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换班时间到了吗?威廉……」陡然惊觉眼前人并非威廉,他立时警醒跳起,大喝:「你……」
麦伦扑过去将他压制到背后石墙上,先是捂住对方嘴,接着拉下套头毛线帽,让银色长发披散,形成一种瞬间攫人视觉的效果,夺人心魄的笑容也漾开来。
血族人有天生魅惑人类的本领,他们的笑容、情态都带着强力催眠的魔力,能勾引出人类沉睡于脑中的原始本能,这本能包含对食物以及肉欲的渴望,一旦野性凌驾理性,他们就会被施术者给深深蛊惑,对其唯命是从。
虽说士兵都接受过抗拒魔鬼诱惑的心智训练,但在陡然之间遇到对手的情况下,心智尚未武装起来,那就像是大开城门的城堡,一下让武装精良的敌军给攻入了,此刻他就算是被吩咐去死,他也会毫不迟疑抽出腰间短刀自杀。
麦伦当然不需要城兵去死,所以只以迷离的眼神与语调勾引着守门者。
「地牢……地牢在哪里?」
近乎痴呆的城兵指指附近地上,借着煤油灯微弱的亮光,可以看到地上黑洞里伸出木制梯架的上缘。
「你领路,带我到囚禁吉罗德·维因特的地方去。」
城兵呆呆点了头,提了煤油灯,单手扶着木梯下到幽深的地底,当煤油灯的光晕移到黑洞里头之后,麦伦站在洞口朝下看,确认底下没问题,也跟着扶梯而下。
地下室气味难闻,仿佛不透气的养畜栅栏之内,两边各以石头砌墙隔出小间牢房,再以含带魔力的金属栅栏作为门户。
「真臭……」麦伦皱起鼻子,暗骂出发前应该再配备个防毒面具才对,虽是这么想,却又觉得自己心怦怦跳得难受,一种即将久别重逢的紧张感让他慌乱,乱到可以忍耐过这脏臭的旅程。
他突然间想起上阿索斯山找吉罗德的那时候,当时他完全没有此刻的紧张,只是愤恨想讨个公道,救命之恩掩不过被强占凌辱的罪,有些事物的价值比生命还重要,他可以把命还给人家,或者是杀了对方,以弥补自己的尊严。
现在想想,他真的恨过对方吗?若是真的恨到彻骨,他为何没有贯彻杀了对方的执念?现在,他依旧不懂,不懂自己的想法,只能静静走下去。
两旁牢房里都是重罪囚犯,骑士团以牢狱生活来折磨他们的意志作为处罚。他们在地牢待得久了,脑筋早已退化到野生动物的程度,听见有人下到地牢,全都冲到栅栏边去,污脏的手爪透出栏杆,吼吼咆哮想弄脏随城兵进来的美丽人种。
无论之前的心情如何定静,在这种环境下也都变得浮躁,他耐住性子,亦步亦趋跟着城兵往更深处去,终于在最边间处停了下来。
「这里。」城兵回头傻笑,完全是达到主人要求、因而想讨赏肉骨头的狗。
他点点头,内心其实很慌张,呼吸也急促起来,类似于七十几年前他面对心仪的人时,那种特有的生理变化。为什么?为什么恐慌起来?这情绪牵得人不自由,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抚了抚胸口,触碰到了十字架,然后镇定下来,带一些感恩。
当凯利将十字架放到他手上时,说是那个人还回来的,那时他喉头哽结了很久。
不懂,一个人为何能为另一个人着想到那样的地步?
