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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红半睁开眼,打斜睨视着她,“你不睡?”
玫果早累得全身酸痛,哪能不想睡,看着被他一个人就几乎占满了的床,再看床上的翘着二郎腿摇啊摇的人,郁闷恨不得将他拽下来,不过估量了自己的力气,还是忍了,“我怎
么睡?”
冥红住下左右看了看,将身子往里挪了挪,多留出些空位,“让你一半。”
玫果瞪着他,竖起了眉头。
“不喜欢睡外面?那里面好了,有我在,包你掉不下床。”冥红说着又往外挪了挪身子,留里床里空位。
玫果更是无语的翻着白眼,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赖了,抬了脚去踹他,“喂,你下来。”
“我下来睡那儿?”冥红假意打量了下四周,实在没能躺得下的地方。
“睡地上。”
冥红直按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不加理睬,顺手拉过丝被盖上。
玫果更加着恼,踹在他腰上的脚上也重了些,“叫你下来。”
冥红打了个哈欠,声音因为睡意带上重重的鼻音,“地板我是不睡的了,郡主喜欢就自便好了。”他在人并称她公主,私下还是按着习惯叫她郡主。
玫果见硬汉变成了软皮蛇,怎么掐都不着力,也来了性子,就不信不能将他踹下床,跳上床,跨过他的身体,后背抵着墙坐下,伸去踢他。
冥红只是双手抱胸,合着眼任她踢,反正她那小脚,踹在身上也权当按摩。
玫果折腾了半天,感觉就踢在一个软体东西上,力是用了,可踢上去全无反应,也不肯服输,咬牙忍着腿上的酸软接着踢,可踢向他的动作却越来越慢。
冥红等踢在自己身上的小脚,几乎没了力道,突然一探手揽她的腰,飞快的将她拉扯下来,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睁眼笑道:“没力气了?”
一切发生太快,等玫果反应过来,双手已被他扣住,压在枕边,动弹不得,“谁说我没力气了,你放开我,再试试。”
冥红唇边的笑意更浓,“我突然很想离洛。”
“什么?”玫果愣了愣,怎么扯到离洛了?
“怀念离洛追杀你的日子。”
玫果又是一愣,想着当时被离洛追杀,她如丧家之犬到处躲闪的情境,顿时窘迫,“你怎么能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再说了,我被他追杀,你有什么可高兴了?”
“有离洛守着,你可比现在安份得多。”冥红看着她微撅的小嘴,喉咙干涩,但硬是不敢吻下去,笑意渐渐褪去,撇脸暗叹。
空气中漫延开异样的气氛,玫果见他神色有并,眼里染上情欲,心里一阵紧张,不能这样下去了,虽然冥红憨厚老实,但怎么说也是个正常的男人,有情有欲,又有慕秋的先例,
她可不敢踩在钢丝上跳舞,放软了声音,“你为什么不肯让他们另备客房?你一个人也睡得舒服些。”
“他们知道你自小,我便与你同过房,并不知我与你其实并无夫妻之实。”冥红收敛心思,能这样抱着她,看着她,比当年父亲已经幸福不知多少倍,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想到父亲,心里一片黯然,从她身上翻了下去,将她仍抱在怀里,为她盖上丝被,“睡吧。”
“你怕他们知道我们没有夫妻之实?”玫果看着他刚毅的脸,他的感觉真的很像自己前世的哥哥。
“不是怕,是不愿。”他面对面的看着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明白。
“为什么?”
“他们如果知道了,便会给我纳妾,传宗接代,而且你那封信只怕也不会帮你传了。”
玫果慢慢垂下眼眸,是啊,如果他家人知道他与自己没这层关系,只需做好份内事便好,何必为了她自寻麻烦,“传宗接代有什么
不好的?”
