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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可惜了三儿了。”
“三儿……”一说到三儿,未央难免觉得心底有些抽痛,那些在长安的日子里,三儿姐姐毕竟帮了她许多,未央却不知,她竟然是如此的铁骨铮铮,还有……
虽然未央是猜到了一些事情,却也不敢多言,只等着白湛说下去。
“乔云是我的兄长。”他却只说了一句,再不多言,只是侧身而卧,留给了未央一个留白的背影。
未央也不多说些什么,终是退了出去。
帐外皓月当空,除了那些依然挺立着的战马,似乎一切都陷入了沉睡之中,未央的神情有些奇怪,摇了摇脑袋,她只是笑着自己大概是想多了罢,便只隐进了郁郁的夜色之中。
未央却没有看见,在她的身后,沈疏着一壶美酒,只默然地看着她,许久。才将壶中的佳酿送入了口中。
荆州之战比未央预想中的要快些,未到了多时,已经收回了大部分的失地,却只剩下了东南地区的定远大将军黄贯。黄贯骁勇善战。武将不怕他勇猛,就怕他还长了个聪明的脑子,偏偏黄贯为人狡诈多端,若不是他帮着林浩然伙同了了其他将军,让皇上找不到他发动了各地叛乱的证据,那林浩然如今又岂能安然无恙地坐在他太子的高位上,让皇上苦于不能无端废了他?
“那黄贯当真那么厉害?”未央却是嗤之以鼻,自古以来,那些冲锋陷阵的大多都是有勇无谋之辈,看看沈疏。再看看白湛。一般有才智的多不轻易出场。未央倒是对那个男人愈发的好奇起来。
“东南初战,我们损失惨重。”阿风却在这个时候闯了进来,身上是斑驳的伤口。看样子有些吃力,“带去的人,能回来的,不够一成。”
沈疏的表情也有些凝重。
“你们急什么。”媚儿却不慌不忙,只是优哉游哉地说着,“黄贯毕竟是太子的爱将,也是他最后的皇牌,哪里是可以轻易地攻陷下的?你们如此紧张又是何必?”
媚儿话音刚落,却又有哪里的将军跑了进来,忧心忡忡地说道。“敌方传来的消息,说是黄贯已经谋划着夺回失去的荆州之地了。”
“攻都攻下来了,还能再抢回来的?”未央是不了解战场的,忽然听说了这件事,更是吐了吐舌头,“不过是一个荆州,没了就没了,他为何如此重视?”
“这是林浩然最后的底线。”如此白痴的问题,也只有未央能问得出口,不过沈疏却依旧淡淡地回答了她的疑惑,“荆州靠近长安,又毗邻西域各国,若是夺得了荆州,再联合西域,攻破长安,便不在话下。”
“那是不是若是他失败了,就不会再打牟朝篡位的主意了?”未央却是追问道。
“你个傻丫头,真不知打你是如何走到这儿来的!”媚儿在一旁终于憋不住了气,嘴角是毫不遮掩的嘲讽,“若是你断手断脚,你还会吃饭吗?”
未央惊愕。
“若是没有荆州,他只能凭几之力攻陷皇宫,逼皇上退位,只是他还需要黄贯的相助。”
“哦!”未央一拍桌子,总算是明白了过来,“你们其实就是为了引黄贯来荆州,在这儿除去了他,就好比断了林浩然的左臂右膀!”
媚儿这才稍稍满意了下来,收了嘴角的嘲讽。
“只是林浩然身边还有一个沈洛……”未央忽然想到了沈洛哪一张腹黑的嘴脸,只觉得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啧啧。”媚儿却只是咋舌几声,缓缓地凑近了未央,仔细地观察着她精致的五官,直盯得未央一脸的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媚儿却是幽幽说道,“还不是因了你,自古难逃美人计,沈洛早就因为太子处处加害于你而起了二心,他知晓若是太子夺得了皇位,必定不会轻饶你,你觉得他还会帮着太子做事么?”
