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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木烟咬牙扔下这句话跺脚离开。
秦连瘪瘪嘴。木烟什么用意他还不知道么?不就等着自己问那司徒之后有什么打算是去是留,然后再围观他们两闹些别扭。
这种事,当然得关起门来悄悄说嘛。
战地离营地仅十里路,于是准备关起门来悄悄说,偏是碰不上面,等司徒妄一脸疲惫归来时已经过了大半个月。
从踏进帐子一个时辰过去了,司徒妄硬是哼都没哼一声,坐在椅子上手撑着头一动不动。
秦连以为人又突然昏了,扯着嗓子便大喊了几声。
司徒妄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一愣,连忙抬头去瞧那人,略微沙哑道:“可是牵动伤处?”
“没有。”见人并非昏过去,秦连放下心,招手道:“过来躺着。”
司徒妄点点头,依言挪到榻上躺着,侧头看着秦连,脸上写满了很累很累几个字。
秦连轻叹一声,伸手抚在他的发鬓上,眯眼道:“毛都白了。”
“毛?”
“咳,头发。”说着,秦连手下毫不留情的扯了一根下来,瞧着司徒妄眉头一皱,将手里那跟白发举到他眼前,“人还没老呐~少年白啊司徒将军。”
“呵~少年?若是倒好。”司徒妄语气里疲意难藏。
秦连晃晃脑袋,握着他的手道:“扶我起来坐坐。”
司徒妄点头,撑起身坐在榻上,动作极轻的将秦连扶起,左右看了看,问道:“去椅子上坐坐?”
秦连乜他一眼,“椅子太硬,不好靠。”说着,身子一斜靠进司徒妄的怀里,蹭了蹭,满足道:“这不错,暖和。”
“是不错。”司徒妄勾唇一笑,双手将人环住,轻轻拥在怀中,下巴抵在那人头顶,缓缓吐了一口气,低声道:“委屈你了。”
秦连闭上眼,仰头靠在司徒妄肩上,“是挺委屈的。说来,这些日你出兵何处。”
“枫华谷。”
秦连点了点头,道:“听说纯阳宫挺冷的,怎就选在那儿。”
司徒妄微有诧愕,不知他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却是没有拒绝的意思,“你曾救下易之扬一命,随他去纯阳宫算是报以恩情。”
“他倒是还记得。”秦连说着,笑了笑,又道:“咱们不是还救了两个藏剑弟子么?去扬州不是更好?山清水秀更养人些。”
司徒妄闻言摇头,“太远。”
也不知太远这两个字是何意思。
五日后,潼关军彻底失守,狼牙大军直驱长安,天策府自被攻破后最后五千将士驻守长安,至今为止,也是仅剩三千不足。
秦连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一角望去,那远处狼烟四起,越是瞧越是不想就这么一走了之,却奈何如今是残废之人,留下也只会是拖人后腿。
“别看了,该启程了。”说话的是木烟,他随同一起去纯阳为秦连治疗伤疾。伸手拉下帘子,对车外道:“走吧。”
驾车的是易之扬,得了声,便驾马而去。
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盖过了许多从远处传来的吵杂,秦连打了个哈欠闭眼靠在垫子上,这马车颠簸起来,那几处刚重接的地方略微犯疼,不久便渗了一头冷汗。
木烟见情况不对劲,连忙叫停马车,掏出药丸塞进秦连嘴里,“咽下去,能暂时镇痛。”
秦连点头,微微仰头咽下嘴里的药丸,又是缓了一会儿,等药效出了才再次上路,却是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
木烟疑惑,探出头,“何事?”刚问出口,便是吸了口冷气。那前方百米处,看那穿着正是狼牙军,不用细数也得出有三四十来人。
“进去待着,别出来。”易之扬难得神情严肃,伸手挡在木烟身前。
木烟点头,眼见那狼牙军也是瞧见他们,赶紧缩回马车里。
秦连挑开帘子也见了情况,鼻尖一哼,道:“这些狗崽子,竟打到这里来了。”
“不用担心,他们不知你身份,给点好处自然能顺利离开。”说着,木烟在包袱中找些能用得上的东西。
秦连抬手制止,“岂不是便宜了他们,我天策之人岂能从他们手里讨命。你打我作甚!”
