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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刚睁开一条缝,便闻一声极为轻柔的声音道:”你醒了?先别动别说话,喝点水吧。”
“谢……”刚说了这一个字,易之扬就觉得喉咙里仿佛一滴水都没有,那般干涸的略微疼痛,不由皱起眉头来。
若是没记错,他应该是被红衣教重伤,本已抱着此生休矣的心情,现下却被人救了回来,一时还真不知作何反应。
“不是说了吗?不要急着说话。”那道声音又响了,“昨日道长一夜高烧,刚刚才退了,喝点水润润嗓子。”
易之扬接过递来的水囊,不急不缓地喝了几口,觉得喉咙好受些许便罢。
刚抬起头准备道谢,见了那人便愣住了。
穿着女装应该是女子不错,脸上却无任何胭脂水粉,一张素颜竟是如此好看,更多了一份不似女子的俊气。
木烟瞧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就算是司徒妄也从未这般看过他,不仅脑袋里闪过几个字,这人真呆。
把人瞧着不放的不是登徒子就是呆子。
木烟也不知道为何一眼就认定这道士是后者。
估计是因为他眼神毫无任何调侃之意吧。
清清嗓子,轻唤了一声,“道长?”
“呃!姑娘,贫道逾越了。”易之扬赶紧移开视线,脸上微微泛红,又忍不住朝他看去,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木烟却摇摇头道:“救你之人不是我,我只是替你疗伤而已。”
“那是……?”易之扬疑惑,想了想便觉也是,此处危险重重,一个姑娘家怕是不会经过这里,想必有人陪同。
“是我家侍从,赶车时瞧见道长昏倒在地,便将道长带回托我医治。”顿了顿又道:“若不是他发现道长,我也谈不上救你,道长要谢还是去谢他吧。”
易之扬点点头,便要撑起身体,“请问姑娘的侍从现在何处?贫道亲自去道谢。”
木烟扶住他道:“道长不要乱动,那几处刀伤险些致命,我将他叫进来,道长躺着便可。”
稍微一动便牵扯到身上的伤,易之扬只得作罢,脸色有些赧然,要让救命恩人来见自己,真是让他有些过不去。
木烟探出马车,见司徒妄和秦连两人竟喝起酒来,嘴角抽了一抽,随后咳嗽一声引起那两人注意,对秦连道:“秦呃,秦连,道长醒了要见你,进来一下。”
“好。”不知是喝了酒还是怎地,秦连爽快地应了下来。若是平日,恐怕他只会回一句不用,能动了自会见到。
对司徒妄道着下次继续喝,将手里还剩一半的酒壶封了严实递给他,随后上了马车。
见秦连进来了,木烟便对易之扬道:“便是他救的道长。”
“多谢秦公子出手相救,贫道铭记于心,若秦公子有难贫道定会……”
“行了。”秦连挥挥手打断他的长篇大论,“秦连只一介下人,不要公子来公子去,直唤名字便可,且秦连只是举手之劳而已,道长若再说下去,岂不是在诅咒秦连会遇险?”
