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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事公办的李捕头拿出架官子,对着于两位没见过大世面的村妇来说,确实是有威慑作用,只见她们的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胆气较足的王小丫仍然是第一个回答他,“我去厨房想看一看还有没有其他东西吃,所以才会路过账房门口,我真的不知道那个时候账房丢了银子,再说,要是我偷了银子,怎么还可能去厨房找东西吃。”
“……”李捕头只是瞟了瞟她,并没有理会,严厉的目光转到田贵兰脸上,现在只等着她来回答。
“我没有去厨房,我也没有偷银子…”
“她撒谎,就是她偷的银子!”
尖叫声里带着浓浓的愤怒,只见陈春月从侧门快步而来,她的身后跟着左大石和柳金浪。
听到她的声音,田贵兰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见到她活生生地走过来,惊得她忍不住退后了一步,露出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她的失态,立即引起所有人的注意,特别是陈春月更生气,上前抓住她连甩二个耳光,‘啪~啪~’反应不过来的田贵兰被打得头晕眼花,两眼冒星星。
在外面的徐楞子见到自家婆娘被打,快速冲了进来,对着陈春月怒叫:“你怎么打人?你为什么好好的打她?”
“我怎么打她?”气得脸色发紫的陈春月将她狠狠推开,指着她的鼻子大骂:“你知不知道你家婆娘昨晚想要毒死我,她自己偷了宁家的银子,却指我是偷银子的人,不但冤枉我,还要对我下毒,想要毒死我,我打她算是便宜了她。”
“胡说八道,昨晚她一宿都在厢房里,你不要含血喷人!”徐楞子将自己的婆娘护在怀里,一点都不相信对方的话。
左二狗和左大石不由自主地瞪他一眼,他倒是糊涂得可以,当然,如果昨晚他们没有亲眼见到田贵兰的出现,也许他们也不会相信。
事情的发展蓦然大转弯,不知情的人全都呆住了,特别是听见陈春月的话,外面的人都是不相信,他们愿意相信陈春月是小偷,也不会相信田贵兰是小偷,好歹田贵兰也是自己村的人,大家怎么相信她会偷宁家的银子。
不过,几位捕快可是专门吃这种饭的人,凭着眼前两位妇人的反应和交谈,他们心中多少有数,毕竟见到死而复生的人,谁也会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自然而然地露出马脚。
“你不信?你还以为我会冤枉你家婆娘不成,昨天她做过的事情,早就被人看见了,要不是有人救我,今天你看到的就是我的尸首。”
憋了一晚的气,这时候陈春月全都撒出来,已经气得胸膛起伏不定的她仍然破口大骂:“你这个毒妇,心狠手辣,不但偷银了,还要杀人,你们注定要绝子绝孙,不会有好报的!”
听到恶毒的咒骂徐楞子想都没有想,抬起一巴掌就朝对方的脸孔甩过去,“啪!”
“打我,你们想杀我了,又打我,今天我跟你拼了!”气得已经失去理智的陈春月也不管对方是男人,真的扑上前,对着他又打又骂:“你们不得好死,坏事做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疯了,滚开,疯女人!”
眼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人,大家都傻眼了,只有柳依依最为正常,她就好像是在看戏,看着她们打闹也不制止。柳金浪第一个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来将自己的婆娘拉来,免得出什么意思。
三人都狼狈不已,不过李捕头对于这种事情也算是见识多了,不追究打架,只是看着喘气不平的女人问:“你说别人给你下毒,有什么证据,要是你敢陷害人的话,不管你有没有偷银子,一样要挨板子和坐牢。”
“有,当然有,两位管家和小桃子,他们都是我的证人,昨晚我正想要吃她送来的包子时,就是他们进来叫我不要吃。”
“你有什么证据说包子有毒?有没有毒你也知道?”
