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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西转身连忙朝外走,走出了园子连忙捂着胸口暗自舒了口气,这是龙靖澜派人来告诉她要见她的信号,差一点露出了马脚,要骗这个人还真是不容易。
出了王府,在街上晃了好几圈,才去了接头的地点。
“到底什么事,你非得让人找上门去,要是被她发现,我就死定了。”晏西瞅着站在树后的人,没好气地哼道。
“后天,宫中设宴她会去吗?”龙靖澜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了起来。
如今皇帝已经就上阳郡主遇刺一事给了交待,师公自然也不会在燕京久留,大约宫宴一过就要回折剑山庄去了。
“她不去,怎么了?”晏西坦言道。
“那你就想办法,让她去。”龙靖澜道。
晏西一听,眼睛一眯打量着眼前的人,道,”姓龙的,你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我要想害她,早就告诉别人你们的真实身份了,用得着用这些花招,我想让师公见见她罢了。”龙靖澜直言道。
晏西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这个人直接说出他们的真实身份,她们就在燕京死定了,哪还用耍什么花样?
“可是,她已经说了不去,让燕北羽给推辞了,你让我怎么想办法。”
龙靖澜想了想,道,“那就明天把她带出府,到顺风茶楼一趟。”
“可以是可以,不过有个条件。”晏西笑嘻嘻地道。
“有屁快放。”龙靖澜冷哼道,这么点小事就跟她谈条件,若不是看在故人
的面子上,她真想打得她娘都不认识她。
“你那师公不是得高望众嘛,让他让皇上提一提上阳郡主和太子的婚事,就在后天的宫宴上,反正他们先前定了婚的,现在没有了南宫沐月这个绊脚石,成个亲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晏西道。
一旦长孙晟真的立了上阳郡主为太子妃,那也就真绝了南宫家的退路,让他不得不去站到豫亲王府一边了。
那老庄主似乎说话挺管用的,由他在宴上向皇帝提出,总比让她们再费心思去安排要省事多了,既然有这样简便的方法,又何必去做麻烦的事呢。
“就让你带个人出来罢了,你就狮子大开口,提这样的条件?”龙靖澜咬牙切齿地道。
“不答应算了,大不了我们自己费心功夫安排。”晏西耸耸肩道。
这个人这么火急火燎地找上她,自然是非见到小谢不可的,谅她也不敢不答应。
“好,我让师公向皇上提,你最好明天能把人带出来,否则有你好看。”龙靖澜道。
晏西得逞地笑了笑,道,“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不过你叫我出来买荔枝的,我总不能空着手回去,会被起疑的。”
“外面,自己去拿。”龙靖澜没好气地哼道。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那死丫头待得久了,这家伙也让人讨厌得紧。
晏西离开,从一名缇骑卫手中提走了一篮子荔枝,欢喜地回了王府去。
谢诩凰瞅着她提的篮子,挑眉道,“出门捡银子了,买这么多?”
这时节荔枝刚出来,自是不便宜的,她这一向抠门的,竟然舍得一买一篮子。
“因为在北齐吃得少,就算有也不太新鲜,所以多买点,一次吃个够。”
说罢,提到了她跟前,跟她一起分享。
燕北羽从宫里回来,瞅见主仆两个剥了一地的荔枝壳,“你两这是当饭吃了?”
谢诩凰顺手将自己刚抓的递给了他,问道,“事情还顺利吗?”
