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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贵妃踉跄的竟是一时没站稳,火急火燎的就往咸福宫去了。
荣妃瞅着她离去的背影,微微蹙起了眉头。
半个时辰前
咸福宫
贵人钮祜禄氏一大早就被密嫔叫到了她的寝殿。
一身浅色旗袍,若不是脸颊上赫赫的五指山,倒也颇有几分姿色呢。
钮祜禄氏哽咽的跪倒在地上,抑制不住心底的苍凉,哭泣道:“还请娘娘放过臣妾吧。臣妾初入宫,对娘娘多有得罪之处,因着这原因,娘娘嫉恨臣妾,臣妾也都认了。”
“可现在,娘娘您已经有了身孕,臣妾就是再有能耐,也威胁不到娘娘半分呢。”
瞧着她脸上鲜明的手指印,密嫔心底却是冷冷的嘲笑着。
昨个儿她一时兴起叫钮祜禄氏来她这抄经书,给她肚子里的小阿哥祈福。
原本也是存了为难她的心思的,没想到,这钮祜禄氏还当真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到了这地步了,竟然还敢出言顶撞。
本就想刁难她,这钮祜禄氏偏偏还不示弱,身为一宫主位的她,难免端起架子,让碧儿掌掴了她。
不知道她是吓着了还是怎么。离开的时候,钮祜禄氏竟然一反常态的平静。
今个儿一大早,想着钮祜禄氏昨日狼狈的样子,密嫔忍不住又动了心思,想再给她点儿警醒。
时时的敲打敲打她,立立威严,这咸福宫,日后怎么着也没她钮祜禄氏什么事儿了。
眼前钮祜禄氏那梨花带雨的跪在她面前,让密嫔心底颇有几分得意。
“本宫自是不会和你计较的。”密嫔漫不经心道。
钮祜禄氏磕了一个头,起身,有几分感激道:“娘娘能够不计前嫌,臣妾感激不尽。日后,臣妾定当唯娘娘之命是从,不敢作他想。”
钮祜禄氏越说越动容,到了最后竟是泣不成声。
密嫔意味深长的瞅了她一眼,见她如此识趣,慢慢的站起身,作势要虚扶她起身。
却在那一瞬,钮祜禄氏手上一用力,还没反应过来,密嫔整个人就被她给带倒了。
钮祜禄氏却战战兢兢的蜷缩在一旁,脸上满是惊惧:“娘娘,臣妾不敢了,您饶了臣妾吧,臣妾再也不敢了。”
眼瞅着身下渗出的鲜红血迹,密嫔凄厉的大呼道:“传太医!传太医!”
佟贵妃一行人来到咸福宫的时候,见到的正是钮祜禄氏蜷缩在那里,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佟贵妃这才靠近她,却见她吓得瑟缩一下,嘴里嘟囔道:“臣妾知错了,不要打臣妾了,臣妾再也不敢了。”
瞅着她脸上骇然的五指山,佟贵妃皱了皱眉,一时间也没了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青菀不会遭算计的,大家莫要担心。
第80章 鄂伦岱
咸福宫
密嫔凄惨的声音却是丝毫都换不起大家对她的同情。
“贵妃娘娘;您要给臣妾做主啊!若不是钮祜禄氏故意推倒臣妾,臣妾如何会失了孩子!” 诸位妃嫔要不就是冷眼瞥她一眼;要不就是拿着帕子掩嘴低笑。
这密嫔还真是贼喊捉贼呢;明明是自个儿打骂钮祜禄氏,没注意脚下一个踉跄摔倒了,竟然还要拉个垫背的。
宫中可是有规矩的;莫说责打妃嫔;纵是一个宫女,你也不能打她的脸啊。
这事儿可真是闹得;也只能够说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想想方才钮祜禄氏那怯怯的蜷缩在一旁,嘟囔不已的样子,谁能够相信,密嫔所言竟然是真的呢?
见众人不相信她,密嫔急切的哭诉道:“贵妃娘娘,臣妾真的没有撒谎,不信你问柳儿,她当时就在场的,一切都看到了的。”
柳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这才刚要开口哭诉,却听佟贵妃正色严肃道:“好了,莫在喧哗了。本宫念你今个儿失了孩子,也就不再追究钮祜禄氏身上的伤了。钮祜禄氏虽说是你的宫人,可她到底也是万岁爷的妃嫔,又系出钮祜禄氏一族,你也太不懂得轻重了。”
说罢,佟贵妃把视线移到了德妃的身上,淡然道:“今个儿这事儿,不知德妃是什么意思呢?”
