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原至公不懂声色,但是在他抵御这股气势的时候,他便发现,他的灵气似乎也有了暴涨,到了很快便能突破的临界点。
这件事,何所思也已经发现了。
他一边想着“世上竟有如此淫/乱之事”,怪不得有那么多修士对双修这么有热情,一边想着,到时候要是临战突破,未尝不能是一记奇袭——何所思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战斗中突破了,对这种事不仅又经验,还跃跃欲试。
他筑基时的雷劫便这般厉害,也不知道渡劫时的雷劫,该是如何。
寅时之时,何所思到达了中川境。
他此时从高空望向中川境的山河,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这里的一草一木与他先前看时并没有什么差别,但是曾经他以为是故乡的地方,如今却变得陌生起来。
只怔忡了片刻,他便赶往了云天宗,赶往那个他曾经以为,是一辈子最重要的依靠的地方。
鹤翔峰,便是主峰。
然他在入门之处,便已经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曾经仙风道骨的老人身形以有些佝偻,坐在山门巨石之上,仿佛一个僵硬的蜡像。
何所思脸色一变,因为他发现,老人的修为竟从分神跌至了金丹。
他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一脸凝重地站在了对方的面前,抿了抿嘴,张口道:“师父……”声音嘶哑,饱含不敢置信之意。
云天宗曾经的掌门云净子,微微笑着看了他一眼,浑浊的目光带着慈爱道:“你来了啊,所思。”
何所思压着嗓子,抑制住要喷薄而出的怒火:“这是谁做的?”
云净子仍旧平静安然:“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
何所思忍不住挥手砸向一边的山壁,强烈地冲击轰击在岩石之上,整座巨山都微微晃动,被直击的部位很快碎裂,多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他怎么能!他怎么敢!我要杀了他!”
云净子目光悠然,静静地望着何所思:“他毕竟是我的儿子,你的师兄。”
何所思微微一愣,不敢置信道:“你是来阻拦我的?”
云净子平静的目光,便渐渐染上了恳求:“我只求你留他一条性命,他被心魔所困,才会有这般行径,实际上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么,所思。”
何所思微微后退。
回忆如潮水一般地涌来。
他还记得自己初次修行,展露出惊人天赋,被门人欺侮打压之时,第一个站出来的人,就是云传。
他几乎也有些挣扎起来,不禁自问:为什么云传会有那么大的转变。
曾经那个和善热心地指点他的师兄,那个帮他训斥无故找他麻烦的门人的师兄,那个和他一起历险的师兄,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或许正是因为曾经如此相信,才会在看到那样的转变时,更加怒火中烧。
他还记得云传在追杀云柔时所说的话,当时他没有什么表现,但其实这话对他的伤害,简直宛如附骨之疽,他时时想到那句话,然后充满不解,只想问问云传,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捏着拳头,狂躁的灵力波动令周围飞沙走石。
云净子突然跪在他面前,带着哭腔祈求道:“你不能杀了传儿啊,他毕竟已经是云天宗现在的掌门,若是杀了他,刚刚有些起色的云天宗,又该如何呢。”
何所思的目光掠过跪在地上的掌门,望向了远处最高的鹤翔峰。
他情不自禁地向前走去,然而没走几步,腿便被抱住了:“所思,所思,你就答应为师吧。”
何所思蹙眉回望,目光如闪电逼人。
一道细细的剑光从他眉间射出,不断放大,很快变作了正常细剑的模样,然后将这个脚边的云净子拦腰斩断。
何所思目光冰冷,语调冷酷:“你不是师父,师父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看着那道身影被剑光砍过后,果然变作了轻烟散去,何所思目光更沉,也更加轻蔑冷酷。
冷酷之下,杀意蓬勃锐利。
他熟悉这个幻阵,知道里面的景象起码有一半的真实,也就是说,云净子的修为,很可能真的已经被云传吸收。
他提气而起,飞至高空。
手腕一翻,从虚空中抽出一柄巨剑来。
在何所思手上,巨剑很快燃烧起红色的火焰,火焰之强,染红了半片天空。
何所思将巨剑重重地扔向了鹤翔峰。
燃烧着火焰的巨剑划破空气,带来回荡在整个山谷的鸣响。
何所思提气开口,说出来的话却盖过了这鸣响之声。
“云传,你无义无孝,寡廉鲜耻,对老父幼妹,尚且无情无义至此,天道不收你,我便替天行道。”
“今日,我来杀你。”
话音刚落,巨剑落入鹤翔峰,劈开峰顶,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73|2。26|
云传出现在山顶,然后一步步走到了半空之中。
他冷眼看着何所思,冷笑道:“看来你是怕了,连先进大殿看看,都不敢了。”
何所思双手背在身后,俯视着云传:“只要杀了你,一切就都结束了。”
云传脸色阴沉:“这句话,你恐怕说反了。”
话音一落,对方的修为层层上升,但从灵力上来说,居然已经突破了合道的临界点。
何所思目光微沉,半晌,变作了沉痛:“云传,你为何要这样自毁前程,胡乱吸收驳杂了灵力,你可知,你日后再难寸进。”
云传突然嗤笑了一声,他的眼神从冷笑粉讽刺,突然变作了阴冷和憎恨。
“再难寸进?你又假惺惺装什么好人,若说再难寸进,我岂不是早已经——再难寸进?”
