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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使力坐直身姿,唇角勉强撑起一丝笑意,“贤弟,爱侄,你们怎么来了?”
光王轻摇手中折扇,“听闻陛□体不适,臣弟特来请安。只是陛下这病,大抵是长久积下的债,心病难除吧?所以,臣弟已让吕大夫候在内庭,作为陛下的病因,还是臣弟和宁亲王来探望,更能为陛下排忧。”
“狐狸的尾巴,到底是藏不住了。你二人现在收手,念在亲族情面上,朕还可以饶你们一命。”景帝扶着座椅道,指端关节,却已泛起白色。
“陛下,您昔日对二哥下毒的时候,可曾想过收手?”光王啪地收了手中折扇,冷冷道。
见景帝一惊,光王继续道,“幼时,因年纪尚小,与别的皇兄年纪相隔甚多,只有二哥肯陪我玩,时常看顾于我。那日苑场中,我约了二哥练箭,因去得太早,便躲在一处树洞之中,想突袭他,不曾想,却眼见了你谋害二哥的整个过程。”
“呵呵……”景帝低笑出声,“原来,还有这层渊源。昔日,看你年纪尚轻,便放你和你母妃出宫,倒是我小瞧你了。这么多年,你倒是一点风声不露,朕流露出少许战意,你便挺身向前,一味附和,直到你在军中成了气候,朕才注意到你,倒是装得住。”
“说到伪装,臣弟哪里比得上陛下,一副圣人贤君的姿态,摆了那么多年。”光王直视直视景帝道。
这位兄长与他最尊敬的二哥五官有六分相似,心思却全然不同。
二哥气质冷峻,却面冷心热,这位面慈如佛,看着最是和善,出手却狠辣冷酷。
人到底,有多少张面具。
“你二人便那么有把握?”景帝愤力推掉案前卷轴,一册册文书翻落地上,引起噼里啪啦的声响,却不见有侍卫冲杀进来,殿外,轻悄悄无声息。
景帝拭掉唇边血迹,“便是合南五郡被你们暗中控制,禁卫亲军依然可抵三军,到时勤王之师便会汇聚洛都,不论前尘往事如何,朕只劝你二人现下收手。”
光王俯身捡起地上一卷
76、已是夕阳红 。。。
批文,正是合南郡郡守的密报,李喧扬眉而笑,将那卷轴重又置于景帝眼前书案之上,“陛下,诺斯关之战你觉得有暗幕,易斯关一役便派出了亲兵,现下你手中兵马和我们比起来,孰多孰少,不言而明吧,不然,您这身子骨这些天也不会这么不中用。”
略顿一下,光王恍然大悟般开口,“哦,您看,我还忘了,护位洛都的曹大人,正在内廷与太医下棋,您别惦记他了。国不可一日无君,等陛下您的那些个亲王之师到的时候,正好恭贺新帝登基。”
书案之后,景帝心中一怒,一口鲜血又涌了上来,掩也掩不住。
他看看李喧,又看看一直静默坐在檀木椅中一言未发的李唯。
他一直防备着李唯,自李喧在军中声望渐隆后,亦一直暗中限制着李喧。这两人一直是他的心腹大患,层层计谋用下去,却未能阻了两人的合作。
哼,帝位却只有一个。短暂的是同盟,未来的岁月中,长久的,却是敌对。纵然他往生,眼前这两人,不过是重蹈他和无数帝王的覆辙。
思及往事,景帝仰靠在龙椅之上低声笑了开来,喃喃自语,“罢了,罢了,你二人如此,又与昔日的我有什么不同?”