“是这样么?”未央真是没有看出来,只不过媚儿是如何看出来的?未央实在是不解。
沈疏听了媚儿一席话,脸色微变,却只是握紧了手中的杯盏。
她预料到的没有错,沈洛早已不欲再随林浩然左右。
长安城内,华灯初上,到处是繁芜的闪耀之色。
怡红院内,有一男子一拢红衣,席地而坐,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长眉若柳,身如玉树,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只是嘴角却噙着几丝坏笑,浓眉泛起了涟漪,随性搂过了身旁的几位曼妙女子,双手游走在她们柔软的娇躯上。
斟了一杯酒来,男子低眉望去,却见那分明的指节,眉头皱起,有几丝不悦,再抬眼,见了面前翩翩如玉的公子,那眉间的不悦这才散去,只说道,“哪里来的公子,生得这本俊俏,若不是本王非龙阳之好,必是收了你去。”
“王爷说下了。”沈洛递上了酒来,跪坐在榻上,嘴角只是含笑,“在下沈疏,见过四王爷。”
“哦?”敬王挑眉,只接过了玲珑剔透的酒杯,退了身旁的众女子,笑道,“在这儿认出本王的,你还是第一个。”
“王爷言重了。”沈洛又倒了一杯酒来,只不过却是给自己的,也不似之前那般拘谨,只是随意地坐了下来,“这软榻非比寻常,倒是比普通的桌椅要舒适得多。”
敬王眼里露出异样的神色,“你也是好玩之人,此榻非本国之物,本网也是偶然得之,只是……”他说着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只是说道,“沈公子既然是太子之人,何故又来寻本王?”
“太子向来心狠手辣,更何况如今沈洛已经不受重用。”沈洛手中一顿,似乎没有预料到自己的身份已经被敬王识破,只能强装冷静地说道,“沈洛自然知晓,孰轻孰重。”
“好一个孰轻孰重。”敬王却在这时轻浮一笑,“本王倒是没有料到,在沈公子心中,竟然还有如此的分量,不过沈公子究竟还是找错人了罢。”
沈洛却笑而不语,只听敬王继续说道。
“朝廷风风雨雨本王早就已经置身事外,倒不如这怡红院中来得痛快,若是沈公子想要一展宏图,另谋高就才是,何必来找本王?”几杯酒下肚,烧的很,敬王已有了几分醉意。
“沈洛只是偶然经过,来找敬王,”敬王话里分明是几分驱赶的意思,沈洛却依旧神色自若,只是拍掌,叫人抬了几坛子酒来,配上长安没有的佳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沈洛从各地寻来的宝贝,只是求个欣赏的人罢了。”
“如此……甚是不错。”敬王早已是醉眼微醺,直直看了那些陈年佳酿,又见摆上桌的精致的点心,忽的直起了身,唤了中舞姬进来,乐声悠扬,他左拥右抱着,甚是高兴。
沈洛独饮了一杯酒,眼角是不着痕迹的笑意。
等到了夜幕已深,怡红院的老妈子扭着丰满的臀,媚笑而来,“敬爷是否要在这怡红院里住下,我这就去打点了上好的厢房来……”一张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看在沈洛的眼里,却是有些异样。
“不必,不必。”敬王却是醉醺醺地站了起来,脚步踉跄,差点儿打翻了低矮的桌子,只摇晃着说道,“家中有个母老虎,若是我不回去……要叫她……叫她骑的,今日的姑娘,厉害!厉害啊!”说着从怀里掏了一锭金子扔在了老妈妈的手中。
老妈妈的眼里此刻早就是金光闪闪,颤抖着手捧着金灿灿的大金子,趁着敬王背过身子的时候赶紧拿嘴啃了一啃,果然是好货色,她愈发的欢喜,只跟着敬王,直送到了门口,那脸上耳朵笑容竟然还没有笑得面色僵硬。
“敬爷慢走!”老妈妈规规矩矩鞠了个躬,等抬首,又是一副搔首弄姿的模样,媚眼迷离。
敬王跌跌撞撞,却未见外面有什么八抬大轿,只是一辆略略有些寒酸的马车停在那儿,倒是叫沈洛不解了。
“好酒!好美人!”敬王依旧絮絮叨叨着,说着胡话,沈洛也不见恼,只是依旧含笑着扶了敬王上了马车。
敬王将整个身子压在了沈洛的身上,却忽的转过了脑袋,看着沈洛,嘴里的酒气混着胭脂的香气,令人作呕,他却只痴痴地笑着,忽然拍了拍沈洛的肩膀,留下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许久没有吃了海味,倒是馋了。”说着一个翻身便进了马车里去。
独留沈洛一人站在夜色里,他是听懂了敬王的话的,他说的是。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沈洛只是疑问,他究竟是否是醉了?