易之扬傻眼,哪里遇过秦连这番说辞的人,赶紧为自己澄清,“秦公子误会,贫道不是这个意思,贫道只是想报答救命之恩。”
秦连偏头看向木烟,似有些埋怨他将这事推到自己身上,又对易之扬道:“道长只管好好养伤,其他不要多想,再多说,别怪秦连将道长丢出去自生自灭。”
“贫,贫道……”说好的下人呢?主子还在一边,怎说话这般咄咄逼人。易之扬愣愣地看向一直努力不笑出声的木烟。
木烟抿了抿嘴,让那笑意彻底压下去,对易之扬道:“我家待下人如家人,多有冒犯道长也别放在心上。”
易之扬呆愣地点点头,看着木烟忍着笑却还是掩藏不住上翘的嘴角,不由得又是看痴了,一个不多做打扮的女子,竟也可以这般的好看又特别。
见此,秦连不着痕迹的眼神一闪,对这个救回来的道长起了兴趣。
木烟看他又这般呆愣地盯着自己,向旁边的秦连望去,道:“道长刚醒来还饿着,拿些干粮来吧。”
“好,夫人稍等。”夫人两个字秦连稍稍咬重了道出来,余光瞄去,果然见那道士神情一滞,失望地垮下肩垂了眼帘。
易之扬好几天都没吃过东西,看见手里的馒头口水都差点流出来了,好在自身多年来的修养,倒是保持着细嚼慢咽的吃法慢慢吃着。
突然在路上捡个人回来,这可在他们的打算之外。
可如今人捡也捡回来了,若只是小痛小伤治好了打发走就算了。
三人看着吃饱了肚子又睡过去的道士。
“怎么办?他这伤近几天受不得颠簸,只能静养。”木烟看向司徒妄。
沉默一瞬,司徒妄道:“给他留点食物和药,找个较为安全的地方放着吧。”
秦连可不同意,他刚留着这道士还有些用途。不是说要报恩么?恩都没报怎能放他走。便对两人道:“既然救了他,又怎能置他不管。这里是洛道,除了红衣教还有尸人,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还是得死。以木军医的医术,用不了几日他便可启程,将他送出洛道咱们再赶赶路如何?”
木烟笑道:“没想到将军也有心软的时候。”
秦连耸耸肩道:“将军也是人,虽在战场上杀人无数,那都是该杀之人,这道士无罪无错,自然不能弃之不顾。”
“就照秦连的意思吧。”司徒妄便也同意了。
秦连一笑,心底暗道,道长啊道长,军爷我救了你两回,可定要记得给我好好报恩啊!
睡梦中的易之扬浑身抖了一下,奇怪着怎么还未入冬便感觉有一股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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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还觉得伤口很疼么?”木烟给人换了药,拿起道袍一边替他穿着一边询问着。
易之扬脸上红润一直未退过,想来自己一向恪守己规,别说和女子同室相处,更没有过在女子面前袒露胸膛的事,虽只是因为换药不得不脱了衣服,也足够让易之扬紧张赧然。
张了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只能摇摇头。
木烟见他这般,心里直笑着这呆羊也太呆了。
穿好了衣服,一碗药便递了过来。
“他怎么样了?”司徒妄没有进去,等木烟接过了药便在门外坐着。
木烟用勺子搅着汤药道:“保准三天后不说活蹦乱跳,也能活动自如了。”
司徒妄点点,再没说话便跳下了马车。
易之扬是第一次看见司徒妄,有些疑惑的对木烟问道:“方才那位是……?”
“他啊~算是我相公吧。”木烟回答的漫不经心。
易之扬心里更是失落,想想女子的相公那渗着寒意的表情,估计是因为自己此时与她一室同处,也不乐意留着他,不由得浑身便是不自在。
瞧着勺子递在嘴前,易之扬慌忙地坐直了身子,结果扯到伤口疼得厉害,咬着牙便要接过勺子和药碗,“夫人,还是贫道自己来吧。”
木烟见他这样便是一笑,将勺子放回碗里,扶着人靠在垫子上,“病人就要有病人的样子,乖乖别动,吃药。”又舀了一勺汤药,木烟像哄孩子那般道:“来,张嘴。”
“可是夫人……。。贫道的手还能动,可以自己吃药。”说得一脸认真。
木烟没忍住,偏头笑了起来。
没见人拒绝喂药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坐在马车外的秦连听见车里的对话,抬眼瞧了瞧司徒妄。
眼前这人肯定也听见那些话了,却一直毫无反应,心里便有些奇怪。“司徒,你就这么坐在这里?”
“嗯?”司徒妄看向他,不明白他说的什么。
秦连用下巴指了指马车道:“夫人和那道长共处一室,还亲自喂药。”
这下司徒妄了然,可还是没反应,只道了一句那又如何?你受伤那几日,不也是这样么?
