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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止了声音,难以去想象那样的局面。
她不知南楚现在是何避面,但是南楚里里外外的问题,一旦他与北齐交手失利,他就是死路一条了,真到了那一步,什么后路,什么准备,又要了何用?
霍隽微微皱了皱眉,道,“宛莛,大哥只是设想一下罢了,万一真有什么变故,咱们总得护住璟儿和沅沅。”
她与燕北羽之前的牵绊,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以前的宛莛从来都是爱恨分明,可对于燕北羽,她爱到已经无法去恨了。
他相信,她也曾矛盾过,只是在那之后,在她心中更多的,还是对于那个人的情。
当过了这么多年,知晓她这些年独自经历的种种,他无法再去以亲人的名议,扼杀她想要的幸福,让她一辈子都在遗憾中度过。
只是南楚现在的境况,又让他不得不做些坏的打算。
“他答应过我的,下一次见面的约定。”谢诩凰坚定地说道。
“宛莛,大哥也只是以防万一罢了。”霍隽解释道。
谢诩凰深深吸了吸气,看着走在前面的两个孩子,因着
才会走路不久,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瞧着格外惹人怜爱。
她相信,他不会食言的,他是想要见到璟儿和沅沅回去的。
“大哥,若是真到了那个万一,什么打算都是无用的,我们要回去的地方已经不在了,这天下也没有什么可去的地方了。”
☆、不负你情深18
晏九是在第三天启程离开中都的,一路走走停停的收集药材和医药书集,原本到高昌快马几天的路程,他走了十来天才到高昌王城。
先前霍隽同晏西离开中都不久就失去音信,就算回去了也未曾透露半句关系那一个月的去向,如今想来他一定是来了高昌,就算没有见到燕北羽本人,但却一定是与他有关联的人。
虽然一时有些好奇,他来这里到底见了什么人,不过在找到了霍隽所说的老木匠,他也只是将信留在了那里,便离开高昌了,没有刻意去追查来取信的人会是谁痄。
既然霍隽不愿意说出来,他也没有好奇到非要知道的地步。
龙靖澜是在他到高昌的第三天,才从王宫出来,拿到了老木匠手里的信的,打开信看了一眼不由有些发愁了涝。
宛莛有些开始担心南楚那边的状况了,就算霍隽刻意隐瞒,只要她想知道,也一定会想办法从别处得知,这件事只怕她的回信,都是无法真正让她安心的。
于是,思来想去,她决定这事儿还是交给燕北羽自己去想办法,当即发了一封急书送往了燕京,又朝老木匠那叮嘱若是送信的人过来,让再等几日再来取回信。
南楚,燕京。
龙靖澜的信送到镇北王府之时,燕北羽已经病重至昏迷,整整一天人都没有醒过来,这让镇北王府上下都有些措手不及。
贺英和冥河两人也不敢再外出,一直守在府内,可数位大夫加之宫中的御医都来了,进进出出忙活了一天,也没个定论。
直到天都快黑了,风如尘才出来告知道,“若是情况好转的话,陛下明早之前便可醒来。”
“有劳风大夫了。”孙嬷嬷微微颔首答谢道。
由于白天一直是由风如尘的师兄和高昌几位大夫在施针救治,夜里便是风如尘与几名宫中御医留在房内守夜,孙嬷嬷到夜深过来送了茶点。
“陛下还是没有醒转的迹象吗?”
风如尘摇了摇头,道,“暂时还没有。”
“风大夫和各位先用些宵夜,这里由奴婢看着。”孙嬷嬷到了床前,低声道。
几位御医都起身到了外室去用茶点,风如尘却并没有起身。
“我听说,陛下这病,是从高昌回来染上的,不知……可与北齐王后有关?”
“此事,我等又如何得知。”孙嬷嬷叹了叹气道。
可是,她说的又是真的,少主这病确实是因为那一趟高昌之行才有的,而且也一定是与北齐王后有关的,只是少主回来却并提及过只字片语。
“虽然在高昌发生了什么,我并不知晓,但陛下确实是因为北齐王后而去的高昌,至于二人见面又发生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但这伤一定与她有关。”风如尘道。
自到这王府来,也多少对于这个南楚皇有些了解,他是个心思极缜密的人,若非是太过紧张心中在意之人,断不给人以可趁之机。
“风大夫,你是来治病救人的,还是来打探这些没头没脑的事儿?”孙嬷嬷侧头,冷声问道。
风如尘也好,乃至于她这个一直生活在他们身边的人也好,关于少主与上阳郡主之间的种种牵绊,在他们眼里是什么样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两个人自己心中是如何牵念着彼此。
在他们许多人眼里看来,那都是不该走在一起的两个人,少主那样对一个与大周有着亡国之仇的霍家女儿,也是一万分的不值得。
可是,感情这个东西,起乎于心,爱也好,恨也罢,也只有真正置身其中的人,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外人看着再多也终究中是个看客罢了。
若是陛下不是此刻昏迷未醒,想来也是不愿听到这样的话的。
“我无其它意思,只是问问罢了。”风如尘道。
她只是很难以理解,若是他所痴心的那个女子真的也心中有他,为何又要离开他,嫁去北齐做了王后。
这样一个轻易将两人感情抛弃不顾就离开的人,又何以值得他念念不忘。
孙嬷嬷没有再说话,只是默然坐在床边上守着,虽然大夫在镇北王府来来往往也在寻求救治之法,可是他们还是眼睁睁看着这个人一天比一天虚弱憔悴,脸上都削瘦得可以看出骨头的轮廓了。
从他不理朝政之后,他便再没有
tang踏出过这个园子,这个充满了他与王妃过往回忆的园子,常常驻足于她曾经出没的地方……
昨天便是倒在了王妃栽种的那葡萄架下,直到现在也没睁开眼睛。
她不否认王妃心中一定是有着少主的,但那份心意却一定没有少主这般痴狂,不论这份感情是否在外人看来值得与不值得,但是那也是他唯一真心想要的东西。
这南楚的江山,他想要拥有更多的是对于老主子的许诺,以及用来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罢了,可他心上的那个人,才是真正想要的……
所以,才会在明明已经知道她是霍家的女儿,还要不惜一切地将他留在身边。
只是,若是那个人在北齐知道如今南楚的境况,真的就那么冷血心肠,无动于衷吗?