木烟又照着那头敲了一下,道:“要是三四个也不足畏惧,这三四十个,纵易之扬三头六臂也是任人宰割,你不要命,我还要。”
“嘁~”秦连瘪嘴,伸手揪着那包袱就不放,任木烟再怎么拽也是丝毫不动。
这里面两人为是否要花钱‘孝敬’狼牙军得以离开争执不下,那外面还未等易之扬另想办法逃脱,便是听闻数声犬吠惊耳。
两人对视一眼,挑开帘子一角望去,便见百余只凶神恶煞的犬狗从两侧而来。天策之旗立于犬狗之后。
木烟一喜,也不再和秦连抢包袱,道:“便是无绝人之路。”
秦连紧盯着那犬狗之后的人,蹙眉不语。
片刻后,车外吵杂一阵,隐约听下一声令下,那些犬狗如疯恶一般一拥而上。木烟身子抖了抖,放下车帘,“该是叫他们去喂狗。”
秦连瞥他一眼,道:“也不怕吃了拉肚子。”
木烟不理他,敲了敲车壁,隔着帘对易之扬道:“趁现在我们赶紧走吧。”
外面易之扬点点头,再次驱赶马车转了头绕道而行。
没想到会遇上狼牙军,好在脱离险境,算是虚惊一场。
又是行了一段路后,便是一人策马追来,端端将马车给拦下。
易之扬瞧着眼前追来的天策之人,他认得这人,大概也知追来所谓何事,转身掀开帘子道:“秦兄,有人找来。”
秦连微愣一瞬,顺着那掀开的帘子瞧去,本以为会是司徒妄那小子良心发现要和自己一起走,待看得清了,却是之前遇狼牙军时那领头的天策军,沈安。
一年未见,那小子变化巨大,若不是那脸蛋模样熟悉,怕是早就不认得了,见那人下马行来,本还没马背高的小孩竟是高出了不止一个头,原先娇小的身子也是壮实不少。算算他也十七岁了,本就是窜个头的时候,五官也是硬朗了不少,也是一个成年人的模样。
刚走到车前,沈安跪了下去,早拖了稚嫩的低沉声音道:“秦将军,罪将特来请罪。”
秦连眉头微挑,道:“何罪?”
“罪将当年违抗军命擅离职位致秦将军身陷困境,已知罪,请将军治罪。”沈安说得诚恳,连头也不敢抬,似乎只要秦连点了头,就马上抹脖子自裁谢罪般。
秦连倒没听见似的,道:“方才那些……可是你带出来的?”
“是,当年犬营覆没,罪将为赎罪,特重新训练出一支。”
“好。”秦连点头,又道:“那既为赎罪,便当你将功抵罪。”
“可,请容罪将护送秦将军……”
“回去吧。”秦连打断他的话,挥手道:“如今我已是废人,虽还挂着天策府军籍,也再不是那个秦将军,当不得你如此。”
“秦将军,我此次前来,已得司徒将军同意。”沈安很是坚定。
秦连嘴角抽了抽,还将司徒妄给搬了出来,不过也难怪方才出现的如此及时。“我不过是被遣出军营的伤兵而已,司徒那边更需要你。”
哪知沈安不顾秦连反驳,踏上马车坐于易之扬身侧,夺过马鞭道:“将秦将军安全送到纯阳宫,我自会回营。”又对易之扬道:“辛苦道长了,剩下的路便由我来驾车。”
“……”这死小孩这么犟性子也不知道跟谁学的。秦连见赶不走人,只能任由他去。
一路上易之扬和木烟大眼瞪小眼,外面那熊孩子隔着车帘还不停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多是对着秦连吐槽这一年他如何如何苦逼的辛酸过程。
秦连偶尔应上一两句,但显然是越来越心不在焉。
临到华山山脚,秦连终于从心不在焉变成心神恍惚,叫唤了几声也只见他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没有吱声。
马车停在山脚下的驿站稍作歇息,这人也送到华山了,沈安便得回营,犹豫了半天,趁着木烟和易之扬在外面,便窜进马车里。
秦连抬了抬眼皮,见是沈安,道:“该是回去了?”