“老夫可以作证,包子上有毒!”这时,又有人走了进来,接过李捕头的询问。
听到他们的对话,田贵兰吓得快要不行了,死死趴在她男人的怀里,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昨晚之事,会被人看见。
虽然对话徐楞子也听见了,也知道自家婆娘一直在发抖,他仍然不相信,因为在他的心中自家婆娘虽然喜欢钱财,还不至于会杀人,所以他一点都不相信,反而将目光转落在柳依依身上,心不服地道:“依依,我不相信她柳家人的话,你给我们主持公道。”
他的话一出,大家的视线也射在柳依依玉容上,陈春月的心中更加委屈,也等着她给自己讨回公道。
“公道,大家大家也需要公道!”目无表情的柳依依缓缓出言,犀利的眸光扫过众人,接着又凝视着徐楞子,道:“徐伯伯,不如你问问徐伯娘!”
顿时,徐楞子的脸色骤然,推了推自己怀里的女人,问:“婆娘,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点说!”
“没,我没,她冤枉我!”慢慢抬起头来,田贵兰来个死不承认,反正大夫也是他们请来的,而且又是他们柳家的人。
她无耻的话,立即让几人的脸色变得难看极了,特别是左二狗和左大石,双目瞪得大大的,他们好像都不认识眼前的田贵兰,实在是没想到她会是这种人。
柳依依听见她的话,柳依依不怒而笑,唇边绽放着一抹灿烂的笑容,深深地看田贵兰一眼,然后又对着徐楞子道:“徐伯伯不相信柳家的人,我表示理解,不过,不知道徐伯伯相不相信,二狗伯伯、大石叔、大狐子和我?”
“什么?”徐楞子,真的成为楞子了,呆若木鸡地瞪着一脸笑容的人。
“别怪我,只能怪你运气不好,王小丫那个泼妇不好对付,只能让你当替死鬼,等你死之后,我会给你烧纸钱,要多少都可以……徐伯娘记不记得说过这些话?”
看着对方的脸色一点点变,最后又是一张惨白无血的脸孔,柳依依没有理会她,柔柔一笑,继续开口:“怎么去方便那么久?”
“什么久,你不知道外面黑漆漆,我小心点走慢不行吗?”
“睡吧,别唠叨了!”
听完这些话,徐楞子的身子僵硬如冰,浑身上下透心凉,好像是在六月天的时候突然掉进了冰窑里,冷得他无法思考。
“不知徐伯伯还记不记得昨晚你说过的话?不好意思,我从柴房门口一直跟着徐伯娘回到你们房门口。”
柳依依的话说完后,左二狗也跟着开口,道:“楞子,依依没有骗你,昨晚我们……”
将昨晚发生过的事情,左二狗也说了一遍,本来已经相信柳依依话的徐楞子没有一丝的怀疑,相信,完全相信了。
此时,观望好戏的众人,他们由不得不信,现在小偷已经抓出来了,但是,却没有任何人感到高兴,当然,除了一个,那就是王小丫。
无法狡辩的田贵兰在李捕头的追问下,说出了银子的下落,也是在厨房柜子里,是最下面那一层专门放盐巴和香料的地方,徐飞扬带着人去找了出来,整整九百八十两银子,一点都没有少,再加她放在最上层的二十两银,刚刚好是一千两,完好无缺!
