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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本王只给你一次机会,你答是不答应?”
刘子语心想小七决定的事太霸道了,和他硬碰硬没好处,便道:“行行,我答应就是了。”
他心里奸猾一笑,他刘子语出尔反尔丝毫不会脸红,等抢了之后再和你翻脸不迟。
小七:“你把小春一道带去北齐。”
刘子语一愣:“为什么?”
小七:“她跟着我不安全,你带她走,待我处理好这里的事,便会去北齐找你们。”
刘子语:“你想一个人面对这错综复杂的局势?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回不来,小春会恨我?”
小七的眼中有一点光亮一闪而过,他注视着一个地方,远远的,小春正在练《洛书》,他道:“本王想让她好好的生活,即便我不能活着回来见她,有你在,她一定能挺过去,另觅一份良缘。”
刘子语眼睛一酸,他感性了,他锤了小七的肩膀,抿着唇,竭力遏制自己的心酸,道:“你错了。我宁可她陪着你一起死,也绝不叫她失去你行尸走肉一般地活。这是我对她的了解,你最好亲自问问她愿不愿意跟我走,你不能私自对她做决定,她是个人,有自己的意志。”
小七沉默了翻,才道:“好。”
刘子语笑:“这就对了。其实她必须留下,天狼手里还有两枚小型的核弹,虽然小,但是也足以让两公里范围内的任何生物都死翘翘,她懂得如何处理这些爆炸品。你必须得好好保护她,在天狼死之前,不惜一切代价保小春的性命。”
小七:“如果她选择留下,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护她,你须得好好照顾皇姐,走了之后便不要再回来。”
刘子语举起掌:“一言为定。”
小七拍上了他的掌。
刘子语笑了笑,心想谁和你一言为定,我可不放心天狼,这家伙要是那么容易对付,他刘建军就瞎眼了。
小七若有所思:“另外,小春说你现在这张脸和你从前长得一样,天狼会认出你,所以你要么易容,要么不可与他打照面,我们过两日便要启程。”
刘子语:“没问题,不就是易容嘛,你尽管找人来替我换张脸就是。”
见琉璃正向花园走来,小七召唤她:“琉璃,你来得正好,替刘公子易容。”
琉璃微微福身:“是,王爷。”
刘子语一见琉璃眉开眼笑,他毫不避讳地搭上了琉璃的肩膀,就这么揽着她向屋里走去,边走边道:“美女,给我易一张比小七还帅的脸吧?不不不,给我易一张比现在丑一百倍的脸吧……”
琉璃抿嘴笑,戳了戳他的太阳穴:“你这死样,没正经,当心六公主扒了你的皮!”
“她敢!”刘子语立马爷们了,“这死八婆,一点都不温柔,天天拧我的耳朵,爷一定得让她学会温柔似水。”
琉璃咯咯一笑,瞥见十步远的廊柱下一敦实黑影执着地立在那里,他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一双眼睛看起来是鲜活的,他看着刘子语和琉璃勾肩搭背的,触及琉璃的目光才躲闪开去。
琉璃的笑容渐渐凝固,她更加卖力地将手伸到了刘子语的腰上揉着,还扭过他的脸在他脸上亲了一个,就在蓬莱的眼皮底下。
蓬莱紧紧握着拳头,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他——无权干涉她的生活。
七公子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蓬莱对琉璃的关注似乎过多了些。而刘子语的保证他表示怀疑,只是他奇怪的是看到刘子语和琉璃如此授受不亲,他却没有替皇姐而感到委屈,是何道理?他很诧异自己对刘子语的理解。至于为何,他说不上来,也许刘子语说的对,他们是同一种人。
小七踏步飞身悄悄靠近小春,她病好了之后就显得沉默,每日埋头练功,除了对洛书心法不懂之处会向他请教,他们便再无过密的交谈了,仿佛两人之间总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她不再对他敞开心扉,不再对他微笑,不再触碰他,甚至对他的靠近,也有避开的举动。
而他总是远远看着她,就这样看着,等她有一天练成了洛书,是否会和他刀剑相向呢?
