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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徊愣住,一旁的黎炎也是一脸疑惑。
“盛衣你说什么呢?怎么换了一道魂魄你傻了?”
黎炎问道。
盛衣没有看他,也没有回应。
“不瑶透过寒莲看到的那个人——和寒莲一起站在三十三重天外的那个人,是你吧。”
盛衣始终盯着琴徊。一旁的黎炎闻言顿时一阵愕然。
是琴徊?!居然是他!
这么说,琴徊从始至终都知道一切,甚至是……参与这一切……
“不错,是我。”
琴徊一脸平静的看着盛衣,神情熟悉又陌生。像是透过那远古的记忆依稀传来。
“所以,为什么?”
“……”
琴徊抿着嘴没有吭声。
“看来是我看错你了。”
盛衣笑着摇头道,失望溢于言表。
“盛衣……”
“把话说清楚之前,你别碰他!”
他欲上前,却被一旁的黎炎一把隔开。琴徊身子不稳,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衣衫滑进水里。
一瞬间,天幕起了变化。无数场景喷涌而出。三个人回过头,盯着那些画面沉默不语——
那是只有在盛衣的记忆里才会出现的画面。
关于那人的一眉一眼,一颦一笑,一朝一夕,一幕幕出现在眼前。
盛衣瞪大了眼睛。
他没有料到竟会如此。他曾设想过千万种场景,设想过千万种解释,但是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那人的画面,出现在琴徊的轮回命数里意味着什么,盛衣根本不用听任何解释也清清楚楚。
他突然晃神,想起与他相遇的种种。
想起琴徊离开的前夜,他站在院中与他对望。想起南天门外,两人抑制却深情的亲吻。想起这些天在一起的种种,突然觉得有点可笑。
……
……我不愿听你是为了我。因为我知道,能让你改变的人根本不会是我。
……
“寰阳上仙……”
琴徊慌忙的抬起眼看着盛衣。后者却只是不住的笑,笑的满脸苦涩,笑的满脸薄凉。
他说:
“你不只是寰阳上仙。你还是琴徊。你还是……”
你还是他。竟然是他……
“盛衣……”
“我突然理解你为什么要和寒莲联手。你只是想要回洛书与河图,仅此而已。既然这样,你可以明着跟我说啊。”
“盛衣,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不怪你。因为这是你的本性。”
盛衣果决的说道。
“如果你只是琴徊,也许我会怨你。但你不是。再也不是了……”
琴徊闻言动了动唇,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盛衣继续道:
“我也突然明白为什么老头子说你是我的劫难。如今看来,你确实是。从以前到现在……即便我涅槃重生,即便你轮回转世。最终我们还是遇见了,逃也逃不掉,忘也忘不了。
你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谁,所以你才接近我。”
“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琴徊皱眉大声说道:“我恢复记忆是在归位之后才发生的事!我根本没有想到——”
“别说了琴徊。”
盛衣打断他。
“即便如此那又怎么样?你没有阻止南宫被攻陷,没有阻止赤笙宫被毁掉,没有阻止你曾经的子民被天兵屠杀,你甚至都没有去救你曾经的部下。”
盛衣一字一句的说着,而琴徊只是抿着嘴眉头越皱越紧。半晌之后,他低声说:
“我以为经过这些年你会懂。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天地的统一。”
“不,琴徊。你只是为了自己。”
盛衣说。
他忘不了那时,这人看着他,亦是用无比清晰而决绝的口吻对他说:
……既然你和太上老君如此投缘,那我就送你去玉京山修行吧。
如此独断,不容他有任何辩解和怨言。
“为什么你还是这么任性!”
琴徊问他。
盛衣不语,只是看着他,直直看进他的眼里。神情如此熟悉,像极了他还未褪去原型的模样。记忆中,盛衣总是这样看着他,认真而直率,仿佛这天地都在他的眼中,而他甘愿在这样的天地里栖息。
此刻,此般光景,琴徊的心中突然一阵澎湃。他向前走了一步,伸出手道:
“盛衣,跟我走。只要你回来我身边,之前的一切我们都不追究了好吗。”
他期许他,迫切的需要他。所以这辈子,即使经历轮回,从天帝变成凡人再变成上仙,他依旧遵循着他的气息而来,渴望他并且找到他。
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他放下自己的骄傲,放下自己的执念,也许曾经的自己身为天帝有诸多的身不由己,但是如今,他在弥补他,竭尽全力的宠着他。即使恢复了记忆,他依旧任由他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只要是能够抚平他心中深深烙印的那一场梦,他可以做出任何让步,包括自己的身体和心!
这些难道你都感受不到吗?!
“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盛衣淡淡说,然后转头看向黎炎道:
“黎炎,带我走吧。”
他不想说下去。不想和他有任何纠缠。
然而——
“走?!哼,我看还是别想了。”
一道男音突然□□来,音色冷澈,像是封冻多年的冰雪。
几个人闻声看去,就见玉华天君和寒莲不知何时已经赶到,身后的天兵和寒莲的巫族将士已悄然将这天潭围的水泄不通。
“你们来的还挺快。”
黎炎冷哼一声道。
“黎炎,我念你是巫族的后裔,只要你现在醒悟,我既往不咎。”
寒莲高高在上,此刻垂下眼看着他说道。
“既往不咎?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好吗!本大爷可不吃你这一套!别说是这天下,就是想统一巫族,只要有老子在,你想都不要想!”
