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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手托着下巴,重头到尾想了一遍,想想就觉得疲累又难持的要命。上一世,楚煊赫是让自己去说自己不做皇后的,当时的他还不敢和丞相府作对,所以,他不出面,让她出面,他自己则做出一副成全她和周均的样子。这是不是说明丞相府现在对他还有用,所以,如果他们坚决不让东方念当皇后,楚煊赫是不是也没有办法。
不是半点方法也没有,如果楚煊赫用狠来,谁也阻拦不了他。他真想让谁显贵起来,莫说是丞相府,就算外公和太后亲自披挂上阵,都未必能拦得住。
对她而言她必须逆着楚煊赫的心思行事,毕竟这关乎到丞相府以后的光景,除了用太后、外公、丞相府三座大山压着他,还必须让东方念自己失了进宫的资格。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屋里有动静,便站起来。大概是吹了凉风的关系,又突然站起来,她觉得有些晕。一时没站稳,差点一头栽下去。肩膀被一双有力的手按住,她自知不妙,低着头,眼前仍是一阵阵的黑黄,却也顾不得,欠身行礼,恭敬的唤道:“皇上醒来了?臣女叫人去安排你的洗漱。”
“嗯。”楚煊赫的脸色看不出喜怒哀乐,他点点头,又进了房间。
江笑影忙着打发人奉茶端点心。根本没打算开口说什么。完全一副伺候人地小媳妇相。直到楚煊赫扬了扬手:“好了,不用了,都下去吧。”
既然他说都下去,江笑影自然也跟着下去,走到门口,便听见楚煊赫的声音凉冰冰的传来:“江大小姐跑得好快,真的是不愿意看到朕。”
“臣女不敢。”江笑影轻声说着。退回桌前,不时地看着楚煊赫的表情。他半眯着眼。手里拨着茶盖。却不忙着饮。
江笑影从没有哪天过得有今天累,面对着楚煊赫时而冷时而冰时而伤人的话语,她一一忍下。他谋心谋策,看她不顺眼,就是要找她的过错,要挑她的不是,她小心应对,生怕他拿捏住她的某一点做得不好,然后到外面到处宣传,把她说得不堪,最后再来一句:不堪之人怎么为后?到时候,她还没出手,东方念就进宫了。
楚煊赫要去看湖景作画,她不知道这里的湖景哪里比得上皇宫的,吟诗作画哪里比得上和那些千娇百媚的妃嫔在一起好,她不懂,只能张罗的摆点心摆画具。
“你坐在那里不动,朕为你画一幅图。”楚煊赫拿起画笔看着她。
江笑影坐在亭子,拿了一个画扇,乖乖的让他画。
楚煊赫画得仔细,可是江笑影却有些撑不住,风一吹来,虚得手不停发抖。腿脚几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可是她又不敢扰了楚煊赫的兴致,于是,只能忍着忍着。
四下里一时有些寂静,她便闭着眼睛眯着。眯着眯着,身体便向湖中倒去。
一只手抱住了她,江笑影自然知道是谁,她喃喃道:“臣女有罪……”话还没有结束,晕倒过去。昏沉中几次恍惚,似乎听到些脚步与说话声,却并不很分辨得清是梦是醒。
一时是于辛气愤的哭声,“小姐的性子,从来都是咬了牙硬撑的。这几日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早就疲惫了不堪。”
她很想起来责怪于辛,也不知道楚煊赫走了没有,若是没走,她一个下人怎么可以在皇上面前这样说话,待会儿楚煊赫给她治一个治下不严的罪名怎么办。
又觉得自己明白楚煊赫的用意了,他今日来这里就是为了把自己折磨病了。如果她生病自然就不回去参加什么百花宴。他打的好算盘!竟然处心积虑至此。
她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夹杂着噩梦不止,迷迷糊糊饱受煎熬。