因为我爱你。那人说过的话涌上心头。
◇
这座牢房跟其他的没什么不同,干草上铺了一块黑漆漆的布就当作是床了,有人半靠半躺在上头,在城兵提灯靠近的同时,他懒洋洋坐起来,灯光映出他身上的衣服跟身下的床单一样黑,那根本是陈年油垢未清洗的颜色。
麦伦盯着看对方,犹疑,里头人的胡子与头发乱七八糟长,蓬乱如同刺猬,当年阿索斯山上的吉罗德若是不修边幅,那么里头这人根本就是那种十年未洗澡、终日靠在公园垃圾桶边翻找食物的流浪汉。
心情上拒绝去相信里头就是他要找的人,理智上却清楚知道,在这种环境里被关上几个月,若是自己,怕也会是这样,因此他还是吩咐士兵将牢房门的铁条门给开启。
进入,与那人隔着约两步距离,蓝色与棕色的眼相对望,望了几秒钟,像望了几世纪那么久。
「……你又来了。」吉罗德脸色平静,沙哑低沉的嗓音在三面石墙间回荡:「照往常给我一个吻。」
「不,你太臭了,没人愿意吻一只臭鼬。」嘴里说着拒绝的话,他却倾下身来,吻上那位被他贬为臭鼬的人,就像是如此方能一解自己的闷气。
分开后,那人意犹未尽咂咂嘴:「……这次的吻有苹果的味道……跟以往的幻觉不一样……」
啪一声,一巴掌轻脆拍下,麦伦低骂:「这不是幻觉!」
把吉罗德恹恹的脸都打得惊愕起来,麦伦眼睛冒火,光听吉罗德刚刚说的话,就知道这人在牢里无聊的时候肯定都在想着淫秽的画面,而自己就是那主动勾引他的梦魔。
吉罗德呆滞,最后是不可置信。
「你——」
「我什么?!」
突然间有些脸红,麦伦在这几秒内情绪的反差之大,就连他本人也受不了的尴尬起来,低头见到吉罗德脚上那沉重的负荷,赶紧退后一步,唤外面的城兵进来解开铐镣。
城兵依言照办,吉罗德在束缚解脱后突然间动了,将几个月来蓄积的能量用在这一刻,那动作如此突兀,让麦伦连抵挡的时间都没有,猛然被拉下到他怀里,感觉他将脸埋于自己脖间,被用力吸嗅着。
「……苹果与玫瑰的味道……你,是你……」
「是我。」他答,几个月间的挂心就这么被放下了,吉罗德还是吉罗德,没变。
除了很臭。正要提醒他别撒娇,该走了,远远的地牢入口处突然有人喊叫。
「普瑞特,你在里面吗?该换班了!」
吉罗德抬头,与麦伦对望一眼,心中同一想法都是糟了!领麦伦下来的城兵也被那唤声给惊醒,恢复神智看看眼前的一切,回想起被迷惑前的印象,他立刻退出牢笼,同时大叫。
「劫囚!有人来劫囚了!」
第十章
「劫囚!有人来劫囚了!」
城兵的叫唤提醒麦伦不能再耽搁了,迅速闪出牢外重击城兵头部。他看来虽然瘦弱,毕竟不是常人,这一击的力道比一般壮汉还强上数倍,对方软倒在地。
麦伦回头喊:「快走!」
吉罗德竟有些迟疑,他有罪,正为了骑士团判定的罪愆而服刑,他想着在此地终老死去,方能抵销违背誓言的罪,他不该走,他早该在数月前于那场劫车事件中死去——
但是,前头的麦伦在此刻的他眼中,却又如同一颗引路的星星,吸引着他想跟随,渴望死亡与追求耀眼明星的两种欲望在心中交战,让他裹足。
麦伦见他不动,有些猜到他想法,本想破口大骂是不是待在牢里久了,连脑子都死了?突然间想到对方的苹果理论,他必须用爱情来引诱对方。「外头有几百个狂战士等着吃我的肉,没有你我逃不出去。」放缓了脸部肌肉,微微一笑。
好吧,骑士天生就有锄强扶弱的本性,加上爱人主动对自己笑的机率也只比哈雷彗星出现机率高一点点,这让骑士心中一热,更知道狂战士抵御不易,若没有自己,爱人可能会死。突然又意会到,爱人为了他冒险前来,是否也已经将他放在心底的最深处?