小春将体内的真气运行了二十遍便收手,这几天,她对真气已经能够很好地控制了,练功虽然难,但是以她的毅力和聪慧学起来倒也不费力气,只是洛书需要常年累月的积累,非一朝一夕可以促成,所以她保持了足够的耐心去学好洛书,她要达到师父所不能达到的至高境界,十年大成,十年是何其漫长。
她拿出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汗,只觉得有人在看着她,她慢慢停下了擦拭的动作,心里一阵难过,便快步离开那里,她真不想看见他,每每看见他,就会想起师父,便会想起他在九渺峰那狠毒嗜杀的一幕,心里头便如针扎一般。
她以为眼不见心就可以不烦了,可是却越发难过,想来体内真气一乱,喉头直冲出一口血来。
小七悄然靠近了她,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按坐回廊的坐沿,双掌贴着她的后背将真气给疏导出去,避免她走火入魔,待她脸色渐渐好转,便从背后紧紧圈着她,将她的脊背靠在自己的胸膛,他的声音沉沉,似饱受苦痛:“小春,躲避不能解决问题,让这件事就此揭过罢。”
小春伸手掰开了他圈着她的臂膀,然后起身,她的眉头一直轻拧着,似有万般无奈郁结无法倾吐,她心里似爬满着一万只令她讨厌的蟑螂,她想伸手将它们抓出来却又抓不着的无力感。
“小春,你究竟怎样才肯放下?”小七问。
小春转身,疾步而走,她要好好想一想,一定要好好想一想,她现在没法说服自己,她内心的道德底线一直在折磨着她,她不能去爱一个杀害自己师父的人,他还杀了十多条人命,不管他有什么理由,有多少无奈,都不能改变事实,她要么无耻地和他在一起,要么高尚地和他断绝,并杀他报仇。
她是个现代人,很多观念并不是不能变通,比如她可以说服自己,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要更好地活着,冤冤相报何时了,难道要为了死去的人再去杀一条人命吗?再比如天息也是有苦衷的,不得已的,她可以为他找借口,她甚至可以毫无节操的去他妈的师父,我爱的人就算是个混蛋我也不在乎!她也可以有这个魄力,一定可以有的!
可是内心深处她对师父的尊敬和承诺一次又一次击碎了她的妥协。师父生前最疼的就是她了,而她怎能令他失望!她怎能因为师父已死,而抹去他曾经为她付出的一切,她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她是绝对不会忘记师父在坠落之前那绝望含恨的眼神,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她这几日只要一得空便会苦苦挣扎,难道她真的要和天息同归于尽才能成全爱和义吗?
小七拦住了她的去路,见她又想逃,便牢牢扣住了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提了过去,他道:“不许再逃!你若见着我便逃,我便天天叫你看见,直到你不逃为止。”
她一面对他,那种挣扎的感觉便会直往脑门冲,所以她完全不顾小七的警告,她只想自己好好想一想,不想他总是眼前晃,她总有一天会想通透的,也会重新坦然去面对他的,可他显然不理解,偏偏叫她对着他,小春倔脾气上来了,就老大不客气地掰他的手,语言之中暗含怒意:“放手!”
小七似恼她,她病了一场,想了数天,还有何想不通透,不就死几个人,值得她这样把自己折腾得如此憔悴,如此彷徨,见着他就仿佛见着着瘟神一般。之前说好的那些都不作数了?之前浓情蜜意的怎的转眼便成陌路了?他内心的焦虑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他从未如此在意过一个人的想法,她让他闹心。
他盯着她,手却越箍越紧。
小春吃痛,越发不客气地甩他,她仿佛要将自己的手从一个镯子里捋出来一般,使尽力气好似拔河。小春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小七如此胁迫强硬,她索性抬起手来咬在了他的手上,她也不顾是不是打得过他,当然她现在毫无疑问是打不过的。
小七被她狠狠咬了一口却依然没有松手,这点痛楚算什么,整整七天了,天天只能远远看着她,比起她的冷漠他心里更是痛上千百倍,他的眼神里的光如芒刺,尖锐慑人,令小春心里越发不安,她连连叫着:“放手!放手!放手!”