一时不知是谁低声道:“……倒像是中毒了……”
嘈嘈杂杂,渐渐的又静默无声起来。。
江笑影身上一时火烤般烫,一时又冰冻般冷,却又像是仍颠簸在船上,触不到实地。恍恍惚惚间,当年往事一幕幕涌进脑海,抹不去、避不开。依稀又回到上一世,她新嫁给周均,进宫去看太后。
在路上遇到他,当时的心情是什么她都忘了,只记得,楚煊赫面上无喜无怒,用漆黑的眼睛静静望着她。
她斟了酒奉上,堆满笑颜地说道:“祝贺皇上娶到自己心仪的女子。”
他当时问了一句:“这桩婚事如你所愿?”好一个如你所愿,她笑着说求之不得。
他问你很喜欢那个人?她笑着说,无论周均富有四海,还是家徒四壁,无论他贵为天子,还是山野莽夫。她既然跟了他,便决意同生同死,一生一世不相离弃。
他静默片刻,连酒也没有接,转头就离开。
他一走,她独自一个人在那里捂着嘴巴哭泣,生怕有人看见,只能躲在小角落里哭泣。
她喜欢一个人,可是那人不喜欢她。那一句话原是想在新婚的时候告诉他的,却不料,他的新娘不是自己。
梦里时光飞逝,他们相依相偎到相恨。
梦里面,他将匕首刺进了她的心口。看着她鲜血淋漓,她伸出带血的手攀着他的衣袖,想问他为什么,却恍然觉得自己是知道这结局的。
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而他也只是冷冰看着她陷入深渊。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笑影从梦中挣脱出来,心口犹疼得刀割一般。喉咙里哽着一口气,泪水不受控制的滚入两鬓。仿佛真的又死过一遭。
好不容易睁开眼,看到的却依旧是楚煊赫。他正坐在她的身侧,与她四目相对。
她注视着他,很长时间之后,才能分清梦境与现实。
“醒了?”楚煊赫静了一下,缓缓说着。
“是。”她要起身拜他,声音有些虚软,只是略试着撑起身,身上竟也抖起来。
楚煊赫嘲讽的笑道:“任是生病了也不忘记给朕行礼,这规矩礼仪学得真好。”
江笑影实在没有什么力气再和他说话,便把目光投向于辛和素晴,还好,下面伺候的人都在:“什么时辰?”
素晴看着她哽咽了一下:““寅时过了两刻了。”
江笑影眼睛渐渐清明起来,她道:“皇上,你要去上早朝了,怎么还在这里!”他是不是故意想让人说她霍乱朝堂的。
“嗯。”楚煊赫站起身,静静地看着她,那双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你接着好好休息。”
皇上开口。她岂敢不遵。她点点头,忙吩咐下人给楚煊赫准备好茶点衣服把他好好伺候出门。
他走了,她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倒在床上,又睡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她的床边黑压压站了一堆人,粗略一看,似乎全家上下都在,除了受伤的江梁书。
“又出什么事了?”她急急地问,满心的不安:“梁书呢?他怎么了?”
“梁书没事。但是你……”江栋华坐在床沿上,见她醒来,露出惊喜与放松的表情,微微俯下身子,温热的手掌按在她的额角,轻声道:“最近好好休息,不要乱动?
“我到底怎么了?”江笑影问道。
江栋华轻叹一口气:“你中毒了。”
“中毒?”
“不是一般的毒,这种毒一开始不显,只会让你觉得累,脉象也不会显出来,时间久了,会渐渐丧失意识,进入疯癫状态。”也就是会发疯。
尤氏一阵后怕:“幸好许神医在这里,你这种毒一般的大夫看不出来,只会说你虚浮,是外感风寒。”她拍了拍胸口:“幸而发现早,还好治,拖得越久越不好治。”
“到底是谁想要这么害你?”尤氏想起自己还躺在床上的儿子,擦擦眼角的泪:“是谁想要害丞相府?”