ps:
不喜欢打仗,也写不来战场上的那些事情,所以这些章节不会太多提到,也很快就会结束的,朝廷的纷争很快就要结束了,不过话说,真的是伤亡惨重,我觉得我都要写不下去了,掩面╭(╯^╰)╮
第二百二十一章 宫谋
皇上的病是愈发的严重了,春天还未过去,他却只能躺在床上,再下不了床去。
有了好些日子未上了早朝,朝堂之上,人心惶惶,却也不乏居心叵测之人。
太子府倒是聚着越来越多的人,而好些保皇党的大臣们皆已纷纷倒戈,几乎踏破了太子府上的门槛,保皇党的士气,是愈发的低落了下去。
秀鸾也不许他人动皇上了药的,每每王太医写下了方子,她总是看着他亲自抓了药来,自己守在御膳房亲自熬了药来,再一路端去了昭阳殿,就是身边的小宫女要插手,她也只是横眉竖眼地喝了回去。
她的疑心已经到了这个程度。
“方才有人可是碰过这些药?”
“是否有可疑的人在附近?”
慕安却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只是皇上的病却毫无起色,穆春未至,他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齐律放下了床帐,只悄悄吩咐了凌泉找了口技绝妙的人来,是谁都不知晓的。
这一日,昭阳殿终于房门大开。
李公公说道,“皇上前些日子身子抱恙,如今好了些,你们有什么事情就进去说罢,只是皇上的龙体还是有些虚弱着,你们纵然有千百句,也不可多说!”
“李公公。”是林浩然沉钝的声音,英眉里缕缕含笑,“父皇久病在床,承蒙公公照顾了。”
到底是新上任的小公公,倒是没有之前赵公公的圆滑的。看着眼前的林浩然,只咽了咽口水,连连后退几步,惨白着一张脸怯怯地说道。“拜见……拜见太子殿下。”
“如何敢当。”林浩然一个眼疾手快,及时地扶住了赵公公,却只说道,“赵公公毕竟也算是父皇身边的红人了,自是要公公担待着些,说着更是将手覆在了公公的手上,只是手上的玉扳指却刺得公公的手止不住一阵颤栗。
怯怯地缩回了自己的手,李公公直哆嗦着,再不敢说话。
“听闻李公公好字画,小小意思。还望笑纳。”林浩然只是含笑。说着只一个眼神。就有手下小心翼翼地捧了一副画卷过来。
李公公却暗自纳闷,他自个儿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一爱好?
只不过林浩然命人将字画展开的时候,他却是明白过来了。一幅画俨然是将金子融了勾勒而成,差点儿亮瞎了他的眼,害得他不得不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眼里是一阵难受。
这哪里是小意思?实在是太抬举他了。
李公公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殿下是太抬举奴才了,奴才不过就是个给皇上看门的,哪里受得起这份大礼。”哆哆嗦嗦着爷不敢接过来。
“本王说你受得起,你就受得起。”林浩然的瞳孔骤然一缩,只阴狠着说道,说着一个眼色。手下的人就要将那画卷塞进了李公公的手里,管他是不是想要。
当然,在林浩然的眼里,世人都是爱惜金子的,他李公公也不过如此,只是面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