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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鼠的本身等级不高,借着和凤无霜契约的机会往上窜了一窜,但也没有突破超神兽级别,现在就变成了凤无霜手下唯一一只没入超神兽级别的幻兽,再加上是雄的,在逍遥界的那段日子是备受银翼精赤等人的捉弄。
不过好在,苏儿很习惯它娇小毛茸的样子,再加上还有白雪护着,小家伙这才避免了担惊受怕的倒霉日子,凤无霜还大手一挥给赐了名,就叫白冰了。
冰猫叫白雪,雪鼠就叫白冰,多好多搭调啊。
当然了,这是她自我感觉,其他人怎么想,就没人知道了。
前方引路的达奚暮突然停了下来,指着前方一个黑幽幽的地方。“到了。”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正文 【612】
凤无霜瞬间抬起头,眼睛闪亮亮的盯着他,“你不生气了?”
夜祗看着她小狗一样的眼神,暗道我这可是君子风度,和女人计较的男人都不是男人!
再说了,她这幅样子他还怎么生得出气来……
算了,这笔账先记着,以后再跟她算。
想到这,夜祗双手抱胸斜睨她,牛逼哄哄的道:“那就要看你的理由够不够说服我了。”
呃……凤无霜呆了呆,他这是……傲娇了吗?
算了,说起来也的确是自己失策,就不跟他计较夫以妻为天的好男人行为尊则了。只是这喝酒的理由嘛……
凤无霜有点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她哪有什么好理由?不过是心情有点郁闷又恰好碰上了好酒的绝沉,两个人臭味相投心血来潮的跑到御膳房,很不凑巧的找到了御膳房的酒窖入口,再很不凑巧的在酒窖的酒架子上发现了一字排开的十三瓶胭脂醉。
然后,本就有心想尝尝这个世界的美酒的她在绝沉的怂恿下头脑发热将胭脂醉全部打包带走,再然后……就喝多了。
只是……她偷偷抬起一截眼皮,瞅了一眼脸色微霁却怒气犹存的夜祗。要是真把这种理由说出来,夜祗会是什么反应她还真心没法估摸。不行不行,她可不想河西狮吼再来一遍,得找个更加完美的理由才行,最好啊,还是个感人至深能凸显她本质无辜的理由……
可问题是,什么理由才能感人至深并凸显她本质无辜呢?
凤无霜陷入了苦思冥想中。
夜祗跟个门神似的矗立在她床边,双手抱胸眼神睥睨,活像是煞神附体威吓四方。其实心里压根不是这么回事。他瞅着凤无霜脸上不经意间露出来的苦恼神色,暗地里那叫一个磨牙霍霍。
苦恼吧纠结吧,我就等着看你待会会编出个什么理由来唬弄我,要是编的好,这件事咱们就算揭过,要是编得不好,哼哼……咱们等着瞧!
其实,夜少爷也很苦逼,凤无霜和别的男人喝酒喝醉了的确不对,但她这么个家伙吧,他是打也舍不得骂也骂不出,就这么放过她觉得太便宜,不放过吧又不知道该怎么惩罚才好,你说他苦逼不苦逼?
当男人当这个份上,绝对可以荣获本年度新一任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尊妻爱子勤劳俭朴好老公”称号!
就在夜祗外表煞气内在苦逼的当口上,歪坐在床上一脸恹恹的凤无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突兀的变了一变,无端端暗了下去。散开的长发披散在她脑后,似一段黑锦般从肩头滑下来,一直落到烟霞色的丝质被单上,发尾微微翘起,在清晨穿透雕花大窗投射进来的阳光下反射出水波一样的粼光。
夜祗不经意的瞧见,微微有些失神,直到听见她轻轻叹了口气才恍然清醒过来,抬起眸,却见她的身子往被子里滑了一滑,大半张脸都沉在木窗雕花的阴影里,只露出一个白玉锥般的下颚,光洁分明。
“我今天遇上百里清了。”她说。
明明是非常平静的语调,却在刹那如一盆冰水对着夜祗当头倒下,顷刻间浇灭了他心中残留的怒意。他想过凤无霜可能会找的各种理由,却惟独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不是理由的理由。
夜祗知道她没有说谎,因为在说谎的人,不会露出她这般复杂如斯的表情。
屋内陡然安静下来,放在屋内角落里的香炉缓缓飘出最后一截青烟,炉内的香料已经燃尽,香气未散。
他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话还未说便忍不住先皱了皱眉,“你和她……怎么了?”