她中毒了?怎么会这样?她竟连自己什么时候中毒的都不知道。
“你都昏迷了两天两夜了,皇上在这里陪你到天亮才走!”江栋梁对楚煊赫这么关心侄女觉得很感动。
江笑影眼前一黑,便有些摇摇欲坠,忙攥紧了素晴的手腕。:“皇上今天早上才走?那昨天他有没有去早朝?”
素晴不明白的说道:“皇上昨天早上休朝了。”
江笑影心里面将楚煊赫恨得咬牙切齿的,他昨天没有去早朝,全朝的人都会知道他在哪里。她还没有进皇宫做皇后,就可以让皇上不入朝堂,那是何等的不识大局、佞宠惑上。
可是家里的人偏偏还觉得他对自己好!
狠,掏干自己的身体不说,竟然要把她的名声也败了!
中午的时候,楚煊赫遣了他的近侍余公公送来一盅汤。说得清清楚楚,要她全部喝完。也不知道里面会不会被下慢性毒药,他既然要她喝,她也只能乖乖的喝。
她恨他恨得要死,却也只能当着余公公的面,将汤喝得一滴不剩。
余公公年过四十,从小看着她和楚煊赫长大的,余公公看着她苍白的脸,叹息道:“记得去年你还活泼乱跳的,今年性子却突然变了,连皇宫也不爱进。江小姐啊,你和皇上老奴看得闹心,你可要快点好起来,皇上也能少担忧。”
他是担忧自己死不了吧,江笑影面带感激地谢过余公公,然后又说了几句无地自容、感恩戴德的话。江笑影又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慕容玥站在一边。
“才几天没见,你就成了这副德行。”慕容玥的脸隐在面具里,那双眼睛微微的眯起:“你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
他关心自己?江笑影听了心下微动,却是平静了些。她垂了眼,掩住自己的眼眸:“我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凡是入口的东西,我都会仔细查探,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中毒的。又是谁下了毒。”
慕容玥托起她的下巴,看着她苍白的脸,目光闪烁过心疼:“有没有想到怀疑的人?”
江笑影点点头:“有想到一些怀疑的人。”
“谁?”
江笑影歪头想了想:“我在莫家喝过酒,莫韵向来与我不和,就算我救过她,她也没有多感激我。哎,莫家的人认为我设了苦肉计陷害他们……他们一家子都很可疑……”
“楚瑶瑶与我也不和……便是那冯家姐妹与我也不和……”
她歪头细数起来:“我的庶妹江梦影与我也不和……”
慕容玥脸色一黑:“与你不和的人真多……”他伸手摸摸她的一头乱发:“你今年多大了,结了那么多的仇家?”
江笑影认真思考了一下:“十一月份就十五,及笄了。”
慕容玥被她歪头思考的样子给逗乐了,一下子冲淡了些担忧:“还有谁和你不和,我帮你去整他们。”
江笑影继续算道:“东方念与我面和心不合,她害过我很多次。”
“唔。”慕容玥陷入思考:“东方念颇有贤名……好吧……先记下。”
“你信不信?”江笑影问道。
“信,我当然信。”慕容玥指天发誓:“我会帮你把她整倒的。”
他相信,江笑影心里稍稍好受点,她自己也不肯定给自己下毒的会是东方念,其实她心里没有底,有谁想让自己疯掉的,仿佛她刚才讲的那些人都有可能。在漫然的疑惑与不解中,她意识到自己所犯的天大的错误,那就是,虽然她步步谨慎,终究还是大意了,此后,定是要以此为鉴,身边不可一刻无高手护卫。亦是或者,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只在心里想了一下,睡意袭来,头一歪,就靠着慕容玥睡着了,模糊中,听到慕容玥的轻叹声。
过了小半个时辰,江笑影头一点,就醒了过来,见慕容玥还抱着她,忙从慕容玥怀里下来自己在一旁坐着:“慕容玥。”
“嗯。”慕容玥轻声应道。
“你怎么还不走,天就要亮了。”
“再陪陪你。”慕容玥他用手背抚她的脸,江笑影一手把他的手拍开:“男女授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