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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自己又私下决定去郢城,这便与当初的誓言背道而驰。
可她也没办法。
明明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如果不利用这些便利为自己谋算一番,岂不辜负了老天让她重生这番美意。更何况,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淮阳百姓饿死,只得大着胆子借了粮。
有借有还,这是起码的道义。
殷裔见平乐这般坦诚。很是赞赏的点点头。
丝毫没有因为殷氏或许会缺了个能干的幕僚而露出不快的表情,平乐心里便有了底……“郎君不怪平乐独断专行?”
“就事论事,杀伐果断,才能成大事……至于借粮,我即用你,自然信你……”
……
平乐与殷裔在车中说的热闹,突然,车外一声轻呼。虽然声音很轻,可车中的二人还是听到了。
殷家护卫训练有素,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撑得住门面,却为何有惊呼之声?殷裔的眸子沉了沉。
“郎君,有一女郎一直跟在车后……”护卫有些无奈的声音传来。
平乐突然一惊,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匆匆的从车窗探出头去看……一见之下,不由得心一沉。果然,果然是阿映。
殷家护卫自然不会让不明人士跟在车边,所以将阿映驱逐到了车队队形外,阿映也是个死心眼的,便这么一路默默跟着。车队多是高骑大马,虽然没有放马驰骋,那速度也不是一般女郎可以用脚力赶上的。
天知道阿映怎么能一路跟在后面。
此时的阿映样子很狼狈,一身衣裙早己脏的辩不清颜色。膝盖,手肘处的衣料更是破损的严重,隐隐现出血迹。
这个女子出现在不该出现的时间,留与不留她,平乐也曾挣扎犹豫。可这一路,却是她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如果没有她,平乐不知道自己病倒后,身份会不会穿帮,何况,她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事,对阿映,平乐一直觉得有些愧疚。
现在见阿映为了跟着她,弄得这样狼狈。平乐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坐视不管。
见到平乐的表情,殷裔阴沉的眸中似乎有一道寒光迅速划过……不过,他什么也没有问,只是静静靠在车厢中,状似无意的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平乐紧紧握了拳,又松开,又握紧。
他知道这个时候和殷裔谈阿映的事,无疑是没事找事……像阿映那样的身份,根本不配在殷裔面前提起。
可是,平乐在心底重重一叹。
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五公子,请公子寻个去处安置那女郎……她,一路照顾我,有些情谊。”
随着平乐的话,殷裔转回目光。
殷裔的眼睛生的很漂亮,晶亮亮的,仿佛夜空中最亮那颗星子,可此时,他看平乐的目光却是意味不明的。平乐鼻观口,口观心,任殷裔打量着。
这个时代,男人可以拥有无数女郎,却不能真的对哪个女郎动了所谓的真情,那是被世人所不耻的,觉得失了男人尊严,女人嘛,合该暖床享用的,没什么不一样。而男人,不该沉醉温柔乡。
最终,殷裔没有质问平乐,只是挥了挥手,侍卫领命,很快,平乐便听到有人吆喝给阿映找匹马,跟在队伍后面的声音。
平乐匐身拜下……
殷裔既然亲自出来,自然打算带了平乐回殷氏。再说平乐这次可算是出尽了风头。殷氏族大势大,有很多辈分老的长者想要见一见他。
平乐自然没有意见。淮阳城外闹事的那几个带头人后来虽然全部自尽了。可平乐总感觉这事情有些不对,也想把此事告诉殷裔。
当夜,在郊外宿营,平乐与殷裔秉烛夜谈。
平乐将自己的怀疑告诉殷裔,殷裔表示知晓,让平乐不必挂念此事。
事即说完,平乐起身告辞。
临出营帐时,殷裔的声音突然扬起。那声音与往日不同,初见时,他的声音明朗的仿佛六月艳阳天,其中的调侃之意便像艳阳下,池里的莲吞着鲜艳的花蕊,徐徐而绽,让人只遥想,便知情景甚美。
再见时,是在淮阳城主的盛宴之上。
他像个嫡仙般踏月而来,连声音也是缥缈的,像自九天之上辐射而来……
当真的投身殷氏门庭后,她才知道,他的声音也可以是温软的,带着淡淡的调笑味道,可以是坚定的,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可此时,他的声音是落寞的,仿佛与世隔绝般的空寂。
他说……‘小儿,你真的那般欢喜那女郎吗?’
