝麻点大的事情吵翻了天,闹得鸾仪宫三天两头就请曲家人进宫──
是一个个都这么盼着事情要乱点么!?
再看看自己这个事事贴心。孝顺又不捣乱的长子,周伯良也忍不住顺着那聊得正欢的祖孙的话,有些怀念了起来,
“你皇祖母确实是偏爱热闹些的,以前啊、最是喜欢趁着夏天,带着你们几个兄弟跑去荷清池耍玩。有次闹得过了、策儿还跌了池里,吓得朕不得不多安排些人去守着……”
“最后谁也想不到,当年策儿生得弱小,如今竟是一员骠悍的小将军了!”皇太后摀着脸笑道,“当初那个只懂得讨豌豆黄吃的小鬼头,还有个敢在慈咸宫掏。鸟。窝的猴儿,跟动不动就追着人、板着脸、跑着劝的小祖宗……一个个也都大了!”
“还真的就是!”周伯良扶着皇太后的手,难得柔和地对长子玩笑道,“快去寻了十一来,等等朕可要问问他,到底还敢不敢翻了他皇祖母一排的鸟。窝了!”
“呸──!”皇太后责怪地轻轻拍了一下周伯良的手,“就有你这个当老子的不正经,小心把孩子们给教歪了、到时后怎么去见了先帝去!”
“唉呀呀──!方才手痒着、耳朵更痒着,原来是太久没到皇祖母您这儿来了,怪不得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呢!”忽地,周廉彻有些轻挑却不显得莽撞的声音自门外传了进来;还不待几个人反应,那人便是步履如惊风般地窜了进来,一手搭着周廉谦的肩,一面为痞地朝着皇帝与太后笑道,“难不成今儿树上有彩头,好叫儿臣不计形象地在上去叨一回?”
“泉珩!”周廉谦不满地侧着头轻轻碰了周廉彻一下,眼神满是不悦地说道,“见着了父皇与皇祖母,该有的礼数不可少!”
周廉彻一张俊逸的脸顿时如同吞了苍蝇似地,整个表情都扭曲了起来。看着周廉谦,表情颇为哀怨。
“哈哈哈哈──!”皇太后看着顿时焉巴的周廉彻,忍不住拍着周伯良的手笑道,“陛下快看看,这两个鬼灵精的,是给咱们重现当年么?”
周廉彻苦笑地撤了手,重新跪了地,恭恭敬敬地给两个长辈磕了头,有些恙恙地说道,
“皇祖母怎就特别喜欢整治孙儿呢?不就当年掏了您几个鸟窝,又砸了几个花瓶、还拔了您养的金丝雀儿的毛……这会儿还特地把孙儿喊进了宫,专门让父皇与哥哥看孙儿的笑话不成?”
“就你嘴皮子特别利索!”周伯良大笑着揶了他一眼,“今天难得你们皇祖母下召要你们进宫,看看你大哥都到了几时了?偏偏就你迟了这么久,等等要是没有什么好表现,朕可得要好好罚你一把!”
“是啊是啊──!”皇太后看着周伯良态度有所软化,便是趁着机会,给几个男人递了梯子,“光会说话可不顶用,还得做得好些给你父皇看个清楚!……若是一会儿能逗得你父皇开心,哀家接着赏!”
“既然皇祖母都这么说了,孙儿岂敢不从?”周廉彻狡黠地笑着眨眨眼,又去揽了周廉谦的肩,做怪地捏了嗓子,“想来大哥也会帮弟弟一把的吧?”
周廉谦看着人那故*闹的模样,也忍不住笑着搭了他的手,眼角轻轻地挑起、让一旁的周廉彻看得心底彷佛被撩拨了一把,
“唔……背书已经不晓得都背了几回了、骑射想必爹爹更是看不上眼,若是作画嘛皇祖母只怕陛着眼睛都比咱们强……”
“那大哥直说咱俩啥也做不了算了罢!”周廉彻不满地晃了晃周廉谦的膀子,“快给出个主意吧!”
“哈──!哀家就知道、哀家就知道──!”皇太后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傻小子,你大哥就这的脑子只怕比你还不灵活,做甚么呢要他去想!”
周伯良看着他们三人都笑着,自己也有许久没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人这般闹,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周廉谦还真就低头沉思了半晌,直到皇太后和周伯良都要笑疯了,这才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如……孙儿抚琴一曲,十一你就拿木剑做替吧?”
周廉彻呆呆地看着自家大哥认真的眼,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
“我最不会舞剑了……大哥你逗着我玩吧!?”
