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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有事就说,没事就滚回你自己房间去。”谢诩凰往他正对面的桌边一坐,沉声道。
谢承颢朝晏西使了眼色,晏西心领神会,出去给望风去了。
“如果你是要说昨天说的事,我想就不必了。”谢诩凰面目冷然道,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她并不想插手。
谢承颢起身下榻,搬着凳子与她面对面坐下道,“你这话听起来,怎么都像是在护着姓燕的?”
“我只对付我要对付的人,你们之间的事与我无关,也与霍家无关,这是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谢诩凰道。
她是甘心做他手里对付大燕的棋子,可也不是什么事都得听他的。
谢承颢听罢,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冷然笑道,“霍宛莛,你该不是……动心爱上他了吧?”
“可能吗?”谢诩凰冷嘲道。
“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在他身上动心,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谢承颢收起一脸的嬉笑之色,神色阴鸷而沉冷,“朕说过,你将来必须回到北齐,谁也休想带得走你。”
谢诩凰面色沉静无波,并没有将他的警告放在眼中,她没想谁能带她走,要走的只有她自己罢了。
“无论如何,必须让大燕皇帝收回他手里的一部分兵权。”谢承颢道。
他跟那个人较量了那么些年,很清楚他到底有多大的实力,他会留给她能除掉大燕的本钱,但也只是会让他险胜,到时候不会有他跟北齐对着干的实力。
只是,她不愿出手帮忙,事情就要有些棘手了。
毕竟就目前的情况来说,由她这个枕边人下手,是最容易得手的。
“随你便。”谢诩凰一脸无所谓道。
反正燕北羽早猜到了他在打什么主意,看他们两个自己闹腾去,反正她不插手其中。
谢承颢理了理衣袖,起身道,“那就换身衣服,咱们出去转转。”
“没空。”谢诩凰毫不给面子地拒绝道。
“咱们去见见那个高昌王子,看看他来又是打着什么主意,总归往这大燕跑的,就没几个不打主意的。”谢承颢道。
谢诩凰抿唇想了想,起身进了内室,找了衣服到屏风后换了,道,“走吧。”
高昌自大燕建国就没有什么来往,这会儿突然来出使燕京,总不会是一时兴起,这燕京的局势本就复杂,若是高昌再掺上一脚,那可就更麻烦了。
“你也让天机阁的人盯紧一些,不定燕京这宫里朝中还有高昌国的人,朕可不想到嘴的肥肉,最后反被别人给叼去了。”谢承颢一边朝外走,一边冷哼道。
“让天机阁的来,你倒是清闲。”谢诩凰哼道。
“特尽其用。”谢承颢笑语道。
既然跟姓燕的是盟友,能用他的时候,自然用他的人,便是出了事也牵连到他们北齐身上,何乐而不为。
“阴险狡诈。”谢诩凰哼道。
谢承颢却笑嘻嘻地勾上她的肩膀,捂着一边脸道,“你这么夸奖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谢诩凰懒得理他,一心思量着那个高昌王子的事,高昌与大燕并无太多交情,倒是前朝大周与高昌曾来往甚密,这高昌王子来燕京……总归有些让人心生不安。
“周朝的时候,最后一个太子妃就曾是高昌公主,这个时候他们派人来燕京,你大意不得。”
谢诩凰闻言一惊,扭头望向他道,“你是说,燕京还有前朝的势力?”
“也许吧。”谢承颢笑着耸耸肩,没有再多说。
☆、你爱上他了吗?