“皇上让我暗中叮着南宫府和豫亲王府,再有异动向他禀报。”
“既然事情这么顺利,咱们出去吃一庆祝一下怎么样?”晏西笑嘻嘻地瞅了瞅两人,道,“刚才看到顺风茶楼挂了新茶和新菜出来,好像挺不错的样子。”
燕北羽闻言,望了望谢诩凰道,“天天在府里吃,出去换换口味也可以。”
谢诩凰看两人都有兴致,也不好再说什么扫兴的话,默然点了点头。
“行,那我明个儿一早就去把位子定下。”晏西道。
若是她一个人把她带出去,到时候撞上了龙靖澜他们,她怕会起疑是她故意的,反正现在拿主意的是燕北羽,出了事也赖不上她一个人。
次日,阳光正好,燕北羽一行人上了马车,到了顺风茶楼,进了晏西订好的雅室。
晏西兴冲冲地帮着点了菜,不时装做张望店家上菜,其实在等着龙靖澜过来,可心里却又忍不住地直打鼓。
她知道,小谢并不喜欢跟那些故人碰面的,自己这么做到底是有些不仗义的。
只是,以后许多事暗中得还需要龙靖澜援手,她也不好拒绝她的要求。
店家送来了刚沏好的茶,谢诩凰自己端起茶杯沏了一杯先递给了坐在对面的燕北羽,正低头倒第二杯,雅室的门被人一下从外面推开了开。
龙靖澜带着一名白发老翁闯了进来,她抬头一眼怔愣在了那里,拎着茶壶的手一颤,茶水一下倒在了手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燕北羽慌乱地擦了擦她上的茶水,看到手上已经烫得红红的一片。
“不好意思,龙大人,你们走错了,你们订的雅间在前面那一间。”店家小跑着过来,又朝着屋里的人赔礼道歉,“不好意思,惊扰到王爷和王妃了。”
“原来镇北王和王妃也在这里。”龙靖澜淡淡地打了招呼。
燕北羽淡淡瞥了一眼,“龙大人怎么也来这里了。”
“师公一向喜欢新茶,看这茶楼说有新茶新菜出来,他不容易来燕京一趟,带他过来尝尝罢了,不想走错房间惊扰王爷和王妃了,你们慢用。”龙靖澜说着,转身扶着老庄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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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诩凰抬头望了望门口,只看到龙靖澜扶着一头白发的老翁转身出了门,鼻头瞬间一酸红了眼眶。
一别多年,师公竟已发白如雪,苍老了这么多。
燕北羽正低头给她吹着烫伤的手,一抬头见她红了眼眶,便道,“连箭伤都不怕的,烫了手倒忍不住了。”
“有些伤忍得,有些伤忍不得罢了。”谢诩凰压下心头翻涌的思绪,起身道,“我先回府了,你们吃吧。”
一想到师公就在隔壁坐着,这顿饭,她还哪里吃得下去。
她一起身走,燕北羽又哪里还肯留下,“罢了,我跟你一起,晏西你留着吧。”
“喂……”晏西瞧着逃也似地走开的人,一时心中有些愧疚和郁闷。
☆、真郡主,假郡主1
另一边的雅室,龙靖澜拉开了窗户一条缝,看着匆匆上了马车离去的两人。
“她走了?”老庄坐在桌边,面色平静地问道。
“嗯。”龙靖澜关上窗户,道,“我现在,也只能安排你这样看她一眼罢了。邾”
“见到了就够了。”老庄主深深地叹了叹气道犍。
若非她眼底那一瞬涌动的泪光,他都险些认不出,她就是当年那个风风火火的小丫头,这一转眼她经了这么多事回来,他也到迟暮之年了。
“明天那件事,还有劳师公你开口了。”龙靖澜道。
若是师公在离京之前,能敲定了太子和上阳郡主的婚事,想来也算是帮了她的大忙了。
“我自是可以开口提,可是对于太子……她真的就一点都不在吗?”老庄主问道。
当年,她和太子的婚事可是一时被传为佳话,如今看那太子也并非全然无情之人,如今定这桩婚事,定下的虽然是上阳郡主,可终究不是她啊。
“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她哪还会在意这些,为了达到目标已经就没有她不可舍弃的东西了。”龙靖澜叹息道。
为了能回到这里,她赔上了一个女子最宝贵的婚姻和清白,何况一个曾经加害于她的男人呢。
长孙晟再怎么旧情难忘,只要他还是长孙家的人,就必然是她的敌人。
“那得恨到什么地步啊。”老庄主心疼地叹息道。
原是那么好好的一个丫头,说话待人都是笑容飞扬的样子,如今竟被人逼到了这个地步。
“那样深的血海深仇,她又岂能不恨呢?”龙靖澜冷嘲地笑了笑。
长孙家剿杀霍家,不仅毁灭的是霍家军,还有她一直坚持的忠义和信仰,以及信任的种种美好,可这一切都随着当年风雷原的茫茫大雪,永远冰封了。
“罢了,我这老头子能帮到她,尽力帮一把,只是以后你就暗里多费心,务必要保她一条周全性命,也算不负当年霍家救下你的恩情。”老庄主道。
“师公放心,等她了结了这里的事,我会带她回折剑山庄。”龙靖澜道。
霍家没有了,折剑山庄总还能给她一个安身之地。
“好,师公就等着那一天。”老庄主慈爱地笑了笑。
龙靖澜虽是这般说着,心中却忧虑起来,师公近年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可还能等到那死丫头回去相认的那一天?