平乐步子一顿,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欢喜?他竟用了欢喜这个词……平乐的心突然便觉得很闷,没有原因的觉得憋闷,按理说殷裔这样问她,算是很尊重她了。他并没有直接用嫌弃鄙夷的语气,可平乐就是没法高兴起来。
有的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回应。
殷裔仿佛累了,挥手示意护卫送客。
平乐离开了,不知是不是错觉,殷裔竟然觉得这楚国小儿的背景有几分婀娜之姿。
他摇摇头,笑自己最近是不是听这楚国小儿的名字太多了,从而一闭上眼睛,那楚国小儿黑瘦的面容便出现在眼前。
这小儿,年纪轻轻,遇事不慌不乱,而且敢做敢当,这性子,他很是欣赏。只是那女郎……
***
回到殷裔给她安排的营帐,平乐掀帘而入。然后,脸上现在意外的神色。殷裔虽然没说,可她也能察觉的出,殷裔并不喜欢她太把阿映放在心里。她以为殷裔白天吩咐侍卫照看阿映,也只是不把阿映丢下便罢了。
她没想到,殷裔竟然允许她还与阿映呆在一处。
见到平乐,在临时搭起的矮榻上沉思的阿映匆忙起身,衣裙己经换过了,脸也洗净了,身上有淡淡的药香,料想伤口也处理好了。赶路这么急的情况下,竟然还把阿映照顾的这么细致,平乐实在不知该夸殷裔有能耐,还是夸殷家势大,能人辈出。
“郎君。”阿映见平乐脸色不太好,怯怯的唤道。
平乐点头应了,见阿映一脸惶恐的表情,才发觉自己竟然很反感殷裔这样安排。
【第四四章】一入濮阳
【第四四章】一入濮阳
阿映见平乐脸色不好,以为平乐才将养好的身子又反复了,赶忙服侍她睡下。
平乐确实全身无力,在殷裔面前,她在极力掩饰,不想让殷裔觉得她是个风一吹就会倒的无用男子。殷裔的眼神中似乎有些怀疑,但还是被她蒙混过关。
平乐觉得自己不该继续麻烦阿映,既然无法给阿映想要的生活,便不该欠下更多的人情债。
可阿映觉得如果平乐不用她伺候,便是要将她遗弃……
最终,平乐一声轻叹,累极的闭上了眼睛。
昏暗的营帐中,阿映一直规矩的守在平乐的矮榻旁,仿佛真的是个尽忠职守的婢女。
***
第二在一早,按照先前商量好的方案,何劲与队伍先行赶往郢城,而平乐便跟着殷裔的队伍赶往濮阳。随后赶往郢阳。
队伍分别的时候,何劲一脸怨怼。
他觉得自家郎君变了,昨夜,那楚国小儿离去后,他前去求见郎君。并拜托郎君为这楚国小儿多寻几个貌美的女郎,省得这小儿像没见过女郎般,凭的小家子气,被那阿映迷惑。
可郎君却冷着脸将他赶了出来。
他跟着郎君数年,还没有被郎君这样对待过。
何劲想了一夜,也没想明白郎君为何怒了……
思来想去,何劲觉得一定是这楚国小儿提前向郎君告了状,所以郎君才觉得他多事,遂怒了。
可他跟着这楚国小儿有些时日,是真的觉得这楚国小儿与郎君类同,实乃大丈夫也。他唯一看不惯的便是这小儿太把那阿映当回事……以为郎君出面可以遏制一番,不想……哎,何劲在心里叹息,觉得自己现在简直是无家可归。满以为给郎君出个好建议,郎君一高兴,他好趁机提出回到郎君身边。
可郎君说粮即是他借的,便由他负责归还。何劲满心委屈无处发泄啊。那粮明明是楚国小儿让他借的,怎么到了郎君口中,便是他借的了,为了那粮,他还不得不发誓,发誓一定将车队平安护送到郢城。
何劲便这么满脸不甘的离去了。