一出了王府,谢承颢的随从便赶着马车到了正门外,三人一上了马车,他又却要找地方先吃饭。
“刚才在府里你不吃?”晏西没好气地哼道。
“我不吃燕北羽府里的东西。”谢承颢道礼。
谢诩凰揉了揉眉心,好在那一个现在还不在燕京,不然烦心事儿更多,索性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儿,他要吃她也拦不住。
于是,三人找了城里的一品居,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半时辰淌。
“那个高昌王子,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谢诩凰思量再三,询问道。
他既有着称霸天下的野心,任何会阻碍到计划的人,他都会早有调查,所知道的一定比她所知道的要多得多。
但是,这个人一向只说他想告诉你的,不想告诉你的半个字也不肯透露。
可是这些年,他只盯着燕京这边,倒忽略了很多事,若是高昌真在燕京与前朝的势力有联系,事情可就比他们所计划的还要复杂了。
“我只知道他也是个好战的,不过要跟我们玩还嫩了点。”谢承颢得意洋洋地哼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不说实话,到时候出了事,我们怎么应对?”谢诩凰继续追问道。
谢承颢想了想,笑眯眯地道,“那就找姓燕的啊,交给他就行了。”
“燕王爷都成你苦力了吗?”晏西一边啃着肉骨头,一边插嘴道。
“这是他的地盘,不找他找谁?”谢承颢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
在这里的事儿,交给燕北羽处理比他们自己动手要省事多了。
“你是不是背地里还跟高昌有合作?”谢诩凰思量了许久,朝着对面的人问道。
这个人从来都是这样,明里暗里总会有几手安排,总是借力打力,却甚少自己亲自出手,可最后占尽好处的总是他。
“他们倒是想,不过我瞧不上那样的小鱼小虾,他们没有跟我合作的本钱。”谢承颢冷然一笑,哼道。
既是要合作,他总要看得见有利可图,不然要来有什么用?
谢诩凰嘲弄地笑了笑,这个人一向如此,有利用价值的人他会不惜一切拉拢,没有价值的人便是求上门来,他也不会多看一眼,还真是符合他一眼的行事风格。
“好了,饭也吃了,茶也喝了,咱们进宫去会会那个高昌王子。”谢承颢起身道。
晏西拍了拍咱们溜圆的肚子,灌了口茶跟着下了楼,三人一起挤上了马车,朝着皇城的方向去了。
“晏九最近怎么样?”谢承颢马车,好整以暇地问道。
晏西吃得有些撑,打了个嗝道,“挺好的,要是那假货不惹是生非的话,会更好。”
“不听话就用不听话的方法解决呗,这有什么难的。”谢承颢笑了笑,有些凛然的杀意。
听话的人他会留,心怀不轨的留着也是祸患,不如处理了干净。
晏西没有说话,瞥了一眼没怎么说话的谢诩凰,她当然不想那假货再继续耀扬威下去,可是小谢却还要留下她。
谢承颢顺着她的目光望了望一路沉默着的人,那人还能活到现在,想来也是她保下的。
马车进了宫门,三人陆续下了马车,接到禀报的曹敬带着宫人小跑着赶了过来相迎,“北齐王陛下和镇北王妃都来了,皇上和高昌王子正在花园里,奴才这就带你们过去。”
“有劳曹公公。”谢诩凰浅笑道。
谢承颢负手走着,四下打量着大燕的皇宫,叹道,“好歹是个皇帝住的地方,怎么这么寒碜。”
曹敬走在前面听到险些一个踉跄,这还头一回有人说这皇宫寒碜,这北齐王平日倒是住什么样的地方。
“你以为哪个皇帝都跟你一样挥金如土,一寝宫的地都要拿玉去铺?”晏西没好气地哼道。
谢承颢这厮平日里惯会享乐的,吃穿用度样样都要精益求精,吹毛求疵的程度让她都觉得发指,着实苦了北齐宫里那一班跟着他的奴才。
“当皇帝不就那点好处,当然要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不然我费那么大力气爬上皇位,就为了一天累死累活的?”谢承颢理直气壮地哼道。