他说完这句话,右脚凌空一踩,便如子弹般向上射出,脚踩下的方位之下,山壁碎成齑粉。
他靠近何所思,右手渐渐显现出一把火红的长剑,朝何所思直直刺来。
何所思不闪不避,飞剑如雨般织成一张大网,挡住云传的逼近,剑气相撞,冲击四散,何所思微微皱眉,后退一步。
云传哈哈大笑:“你后退了何所思,你不如我。”
何所思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云传的执念所在。
说来可悲,毁灭一个如此优秀的人的,居然是嫉妒。
何所思看着云传,目光怜悯。
云传执剑攻击剑网,口中道——
“你不如我,何所思。”
“我又何须你的怜悯,我能够超过你。”
“从今往后,父亲和柔儿,都不会只看着你!”
何所思勉力支撑剑网,内腑气血翻涌,然心中却充满悲苦。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元婴之后,向来脚踏实地的云传,突然还是广搜灵药,不听劝告,哪怕知晓之后会有后遗症,也要用灵药将修为堆积上去。
或许是他的错,他自喻为他的好兄弟,却从来没有想过,也从来没有关注过,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开口问:“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师父和师妹,他们又何曾对不起你。”
云传双眸发红,他手中红色的长剑似乎并不是火属性,但不知为何,却翻滚着如火焰般红色的气流,连带着他的身体也被覆盖。
何所思花了一段时间辨别出来,这是魔气。
这魔气与魔修并无关系,而只是心魔入体太深,完全被控制了的象征。
看到这,何所思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他记忆中衣袂飘飘,温文尔雅的师兄,永远不会回来了。
在他的记忆之中,第一个问他为何修仙的人,就是师兄。
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我如此天赋异禀,难道不是上天注定让我修行?”
英俊温和的青年哈哈一笑,拍着他的肩膀道:“狂妄。”
然后他正色补充:“但是我喜欢。”
为何修行。
我的来源与人不同,我天然比别人有更高的视野,我为什么不能比大多数人,都站在更高的高度?
为何修行。
如果有一种可能性,我便会去拼一把,又何况,在我眼前的,是一片坦途。
冥冥中,仿佛有什么注视着他,又仿佛有什么欢欣地鼓励着他。
灵力如漩涡版汇聚,滋养元婴,然后贯通天地。
乌云渐渐聚拢,七色雷光滚动之中,处于雷电中心的人,就仿佛魔神一般。
“师兄,如果你能度过我的雷劫,我便留下你的性命。”
“毕竟,你总归是我的师兄。”
原至公望着姜水含的尸体落入山涧之中,目光冰冷,无悲无喜。
半晌,他望向中川境的方向,冰冷的目光渐渐融化,但只短暂的暖意之后,便变作了比冰冷更为令人难以直视的情感。
漆黑的双眸仿佛陷入寂灭与荒芜,原至公收回目光,发出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他想,何所思大约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感受着身上蠢蠢欲动将要突破的灵力,抬手劈开一座山脉,盘腿陷入其中,开始闭关。
>>>
雷声停息之后,原本的绿水青山,已经变成了一片焦土。
被心魔控制的云传荒废了护门大阵,因此护门大阵并没有起到保护宗门的作用,但幸好自从何所思消失,云传控制宗门以来,门内弟子早已跑的跑避的避,因此虽遭此难,也没有人受伤。
唯一受此波及的人,已经在七色玄雷之中,灰飞烟灭。
何所思迈步走向被保护的最好的鹤翔峰。
鹤翔峰保护的最好,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曾是属于他的一段山脉,而他在上面的各种屋舍殿宇之中,都布置了足够复杂玄奥并且强大的法阵。
何所思驾轻就熟地一个个破了自己的阵法。
他很快在地牢找到了裴霓裳和王重葛,在大殿找到了云柔,但是他并没有找到云净子。
他心中已经有了不妙的预感。
他一人给塞了一颗乾元龙虎丹,很快,裴霓裳便先悠悠转醒。
见到何所思,就算是裴霓裳,竟也先面露脆弱,流下泪来。
何所思看着不见醒来的云柔和王重葛,咬牙问裴霓裳:“你可知道,云天宗掌门,在何处。”
裴霓裳自然知道,何所思口中的云天宗掌门,并不是云传,而是云传的父亲云净子。
她神情一怔,很快露出更深的悲苦,脸埋在手中,哀伤恸哭起来。
“云净子前辈,曾想要救我们,结果被那个畜生,被那个畜生……呜呜呜……”
何所思紧紧捏住拳头,连手心掐出伤口,流下血来,也浑然未觉。
他仰起头,忍住了将要流下的泪水。
之后的几个月,何所思便留在云天宗,帮云柔处理丧事,还有云传留下来的烂摊子。
云天宗一千多年前只是个小宗门,只是后来出了何所思,渐渐强大起来,如今经过此事,又是迅速衰落,何所思询问云柔是否要重振云天宗,云柔犹豫了片刻,便微微摇头。
“虽是祖辈的心血,但是我绝整顿不好一个宗门,还是专心自己修行吧,或许有其他宗门,愿意收留我。”
云柔说这话的时候,王重葛和裴霓裳都在她身边。
她们三人现在相当要好,同进同出,宛如连体婴儿。
听云柔这么说,裴霓裳突然站了出来,道:“云柔,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在云天宗的山门这儿,建立另外一个宗门么?”
云柔微微一愣。
王重葛和裴霓裳似乎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目光相接,点了点头,继续道:“我们准备建立一个宗门,因为也有不少姐妹,目前想另投他处……”
说这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