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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阁下,您言重了。如果我早知道您的宴会如此出色,就不会等到现在才请求大将军带我来。”佐希亚把头发捋到耳后,露出微红的耳朵很有点挑逗的味道。
“感谢您的赞美。”伊尔特微笑道,“你们在谈什么呢?可以允许我加入吗?”
“当然。”
人群稍稍让出个空档,让伊尔特走到格雷希里的身边。
“我们在说万魔殿。”
“撒旦陛下和德修尔殿下?”伊尔特很自然地联想到这两个大人物。
“是的,德修尔殿下能获得撒旦陛下那样的宠爱,实在太令人羡慕了。”
“毕竟是那样的尤物,又有实力,也难怪撒旦陛下会那么着迷。”
“所以我也得好好学学,来独占大将军的心。”佐希亚不做作地说道,接着倚在格雷希里的肩膀上有些调皮地一笑。格雷希里没怎么生气,只是拍了拍他的脸。
“那么你得先学学殿下的气度,撒旦主人的床伴可不只是殿下一人。”
“但是真正宠爱的只有殿下一人,殿下既是陛下的情人又是仆人。双重的身份才是不可动摇的地位。”
“我同意您的说法。魔界的历史上德修尔殿下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伊尔特点头,但却看到了对面有些不一样的眼神。“乔纳斯阁下,您不这么认为吗?”
“哦,不,我绝无此意。德修尔殿下的地位的确实不可动摇的,”乔纳斯顿了顿,“只是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黑发的少年,称呼撒旦陛下为主人。”
人群安静了一会儿,大部分人互相递着疑问的眼神,但很快有人出声确证了乔纳斯的话。
“阁下说的是莱斯将军被陛下处死时的事?”
周围的眼睛立刻都对准了发言者,每个人都嗅到了令人感兴趣的气味。莱斯的死的公开原因是一条宽泛而万用的罪名——触怒了撒旦,但通常一个魔将军会触怒撒旦总是有些与众不同的内幕的,现在这里就有当时在场的人,是了解实情再好不过的机会了。但被注视着的人就不那么好受了,他还记得当时,他根本没看清撒旦的动作,刹那前还是魔将军的魔物就成了喂乌鸦的饲料,滚落的头上保持着求饶的嘴型。
“似乎是因为莱斯将军与那个少年发生了争执,然后攻击了那个少年,被陛下看到了……”
“那个少年是什么人?”有人迫不及待地发问了。
两个知情者都摇了摇头,“陛下要他称呼陛下为主人,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来自地上界——也许与德修尔殿下是同一种族。”
听众们再次陷入了安静,混合着吃惊的眼神表情。
“又一个地上界的,不知道他会不会也……”伊尔特的声音有些唐突地打破了沉寂,他悠闲地轻晃着手里的酒杯,让翠绿色的酒液挂在杯壁上,再看它们滑下。他并没有把话说完,因为他注意到因为他的话,周围的气氛又有些变化。这种死气沉沉的结果这可不是他办宴会的目的。
“其实……那个少年之前还出现过一次,不过只有短短一会儿。”乔纳斯却又开口了,那是他事后找到给少年带路的那个魔物后问到的,“听说德修尔殿下也对他很照顾——所以各位要是有幸遇到,可别不小心掉了脑袋……”
“够了,乔纳斯伯爵。”许久没有出声的格雷希里发出了制止,“你把伊尔特伯爵的宴会都弄糟了。”
乔纳斯看了看周围,魔物们先前兴致勃勃的样子已经全消失了。“哦,真抱歉,伊尔特伯爵,请原谅我。”
“请别放在心上,这是常有的事,毕竟这里是魔界,本来就不是那个安逸的天堂。”伊尔特表现出极好的风度,轻快地耸耸肩,“不过的确,现在换个轻松的话题会让人更愉快。佐希亚先生,不知道您有什么有趣的话题?”
佐希亚稍稍想了想,露出一个中性的笑容,“那么我们就回到这宴会的主题上,来说说拉德的美酒吧。”
作者有话要说:
撒旦和德修尔又休假去了,我其实今天不想更新的啊,最近玩卓越写文的进度拉下来好多……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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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Verse XIX 。。。
伊尔特回到利茨比的时候是宴会结束后一周,加文在行宫迎接他的归来,在汇报了伊尔特离开期间的事务之后,从伊尔特的脸上读出了一些不普通的信息。
“在拉德发生什么了吗,阁下?”
“一些夹杂着噪音的信息。”伊尔特靠在椅背上两腿交叉着,两手握在一起放在上身与腿的交界处,“听说又出现了一个地上界来的——他们自称什么来着——哦,对,血族。”
加文皱眉,伊尔特见他没有反应,自动理解为他没有听闻过,便将在酒宴上事详细地转述了一遍。
“我很怀疑那才是格雷希里阁下突然出席我的宴会的目的。”
“您是说,那位乔纳斯伯爵是格雷希里阁下的安排,为了让这件事散布开吗?”加文确认道。
“是的,不仅是事情本身,还包括其中的意义。”
“但是按照您刚才的叙述,似乎是您将其中的用意……”
“我只是说出了那些魔物心中所想的事情而已,何况我的句子只开了个头。”伊尔特非常事不关己地耸肩。
“那么您打算怎么做?”