风如尘到了床前,收起了扎在燕北羽上的银针,拿帕子擦了擦他额头的汗珠,正要起身离开,却骤然被床上醒来的人一把抓住了手。
“凤凰……”他恍然地看着在床边坐着的人,声音沙哑。
风如尘沉默地坐在床边,不可置信的看着一向在人前神色冷冽慑人的年轻旁王,眼中盛满春水般的温柔……
然而,很快的那份温柔就化作寒彻入骨的冷漠,厌恶地松开了手。
“滚!”
风如尘收拾了东西,离开了房中,朝中守在外面的贺英等人道,“陛下已经醒过来了。”
贺英和冥河连忙进了屋内,让御医过去诊了脉,方才安心了几分。
燕北羽在床上坐起身,摒退了一众御医,“朕睡多久了?”
“陛下昨天倒在园子里,这都昏睡一天一夜了。”贺英忧心忡忡地说道。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无法不往最坏的方向去想了。
燕北羽拧了拧眉,道,“可有什么事?”
孙嬷嬷跪了安,退了出去,在外面吩咐了人去煎药准备膳食,自己则守在了门外,以防隔墙有耳。
“庞大人,归义侯,还有朝中几位重臣也在府中,现在还在前厅。”贺英如实说道。
皇帝病重昏迷,朝中臣子大多都过来,一些品阶不算高的,现在也都是等在镇北王府外面。
“出去打发了走吧,朕没空见他们。”燕北羽冷然道,显然还是因为方才风如尘的事,而心情不悦。
“是,属下这就去。”贺英回道。
“那个风大夫,以后不用过来了。”燕北羽沉声道。
贺英怔了怔,道,“可是,她也确实是有些医术的,陛下的病情……”
燕北羽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望了一眼贺英。
“是,属下即刻交待下去。”贺英回道。
庞大人是因着他与王妃长得几分相似才将人送了来,可也恰恰是因为她与王妃有些相似,陛下才不愿她留在这里,尤其还在方才病得糊涂了,竟以为是王妃回来了。
只是,以他的禀性,方才那样的事他只怕不仅是不留人了,只怕命都不会给人留,只是让人不要过来这样的旨意,显然又是别有思量的。
他前脚出去,燕北羽瞥了一眼一直面色有些着急地冥河,道,“是有什么消息了。”
“昨天夜里,有一封加急密信送到了京中。”冥河说着,走近床前,将信递给了他。
燕北羽眉眼微沉,难道是高昌那边出了什么变故,连忙拆开了信匆匆扫了一遍,神色略略放松了几分,只是仍旧满是愁绪。
自高昌回来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接到关于她的消息,虽然是从霍隽向龙靖澜,再由龙靖澜转述于他。
龙靖澜说关于南楚的消息,她那边快瞒不住了,希望他能写一封亲笔信悄悄送到北齐,起码让她能安下心来等着。
半晌,他掀开被下床,冥河担心他太过虚弱,到床边扶了一把。
“陛下要做什么,吩咐一声便是了,还是在床上静养吧。”冥河劝道。
“扶朕到书桌旁。”燕北羽道,刚刚苏醒过来,身体虚弱得脚一下地就有些虚软。
冥河将他扶到了书案旁坐下,而后退到了一旁站着。
燕北羽将信就着书案的烛火烧成了灰烬,淡淡道,“收拾干净了。”
冥河将烧过信的灰收拾了,和进了屋内的花盆里,一眼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了,方才站到书案旁等着他的回信。
一直以来,只要送来的密信,他都会第一时间写好回信,让他即刻送出去。
只是,这一次也不知那密信中是说了什么,他笔半晌也未落笔写下一字,不然也是写一句又写不下去了。
“少主,是出了什么变故吗?”
起码,他还是头一次见他,一封信都写得如此犹豫难决。
燕北羽摇了摇头,道,“你先下去吧,天亮再过来。”
这封信实在难以下笔,想要对她说的话太多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下笔了。
可是,这封信既要稳住她,又不能让她起疑瞧出什么破绽,那便不得不字字句句又要谨慎斟酌。
冥河走了几步,回头看着灯影下面容削瘦的人,道,“孙嬷嬷就在守面侯着,若是有什么事,陛下叫一声就进来。”
按理,他现在这个样子,这屋里是该要留着人的,但看他那神色,这封信似是很重要,他也不好留在这里打扰。
燕北羽没有说话,只是默然坐在那里,看着一字未写的纸上,似是在思量着自己该写些什么话来。
他总是在想,她和孩子在北齐是怎样生活的,璟儿和沅沅自出生以来,在她身边可还乖巧听话,她一个人要顾着他们两个,可看顾得过来……
他也只能从先前龙靖澜在霍隽的信中那副他们的画像,勉强想象出他们是什么样子,每每一想到,心头便抑制不住的喜悦,那是他们的儿子,他们的女儿……
有多少次,他都多么想去一趟北齐,哪怕还不能带他们母子回来,哪怕……哪怕是去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可如今的时局却又让他不能做这样冒险的事,因为那么做不仅是他有性命之忧,连他们母子也会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