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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无霜恰恰抓住了她的这种心思,看似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背后隐藏的信息,却庞大的让三小姐无法忽略。
美梦就要结束了?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美梦自然是顺利成婚,离开这鬼地方飞上枝头做凤凰。“就要结束了”的意思,难道是指男方那边想要悔婚不成?!
为什么会突然想要悔婚?难不成是自己这些年所做的荒唐事终于是纸包不住火,传到了世外城男方的耳朵里?
就算真是这样,那个黑衣少年又是从哪得来的消息?难不成,她就是从世外城中出来的?
…………
在极短的时间内,各种各样的揣测纷纷从三小姐的脑子里划过,明明人家只说了一句话,还是那样一句意义含糊的话,她却在瞬间将人家的意思扭曲了十万八千里,什么相干不相干的事情全给扯出来了。
夜祗说的没错,这个女人就是一个伪君子,看似很好欺骗,实则心里弯弯道道数不甚数。
而凤无霜看人的眼光一向毒辣,对于这种求而不得欲盖弥彰却把自己弄得像小丑一样的女人更是一抓一个准。所以,她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三小姐便乖乖的顺着她希望的方向思考开去。
正是因为她抓住了三小姐的心理活动,所在在她说完那句话后,三小姐果然不敢再轻易刁难她们,甚至按照凤无霜的附耳提议,将萧迩等人一并带回了家,给她最好的厢房休息着,当成贵客一般伺候。
这是因为,她担心凤无霜真的是从世外城中出来的人,又看到自己那样放荡的一幕,让她的心里也有些发虚,只能寄希望于好好伺候着凤无霜,以便于日后能求她帮自己隐瞒一二。
退一步来说,就算凤无霜不是世外城中的人,就冲她的长相,那厢房给她一住倒也无妨。至于萧迩那三个卑贱肮脏的人,她不过是看在凤无霜的面子上顺手给带了回来的,等她弄清楚凤无霜口中那句话的意思后,再酌情处理。
若凤无霜真的是世外城里的人,她倒是可以看在她的面子上放过那三个人;可倘若凤无霜不是……
紫衣女子的眉宇间陡然闪过污沉的戾气,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越发显得阴鸷异常。
可若不是,那就证明,那个黑衣少年从头到尾就在耍自己,等到那个时候,可就不是几条人命那么简单了!
敢耍她的人,这辈子还没从娘胎里出来呢!
小花园里突然刮起了风,风声萧瑟,席卷残叶翻飞不止,一面在脑子思考一面快步往娘亲院落赶去的紫衣女子,天资本就不高的她,再加上一心二用,自然没有发现在那突然刮起的风声里,一缕似有若无的杀意,正在缓缓逼来。
紫衣女子依然在往前走,虽然心中焦急,脚步倒是不慌不忙,这也是她母亲从小到大教育的后果,提醒着她日后是要成为贵妇的,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失去贵妇应该的气度。
只是今日的事情太过突然,本来白日里她就想找母亲商量,可谁知母亲偏偏在这个时候外出了,一直到刚刚才回来。紫衣女子自然迫不及待的起身,去寻母亲商议。
村长家的宅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而三小姐又是喜好享受的人,所以从她的院落到母亲的院落之间,需要穿过两个小花园,直线距离也有好一段距离。以前还觉得这段路景致不错,可在今日心情焦躁之下,反倒觉得这条路长得有点让人不耐烦了。
不过好在,她已经看到第二个小花园出口的石质拱门了,出了那个拱门,在绕过一座假山,便是母亲的院落了。
紫衣女子眼神一喜,脚下的步伐不由自主的加快,快速朝拱门走去。
就在她的身体穿过拱门的一瞬间,眼前突然有黑影一闪,好似凭空飞起一只黑色的大鸟,紫衣女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脖颈间便突然一凉,全身的力气好似突然被人全部抽走。她脚一软,不由自主的跌倒在拱门下。
