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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忙稍了信回定水侯府,说店中事忙,暂且那两日不回去住了。
这日晚间刚灭了后厨的火,前院便传来叩门的声音,须臾,谭澈便扶着楚母进了屋,木楚闻声儿急急从后间迎了出来,边是惊喜边是责备道:“娘,您怎么来了?晌午不是托小路带信儿说我今儿晚一定回去吗?看您这手凉得,路上都是积雪,风又大,摔到了可怎么办?”
贺氏一身素色棉服,一路踏着夜雪而来,双颊已被夜风吹得见红。一见木楚,面上便全是荡开的笑颜,心疼地去拉木楚的手,又摸摸木楚脸颊,“儿啊,都瘦了,都连着两日没回来了……”
“娘,没事儿,看我不是好好的。我先给您捂捂手,暖和暖和,一会儿我们便一起回家。”木楚使劲揉揉手中楚母那略干而沁凉的手,心中却泛起暖意。
两日不见便巴巴亲自来踏雪亲接她的人,这世上还能有几个?年少时上学补课,每次放学,不论风雪,妈妈便在校门口等着。这天底下慈母的心,便皆是如此吧。她何其有幸,在这异世还能有机会拥有一份来自母亲的最纯粹的关心。
木楚细细为楚母暖过手,系好披风棉袍,挽过她的手臂,提了盏灯,向木门走去。
临行前,恰好沈悦和剪子自后间收拾完出来,楚母一向不过问踏棋坊的事情,见这两个人面相生疏,不免担心,便多望了两眼。木楚瞧见,当即放缓了脚步,简单说了事情原由,将两位新入职的人介绍给楚母。
楚母一一调查过户口,方才放心地点点头。略沉思下,楚母笑着开口道:“改日有时间的时候,大家一起去侯府聚聚吧。我看沈师傅家在定水城另一侧,离得也不近,如若令堂有人照顾,你便住在店里吧,冬日也方便些。剪子就更不必说了,以后安心住在这里便是。”
沈悦和剪子二人一齐谢过楚母,楚母又朝谭家姐妹招招手,“谭清,谭澈,我也有阵子没见到你们两个了,今儿便一同随我回去住吧。”
两人应了一声,便忙穿好外袍一起扶着楚
42、学耕不逢年 。。。
母出了门。
木门慢慢关合,热闹的院子中留下几行凌乱的脚印,却一下没了声息,倒是不远的巷弄中,浅浅的谈话声一点点飘散。
剪子站在踏棋坊木门前,依着门扉,直望到远处点点灯火消失于拐角,才抬头深深吸了一口冷冽空气。
沈悦自他身旁探出头来,拍拍剪子肩膀,“剪子,快点关门休息吧,掌柜的把店交给我们看,可得锁好门啊。”
他话音未落,小巷尽头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夜色中一抹灯火跳跃而至。荧黄色的烛火映得来人脸颊通红,大抵因为跑得太急,那人手扶在胸口,大口喘着,却又带着些莫名其妙的得意之色。
“掌柜的,您怎么又回来了?”沈悦奇道。
43
43、闲居腊月天 。。。
“我突然想起来个事儿,”木楚冲沈悦点了下头打招呼,便对一旁双手环抱胸前不吱声的剪子笑笑,“剪子,后面灶房里烧火用柴木还有挺多,可皮南木却没有了。杂间里堆了些大的原木,但炖白萝汤就要用合适大小的皮南木才最好,你今晚和明日闲暇的时候,便备一些吧。”
她双眼笑得眯起来,就像新得了宝贝能对付喜羊羊的灰太狼,两手在胸前比比划划,“喏,就这么长,这么宽,我以前特意比较过,这个尺寸的皮南木啊,烧火熬出的汤味道那才叫好。”
见剪子点了下头,她便欢快地提上灯笼转身去追巷口等候她的三个人。
“掌柜的,您慢些跑啊!”沈悦冲雪地中跳跃的背影喊了声,木楚头也未回,只摆了摆手。
