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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呢,为什么我非要改变呢?他想。我就是我啊,我如果不是我了,我还能是什么呢?如果我按照别人期待的方式去改变自己,即便我成了圣章,那个成为圣章的人却已经并不是我了啊。
我只是想以自己的方式成为圣章。
但那真的不行么?我的方式难道真的愚蠢得没有一丁点的价值?如果不做出改变,我真的会停止在这里?
路德说的对,我应该先成为圣章,然后再成为我自己。如果我有那样的地位了,我就可以随心所欲地维护自己的理念。
只是这种仍然无法放弃坚持的心情究竟是什么。
这显然就是幼稚了。
“咚!”
颓然地弓腰低头的他,迎面狠狠地撞上了一面坚硬而华贵的铠甲。被撞的人纹丝不动,对捂着脑门雪雪嘶痛的他大声道,“嘿,嘿!这不是我的小鬼头霍呆么?好了大家伙,你失魂落魄地要往哪里去?”
霍比卡肿着额头抬起头,看清来人之后,发出一声哀戚的呻(和谐和谐)吟,然后一个熊抱扑了上去,“林恩前辈!”
“好了别作出这副哭丧的脸,”面容俊朗得无懈可击、有着一头墨蓝色长发的高个战士拍着他后脑勺道,“我听梦想家说了,振作一点,小伙子,这没什么了不起的。等有一天你成为圣章,会有许多的魔法师围着你转,随你怎么挑。”
“像前辈你一样?”霍比卡眼泪汪汪地抬头望他。这位善使长剑,常年在官方任务排行榜上位列前名的前辈,拥有近两米的傲人身高,刚够霍比卡把鼻涕蹭在他肩膀上。也正是由于这一位慧眼识珠的——也许是品位迥异的——前辈将他推荐给了梦想家,在各地民间除魔所挂牌、执行了好几年无偿任务的红章战士霍比卡,终于进入了官方除魔所,开始他的第一个有偿的官方任务。
“我可没怎么挑,”他的这位前辈不以为然地道,“你瞧,这么多年我也没有专用魔法师,还不是这样过来了?有困难任务的时候,他们会指派相应任务属性的魔法师给我。只要不影响任务,我压根儿不在意那是谁。”
“我想以我黯淡的天赋和古怪的属性来说,我很难成为圣章,”霍比卡叹息着说,“虽然我到现在为止没有想过放弃。”
“放弃什么,你才刚刚开始!还有,别把这些事儿看这么认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去找个媳妇儿,什么圣章金章,在你抱着你儿子的时候,都是狗屁!”这位刚刚喜得贵子的前辈教育道。
“噢,您那个可爱活泼的儿子绝对有让它们成为狗屁的资格,让它们都去屎吧,”霍比卡开心地说,瞬间觉得豁达了许多,“谢谢你安慰我,前辈。”
“滚吧,”林恩拍着他的后脑勺将他往前一推,“擦干你脸上的狗尿去除魔所,梦想家在等着你。”
梦想家是个温和的人,他待在官南除魔所的时间比许多战士的职业生涯都要长——战士是个吃青春饭的活儿,许多未能成为圣章的战士都在三十岁以前退出了战场,哪怕是圣章也有很多在这个年龄左右引退。梦想家见多了悲欢离合潮起潮落,前一刻的声名显赫与下一刻的寂然无音,得以养成十分温吞与淡定的性格。没有什么在他眼里是永恒的,除了保护这片大陆的宗旨。为此他必须不断地为除魔所引入新鲜的血液,以及维持原有机构的运转。
作为业界的资深操盘手,他对当下各地除魔所——无论官方还是民间——这种以商业运作为先的浮躁而肤浅的现状,感到不满并且察觉到了一些危机。霍比卡是他今年力排众议招进来的新人之一,他相信这个大脑回路迥异的大块头的潜力,并且希望造就一些不一样的圣章。他下了很大心思锻炼和培养霍比卡,但显然——在第一战他们就遭遇了很大障碍。
“我们正在帮你四处打听,是否有其他合用的魔法师。鉴于你的攻击属性太特殊,这次的任务又较为复杂,适合这次任务的魔法师并不多。而且因为这次变故太突然了,很多魔法师都抽不出时间——但总会有的,我们正在努力。”他十分温和地对霍比卡说。
霍比对他的尊敬和对圣章战士林恩是一样的,“辛苦您了,主任。我对我为大家带来的麻烦而感到歉意。”
“别这样说,扬先生,”梦想家和蔼地道,“这并不是你的错,事实上出这样的问题我也有一些责任。总之我们会将这件事情处理好的。你暂且回家休息,我会再通知你的。”
“对了,”在霍比卡告辞离去之前,他又补充道,“如果你有认识的魔法师——哪怕没有章级——也可以推荐给我们,我们来看是否适合这次的任务。”
“好的,主任。”
☆、涂鸦五至七
涂鸦五,离群索居的药剂师
霍比卡不抱什么期望地去找了他的老友格雷,这是一位独身居住在山脚下的年轻药剂师。自建的土窑堆满了各种形状的瓶瓶罐罐——霍比卡曾经不止一次在门口踩到那条硕大的□形状的试管。
最近他的老友罹患上了一种风靡暗黑世界的怪病,具体表现为不出去外面药房找工作也不自己炼药,每天除了吃饭就是呆坐在桌前用水晶球与病友们交流颜色讯号。通常要到深夜甚至凌晨才睡觉,于下午时分行尸走肉一般地爬起来吃饭。
霍比在日落时分抵达了这位老友的巢穴。药剂师正对着闪烁着黄色光芒的水晶球发出仿佛来自异世界的桀桀的古怪笑声,枯萎的手指摩挲在光滑的水晶球上,凌乱的头发遮掩了瘦削苍白的面容,只有那个高耸的鼻梁——还能看出原本有的一点点英俊。
“噢,老友,你怎么又将自己搞成了这样?”霍比卡沉痛地说。
“有什么关系,”药剂师沙哑着声音说,“别傻站在门口,快过来看,我基友刚传送来这种特殊的黄色。”
霍比卡凑上去撅着屁股跟他一起研究,“唔,这真是太重口了……”
然后他们一起发出那种桀桀的笑声。“还有么?”“当然,还有这种,你看……”
一直到深夜霍比卡才恍然大悟地惊醒,迅猛地把自己脏兮兮的披风脱下来扔到水晶球上,“嘿!够了,这不行!老友,我是来找你说正事儿的!”