寒莲勾起嘴角笑道:
“那我们就试试,试试看最终谁才是对的。”
说完,他看向盛衣,眼中的光芒暗自攒动,他说:
“盛衣,你何必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你又何必让自己变得这么执着。”
“我的执着都是因为你。”
“承蒙错爱。”
盛衣说道。突然衣袖一挥单脚用力,整个人从容一跃站在了山崖边。
“盛衣你干什么!”
黎炎急声问道。欲追过来,却见盛衣手指一探,有什么东西在黎炎脚下炸开,让他停住步子。
“这已经是我积攒了这些天仅剩的一点点妖力了。”
他扬起嘴角笑道。天上浮云流动,此刻日光一点一点割裂了苍白,也许正因为此,盛衣的笑容才突然变得如此动人,即便是记忆中,也有着万年也换不回的静好。
“你们相聚在此,将我和我的同伴们逼到如此境地,只是为了那两件东西罢了。”
他看着周围的身影轻声说道。
“不用再费心寻找河图了。你们晚到了一步,就在昨日,我已经寻到了它。”
说着,他抬起手,手心中微微浮起一团金光。光芒发散开来,突然上方的空气一阵翻涌,洛书河图出现在手掌的上方缓缓浮动。
盛衣抬手将之抓住。
他看了看寒莲,又看了看琴徊。两人的视线定格在他的手上片刻不曾离开。
琴徊,你的眼神告诉我,你真正想要的,还是这天下。
罢了……
盛衣想。也许从始至终都不过如此而已。
“我曾经想过,”盛衣看着琴徊说:“我的时间不多了。如果我找到了这两样东西,我会在涅槃之时,将它们托付给你。
因为你是琴徊,即使知道它们是何等重要,你也不擅自使用。因为我所知道的琴徊根本不屑。”
盛衣说着,突然停下来。他的喉结来回滚动,似乎是要将此刻内心的情绪尽数咽下,藏进这具已经枯竭的身体变成一个秘密。
琴徊的眼睛渐渐红了。但是盛衣没有理睬,他继续道:
“它们似乎总能带来灾难。罢了,既然如此,那就让它们消失在这世间岂不最好!”
盛衣将手指至于唇见,吹响一声哨子,就见一个巨大的阴影迅速在地上蔓延,众人抬头,只看到黑色的羽翅平平的舒展开来,掠过他们的头顶,盛衣看着鹏鸟临近,抬手将洛书与河图用力掷入空中。鹏鸟张开嘴,敏捷的将其衔住。
“抓住它!”
寒莲突然喝到。但是已经晚了,只见鹏鸟在盛衣头顶盘旋一圈,之后快速的飞走了。
盛衣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寒莲惊慌的表情,之后将视线转向琴徊。这一眼他看的如此认真,如此专注,似乎是要将他的脸镶嵌进自己的生命里。
周围的一切突然变得不再重要。
琴徊皱着眉头,但眼神平静,他的嘴抿得更紧。盛衣看着他问道:
“就是这样。你还要我跟你走吗?”
盛衣笑着问他。后者轻轻摇头叹道:
“盛衣,你这么做是何必呢……”
盛衣闻言又笑了起来。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火红色的纹路已经蔓延过了小臂,一条一条,跌宕起伏如同他所经历的此生。他的时间原本就不多,只是对他来说,这些都已经不再具有意义。他的身子往后退了一步,眼尖的黎炎赶忙喊道:
“盛衣别再退了!天尊说,这山崖下是万丈轮回,掉下去的话,轻了会入凡尘,重了你会灰飞烟灭的!”
然而盛衣并不慌张。依旧站在那里。此刻他的周身散发出一片静默,像是做下了某种决定之后的清明了然。他丝毫不在意黎炎的叫喊,他低声说:
“琴徊,我曾经喜欢过你。你呢?”
琴徊定定的看着他,手垂在一旁紧紧的攥着衣衫。
为何事到如今你依旧不懂?!
我所做的一切,细数种种,你难道没有一丝感觉吗?
“盛衣……”琴徊回应道:“你过来。我们重新开始。”
……我们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盛衣轻声重复了一边。
他曾经问过他同样的问题,却不知琴徊是否还记得。可惜当初盛衣并未得到答案。
他要的不多。只是一句“喜欢”而已。
如果第一次是因为错过,那么这一次,他抛出了同样的问题,然而答案又算什么呢?
……
你在我面前的种种妄为,皆是因为你早已把我看透。
……
曾经盛衣如此想。现在依旧。
“罢了……”
盛衣深深吸了一口气说:“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其实我要的只是一个答案而已。”
他弯起嘴角,最后道:“下一世吧。我们也许可以重新开始。”
“盛衣,不要!”
……
天空终于将乌云扫净,盛衣看着琴徊笑得非常安静,身子突然朝后仰下去,阳光清澈,将那道白衣下落的身影勾勒得异常清晰。
琴徊晚到一步,他扑过去伸出手,盛衣柔软的发丝自他的指尖打了个转,最终什么也没有抓住。
众人一涌而来,只看到那无边无尽的浓重水汽和下方突然爆起的红色火光。最后,就连火光也渐渐看不到了。
……
最终,仙妖两族休战。
听说是元始天尊和太上老君出面,于是玉帝答应与妖族进行了和解,两方终于迎来了暂时的平静。
寒莲和仙界又开始寻找洛书和河图的下落。
黎炎后来找到霄刑。
他将盛衣的事情告诉了他们。霄刑一阵沉默,不瑶在他身边哭的稀里哗啦。
霄刑说,没想到,最终会是这样的结果。
黎炎告诉他也不一定,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