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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生命泉对于精灵族来说意义非凡,所以凤无霜纵然是打了这个注意,也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和斐妮开口。现在既是被看出来了,她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坦率的点点头,她直接承认了自己的想法,“虽然我知道我的这个想法可能有些过分了,但是斐妮,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忙。任何条件我都可以考虑,请你不要一口拒绝。”
《女凰嫁到》第8卷 精灵领地 【524】
斐妮静静的看着她的脸,那双黢黑的眼瞳中闪烁着明亮的光,不知是本身既有、还是雪地的反射,熠熠生辉的格外醒目。
不远处传来孩子嬉笑的声音,靴底踩在雪地上,有清脆的咯吱声响,越发凸显的这一方天地的宁静。
半晌之后,她才重新开口,带着点淡淡的好奇,疑声问道:“那个孩子对你很重要?”
“很重要。”凤无霜毫不犹豫。
“重要到什么地步?”斐妮接着问道。
“不可失去。”
斐妮笑了,“但你不是听舞浪说了吗,那个孩子受创太重,就算有生命泉的滋养,也难以活过五十年。但以你现在的实力,寿命已经逼近两百岁,你迟早会失去他的,又何必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寻求解救呢?”
“话虽这样说没错……”凤无霜紧了紧拳头,眉心微蹙一下,又极快的松开,脸色却是一派的冷静和坚定,“但未来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只要他还活着,说不定在以后的某一天里我就会找到更好的办法来延长他的生命。任何人都会死,不管寿命有多长,但总不能因为反正要死就干脆不活了吧?所以,只要还有一线生机,我都不会放弃。希望你能帮我,任何条件随你提,只要我能做到。”
斐妮看了她好一会,终于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决心了。你对我有恩,既然如此,那我帮你一把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在这之前,我想见一见那个对你很重要的男孩子。”
凤无霜大喜,忙不迭的点头,“这个当然没问题,我本来就打算让你和他见一面的。只是……你许我生命泉,其他精灵不会有异议吗?”
斐妮微微失笑,柳眉轻扬,水晶色的瞳孔潋滟而璀璨。“我是精灵族的王。”
只这一句,顷刻间便打消了凤无霜所有疑虑。
她点点头,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转而问道:“既然如此,你想交换的条件是什么?”
——斐妮虽然是只很好说话的精灵,但生命泉不是自来水,能作为圣物的东西又岂是那么容易能拿到的?
更何况斐妮是精灵一族的王,为王者,一举一动都要为子民利益着想,那些所谓的义气用事,对于为王者乃是大忌。而斐妮的性子又向来温和冷静,凤无霜从没想过要她无条件的帮助自己。
——这并不是说斐妮有多么小气多么喜爱斤斤计较,而是生命泉属于整个精灵族,她必须站在全族人的角度上来考虑这件事情,就算是要求回报,那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果然,凤无霜的聪颖和善解人意很得斐妮的欢心,她忍不住笑起来,打趣道:“难怪你们人类常说,和聪明人说话总是很轻松,原来当真是这样。”
凤无霜付之一笑,礼貌性的道了声谢,对她的夸赞并没有放在心上。
“你的请求来得有些突然,一时之间我倒也想不起要什么交换条件为好,这样吧,我就以生命泉换你三件事——若我助你保住那小男孩的性命,你便要答应我三件事,时间和内容不限。当然了,这三件事须得是你能办到、且不违背道德之事,这样如何?”斐妮笑着问道。
生命泉贵为精灵圣物,换她承诺的三件事,这笔交易实在不亏,相反的,凤无霜还有些占便宜了——不是任何人承诺的三件事都能换来能延长生命的泉水。
她毫不犹豫的点头应允,竖起手掌,“我们三击掌订约。”
“好。”斐妮也相当爽快的抬起手,和凤无霜对拍了三下。清脆的巴掌声响过后,她放下手道:“既然说定了,那么宜早不宜迟,你什么时候有空带我去见那孩子?”