她无计可施,急得跺脚,脸憋得通红,见他不放,她只得又咬,血渗入了她的口中,可是他依然坚定地抓着,剑眉微蹙,双眸里酝酿着一股排山倒海的风浪。
小春微微抬眼,另一只手悄悄抽出了匕首,她眼里有一丝痛楚,可是她更想快刀斩乱麻结束自己的痛苦,她并不想杀他,她也绝对不会去自杀,她本想一走了之,和他永不相见,可是她的使命还没有完成,刘子语依然和她是拍档,她必须得和刘子语一道去杀了天狼,而刘子语显然不了解她和小七的过节,他还仰仗着小七帮他的忙,她该怎么办?她是不是还得和天息朝夕相处,时不时还得碰见他,然后内心再苦苦煎熬?
“放手!”小春静静地道,声音不大,不恼了,却暗含威势。
小七一动不动,也不松手,他就和她卯上劲了。他倒要看看,她能如何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小春亮出匕首,她刺的不是小七,而是自己的手腕,她眼里的狠劲一点不输给小七。
尖刀的利刃破开了空气,一阵寒意袭来,小七对这种杀气分外敏锐,他似乎在她的手抬起的刹那就已经预感到她的下一步了,他的掌风如电,右手放开她,左手却扼住了小春的左手腕,轻轻一按。
刀落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小春一呼,却依然被牢牢桎梏,只不过从右手变成了左手而已,她爱恨交织的,却又奈何他不得!
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看着她,抓牢她。
终于,小春放弃了挣扎,她的手腕上触目的鲜红,她的眼眶红红,微微喘息着道:“你究竟怎样才肯放手,难道非要我砍断自己的手吗?”
小七怒:“你就如此恨我?为了那十几天的师父,你就能抹掉我们之间的一切么?”
小春从未见过小七如此震怒的神情,他的力道仿佛要把她的手腕给生生掐断了,他的眼神如万箭穿过小春的胸膛,令她一阵哆嗦。
小春一步一步后退,她不是想抹掉他们之间的一切,她不是,她欠师父太多太多,她不想欠师父,可是天息不一样,她不知如何表述内心的那种情感,他们在交战的,仿佛要将她撕裂!
小七一步步紧逼,怒意越来越盛:“你怎就如此迂腐?魂不归他自寻死路,怨得了谁?他对付不了我,便从你下手让你来折腾我吗?本王绝不会受任何人胁迫,更不会让一个死人得逞!你若再纠结于此,本王便叫人把魂不归的尸首挖出来碎尸万段!”
“你敢!”小春大吼,她不可思议地瞪着天息,“人死为大,你逼死他不说,还要以此来威胁我,你太恶毒了!穆天息,你太恶毒了!你不受人胁迫,你自己何尝不是总在胁迫别人!你这个毒蝎子!”小春挥起拳头揍他,什么人都可以威胁她,就天息不可以!!她一听到他的威胁便会生出一道鸿沟来,让她觉得他们之间依然什么都不是!
小春的拳头对他来说不过是隔靴搔痒,他所幸将她两只手都捏住了:“本王有何不敢的?挫骨扬灰,暴尸街口,万人踩踏!你最好不要挑战本王的耐性,本王不会杀你,但会折磨你在乎的人!包括刘子语!”
小春简直要疯了,她拼命捋着手,手腕疼痛却撼动不了分毫,一听到小七拿她在乎的人开刀,她就炸毛,即便是说说也不行:“穆天息,杀师之仇,不共戴天,你若敢再对刘子语下手,我即便拼上性命也要杀你!”
“你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