“不然你欲做如何?”周廉谦侧着头,有些拿不准,“我就顶多懂得弹琴……”
最后,闹了半天,难得玩性大发的皇太后干脆一次把所有在京的皇子给都喊了宫里,逼着他们一起‘演’出戏给她老人家瞧瞧。直到她老人家跟皇帝都笑得再也喘不过气,这才把放过了他们。又把所有人给留下来、一同用了晚膳,才赶在宫门落钥前,将他们都赶回了府里。
可不想拿了一堆赏赐、又得了称赞的周廉彻回了雍王府后,脸上佯做开心了一下午的表情顿时破裂,恨恨地一脚踹翻了香炉好几个跟头,还尤不解气、又是往内院去狠狠发泄了一顿,这才微喘着气回了自己的书房里,召了几个幕僚回来说事。
084。 天家情(下)【一更】
“殿下!请切勿冲动啊──!”杜匡义扶着桌角,看着周廉彻虽然还算正经、细看却能发现不对劲的表情,忍不住沉声提醒道,“现在里里外外有多少双眼睛看着,您就是再能干、咱们就是再周全,这雍王府里还是有不少耗子……总是把消息传了出去、于您的名声很是不利啊!”
周廉彻的‘嗜好’和‘心意’,身为幕僚的他们几个,跟虽了这位主子多年,就是再迟顿也都查觉到了。大夏朝这方面风气还算开放,并不是特别觉得有男。宠与脔。童会败坏了一个人的根骨。
但问题是,周廉彻后院里的那些个人、再算上前阵子刚刚送走的陈家兄弟,拼拼凑凑起来,可都像极了大皇子──只要人有心,凑来凑去、反复推敲,难道会找不出原因么?
“能管的都管了,殿下的自制力也是极强,在下倒觉得适度的发泄也是好的。”戴绍怀淡淡地把玩着茶盏,轻声反驳,“五皇子与曲贵妃一派实在逼得太紧,殿下虽是做大事的、一时得忍着,但私下再这般拘着,只怕都要投胎做和尚了……”
“而且,殿下也不常如此。要是以后有人提起,就说是一时新鲜……反正再过两年庸王府也该有王妃了,说成是不愿意让未来的王妃难为,倒还能替殿下挣上体贴与深虑的好名声!”
“阿弥陀佛──”忽地,一个大胖和尚坐在书房的一个蒲团上,花白的眉毛垂着,半阖的双眼中却是精光四射;在这一个唱喏后,看着房中三人的视线转向自己,便是不疾不徐地说道,“殿下何必急于一时?依在下看来,我佛慈悲……您这次确实是有些躁进了!”
“为了一个小小的齐家,几位皇子和皇亲争成这般、进而寒了帝心……只怕是朝中出了奸佞,这才挑。拨得几位贵冑失了仪态──是以今天皇太后有召皇子入宫。又赏又罚、好好挨个敲打一遍……”
“但玉玺之贵重,您不是不晓得…。。。”周廉彻死死地盯着汪海和尚,语气森沉,“若是被本王那几位好大喜功的哥哥们给抢先了一步、本王……”
“王爷!您身有两朝血脉、贵为皇子、雄才大略、怀负鼎之才、何惧奸邪?”汪海和尚语调铿锵,“玉玺是便于您行事,但不论过程、只要最后依然为您所用,又何需急于求得?”
“若是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做出个态度给陛下看,您看似或许没了优势,但却扎扎实实地重新在皇帝一派里站稳了脚跟。即便百年故去。您将会有最大的机会。得以用‘正统’的传承。直接接手陛下的东西!”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如今上从皇帝、下到皇子,但凡知道前朝御玺就有可能在齐家祖宅的人,谁不是想得之、毁之、又或利用之?
但越是早拿到的人,虽然可运用的机会越大、却也不亚于是把自己从猎人的位置给颠倒成猎物。汪海和尚说的也不错。比起自己现在大费周章地去寻,不过是徒增周伯良的猜忌与恼怒;再把周廉谦拖下水,也是自己绝对不乐见的情况──
反正他手里早已握着齐家与玥阳楼,任钥就是不服软也得摸着鼻子替他行事。比起玉玺的下落,只要他想、任钥拼死也对做出一模一样的东西!到时候,大文朝的旧部与后人,还不是一样得听从他的号令?
更何况那套御玺,也只有在自己手里,配上自身的血脉。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有劳三位先生的提醒!本王在此谢过了!”深深地吸了口气,回复冷静的周廉彻终于在三人的目光下,拍板定案,“现在咱们就先隔山观虎斗,由着他们自己窝里闹去。”接着、又冷鹜地说道。“现在先趁着一干人没心力时,把几个清流争取到咱们这里,好叫他们后日知道,凡事胆敢与我雍王斗、最好是还得仔细惦量惦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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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承干宫里,周伯良没有去翻了任何一位妃子的香牌;反而是独自坐在小桌旁、自己斟着酒,没有话语。
陆公公低垂着头,无声地给这位孤单的帝王一个安静的独处机会,恭恭敬敬地陪在一旁,一时间只有烛火的‘哔啵‘声,时不时地脆响上一下,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你说,谦儿几个、到底在拿什么主义呢?”周伯良看着面前一摞的密报,忽地有些心累地说道,“人前孝道做尽、人后伦理教谕只怕全都给弃了……”爬拉过几分着重写着五皇子和十一皇子的折子,“好好的孩子,为了那把椅子、还真的就什么都敢作、什么都不顾了……”
“陛下圣明。”陆公公深深地躬着身子,“皇子们尚且年幼,有您的督促,还有太后娘娘看着,着实也不算晚……您可千万别因此伤心过度……”
“若是皇后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