“稍等一下,即刻便启程。”凤无霜说着便转过身,朝前疾走了两步,大声唤道,“夜祗,你们快点过来别玩了,该走了。”
她的声音被呼啸的寒风远远的送出去,不远处正打闹愉快的三个人影闻言停下了动作,高声应了一句,便掉头朝她跑来。
跑在最前面的自然是两个龙娃,小峰有意谦让着妹妹,故意放慢了脚步,笑意暖暖的看着穿着白色狐皮、头戴风帽、像个白毛球一样的苏儿跌跌撞撞的大步向前,带着一阵寒气一下子扑进了凤无霜的怀里,“娘亲,你的事说完了吗?我们要去哪?苏儿刚刚和哥哥打叔叔好开心……”
“是吗……”凤无霜有点微汗,弯下身子伸手弹掉苏儿头顶和衣服上的雪沫,便听到脚步匆匆而来,抬头一看,正对上一双怨念重重的脸——
夜祗的模样看上去实在有些凄惨。头发上、肩膀上、衣服上、鼻尖上,甚至脸上,到处都沾了一团一团的碎雪,甚至连左眼眼皮上都沾了些雪沫。双手抱胸一脸不善的站在他面前,两只眼睛各种怒意的瞪着装作无辜的两孩子,一对上她的眼,又立刻便换做了控诉和委屈的神色。
凤无霜稍稍回想了之前他说的话,立刻便明白他这惨兮兮的模样是怎么回事,再看看小峰和苏儿,一个把脸埋在她肩膀上,一个偏头望天,不约而同的做出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逗得她实在莞尔。
站起来走到夜祗身边,伸手替他拂去雪沫以防止着凉,她还不忘低声调侃道:“真想不到堂堂夜大公子,打雪仗竟还不是两个孩子的对手。看来,还得多多努力才行啊……”
话一说完,连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等夜祗反应过来,她转头一手拉过一个孩子,冲斐妮道:“人到齐了,我们启程吧。”
《女凰嫁到》第8卷 精灵领地 【525】
入夜了,天色昏暗,皎月黯淡,金国皇宫偏殿里灯火通明,人员交织,穿梭不息。
大片大片的烛光从菱花窗上所绷的明纸中渗透出来,像一层薄软的金纱,细细的披拂在地上,间或中还可以看到被映照下来的灰淡的细腻纹路。拢在白玉精雕灯罩中的火光一闪一闪,照的屋内来回走动的影子巍巍发颤,像一只只灰色的魑魅,潜伏在光明的背角伺机而动。
偏殿中的人数高达两位,但诡异的是,这么多人簇拥在这方偏殿里,却听不到任何人的说话声。一个又一个的火盆放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里面堆着被烧的火红的方炭,炭上甚至升腾起了淡而飘渺的蓝色火苗,随着人流走动带起的微风一下一下的摇晃着,影影绰绰,暖意流淌。
人群的最中央,那九尺琉璃雕花长屏后便是大的让人咋舌的牙床,此刻帐幔摇曳,有人站在里面,正俯身做着什么。穿着皂色宫装的宫女端着热气腾腾的水盆走进来,那人影站直身子,扭过头。要不了多久,屋内便响起了淅沥沥的水声,竟是在洗手。
片刻后,宫女一脸恭敬的端着水盆退了出去,开门的时候有风吹进来,水盆上袅袅的热气受到风里的吹拂,一下子飞得连影子都找不着了。
宫女轻轻打了个哆嗦。这深秋夜里的凉风,可真是寒意重重,待再过一两个月,怕就是要玉屑飞雪了吧。
那宫女如此想着,正准备捧了水盆出去倒,冷不防前方突然传来仓促的脚步声,她诧异的抬头看了一眼,面容骤然变色,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垂首请安道:“长公主万福金安,凤公子万福。”
“起来吧。”苏绾绾径直走到她面前,稍稍喘了口气便等不及的问道,“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舞公子呢?”