他突然笑了笑,却让人感到无尽的萧瑟,“我便是我父亲不得不接受家族安排,制造出来的产品,我不想我的孩子和我一样。”
玫果轻叹了口气,“冥红,你不该如此。”
“我知。”
玫果的小手握着他的衣角,揉了又揉,“知道的话,为什么不试着把心思放开。”他的心放在她这儿,是得不到快乐的。
“你能将对末凡的心,放手吗?”冥红看着她轻轻煽动的睫毛,能放开,他还不愿放吗?难做到,他还不去做吗?
玫果咬紧了唇瓣,是啊,说来容易,做起来却哪能这么容易,有的事,根本无法做到,就象她,无法放开末凡和弈风,后来又有了慕秋,佩衿,他们任何一个人,她都无法放开…
…她为自己的自私羞愧,也想过放手,但放不开,“你与我或许不同,不妨试试,他们与我己经没办法再分开,可是你不同……你还可以自由……”
象有一只小手卡着冥红的咽喉.任他怎么大口的吸气,总觉得呼吸困难,最后不得不将肺里的空气重重的呼出,重新换上完全新鲜的空气来防止窒息,看向她的小手,故作轻松的
道:“别再揉了,再揉,我明天可穿不出去了。”
玫果闻言,忙放开了手,那片衣角已在她手中皱得不成样子,有些尴尬的朝他笑了笑.“我不是有意的。”
冥红笑着将她揽紧,“睡吧。”
玫果闻着他身上浓烈的男子气息,其实她很喜欢他厚实的怀抱,很温暖,很安全,就象在上一世,白天一个人在阴暗的小屋里,怎么害怕,怎么孤单,只要晚上哥哥回来把她抱在
怀里,就再也不害怕,不孤单。
也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听到他在她头底低声呢喃,“果儿,其实是我不想放手,不管再怎么样都不想放。
玫果身子微僵,不敢动弹,故意略放重呼吸,伴装已经睡熟。
过了会儿又听他接着柔声道:“我知道你现在为着他们的事,心很乱,无暇再理会别的,不过我能等,只要我活着,就能一直等下去,等你不愿离开我的那一天。”
玫果的心阵阵揪紧,重重的呼出口气,她该拿他么办?
冥红低着头看着她象是熟睡的略为苍白的面颊,也隐隐心痛,这个单薄的身子要承受的东西太多,也不知她这纤细的身体到底能承受
多少,忍不住慢慢伏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却看见她睫毛轻轻颤动,怔了怔,“果儿,你没睡着,是吗?”
玫果无声的在他怀中翻了个身,背对于他,佯装没听见他的话,她现在实在没精力去思索他的话,也不敢去面对他的表白。
他见她没有反应,只道是自己的错觉.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又紧了些,令自己的前胸紧贴着她单薄的背,将下巴轻抵着她的头顶,只希
望这样能让她睡得更安稳些。
这还是在行军中与她共寝发现的,她睡觉时常会不安稳,锁紧眉头,呼吸急促,象是在梦中见到什么可怕和不愉快的事,但只要这样贴近她,她很快会安静下来,呼吸也会变得平
和。
玫果慢慢睁开眼,看着床里壁上的一处花纹,心里久久不得平息,现在末凡和弈风生死关头,她又怎么能再去想别的,可是冥红的事,又由不得不去想,给他纳妾,找女人,这些
办法是不敢再试,慕秋,佩衿就是例子,事得其反,可是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放开心思?
除非不见,让时间来淡忘,可是他的职责所在,天天跟着自己,又怎么能不见,头一抽一抽的痛,过了许久都没想出什么可行的办法,倦意袭来,才慢慢睡了过去。
睡梦中仿佛听到他一声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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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红的戏份的确不算太多,但他的戏份会陆续着上的。
第469章扑空
冥红依着大树看着玫果在眼前焦急的来回走动。
玫果不知来回转了几个圈,终于在冥红面并停下,“三叔不是派了人来等着,怎么不见人?”