凤无霜摇摇头,“什么事都没有,估计是伺候的侍女做了什么让她误会有人要抢她的……孩子,所以从住的地方跑了出来,在路上就撞上了我。我和她……聊了几句,她已经认不出我了。”
“然后呢?”夜祗问道,似乎能从凤无霜平淡的语气里察觉出那不经意间的几个停顿中,她微微波动不易察觉的情绪。
“然后,绝大叔就来了,侍女也跟了上来,把她带了回去。我想着反正没什么事要做,就和绝大叔一起去喝酒了。”
“再然后呢?”夜祗只加了一个字。
凤无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再然后的事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我不是问这个。”夜祗微微蹙眉,“我是问,和百……你母亲遇上之后,你怎么了?”
以前,只要有人对凤无霜用“你母亲”这样类似的词来形容百里清,她就算不反驳也会皱眉表示不喜,但是此刻,夜祗分明是故意中途改口,她却没有再表现出和以前那般清楚的不悦。
她的脸一小半曝露在光明下,一大半隐匿在阴暗里,脸上的表情也似被光影划分成了两部分,凝着淡淡的不屑,眼神里却第一次因为这个母亲而露出一种几近迷惘的神态来。
夜祗没有说话,安静的等她的回答。
过了好一会,她才送出一口气,轻声道:“我也不知道。”
夜祗依然没有说话。
凤无霜便用那样古怪的表情继续道:“对于百里清这个人,我一直以来都是轻蔑的,我并不恨她,但也实在不喜欢她,更不会因为她生了‘我’我就一定会对她感恩戴德。幼年时如果不是嬷嬷在‘我’身边,‘我’可能早就死在某个犄角旮旯里,连收尸的人都没有了。但就算回到凤家,她也没有尽过半点母亲该有的责任。”
“生命是值得珍惜的,任何人的生命都是绝无仅有的至宝,无法复制,不会再有。如果是实在没办法养育也就罢了,可是百里清明明自己过的锦衣玉食却对狼狈流浪的亲生女儿视若无物,这样的生而不养,在我眼里并不算是真正的母亲。”
凤无霜轻轻咧了咧嘴,唇角绽开了一个轻蔑嘲讽的弧度:“我真的不恨她,却打心眼里看不起她,更甚至有些嘲笑她——她是一个非常愚蠢的人,为了完全不值得的东西,轻易就抛弃了人生中真正应该拿命去珍惜的。我想,她大概永远也不明白,被她弃如敝履的那些东西,是有些人拼尽全力也无法得到的,愚蠢如她,才会不屑一顾。”
夜祗眼神一软,轻轻看了她一眼。
凤无霜的口吻很平静,当真如她自己所言,她对百里清没有任何怨怼和憎恨,神态话语中只有漠然——如同对待生命中某个擦肩而过的路人甲般的漠然。
诚如她所言,夜祗也觉得百里清的的确确是个愚蠢的人,曾经为了荣华富贵抛弃亲生女儿,却又在现在舍弃现实在幻境中寻回这个“女儿”。
可是她不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正文 【613】
但是,夜祗也有些听不太明白,凤无霜口中的那句“被她弃如敝履的东西,是有些人拼尽全力也无法得到的”,是在说她自己,拼尽全力也得不到的完整纯洁的亲情吗?