宫女乖乖应了一声,从地上站起来,却仍是不敢抬头,眼观鼻鼻观心的恭敬道:“回长公主的话,娄公子的情况已经稳定住了,现在舞公子正在里面。”
苏绾绾一顿,突然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身子无意识的朝身边靠过去,低声嘟哝道:“那就好那就好……隔三差五就要来这么一次,真叫人吓得慌。”
凤洛很自然的伸手环住她的腰身,低声安抚道:“别担心,不是已经没事了吗?还是先进去看看吧。”
苏绾绾点点头,正要迈步上前时突然发现横在自己腰身上的那只手,动作立刻停了下来,脸颊有绯色晕开,有些无措的抬头看了看宫女,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被长辈当场抓住一样窘迫尴尬。
她不是凤无霜,没有那么彪悍的行为举止。虽然已经和凤洛定下了关系,婚礼也在筹备中,但两人的关系也不过遏制在拉拉小手的地步,如此亲密的接触还是有外人在场的时候,还真叫她有些难为情。
宫女哪里知道她这点小女儿的心思,只是乖巧的低着头,面容一片平静,将谨言慎行的基本宫法学的是相当通透,颇有几分“任由天崩地裂,她自不动如山”的冷静感。
反倒是凤洛察觉到了她的异常,诧异的道:“怎么停下来了?还有别的事吗?”
“啊……”苏绾绾心中一乱,顿时像被人窥探了心事的小姑娘,欲盖弥彰的连连摇头,口中道,“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想……在想……在想追风什么时候回来而已。”
关键时刻还能掰出这样合理的借口,苏绾绾对自己的反应能力非常满意。
凤洛也半点没有起疑心,闻言笑了笑,道:“那个家伙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总是天涯海角到处跑,经常性的不见人影。现在离开也不过两三天,你就把她给惦念上了,那日后可怎么是好?”
“那就要拜托二哥多多努力,尽早抱得美人归,到那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二嫂嫂不就没时间来惦念我了?”
清脆爽朗的声音突然从两人身后响起,凤洛和苏绾绾还没来得及回头,那宫女却是伶俐的再次下跪,恭敬施礼道:“追风公子万福。”
凤无霜动作一顿,上下打量着自己一身的女装,好笑一声。“我现在可不是什么公子,你起来,先下去吧。”
宫女乖巧的应了一声,倒退着一步步离开。
待她走后,苏绾绾才一脸涨红的扭过头去,似怒含嗔的瞪眼道:“好你个死丫头,才走了几天,竟就学会……”
她的话没有说完,便像是放到一半的录音带突然卡住了,眼神呆呆的看着凤无霜的身侧,突然瞪得滚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凤洛正觉得奇怪,转过身子一看,面上的神情也是一变,他可不像苏绾绾,一惊之下立刻抬手指向一左一右霸占凤无霜手臂的两孩子,惊得高声道:“这是什么?!”
……
全场肃静。
凤无霜呆了一呆,很老实的回答道:“孩子。”
凤洛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懊恼的咬了咬牙,有些气急败坏道:“我当然知道这是孩子,我问的是,这是谁的孩子?该不会……”
他的眼睛滴溜溜的在凤无霜和夜祗身边打转,那句“该不会”后面的意思溢于言表。
苏绾绾也是一脸吃惊,脸颊上的嫣红越发显得娇嫩,不可思议的看着两人。
夜祗心头一乐,不知从何而来竟升起了几分淡淡的得意,但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调侃一二,凤无霜就白眼连连的道:“你们在想什么?这当然不是我和夜祗的……小峰,告诉叔叔婶婶,你们是谁。”
小峰乖巧的走上前来,冲还没反应过来的苏绾绾和凤洛施礼,稚嫩的小脸一本正经的扳着,看上去格外的可爱,认真的道:“小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