沈悦转而钦佩喃语,“原来,烧火柴木的种类和尺寸,对汤品居然有如此影响,难怪踏棋坊如此独特,掌柜的居然连这个因素都考虑到了,我得找个本记下来……”说完便赶忙转身进屋去寻纸笔。
剪子扬唇笑笑,再望巷口一眼,进屋落好院门,便去杂间寻皮南木和斧头。
劈木头嘛,好像也不难……
夜色中,他右手扶着胸口,挥了挥左臂。
是夜定水侯府中,楚母娘俩共居一室。木楚吹熄了烛火,楚母在她身侧帮她掖好被角,轻声道:“儿啊,我看店中你新招的那两个小伙子面相倒也本分,只是仍不如以前小鹏大鹏知根知底,你到底是个姑娘家,和陌生男子同处一处要多注意些。当初你去经营踏棋坊娘本就不同意,现下更是要自己多长个心眼儿多留意才好。”
木楚回忆起穿越前那男男女女抢着去做工的热火时代,那些把女滴当男滴用,男滴当牲口用的资本家,不都提倡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她倒是真有些忽略这异世的风俗了。
耳边楚母声音继续道,“不是我不信人,到底是男女有别。明儿就让你爹着人去城东郊打探打探沈悦一家,至于那个剪子,既然说是诺斯关那边逃难过来的,也是个不容易的,得空你捎信给砂加,让他查下,娘才放心。砂加那孩子靠得住……”
木楚拉过娘亲的手,连声说好。母子两个你一言,我一语,楚母又念叨念叨砂加少时趣事,才慢慢乏了入了梦。
翌日晨,木楚一早就拉着谭清谭澈起床。来到踏棋坊,院门也不敲,撇下谭家姐妹两人在身后,熟门熟路,找个垫脚处翻墙进院(从句:有工作经验就是好啊,我没白让你在相府锻炼,作为亲妈我很欣慰),直奔杂间验收昨晚儿布置的工作。
半杂间的皮南木呢,秋天时候她廉价收够的。
如果昨夜剪子没有加班,半跟没砍,自然,她可以批评批评他工作不
43、闲居腊月天 。。。
积极主动;
如果剪子加班,砍了一部分,自然,她仍可以批评批评他工作不积极主动;
如果……等等,杂间里怎么天没亮就咔咔——咔咔的劈木头声。木楚猛然推开虚掩着的木门,只见屋子一侧整整齐齐码着几摞高高的规整木条,根根皆是昨夜她所比量的长度。剪子站在一跺皮南木前,正在继续朝上码放木条。沈悦手举大斧头,正举起欲劈。
“早。”剪子右手腕一扬,木条顺势落到木跺上,整整齐齐。
“掌柜的,早,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沈悦忙放下手中大斧头。
木楚也不言语,只挑眉瞄瞄沈悦手中大斧。
剪子还未开口,沈悦便急忙道,“昨夜剪子劈了一夜柴,天没亮又起来劈,我听到声响,便过来看看。”
木楚嗯了一声,只见半间房的皮南木都已快劈完码好,心中莫名,有火发不出来,转身便出了杂间。
身后隐隐沈悦的声音还透过走廊飘来,“剪子你歇会儿吧,掌柜的也没说非得昨日做完,你急什么,我劈一会儿……哎呀,谢什么……我谢你才是应该,没你的大炒勺,我怎么进得了踏棋坊……哎呀,我来我来……”
天然呆居然一夕之间连帮手带联盟都一并搞定了。
第二回合,完败……
木楚自鼻间哼了一声,去院门口给外面等候的谭清谭澈开门。
…………………………
不急于一时,慢慢来,慢慢来。
随后的五六日,踏棋坊慢慢又入了正轨,五个人逐渐熟识配合也愈发顺畅起来。
连着几日,木楚在后厨挥舞炒勺菜刀之时,都不闻往日大堂里吵吵闹闹的拥挤声,亦未见热切食客蜂拥到后厨门口抢饭抢菜。
一日,她抽空从后厨探头去看,只见大堂内众食客井然有序,畅食正欢,一派和谐吉祥。剪子左右手各持两个大餐盘如矫捷豹子在各木桌间穿行上菜,不时,又轻巧地绕至门口维持秩序。
一个坐在近门位置的老者拉拉剪子衣袖开口道谢,“这冬日里棋子状石子难寻,家中成套的又难以割舍,今日多亏了剪子你让我进来啊!”