看着何劲的身影,平乐的眼睛湿了湿,数日相陪,一朝分别,平乐在心里很有些不舍。
平乐身旁,阿映的目光闪了闪,浅浅的笑意便在脸上荡漾开来。
三百里路,每天走八十里。到了第四天午时,濮阳城己在望。
自相遇那天殷裔邀请平乐入车,这之后的几天,殷裔很安静,再没有招唤平乐,平乐也乐得清闲,呆在车中将养身子。阿映自然寸步不离的守在平乐身边,同吃同睡,简直是形影不离。
护卫中便有人开始悄声议论。
说这楚国小儿竟然沉迷女色,难当大任。据闻,这传闻被殷裔知道了,便命令寻出‘造谣’之人,当众施了鞭刑,二十鞭下去,被打之人血肉模糊,眼看着便出气多入气少。
那之后,护卫们个个三缄其口。
殷氏不管是护卫还是幕僚,便清楚殷裔很重视这楚国小儿,重视到不允许任何人私下非议。
平乐只知道在途中殷裔曾经下令刑罚个几个护卫,却并不知道原因。
所以当她立在车旁,遥望濮阳城门之时。
护卫们一阵死寂般的静……
大多数护卫只在第一天见面时看过平乐行色匆匆的身影,并没有机会仔细看平乐的相貌。此时一看,不由得惊为天人,那楚国小儿一席青衣,施施然立在车边,仿佛天际飘来的一抹湛丽的云,接天连日,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失了颜色。
殷五自然也是亮丽的,独一无二的风景。
可殷裔更像是九天之上那抹无法触摸与观摩的日光。而平乐,便是那与之遥遥相对的月。荧亮却不耀眼,风雅却不高傲。
平乐没注意别人看她的眼神,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濮阳城门上,濮阳是晋国第二大城,光从城门便可窥出,青石的城墙足有三尺,黝黑的铁门仿佛一只巨兽的口。城门口熙熙攘攘的人流,昭示着濮阳的繁荣。
前世,平乐对濮阳便很是向往,可没有机会亲临。
今生,终于圆了这个梦。
一旁有护卫上前叮嘱,平乐点点头,转身上车。在晋国,但凡进入哪个城,都需要城引……所谓城引,是当地官家所发,相当于入城券,因为车上有殷氏标记,城门守卫不仅没有让平乐出示城引,甚至连马车里坐了谁都没有盘查,便吆喝百姓让道,让殷氏车驾先行入城。
平乐不由得感叹,幸好殷裔的马车只挂了殷氏的标记,而没有挂出殷氏嫡支标记……若被人知道车中便是大名鼎鼎的殷裔,平乐估计这些百姓会将濮阳城门挤垮。
殷氏在濮阳是第一旺族,占了城中最好的方位。
面水朝阳,洋洋洒洒一大片宅院,几乎没有边际。车窗旁,有护卫小声为平乐解说。
告诉平乐哪里是殷氏本家,哪些是旁支所在……
平乐一边点头,一边惊叹于殷氏势大。
淮阳平家也算是淮阳旺族,拥有的地方却连殷氏一支旁支也比不上。
至于殷氏本家,便是殷裔所在的一脉,拥有的宅院与土地简直让人咂舌。
殷氏中人得知殷裔回来,有人上来请见,有人在路边规矩的俯身拜下……一路行来,声音便没有断过。以前只听说殷裔天人之姿,见之一面颇难。只有亲身经历,才知道那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殷氏嫡子,何止是一面难得,简直是生在九天之上。
平乐何其幸。
平乐被安排在幕僚所在的迎客苑。
才下车,便被诸人围在中间,有人惊叹平乐的年轻,有人惊叹平乐的举止,更有人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