佟贵妃都这么说了,德妃还能够说什么。
再说,钮祜禄氏脸上累累伤痕,这是密嫔抵赖不得的。
德妃起身欠了欠身,缓缓道:“臣妾觉着不如让密嫔好生将养吧。太医院那边臣妾会派人传话,定会好生照顾密嫔的。”
佟贵妃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对于德妃协理六宫之事,对德妃心底也生了些嫌隙。可到底她想着拉拢四阿哥,也只能够忍一忍了。
德妃话一出口,密嫔就知道自己是自食其果了。
想着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如今又出了这事儿,她再也禁不住打击的,晕厥了过去。
诸位妃嫔冷眼看着柳儿慌忙冲过去,却是没有做再多的停留,浅笑着离开了咸福宫。
依着德妃的性子,她一准儿是直接回永和宫去。不料,佟贵妃却是出身挽留了她。
“好久没和德妃姐姐聊天了,不如,陪本宫走走如何?”
众人的眼睛齐刷刷的在佟贵妃和德妃身上移动着,心下都不免嘀咕着,这德妃怕是要倒霉了。协理六宫,佟贵妃八成是想提点她几句呢。
德妃缓缓点了点头。
空旷的宫道上,佟贵妃浅笑道:“要说这密嫔也真是愚蠢至极,既然有了孩子,偏偏抑制不住的招惹钮祜禄氏。如此的小家子气,倒真是留不住福分呢。”
德妃应道:“密嫔是有些心急了,怕是一朝得意,才惹出了今个儿这出戏。”
佟贵妃冷哼一声,摆了摆手:“罢了,不说这烦人的事儿了。前几日万岁爷和本宫说,有意把温宪指给舜安颜。这事儿,德妃你是怎么想的。”
德妃神色变了变,倒当真是不知道万岁爷真的和佟贵妃说过,还是这佟贵妃耳目众多,听到些什么了。
只见她浅浅笑了笑,“舜安颜一表人才,又温文尔雅,臣妾自是满意的。再加上三公主,四公主皆嫁到蒙古,温宪能够留在臣妾身边,臣妾早已是知足了,不敢再做他想。”
对于德妃的回答,佟贵妃很是满意,“细细说起来,德妃和佟佳氏一族倒是颇有缘分呢。昔日,四阿哥抚养在姐姐身旁,如今,温宪又即将嫁入佟家,又多了一桩美事。”
听佟贵妃这么说,德妃也不是傻子,也有点儿琢磨出她的心思了。
想起昔日胤禛养在孝懿仁皇后身旁,德妃这心底就有些不舒服。
其实,对于那个位子,德妃当然也希望自个儿的儿子能够有朝一日高高在上。可她真正寄予厚望的并不是胤禛,而是胤禵。
“昔日胤禛多亏有孝懿仁皇后照顾,才没有受什么委屈。对于这份情,臣妾一直都不敢忘。” 德妃这话说的就有些言不由衷了。
天知道她如今只要想起胤禛和孝懿仁皇后母子情深的样子,心底就仿佛有一只小怪在叫嚣。
佟贵妃倒也没有戳穿她,“说来,胤禛这孩子也懂事儿,不过是性子比较清冷罢了。这提到胤禛,本宫就不由得想到了胤禩。看他如今在内务府日渐风光,本宫心底不安啊。如今郭络罗凝心又将嫁给胤禩,安亲王一家也算得上是朝中显贵,和胤禩相比,胤禛有点儿落于下风呢。”
“朝中人皆称八阿哥温文尔雅,才气横溢。与朝中重臣也都很聊得来,若是再有安亲王一族的助益,保不准他日后有大的福分。”
“到时候,良贵人必是再次的母凭子贵,说不准把你和本宫都踩在脚下呢。”
佟贵妃说的话都这么明显了,她如何能够再装作不懂。
可是,想着胤禛和自己这么多年的淡漠和离心,德妃终归还是不好应承。
瞧她这犹豫的样子,佟贵妃知趣的笑了笑,“妹妹好生考虑几日,若是心底有了计较,再来找本宫谈也不迟。”
丢下这句话,佟贵妃就高昂着头离开了。
独留德妃一人在那神思不定。
兰嬷嬷是最懂得自家主子的心思的,缓缓道:“贵妃娘娘看来是想抬举四阿哥的。只是,奴婢有些话也不知道当不当说。”