晏西鄙夷
tang地瞥了她一眼,她就没觉得他什么时候累死累活了,只看到他一天享乐。
曹敬走在前面,听着后面两人的说话,早已惊得话都说不出来,别人当皇帝是为了权势,难不成这北齐王就为了要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
这心思,着实是难猜。
他将人带了到花园里,快步向着花园里正与高昌王子说着话的燕皇禀报道,“皇上,北齐王和镇北王妃到了。”
“请他们过来。”燕皇道,面色还有些病中的疲惫。
谢承颢走在最前,笑嘻嘻地打着招呼道,“燕皇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
看来,让晏九给他药里加点料,总还是有些效果的。
“北齐王昨晚在镇北王住着可还习惯?”燕皇询问道。
“还凑和,就是床硬了点。”谢承颢道。
谢诩凰无语地别开头,又没有人请他过去住,自己还非赖在那里不走,现在又挑三拣四的,人都说女人难伺侯,他比女人还难伺侯。
两个皇帝在一块儿寒暄,她们自然也插不上话,于是便在附近转悠着打发时间。
“镇北王妃,小王对这宫里不太熟,王妃不介意的话,可否同路?”高昌王子跟在两人身后,笑语出声道。
晏西没好气地扭头,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大约是因为是异族,故而五官比中原人长得更为俊美,眼睛也与一般人不同,黑色中透着神秘的紫,倒是副不错的皮相。
谢诩凰回身望了望说话的人,微笑颔首道,“可以。”
她想,这个人找上她并不仅仅是想游个园,正好她也想多知道些东西。
高昌王子几步走近,笑语问道,“小王一直久仰镇北王的威名,可惜还无缘得见,不想今日倒是先见到王妃了。
“他有事奉旨出京了,还得两日才回来。”谢诩凰微笑道。
“是吗,介时一定得与镇北王见上一面了。”高昌王子笑语道。
他掩饰得很好,但谢诩凰还是从他眼中看到了一瞬深冷的笑意,看来……是冲燕北羽来的。
“高昌似乎很多年也不曾与大燕有来往,何故今年开始出使大燕了?”谢诩凰直言问道。
她知道他不会说真话,但要骗她的假话也总有几分真的,她要的便是那一部分的真话。
她对周朝和高昌并不怎么了解,若是他们在燕京也有着目的,这一时还真有些让她不知所措,所以当务之急是得摸清他来燕京的真实目的,以及是不是真的与前朝的人有联系。
“前周朝的太子妃是我的姑母,可是死在霍家和长孙家手里,父王这些年一直耿耿于怀,哪里还有心思与仇家交好,索性最终霍家也没落到什么好下场,父王年纪大子便也渐渐放下了恩怨,为了高昌的稳固才派小王来出使大燕。”高昌王子含笑说道。
谢诩凰静静听着,虽然这个人总是面上带着和善的笑意,可是那双瞳孔深处总透着几分让人心惊的寒意。
“原来如此。”
晏西走在两人身后听着,她先前也听小谢说过龙家的事儿,龙靖澜一家原本是在周朝为官的,可是因为向周朝皇帝上书说了太子的几条罪状,便被太子构陷抄家灭门,霍家与龙家也是有些交情的,霍元帅赶去也只救下了逃出去的龙靖澜一个人。
难怪她当初找上她,她那么爽快地帮忙了,一来霍家对她有恩,二来也是同病相连吧。
她当年未能自己人替龙家报仇,是霍家帮她完成的,如今她便也想帮她一罢。
明明两个人都是世间少有的巾帼女儿,却都一生命运坎坷,反让那恶贯满盈的人活得顺风顺水,上天……着实是不公。
“但愿,高昌与能像北齐一样,与大燕结秦晋之好。”高昌王子笑语道。
谢诩凰浅淡一笑,问道,“原来王子也是为和亲之事,不知看上的是哪位公主?”
“十公主,长孙茜。”高昌王子深深一笑,说道。
谢诩凰笑了笑,如今宫中到适婚年纪还未嫁的公主,也只有十公主一个了,可是她单纯又鲁莽的性格,着实是不怎么合适跟这个心机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