“不打紧,您老慢慢吃。”剪子含笑而过,又去下一桌。
“哎呀,多好的孩子啊,不知道婚配了没有……”老人望着剪子背影感叹,周围几个同桌的食客亦同声附和,“这个跑堂的小伙子委实有方法,也能干……”
身后的大锅咕嘟——咕嘟作响,木楚悄悄缩回头去灶台瓷锅旁调汤,她身后谭家姐妹欢快地议论着:看到剪子哥在大堂游走没?太能干了,跟大鹏有的比,吧啦吧啦……
木楚愤愤将味勺扔回调味料小罐。
那厮,不知不觉间,连后厨带食客
43、闲居腊月天 。。。
都给收买了!
诚然,剪子做事不偷懒,不犯错,亦没有丝毫冲突顶撞木楚的言行,诚如他应聘时所言的十六字“身体好,动作快,不怕脏,不怕累”。
可是,但是,依然,木楚就是看着他有点儿不爽。
木楚再次从帘缝儿中探头出去张望剪子的身影,颀长的身形,平凡的面容,大大长长的手,到底差哪儿了呢?明明是自己按模范员工标准招进来的,能让自己占便宜的员工……怎么,就这么不爽呢……
午后,冬日暖阳自窗口泻入,一室金黄。木楚倚坐在软厚椅子上,笑眯眯记完帐,又数了数小箱子中的钱,这几日收入竟比上月同期还多了。咚咚——咚咚的叩门声响起,木楚也不抬头,喊一声,“进来。”便继续埋头数钱,一天中美好的时光之一啊。
“掌柜的,您找我?”剪子有些涩哑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恩。”木楚轻点下头,继续数,欢欣数完,抬头正色对剪子道:“剪子,员工守则里跑堂和店小二的细则你都看过了吧?为什么还放不符合条件的客人进来?”
“掌柜的所指不符合条件的客人,便是那些没带棋子的食客吗?”
“正是!”木楚大力点头,“不然你以为这间食坊为何叫踏棋坊!连基本条件都做不到,如何入我踏棋坊?”
剪子几不可见的扬下眉,应着木楚的话虚心状请教,“还请掌柜的明示,我倒真的一直不解,掌柜的这家店为何叫做踏棋坊,为何食客必带棋子而来铺于院中,这样诸多限制,于生意,未必是件好事吧?”
木楚一时语塞,抬头望向窗外院落,短短几月,院中棋子状木块石子,已铺了满园。
每每埋添上一颗棋子,自己心里的莫名情绪会不会减少一分?每每从上面踩过一次,自己心里有没有爽快到一下?每每如此,是不是就会觉得找回了平衡。有,亦或是,没有?
她不愿多想,亦无从回答,只望着窗外满院落棋,从牙缝中挤出几字,“私人恩怨,小心误伤……”
剪子的身影略顿了一下。
她继而转口继续责问道,“剪子,我且问你,后间——踏棋坊寻香秘籍——的那本小册子你看过吧,吵吵闹闹便是我们食坊特色的一部分,你无须做那么多工作,反而破坏了我的经营。”
“掌柜的,那小册子是你写的吧?”剪子望着木楚眼睛,突然张口问道。
“是啊,不错吧,”木楚没想到剪子说话如此跳跃,直接拐到这个问题,随口便自我澎湃地招了,“即间接宣传了下我们店,架构了特色和规矩,又小赚了一笔出版费。”
随即木楚正色补充道:“当然,最重要的是,给广大美食爱好者们提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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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捷的入门指南,造福食客,行善积德。”
擦,差点被那小子把话套去,天然呆之流,更是要防之又防啊!
剪子笑笑,望着木楚身前小案上的钱银,“掌柜的,那这几日如此按序经营后,不知所入是多是少?”
木楚沉默,剪子私自改制后,收入诚然是多了,但是我就不说,怎么滴,怎么地!
剪子看看她眼睛,低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