“贵妃娘娘若是真有此意,主子或许该缓和缓和与四阿哥的关系了。就算是为着十四阿哥,主子也得放下这架子。否则,日后保不准会生什么事端。”
兰嬷嬷的担忧何尝不是德妃的担忧,她只感觉自己一阵阵的心悸。
老四那清冷捉摸不透的性子,当真是让她为难啊。
钟粹宫
青菀得到咸福宫消息的时候,康熙正巧在她那陪她用点心呢。
青菀诧异的张了张嘴,实在是不明白怎么这密嫔竟是如此的沉不住气。现在好了吧,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钮祜禄氏脸上的伤痕,就足以让万岁爷对密嫔心生厌恶。
“万岁爷,密嫔妹妹才失了孩子,现在肯定伤心着呢。您看,要不要……”
果不其然,康熙厌恶的摇了摇头,很是讽刺道:“成天就知道惹是生非,朕见着她就烦。”
青菀也就不再劝了。
打发梅香去库房拿着上好的补药去了咸福宫。
康熙却是对她这样的做法,很是不以为意:“朕真是看错她了。原还想着她知错能改,长了记性了。谁知,竟是越发的肆无忌惮。偏朕上次在御花园还给她留了脸面,如今想想,真是……”
青菀抓着康熙的手,晃了晃:“万岁爷就不要再为这些事儿烦心了。前朝那么多事儿,已经够万岁爷忧心的了,至于后宫妃嫔间的这种小打小闹,就交给臣妾处理吧。”
康熙浅笑着看了她一眼,直道她懂事。
和其他妃嫔的惹是生非与百般算计比起来,他的菀儿,真的是一门心思的只为他着想。
这么想着,康熙的眼神又温和了许多,可想着今个儿朝堂上又有人对隆科多的弹劾,康熙眼眸深处再次的染上了阴郁。
“朕琢磨着,过些日子把鄂伦岱召回来。这鄂伦岱虽说是个混人,但倒也敢作敢为,虽说和武生一般粗鲁,但比起隆科多,却是十足有长进呢。当然了,朕即使不召他回来,怕是他也快坐不住了。”
青菀疑惑的看着康熙,不懂他在说什么。
对于这些名字,她着实陌生的很。
康熙噗嗤一笑,摸了摸她的头,解释道:“昨个儿法海向朕递了折子,说是想让他额娘入佟家祖坟。这事儿,朕也不好给什么答复。”
“朕这表弟啊,他身世比较特殊,生母只是一微贱侍婢,因此为着这事儿和佟国纲、鄂伦岱多有嫌隙。愣是凭着自个儿的本事,不受家族庇佑愣是考了一个进士。这不,朕特允他入宫教导十三和十四。”
“隆科多这事儿弄得朕心底挺烦躁的,也该有人挫挫他的锐气了。”
仔细琢磨了下,青菀突然间明白了些什么。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自打那佟国纲去世后,佟国维就算是佟佳氏一族公认的掌权人了。如今,万岁爷把佟国纲的长子召回来,这事儿,怎么琢磨,怎么都觉着很有心机呢。
康熙如此精明的一个人,御人之术,自是很有深意的。
就说这佟国纲的死吧,按说他死了,爵位该是长子鄂伦岱的,可偏偏却落到了佟国维头上。康熙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这可真是摸不准呢。
此时的咸福宫偏殿
贵人钮祜禄氏瞅着铜镜中自己脸上的那骇然的伤痕,嘴角却是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论姿色,论手段,钮祜禄氏绝不会让自己输在一个区区汉人的手上。
昨个儿起初她其实也是被吓住了,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掌掴,可回过神来之后,她心底的恨意却是满满的滋生了。
辗转反侧一晚,她就有了今个儿这计谋。
此刻,她真是抑制不住的想喝几杯庆贺庆贺。
这密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