“你错了。”一直静默的李唯,缓缓开口,“你行刺我父王,嫁祸米国,毒杀二叔,嫁祸六叔,一桩桩皆是血债。这帝位,不过是篡取的,它从不名正言顺属于你,所以这十载,你才会如坐针尖,处心积虑。”
李唯自檀木椅间起身,踏步向景帝书案走去,边走边道:“洛都举国兵力,我与光王控制了六成,攻占都城,逼你退位,不过是时间问题,而此举劳民伤财,在过往三年征战之上,会进一步亏空洛国国力。如此,我们便在都城与皇宫中同时布局,杀死你的不是我,亦不是光王,而是,你自己。”
景帝眉头一动,望向李唯。
“你所用的每一样吃食,都没有问题,只是世间物相生相克,混合在一处,却不可调和。梅子汁,碧丝蛋挞,旁人吃着无事,独独你,却不行。你每月为了延年益寿服用的寒阳丹恰恰与这二者相克,今日选了这些吃食,是你自己的选择。”
李唯侧身立在景帝身旁,俯身直直看着景帝双眼,一字字道:“四叔,为了长命百岁丢了性命,为了篡取的帝位伪装一生,一个位置,一声陛下,便能让你弑杀亲兄,丧尽良知吗?今日,你可知悔?”
“不……”片刻后,景帝缓缓吐出这一字。
李唯握紧双拳,举起之后,又放了下去,转身,朝门口走去,对犹自扇着扇子的光王道:“我们走吧,已无话可谈,外面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留他最后一点儿时间,自
76、已是夕阳红 。。。
去回顾所谓无悔一生。”
推门瞬间,却听身后景帝拼尽全力般唤了声“简之……”
两人止了脚步,李唯迟疑一瞬,仍转身走了回去。龙椅之上,景帝双目微睁,似已只剩最后一丝力气。
景帝双唇开合,喃喃出声,李唯仔细看他唇形,眉间却是一皱。
景帝断断唇间开合着,血不停涌出,终是合上眼,身形一歪,双手重重垂下。
蝉鸣声在御花园中高高低低地响了几声,已近夏末,日落后一丝凉风渐起,魏氏拢拢袖口。她仍被贺喜的众多女眷簇拥着,却时而遥遥向景帝所在的太和殿望去。
末暑时节蝉催尽,人生已是夕阳红。
那一夜,魏氏再未等到景帝。
洛国,新的一页,即将翻开。
作者有话要说:无关故事的小插曲:
昨天深情地期盼单位停电,没想到,今天上午居然停了两个小时。
然后,电来了,领导说,这个没做完,那个没做完,周末加班吧。
我深情地期盼着,今天夜黑风高,行政楼没有一个人的时候,地面裂开一条和行政楼一样大的缝隙,让大楼陷落吧,陷落吧,陷落吧!!!
另,旁边的食堂要留着。。。。。。
77
77、隔夜鸟花迁 。。。
点点星光,声声丝竹,夏晚,帝都。
同一夜,木楚自不知洛国已是天翻地覆,仍顾着解决眼前的问题。她与思齐换了宫女的衣裳,隐在暗色中远远瞧着远处宫中的夜宴。只见宴席之上灯光闪闪,美酒佳肴,宾客尽欢,其乐融融。
为首的席位坐着木涂,两侧长席顺次坐着各位显贵。多吉与木枔相邻而座,两人不时交头言谈几句,然后便一同笑了起来。
“哟,气氛不错啊。”思齐低声总结道。
“酒桌之上,好办事嘛。”木楚一边仔细观察上菜的宫女,一边嘟囔一句。
那些谈判桌上谈不拢的事情,酒桌上也许还可以再商量商量。
不是我把你忽悠倒,就是乙二醇把你忽悠倒。
不论地域时空,总是会有高级干部前仆后继地倒下去。
看了一刻钟,木楚拉拉思齐袖口,一使眼色,示意思齐随她走。
两人一路便入了御膳房。前脚刚踏进去,御膳房中便有眼尖的宫女瞧见了木楚,一众人噼里啪啦便要行礼问好。
木楚见了膳房的人最是亲切,立时阻了众人的礼,只说闻着香味,来看看御膳房又做了什么宝贝。
入宫之后,她时刻牢记职业素质,第一个参观的,便是御膳房。与御膳房中的人,相识得最多,三不五时,便到御膳房讨吃食,讨方子,亦送了不少方子给御膳房主厨。
她熟门熟路绕了半圈,便瞧见热腾腾红艳艳刚出锅的罗宋汤。这菜式是入宫后,她给御膳房写的方子。她轻巧凑过去,只见两个御厨正仔细将锅中汤菜牛肉一一盛入顺次摆放的瓷碗之中。