被打断了兴致的药剂师十分不爽,“菊花之神在上,那最好是真的正事儿,否则我就把你丢进药炉!”
“得了,瞧瞧你颓废的样子,你的炉子有几个月没开火了?”霍比卡批评道,然后快速而简短地描述了最近的经历与现状。
药剂师先还是不耐烦,然后就因为他老友的凄惨遭遇而叹息起来,“噢,我可怜的老友,”他说,“我就知道你在官方除魔所的职业生涯不会太平,你这么愚蠢而笨拙,连相识了二十年的我都欣赏不来你丑陋的战斗姿势。”
霍比卡抽出大剑扔向他,而他躲闪之后抛出一个装满紫色粉末的试管,霍比卡连忙大退三步,迅猛地扯下窗帘遮掩自己——那是哈哈大笑到死粉。
“你还是这么心狠手辣,我的老友,”霍比卡把自己裹得像个毛毛虫,蒙在窗帘布里闷闷地说。
药剂师隔着窗帘踹了他一脚,“你还是这么暴躁易怒,我的老友。”
“嘿,我已经好多了!我在外面从不跟人打架!”
“是么,就知道欺负娇柔而虚弱的我么?”
“狗屎,你哪点娇柔了你这个糙汉子,你的胸毛长得能够剪下来织围巾!”
一根胸毛都没有的药剂师又踹了他一脚。“说吧,你要我怎么帮你?我可不够资格做你的官方任务魔法师。”
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年轻药剂师,其实也掌握一些初阶魔法,曾经帮助霍比卡完成过几个民间任务。但是因为爱好和研究方向的不同,他最终还是选择成为一个药剂师。
“我知道,我只是来向你抱怨和倾诉,我的老友,但你却这样对待我。”被自己裹在窗帘里动弹不得的霍比卡委屈地说。
药剂师在氤氲缭绕的紫色气雾中,镇定自若地坐回桌前,“如果你要抱怨你就找错对象了,嘤嘤呜呜的哀鸣并不适合粗壮的你。我倒可以帮你问问我那些制药院的朋友们,看看有谁认识空闲的高阶魔法师。对了,你自己不也也认识一些民间魔法师么,包括你经常向我称道的那个小樱桃?”
他说的“那个小樱桃”是一位名为恰里的年轻魔法师,目前还没有任何的章级,是霍比卡在北方战场上偶然相识的小家伙,有天赋,漂亮,机敏,曾经帮助霍比卡完成过好几个民间任务,都很成功。
“我把他的战斗记录给梦想家看过了,说他技法尚还生涩,还需要磨砺。而且自从他被他的家族带走之后,我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了。”
“噢,那就悲剧了。”药剂师不带任何同情的说。
“嘤嘤,我是否应该去他家族的城堡拯救他?毕竟比起继承那个知名的种植园家族企业,我觉得他在魔法师这个自由职业上更有天赋。”
“我想你还是不要阻碍人家的辉煌前程,”药剂师凉凉地说,“他不是被囚高楼的公主,你也不是英俊潇洒的骑士。醒醒,面对现实吧。有这个空闲打扰我和发牢骚,还不如去除魔者酒吧看看是否能随机认识一些魔法师。”
“噢……你总是这样冷静与睿智,我的老友。可惜你总治不好你的怪病。”
“我无药可救,少来烦我,”药剂师不耐烦地挥散笑气,剥下自己的窗帘布,然后驱逐他,“快滚回去。”
“我会再来看你的,老友。”霍比卡恋恋不舍。
“滚蛋。”
……
涂鸦六,重逢的酒吧
这间除魔者酒吧名为“重逢的酒吧”,只招待隶属官方的战士与魔法师。霍比卡加入官南除魔所的时间并不长,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
走廊上光线昏暗,向下延伸的梯级扶手上雕着华贵而古老的雕纹,代表着这间酒吧悠久的历史,缀满水晶的吊灯从天花板上往下倒垂,忽明忽暗。歌舞还未开始,霍比卡背着笨重的大剑、蹬着廉价的长靴,踢踢踏踏地走入,聒噪的脚步声一下子吸引了里面所有人的目光。
当看清这人不过是个冒失的年轻人,大家没趣地将脸转了回去。坐在舞池下的,靠在吧台上的,倚在墙角的,都开始继续低声的交谈。
“要来点什么?”戴着鹿角的调酒师问。
“呃……苹果酒,”霍比卡说。
“我以为你会愿意尝一尝我们的特调鸡尾酒,”调酒师道,“毕竟跑到这里来点苹果酒的人并不多。事实上我只见过你一个。”
“那现在你见过两个了。我也要一杯。”一个声音在霍比卡背后道。
那声音真有点耳熟,霍比卡回过头,然后发出愉悦的叫喊,“噢!噢!嗨!”
那个亚麻色长发、同样背着一柄大剑的人在看到他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