“我么?”伊尔特站起来,向书房的另一侧走动。加文跟在身后,一起在酒柜前停下脚步。
“我喜欢有趣的发展,但不喜欢我无法控制的变数——尤其是会搅乱我的计划的变数。”伊尔特给自己斟了一小杯酒,“我不知道那个少年和德修尔殿下是什么关系,只要不影响我们的计划,那么无论格雷希里阁下想利用此事再次唤起魔物们对德修尔殿下的质疑,或者是更激烈的用意,都让阁下自己操心就行了。”
“我同意您的观点,”加文的目光放到酒柜最右边的瓶上,瓶子是非常普通的酒瓶,但隐隐可以感到魔力的波动,里面装着什么加文可以猜到,“但是要如何确定那条件是否成立呢?”
“我们可以去调查一下,或者——”伊尔特转过身,“我想说,在他成为一个阻扰之前,我们准备了那么多年的计划,是不是差不多可以开始了呢?”
加文稍稍愣了一下,然后低头致意,“是的,我想准备都差不多就绪了,只要有个恰当的时机。”
“时机么,那是由人来创造的。”伊尔特的目光也移到了最右边的酒瓶上,“我想我们的殿下会喜欢这份大礼的。”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加文附和着,语气与平时没什么两样。
* * *
撒旦和德修尔从血界归来已一段时候。在这段时间里,地上界发生了一连串的变化。凌成为了全血族不得不承认的黑暗之主的地上代行人,达德利族的亲王特雷默在凌的提议上成为了血族有史以来的第一任血帝。加冕仪式虽然有撒旦的参与,但同时也让血族们彻底看清了血帝和地上代行人之间的差距。紧接着是教廷和血族的正面冲突。在教廷的授意下一些人类科研机构利用血族的血液制造出的失败品——一些会咬人并好像瘟疫一样迅速同化人类的低级吸血鬼的出现令局势更加混乱。不过身在万魔殿的前威弗尔亲王却一点没有被这些事影响情绪——也许在看到那些低级吸血鬼时确实露出了厌恶的神情,不过那也只是好像在看电影时看到了恶心的虫子那样程度的东西。地上界发生的事情对于现在的德修尔只是茶余饭后的消遣,最多是一部连载中的小说,让人期待着接下去的故事罢了。
血族和教廷冲突最终没有演变成再一次的圣战,而是以一种温和的方式结束了。双方签订了和平条约,血族得以再次在教廷的认可下走出血界,当然是在不伤害人类的前提下。获得这样的结局,凌的努力当然功不可没,几次挫败了教廷的阴谋,用撒旦赐予的力量护住了整个血界;但更关键性的,也许该说是教皇过世后临时掌管的教廷的圣女的选择。那名圣女在知道娜拉的身份后还是准备任命她为下届圣女,并希望光明和黑暗的共存。
“怎么,德尔,不满意这样皆大欢喜的结果?”撒旦侧卧着看着他的情人。
“恐怕要让其他固执的人类了解到这是‘皆大欢喜’还需要很久。”德修尔检查了一遍没有漏做的公务,站起来走到矮柜上取了两只玻璃杯,倒上酒,“而且我没想到原来上帝会容忍黑暗,光明的教义不就是用来驱逐黑暗的么?”
德修尔来到撒旦的软榻前,把一只酒杯递给他的主人。撒旦的面前正浮着幻视,德修尔瞥了一眼,里面的场景果然是金蝙蝠城堡,撒旦恐怕已经把戏弄凌和奥古斯汀列入常规活动了。
“德尔你竟然相信人类写的那种玩意儿?”撒旦顺势就把德修尔拉到怀里,脸上不怀好意,“该不会,你希望被一条蛇宠幸?”
德修尔的背脊一寒。撒旦是黑暗的至高存在,没有人能真正了解这位黑暗之主的力量究竟有多大。换句话说,他的外形可能也只不过是力量缔造出的东西,也许真能变成一条蛇替自己实现这个从来没存在过的愿望。
“嗯?德尔?”撒旦似乎一定要他回答问题。
“我对那种用肚皮走路的动物没多大的好感。”德修尔顿了顿,在看到撒旦的金眸里某种狡猾的内涵时,又不慌不忙地补上一句,“不过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都是我的主人和情人。”
“这话听起来像婚礼上的誓词,我的德尔。”撒旦挑着眉,他之前引诱德修尔犯错的小计划破产了,只好换种调戏方式,“你是想要我接下去对你说,‘无论你变成什么样都是我的仆人和情人’么?”
撒旦悠闲地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德修尔的反应,他知道德修尔不会如此恃宠而骄,但是德修尔也并没有像撒旦想象中的那样给他一个微瞪,只是相当平静地回答了句,“不,谢谢。”
“哦?你是在对我说‘不’?”
“因为我实在不知道如果我变成了一条蛇该如何服侍满足你。”
气氛顿时变得沉寂而充满了滑稽的元素,撒旦觉得尴尬而哭笑不得,他不知道是不是该惩罚一下他的小仆人,因为德修尔回答中的诚实坦白显然是故意的,但撒旦也的确无法想象自己如何让一条蛇坐在大将军的位子上批文件,以及在自己的床上呻吟。不过……
“我的德尔要是变成蛇也一定是条美蛇,而且别忘了我是黑暗的创造者。”撒旦用手指勾起德修尔的下颌,邪恶十足的眼神指了指幻视。德修尔看过去,里面的画面不知何时变成了两条正在□的蛇,耳边还传来吹气般的解说。
“把所有的魔物都变成蛇,这个主意如何?”
德修尔顿时满身鸡皮疙瘩,非常不满地瞪了撒旦一眼,他可不能想象整个魔界爬满了那种无足的爬行类动物。而看到如此寒毛倒立的德修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