“方才那镇北王……”老庄主端着茶抿了一口,蓦然想起方才房中那名男子。
“怎么了?”
“不是善类,你们都得离远点。”老庄主认真地叮嘱道。
那个人,亦正亦邪,命中劫数太重,在他身边必会被其牵连。
“当然不是什么好人,只是现在为了达到目的,她还不得不跟那个人走在一起。”龙靖澜道。
若不是那人设法揭穿了他的真面目,直到现在她也不知堂堂的镇北王竟和天机阁主是同一个人,一个明里在朝中手握重兵,被皇帝视为亲信大臣,一个暗里掌控着燕京城。
若是以往,知道这样的消息她绝计不会容他活,可现在动了他,必然会牵连到她,她只能忍了下来。
“总之,不要与那人走得太近。”老庄主道。
活得久了,见得人多了,但那个人总给他一种不祥之感。
“我会牢牢盯着他的,一旦他有威害到她的时候,我第一个杀了他。”龙靖澜说着,眼底一片凛然。
“我怕你还杀不了他。”老庄主意味深长地说道。
龙靖澜闻言失笑,道,“他的武功我试过,虽然单打独斗比我略胜一筹,但若加上缇骑卫,要杀他也未必做不到。”
老庄主缓缓摇了摇头,道,“那只是他想让你看到,他真正的实力远胜于你。”
武功是可以隐藏,但隐藏得再深,总有一些蛛丝马迹可循,像他这种与武学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人,一个人有几斤几两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那还真是不简单了。”龙靖澜眸子微微眯起,神色几分凝重。
那个人和这样一个危险的
tang人在一起,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尤其一想到前段日子还有她孩子小产的消息,她都心有余悸。
“潜龙在野,腾必九天,这个人前途无量,但却也是个危险的人,你务必要记住我的话,你们一定要离他远远点。”老庄主道。
“我管他是龙是蛇,找死撞我龙靖澜手里,不让他死也废了他去。”龙靖澜冷哼道。
若非现在那镇北王与她夫妻一体,一损俱损,她定要试试他到底有多少斤两。
“还有你,现在皇帝知道你与上阳郡主有瓜葛,切勿再这么锋芒毕露,以免惹祸上身。”老庄主叮咛道。
龙靖澜一边看着菜单,一边笑语道,“师公,我知道了,你还真当我是第一天出来混的,这燕京城里能耐何我的人没几个。”
“你啊,收敛一些总没有坏处,真当自己天下无敌了?”老庄主语重心长地劝道。
折剑山庄老一辈的弟子,走的走,死的死,如今身边剩下的也没几个了,有生之年他实在不想再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好好好,我收,我收。”龙靖澜讨饶地道。
与此同时,镇北王府的马车已经离开顺风茶楼,驶往城北的王府。
燕北羽小心地吹着她手上的烫伤,抬眼瞧了瞧她,人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