不再迟疑了,扯下铐镣拿在手上当武器追出去。他人虽在牢里久待,每天还都做些伸展运动,武技力气就算及不上从前,却还是高出常人许多,普通城兵绝不是他对手。
麦伦见他出来才放下心,两人一前一后往前奔,到木梯下时听到上头有敲打警钟的声音,一定是换班城兵干的事。
事不宜迟,麦伦手搭着梯子跃上去,看起来像飞的一样,吉罗德跟着往上钻,两人很快站在一楼处,感觉到地板微微振动着,楼上有指挥者吆喝着行动,催促城兵们抓住入侵者。
吉罗德对城堡内部有概念,地牢里几个罪犯其实是他从前逮捕送来的,因此他知道通往外头的路径,抓了麦伦的手就跑,后头起了骚动,井然有序的嗡嗡响音如大群蜜蜂准备进袭。
麦伦跑时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后头已经有几个城兵追了来,他们边追边在腰部扣上狼皮腰带,身体同时产生变化,先是皮肤冒出狼的刚硬毛发,口鼻部位也开始拉得尖长,两足直行的身体渐渐匍下,改以四肢追逐,化身适合狩猎的可怕形态。
「那就是……」他忍不住惊呼了起来。
「狂战士。」吉罗德皱眉:「城里所有的城兵都是狂战士,一旦戴上变狼腰带,生理与心理会立刻狼化,变得更积极强壮,不怕痛也不怕死,还有超强的自疗能力……」
麦伦当然听过狂战士的传说,是源自于古代效忠于北欧神祇的特殊战士阶级,骑士团往北欧去招募了来,一部分编制于此城堡的警卫部。
狂战士的动作迅捷,以超强的嗅觉引导急追,嚎如狂暴的洪流,这让空气紧绷且有压迫感,距离也越拉越近。其中几只扑了过来,吉罗德挥动手中的镣链猛挥,几只受伤流了血跌在一旁,后头的却毫不畏惧,呜呜又扑上来。
「往那边去!」吉罗德指往另一个方向。
麦伦点头正要冲过去,才跑了几步就听后头嚎声震耳裂肺,不及多想,转身从腿部枪套上取出他最爱用的托卡列夫手枪,砰砰击下一只扑上来的狂战士。
打倒了一只,其他狂战士又前仆后继,几十只狼形怪物合成一只巨大野兽进袭,麦伦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慌张猛扣扳机,砰砰砰砰砰砰砰,一下子就将弹匣里的八发子弹给用光了。
狂战士最可怕的一点是不怕痛,即使受伤也恍若无事,反复又反复的攻击,麦伦在发射不出子弹后,又急又怒,随手把枪往扑来的狼脸一扔。
旁边的吉罗德也没闲着,甩着镣链阻挡狂战士的进逼,叫:「狂战士数量太多,你先走,我掩护你!」
麦伦愣了一下,随即意会,大骂:「别玩牺牲奉献的把戏,我都亲自来救你了,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请尊重他人劳动成果,勿随意传播,如喜欢本书请购买原版。
解下手榴弹拉保险栓后往前抛,矮身拉了吉罗德往出口处跑,后头巨大爆炸声伴随刺眼火光,让石头城堡轰隆隆摇晃,恍如天崩地裂,高速飞散的爆炸破片逼得狂战士们齐都往后退,一下子拉开与越狱者的距离。
「你竟然——」吉罗德目瞪口呆。
「你以为我会什么都不准备就跑来这座烂城堡?你以为我才是那个被恶龙抓到城堡里关起来的弱公主?你……」
「我更爱你了!」
麦伦差点在拱门前被绊倒,门旁的微弱火光照出他的脸红彤彤,不知是被吉罗德那突如其来的发言给气的,或是窘迫引起的。
◇
推开厚重木头门,十几阶石阶往下到外庭,吉罗德当先踏出,接着退回,阶下几十双如狗警戒的双眼正焦躁且蠢蠢欲动,等着将两人给吞剥;而后头才被手榴弹炸伤的狂狼不顾鲜血直滴,一步一步匍匐着又来,把他们给困在出口这里。
骑士与吸血鬼再怎么厉害,怕也很难敌过数十只不怕死的狂战士,麦伦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单枪匹马闯入这城堡有多么不智,下意识的紧抓着吉罗德,微微发抖。
吉罗德却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遇事时冷静多了,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