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本能的伸手摸了一把脖子,摸到了一手的黏稠,借着远处的灯光一看,满手猩红。
撕心裂肺的疼痛直到这时才如洪水般汹涌传来,女子猛然瞪圆了眼睛,用力捂住自己的脖颈,挣扎着抬起头来,喉咙里,不断有血液咕咕冒出的诡异声响。
在她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黑衣的少年,五官俊俏得不可思议,掩在发丝后的左眼熠熠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芒。他手中拿着把匕首,匕首雪亮反光,寒气森森,一看便知是利器。
就是这样一把利器,在女子即将穿过拱门的一瞬间,从天而降,轻巧的抹过她的喉咙。速度快得连血都没来得染上匕刃。
可是,少年的脸色那般惨白,几乎与迅速失血的女子一般无二,眼睛瞪得滚圆,眨都不眨一下,握着匕首的手甚至在不断的发颤。喉结耸动着,额前的青筋突突直跳,那样模样完全不像一个杀手,反倒像是被杀的那一个。
他是第一次杀人,按照凤无霜的安排,他循规蹈矩的完成,但却高估了自己。
在凤无霜的描述里,他本该一刀抹喉,了却三小姐的性命。他也不是做不到,但是在做的那一瞬,他几乎是本能的放轻了力道,以至于虽然抹中了三小姐的喉咙,却完全达不到一击致命的地步。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正文 【644】
但是,即便这一刀并没有到让人丧命的地步,也绝对不代表中刀的人会好受到哪去。恰恰相反的是,正因为对方下手的不够利索,以至于死亡前本来可以瞬间结束的痛苦,被生生拉扯长到让人难以忍受的地步。
三小姐瞠目欲裂,一只手死死的捂着脖子,快刀割破的动脉汩汩的往外冒血,染透了她雪白的手指,顺着指缝不断往外蔓延,流过她漂亮如倒扣小碗般的锁骨,流过她鲜红夺目的抹胸,流过抹胸上金灿刺目的刺绣,流过她色彩斑斓的衣裙。
而在人眼看不见的地方,汩汩流淌的血液倒灌进她的气管,被割伤的声壁息肉使不上力,使得尖叫声完全发不出来,只有血液汩汩往气管中倒灌的声音。气息被阻后,三小姐整张脸迅速涨红发紫,额头上的青筋呈诡异模样狠狠往外凸起,眼珠几乎从眼眶中爆出,一张脸迅速走形,死死的盯着她眼前的凶手。
“哐当”一声响,萧迩手中的匕首掉在地上。
他整个人都在发颤,脸色惨白如鬼,哆嗦的双脚几乎让他无法稳稳的站立,发丝摇曳着从脖颈上滑开,所暴露出来的肌肤上,还残留着鲜明的绳索勒痕。
他怔怔的伸出手,指尖冰凉发颤,触摸上脖颈上的紫黑勒痕,仿佛又回到那一日濒临欲死的情况。
他记得那一日的天,黑沉沉的,一丝星光也没有,惨白的一轮细月挂在黑幕上,分明的色泽让人感觉好像下一秒它就会被黑暗所吞没一般。
天色已经很晚了,风很冷,小道上一个人也没有。他裹着身上海棠姐刚刚替他补好的破烂衣服急匆匆的往村子里赶,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黑布包裹。包裹里,是还沾着潮湿泥土的几个地瓜。随着他快步行走的频率,地瓜上的泥土微微发颤,散发出带着泥土腥气的地瓜香气,不断在他鼻尖萦绕。
他的肚子忍不住响了,咕拉拉的声音在黑夜里听起来格外清脆。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干瘪的肚子,自从昨天早上在海棠姐家里喝了那一碗几乎看不见米的稀粥外,他就再也没吃过东西,饿得难受,就跑到河里喝水,现在怀里抱着几个地瓜,越发觉得腹中难耐。
忍耐一下吧。他狠狠按了按肚子,对自己说。
昨天早上,海棠姐告诉他,家里已经没有任何米粮了,她和陈阿伯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尚且可以饿几顿不吃,可是陈阿伯那么大的年纪,怎么能抗饿呢?