冥红向四周望了望,跃上树,张望了一会儿,跃下树,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他在那边树丛后净衣,应该一会儿便过来。”
玫果神色微微一滞,人有三急,常情,常情,也干咳了一声,不再转圈,也走到一株树下,安静下来,既然那个人在,想来弈风还没到,悬着的心,略放了下来。
果然没过一会儿功夫,一个人急匆匆的奔来,远远看见冥红,径直朝他们跑来,“少爷。”
冥红轻点了点头,“要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那信己经交给弈风太子了。”
“交了?”冥红一愣,与神色微变的玫果对看了一眼,“什么时候交的?”
“天刚亮的时侯,大约两个时辰以前。”
玫果忙四处乱看,附近除了风吹树叶晃动的树影,哪里还有人在,心里顿时升起一抹不安。
冥红眉头微皱,“他人呢?”
“他看了信后,沉吟了片刻,朝着燕国的方向急驰去了。”
“朝着燕国的方向?”玫果惊叫出声,“你确定你给他的信没拿错?”
那家人摇着头,“绝不会错,是庄主亲手交给小人的。”
玫果面色刹时间惨白无色,一阵晕眩,差点站不住,好在冥红及时扶住,才没摔倒,“冥红,快,快追……”
冥红也不答话,抱着她翻身上马,丢下一句,“你回去回复庄主,要他派人前往燕京接应。”打马如飞而去。
玫果心乱如麻,脸色一片死灰,眼前尽是末凡和弈风兄弟相残的身影,过了许久,才慢慢冷静下来,弈风已离开两个时辰,虽然冥红座下也是良驹,但她和冥红是二人共骑,无论
如何也不可能追上弈风,“有燕境的地图吗?”
冥红迅速从行囊中取出牛皮纸地图,递给她。
玫果摊开地图,仔细查看燕京附近地势,“你可知燕国先帝的陵墓在何处?”
冥红一手松开马僵,食指点了点地图上一个小城,“在宁兴。”
玫果飞快的将地图一折,“去宁兴。”
冥红不明她为何会舍去燕京寻弈风,而改去宁兴,“那太子他……”
“我们追不上他,只有另寻他法。”玫果看向前方,给自己打着气,还有办法,一定能赶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冥红低头者她,在这前面便会分路,走那条岔路可以缩短三分之一的路程。
“你照我说的做,我慢慢说给你听,要快。”玫果在地图上已轻记下道路,见冥红拉过马头,穿进树林,直奔那条小路,才道:“末凡借着前往宁兴拜祭先祖来掩护,弈风的一个
兄弟从宫中秘道进入宁祥宫将我就走。在救出我以后,他必定还得将这出戏演下去,所以一定会去宁兴。”
“你是想改拦太子,为末凡?”
玫果轻点了点头,“只有这个办法。”默默祈祷希望来得及,“从这儿到宁兴要多少时间?”
“马不停蹄,大约明日午时能到。”
玫果心脏猛的收缩了一下,午时,午时,从寒宫婉儿和寒宫雪的闲谈中知道祭奠明日已时便结束,不过已无他法,只能搏这一次。
小手握成拳,为何自己这么大意.竟忘了他与释画之间的情义……释画不肯回,而末凡说与他有个协议,还能有什么协议?释画的留下不可能与末凡无关。
不管弈风与释画是什么感情,自己安全了,而释画未归,他如何能弃释画于不顾?
宁兴……
玫果望着皇陵附近渐渐散去的人群,紧张得呼吸都失了节奏,不觉间汗湿了手心,挤开人群,看向皇陵,却哪里还看得见末凡的身影。
冥红将她拉过僻静之处,见左右无人,揽住她的腰,跃上一株已长满嫩叶的大树,“在这儿等我,千万不要乱动。”
玫果捏了捏他的手,凝视着他,“你多加小心。”
冥红反握她的手,“放心,冥红自保的能力还是有。”
玫果点了点头,她可不愿寻到末凡却令他送了性命,不过只要寒宫婉儿和寒宫雪不在,以他的身手,应该是安全的。
冥红离开后不久,一个卫士急奔到树下,伸着脖子四处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