闻言,秦连嘴角一抽,道:“我只是多瞧他一眼,你与我切磋便拿了全力,就再没给我好脸色看。”
“他不同。”司徒妄吐出这几个字。
秦连一脸赫然,“此话怎讲?”
“你心计深不得不防,他嘛~”说着,司徒妄向马车一瞥,收回视线继续道:“很呆。”
“何以见得?”
“长得就很呆。”
“……=_=”秦连不知道该笑自己一瞧就是聪明人,还是该哭自己费了那么多心思,竟不如一个小道士来得容易。
不过只说瞧人,司徒妄还是瞧得挺准,要说别的……秦连朝他看了一眼,笑而不语。
又过了一会儿,许是终于把药喂下去了,木烟脸色还带着笑意走下了马车。
将药碗往旁边一放,坐在司徒妄旁边就开始说话,“司徒,留着那道长果然是对的,说不定咱们这一路上就不会无聊了。”
“你高兴就好。”司徒妄看着木烟开心,脸上的表情也柔了许多。
秦连也笑了笑道:“对啊~他整天板着脸,也为难你了。”
“别说!整天对着他那张面瘫脸,有时候还真是想笑都笑不出来。”木烟估计心情很好,说起话来也毫无顾忌,“还好现在有你秦连,就算不笑也让人觉得在笑,看着很舒服,瞧乏了司徒再瞧瞧你也不错。”
“是吗?”秦连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来这么容易便与木烟拉近了关系,是因为这张脸的缘故啊。
“依我看,前段时间司徒与你不合,恐怕就是因为你长得比他帅,他嫉妒了,哈哈哈~”
司徒妄眯起眼看向木烟,“比我帅?”
木烟对他傻笑一阵,摸摸鼻梁,身子往后缩了缩。
“那主子觉得呢?秦连这张脸瞧着如何?”秦连偏头对司徒妄眨眨眼问着。
就算对容貌从不在乎,可也不愿让爱人觉得不如他人。司徒妄鼻尖一哼,“笑里藏刀。”
“这样啊~”秦连眼珠转了转,当下摆正了脸色,“那秦连以后便不笑了。”
木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早说了秦连天生就一双微微上翘的眼角和嘴角,脸色不管如何摆正,差别只在于眼里是否有笑意而已。
见秦连这般小孩子脾气。司徒妄那张面瘫脸也难得的有了些笑意。
木烟无意侧头便见那抹还未消失的笑意,不知怎地心里一沉,又看向还在故作正经脸色却还是笑盈盈的秦连,木烟脸上的笑挂不住了,竟有些手忙脚乱地站起来,“你们聊着,我去瞧瞧道长睡着没有。”说完便落荒而逃。
第12章 笑里藏刀(三)
“你们聊着,我去瞧瞧道长睡着没有。”说完便落荒而逃。
司徒妄平日见惯了木烟一惊一乍,也没去在意有什么不对劲。
倒是秦连饶有深意地瞧了瞧司徒妄,再瞧瞧逃进马车里的木烟,心里便是一阵冷笑。
他秦连还没有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
纵使司徒妄失了忆恰好忘了自己,那又如何?脑袋里不记得的东西,未必心里就不记得。若不是因为司徒妄不仅是男子,更是不输于人的将军,否则他必先把人抢回家再说,没了记忆感情还是可以再慢慢培养。
就像万俟舒说过,他秦连从来就不是一个善茬,顶着一张欺骗人的笑脸松了人的戒心。
被设计到哪怕一败涂地,大概也不会怀疑到秦连头上。
司徒妄生性冷漠,木烟也并非表面上那般单纯。秦连无缘无故就这般插足两人之间,虽起初招司徒妄不快,现下不也冰释前嫌么?秦连有这种能耐,让再讨厌他的人不知不觉与他亲近起来。
司徒妄和木烟两人,算上两情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