平日里,海棠姐一直靠给人洗衣来挣钱,从早洗到晚,也不过勉强能够他们不饿着,偏偏这段日子,海棠姐一桩生意也没有,导致本就没有闲钱的家里彻底断了粮。
那个时候,沉默不爱说话的少年看着盲眼少女脸上愁苦的表情,再看看她因为常年泡在水中、浮肿而生满水疮的手指,突然咬了咬牙。
他知道为什么没人来找海棠姐洗衣。几天前,村长家那个锦衣华服的小公子才把脚狠狠踩在他脸上,恶声恶气的说:“你不就是靠着那瞎眼小蹄子养你吗,从今天开始不准人给她洗衣,我看你怎么还怎么活!”
也就是从那一日开始,海棠姐便再也找不到活做,就连陈阿伯辛苦编织的草鞋,都再也卖不出去。
都是他的错,若不是他,海棠姐和陈阿伯不至于落到没有粮米可下腹的地步。
萧迩决定做点什么。
从昨日开始,他便一个人悄悄进了山,一直找到现在,才终于在一个山坡上挖到几个地瓜,不知是野生还是被人落在这的。他欣喜的捡起来,头也不回的就往村子里赶。
从昨天到现在已经过了两天一夜,不知道海棠姐和陈阿伯饿成什么样了。他得赶快回去,虽然地瓜有点小,但勉强还能吃。
少年开心的加快脚步,上了这一个坡,就到村口了。
可就在山坡的当口上,一个人影突然从路边的草丛中钻了出来,一下子便撞上猝不及防的萧迩,萧迩体弱身瘦,又是毫无防备,被撞得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怀里的地瓜咕噜噜的滚出来,滚进了草丛里。
萧迩毫不犹豫的爬起来,要去捡。
“哪来的小叫花子!”撞了人的那人丝毫不觉得歉疚,反而很不爽的啐了一口。萧迩也不在意,只一心在草丛里找滚落的地瓜,将它们小心翼翼的围聚在一起,这才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什么事啊?”
那声音粘稠酥软,仿佛一勺金黄的麦芽糖,带着腻人的甜意。他惊慌扭过头,便看到三小姐衣衫不整的从草丛中走出来,一下子对上了眼。
三小姐脸色骤变。
萧迩顿时知道不妙了,这三小姐放浪的名声北村中人早已总所周知,但是却没有人敢吱上一声,除了畏惧于村长家在北村里的威势外,更重要的是没有证据——没有任何人亲眼看到她和男人鬼混。
就在前段日子,三小姐当众把一个在茶馆里议论她的小伙子打得头破血流,到现在也没人敢说什么。
而看现在,这深更半夜,草丛深处,衣衫不整的孤男寡女,傻子也知道他们刚刚在干什么,偏生好巧不巧,这一幕被他给撞上了。
仿佛能预感接下来的狂风暴云,小小的少年怯怯的缩了缩身子,就听到那一直眯着眼表情狠辣的三小姐轻描淡写的对那男人道:“杀了他。”
萧迩吓得全身一抖,那男人也被吓了一跳,“啊?你叫我杀人?!”
三小姐横了他一眼,“否则,把我们的事告诉你娘子如何?”
那男人瞬间像吃了一百只苍蝇,萧迩急忙道:“我不会说出……”
“杀了他!”三小姐冷声打断他的话,表情在光线昏暗的山坡下越发显得阴霾诡谲,“我家小弟早就在跟我说,很讨厌这个小叫花子,没爹没娘的小野种,活得也太久了。反正活着也是受苦,还不如死了得好。”
萧迩吓得脸都白了,拔腿就想跑,可是他又舍不得那几个辛苦挖来的地瓜。就在这一犹豫间,他已经被那男人一把抓住,脖子上突然多了一截粗壮的草绳。
男人脸色苍白,估计是第一次杀人,双手不停的哆嗦,嘴里咕哝念叨着什么,怎么也用不上力,再加上萧迩不停的挣扎,竟半晌都没成功。
“滚开!没用的东西!”三小姐看不过去了,一脚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