木楚三言两语支开两人,自袖中掏出一个精巧瓷瓶,打开瓶盖,手腕一翻,将瓶中物悉数倒入一碗罗宋汤中。她刚将东西收好,便听门旁思齐轻咳了一声,一排上菜的宫女顺次而入,与木楚行过礼后,将一碗碗罗宋汤放入托盘中,手持托盘,又顺次排作一列走了出去。
木楚笑逐颜开,看那一列宫女出了御膳房的院子,又与御厨讨了几块点心,方才心满意足拉着思齐再次朝夜宴处而去。
“你就有十成把握,作了手脚的罗宋汤一定是呈给多吉的?”思齐扭头看向木楚。
“自然,”木楚拍拍胸口,“这就是职业素质,半斤你懂不懂?去御膳房的宫女会顺次将菜肴递给传菜的宫女,而传菜宫女又会按坐席顺序布菜。膳房的那一套我熟得很,方才又仔细观察了宫女们上菜的顺序,万无一失。”
“哦——”思齐了然般拉长尾音,“只是……”
木楚拍拍思齐的肩,语重心长道:“哪儿那么多只是可是但是可但是!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天下之能事毕矣。半斤,要善于透
77、隔夜鸟花迁 。。。
过现象看本质,发现规律,晓不晓得?规律与概率,这就是科学啊,科学!”
说完,她附赠思齐一个:不要崇拜姐的眼神。
思齐抚额,“此乃国宴,一会儿你怎么收拾残局?”
“坦白从宽呗,左右御膳房那么多人,都知道方才我去过了,追究起来,必是我做的手脚,如此,我便顺其自然好好受罚。”木楚盯着远处夜宴,坦然道。
思齐撇嘴:“这么视死如归,还真不像你。”
木楚轻言:“受罚又怎样,无论多重,也总好过嫁去尼尔……”
转而,她振奋起来,戳戳思齐,“半斤,快看,好像罗宋汤已经送上去了。”
那边厢,婀娜宫女将汤菜奉上后,顺次退了下去。木楚隐身在灌木之后,紧盯着多吉一举一动。只见多吉拿起碧瓷小勺,盛了汤,正待举起,身侧木枔偏巧又与多吉说了句什么,止住了多吉的动作。
木楚握了握拳,民以食为天,别老谈国事了!
木枔你自己是工作狂,也不用拉着多吉不让别人吃饭啊。
两人言谈两句,木枔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分别拿起汤勺,品起罗宋汤。
眼见碧瓷小勺优雅而起,霎那,木楚眼中闪现出光芒。
小样的,那碗里她加了一整瓶精炼的辣椒油,百分百无添加,堪当超级无敌变态辣。
多吉,就不信你这都能忍!
转瞬,她的眼却睁得更大。
只见那尼尔皇子多吉,一口罗宋红汤下肚,满脸享足,接连又品了好几口,看那笑意嘴角眉梢,不知有多享足,还不停与身侧木枔笑谈,看那姿态举止,好似还示意木枔也多品上几口。
木枔盛情难却,再尝一口,与多吉言说了一句,微微笑一下起身离席,只是那笑容,似乎透着些僵硬。
多吉埋头,优雅地继续尝起案前的罗宋汤。
灌木之后,木楚瞠目结舌。
“不,不可能!” 她抱头道。
扭头,她看向身侧思齐,“半斤,你刚才想说什么,只是什么?”
“我方才就想说,只是如果这个多吉皇子特别能吃辣,怎么办?你看,他吃得有多开心,还不时看看木枔那边那碗,若不是碍着皇子之姿,保不齐他能把木枔那碗也拿过来吃。”思齐道。
“不,不可能!”木楚继续抱头。
那是辣椒油,百分百纯天然的辣椒油,不是只有颜色的苏丹红啊!
是个人类,就不能这么坦然地吃这么多。便是爱吃,至少也该有些喷着火,流着鼻涕,呼扇着热气,汗流浃背的样子吧……
“不可能,不可能!”木楚一边嘟囔,一边抱头泪奔着向远处跑去。
多吉,你从小是喝辣椒油长大的?还是莫名其妙的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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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来整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