沈安点头,嘴唇张张合合,才吐出几个字,“对不起。”
秦连知道他说的什么,笑着摇了摇头,道:“当初你不过才进军营一年,没见过那般场面,也是情有可原,何来对不起?倒是我才该说对不起,让你随我断后去送死。”
“总是要经历的,若不是秦将军,我已不知死多少次了。”
“也是……”秦连还未说完,嘴上传来一阵暖意,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那熊孩子发什么疯呢?单手握住沈安的肩头将人推开,正了脸色刚开口要训骂,却是又被亲了个结实。不过沈安毕竟还未经人事,只晓得唇瓣贴在一起,不知其他。
亲够了,沈安才脸色通红的退到门口端坐着,垂着头一副等着挨骂的模样,倒是把秦连给气乐了。哭笑不得地道:“你这是何意?”
沈安有些扭捏,倒有几分一年前的小孩模样,道:“我喜欢秦将军,喜欢很久很久了。我知道秦将军喜欢司徒将军,我只是…。。只是……今日一别,或许再见就只能是在百年后的地府,我不想有遗憾,能,能让秦将军记得我,便是此生无憾。”
秦连也不能说他做得不对,无奈道:“那便带着我的份,打场胜仗回来让我瞧瞧。”
第64章 伴君长行(七)
今日的纯阳没有下雪,倒是暖和几分。
秦连虽说是去纯阳宫养伤,却并未进山门,而在对山的落雁峰上落脚,虽远也是衣食不缺,还得两位隐世的纯阳前辈照料,那些旧伤日渐痊愈,仅过一年,便是行走无碍,伤病多时身子弱了不少,提不得重物,走不了远路,不过比起在长安老家时落的卧床不起,形同废人,秦连倒也看得开。
“哟~小子,恢复的不错嘛!这一套拳都能打完了。”说话的是这院子的主人,纯阳宫隐世的前辈之一,祁岳。年已近五十,那模样瞧起来像是只比秦连大上几岁而已。
秦连收了拳,笑道:“多亏祁兄和苏兄照顾。”
祁岳摆摆手,“别和我来这套,要不是易之扬说你是天策府将军,老早就把你丢出去了。”祁岳这人没别的毛病,就喜欢那天策府,只要听说对方是天策府的人,那简直就像见了亲兄弟一样,简直令人无解。
秦连闻言笑而不语,他是不知这人为何会居于落雁峰,纯阳山门进而不得,不过瞧着那人隔三差五来向他讨教天策武学,明明是纯阳弟子却是对天策武学精通的很,便是当他偷学其他门派武艺被赶出来的罢了。
话还没说上几句,便是那口中的苏夜白也回了这院子,还带着许久不见的易之扬。
还未等两位前辈开口,易之扬对着他们一拱手,迫不及待的朝着秦连迎了上去,那脸上笑得跟掉了馅儿饼似的,道:“秦兄!贫道有一事相告。”
秦连瞧他那模样,扬眉道:“怎地?终是要和木烟成亲,送喜帖来了?”
“胡,胡说!”这秦连当着两位前辈的面说了这么一句,尴尬地红了脸,拽起秦连埋头窜进了屋里,又神秘兮兮地凑近秦连耳边道:“好消息!安禄山死了!”
“死了?”秦连一惊,“怎么死的?”
“安禄山双目失明,患有疽病,几月前病死了!”
秦连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病死了?这,说病死就病死?可是有诈?”
易之扬摇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