田贵兰被捕快带走了,徐楞子准备的打包裹离开,因为依依的一句话暂时留下来。
最后,柳依依得知田贵兰偷银子目的是因为田贵兰的父母双双病重在床,她父母家里没有男丁,她的弟弟当年被抓去当兵之后,再也没有回来,她的父母都是靠徐楞子夫妻照顾,那天本来想找徐进忠借银子,特意去账房找人,却发现徐进忠趴在桌上睡着,便起了贪念,在账房的柜子偷到银子,急忙跑回厨房里将银子收藏了起来,刚才出不远的她发现王小丫也去厨房,躲在不远处的她有些后悔偷得银子太多,要怎么样才不让人发现是自己偷走了银子,所以等到陈春月洗好餐具离开之后,她又潜入厨房去拿出两锭银子放在上层刚洗好餐具后面。
经过弄清楚了,大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被带回县衙的田贵兰被打了五十大板被丢入大牢,判监十五年。
宁娘子听了后,轻叹不已。
村里出现如此之大的事情,自然又是一番轰轰烈烈,各种话题也是跟着而来。
受到大击的徐楞子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今年他的儿子徐虎子才被抓去当然,现在生死难料,如今自家婆娘在糊涂之下做出这种事情,本来一头黑发的他一夜之间泛白,大部分的黑发变白发了。
接着又传来消息,田贵兰在大牢里已经是奄奄一息,被打了五十大板屁股血肉模糊丢进不见天日的大牢,没有银子治疗快要熬不住。
看在她一片孝心份上,柳依依带着人走了一趟县衙,将人带了回来,确实已经是有气进没气出,也算是给她最大的惩罚。
徐楞子对宁家磕头道谢之后,带着半死不活的婆娘回她娘家去了,因为他们夫妻两人都无法面对整个村的村民,也无颜面对宁家,所以夫妻两人将自己家里的一切交给了堂兄徐进忠,迁搬离开了。
日子过得飞快,这件事情也渐渐的消失在众人的嘴里,烂在心上,不再有人提起这件事,虽然大家都是穷人,谁家也有困难,本来偷银子已经不该了,为了逃避责任还想要杀人,这种事情,在大家心里也不可原谅。
“小姐,封护卫传话过来,大厅里有人要见你!”端着水果进来的小桃子将刚才听到的消息告诉自家小姐。
坐在书桌上的柳依依放下手中的账本,水眸瞅着她,问:“是什么人?”
“不知道,封护卫没有说!”将水果盘放在会客喝茶桌面上,小桃子朝自家小姐走过来,笑问:“小姐,要不小桃子先去看一看是谁,回来告诉你,你再决定见不见他,好不了?”
“浪费时间!”
柳依依站了起来,伸了一下懒腰,走了出来,“走吧,不管是谁,今天都见了!”
“好,小姐,要是见到那些讨厌的商人,咱们就找借口溜开,反正也不喜欢听他们胡说八道。”
“什么胡说八道,人家也是想做生意,再说,难道我就不是商人?”
“嘿嘿,小姐这个商人跟别人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主仆两人一边说着无聊的话题,一边往大厅而去。
“我家小依依怎么还没出来,快点叫她出来,老夫刚才已经说过,我是她的爷爷!”
刚到门口处,柳依依便听到熟悉又有一点点陌生的感觉,心中掀起狂喜,疾步而入,一眼见到坐在椅子上烦躁不安的人,开心地喊叫:“爷爷!”
“老爷子?”小桃子也惊喜极了。
“哈哈哈…我的小依依乖孙女来了!”
老头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伸手将一年多没见的干孙女抱在怀里,笑得见牙不见眼。
眼前的一幕,让左大石呆住了,不敢想信地看着开心不已的祖孙两人,刚才听到老人一直在说什么小依依是他孙女的话,他差点将对方当成了疯子,不过,又看得出来他说话又很正常,所以才会打发护卫去将小东家请来。
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两人真的是祖孙,只是他又糊涂了,柳依依不是邻村柳家的人吗?柳家早就没有什么爷爷,怎么会冒出来爷爷出来?
满腹疑惑的左大石只好拉着同样是喜笑颜开的人,问:“小桃子,依依怎么叫他爷爷,他真的是依依的爷爷?”
“是啊,大石叔,老爷子是太医,小姐上京的时候认的干爷爷,老爷子说过以后会来青石村找人,没想到老爷子真的来了!”
眉开眼笑的小桃子点了点头,将实情告诉他,突然收起了笑意,严肃地道:“大石叔,小姐说过不许将老爷子的身份说出去,更不可以拿来炫耀,所以,你不要告诉别人哟,要不小姐会不高兴的。”
“原来是这样!”终于搞清楚了,左大石也明白,像这种贵人的身份当然不能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