怀着这样的疑问,他看着凤无霜,却并没有大喇喇的问出口。凤无霜突然抬起头对他笑了一笑,那笑容开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像春雨枝头濛濛绽开的一朵雪色白梨。
夜祗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出自己心里的疑问,但是很明显,无论有没有看出,她都没有回答的意思。略微停顿一会后,凤无霜便接着道:“可是昨天,我所看到的百里清,却突然变了个模样,几乎让我认不出她来了。”
夜祗在床边放置的红木椅上坐了下来,安静听她说。
屋外远处传来喜庆鼓舞的锣鼓声响,隔着无数宫墙院门,遥远的像是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的人眼神模糊声音清淡,犹如年迈的老人在回忆年轻时曾做过的遥远的一个梦。
“我看到百里清的时候,她很惊慌,估计是宫娥在追她的时候把她吓坏了。我看得出嫂嫂没有亏待她,她微微胖了一点,穿着精致打扮动人,只是不再化妆,也不再用那些价格昂贵气味浓郁的胭脂……怎么说呢,虽然以前她也喜欢穿那些华丽雍容的衣服,但和昨天我看到的她,愣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凤无霜忍不住笑了一下,似乎是在为自己难得一见的眼拙感到有些好笑。
“我没有认出她来,她也不认得我了。她手里抱了个非常华丽的襁褓,上面乱七八糟的绣了很多种有祈福意味的图案……虽然我压根就不相信那些彩线绣出来的东西会有什么祈福效果,不过她貌似很相信,还摆出一副教训我的脸,看着还真是好笑。”
“但是被裹在那样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是一根不知道她从哪里找来的,黑黢黢的木头。”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看到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估计是有点哭笑不得——小蓝布下的幻境果然厉害,她陷在里面完全无法自拔,明明是一根丑不拉几的木头,看在她眼里,却愣是变成了幼年的我……”
话到此刻,她突然停了下来,停止的太过仓促,连尾音都没有落脚的地方,只好轻飘飘的浮在半空。给这句带了点微微笑意的话,平添了一份几乎类似于心酸般的微妙情绪。
凤无霜的表情有些怔忪,眼神飘忽,不知道这样一句话里带出了她脑中怎样的画面。夜祗坐在木椅上一动不动,也完全没有说话打断她的意思,眼睛深邃黢黑如海,初晨破云而出那般明亮炫目的光线,都无法照亮他的眼底。
凤无霜和百里清,可说是这世上感情最复杂的一对母女,她们之间的感情,只有非常薄弱的一小部分才能称之为亲情,其余的绝大部分中,掺杂了仇恨、怨怼、失望、轻蔑、不屑等等诸多复杂的情绪,沉淀积累下来,几乎要将那点可怜的亲情完全埋入地底,难以察觉。
但是,这世上总有三种感情,是最纯粹最刻骨最难以抹除的。其中最普通也是最深刻的一种,即为亲情。
虎毒不食子,外人眼中再毒辣无情冷漠刻骨的父母,对自己的儿女也一定在某个时候有过无比纯粹绵软的感情。就好像一度想亲手掐死亲生女儿的百里清,在刚刚当上母亲的时候,那种发自心底源自灵魂的喜悦和骄傲,也会如同一块水晶,无论后世如何磨折颠苦,都始终在某个看不见的地方闪亮晶莹。
哪怕没有人发现,哪怕没有人相信,哪怕连百里清自己都完全没感觉到她那被尘世物质所充盈的心底里,从始至终都一直有一块地方,将那种感情轻柔完好的保存着。
或许,也正是因为还有这种连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感情存在着,她才始终无法真的对凤无霜下手,哪怕她真的伤到了无霜,也并没有如她表现出来的那般一刀致命。
而无霜自己呢?她的心里,难道就真的没有对百里清这个母亲,存有半点类似于亲情的情绪吗?
夜祗的眼神细细的从她脸上拂了一边,从她微蹙的眉头到一贯上挑此刻却有些垂落的眼尾,再到她不自觉抿起来的唇瓣,直到她放在丝被上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