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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更为惊讶,一时手足无措,狼狈之极,当此情势,无法再躲,只得涌身进来,向方证大师跪倒在地,纳头便拜,说道:“小子擅闯宝刹,罪该万死,谨领方丈责罚。”方证呵呵笑道:“原来是令狐少侠。我听得少侠呼吸匀净,内力深厚,心下正在奇怪,不知是哪一位高人光临敝寺。请起,请起,行此大礼,可不敢当。”说着合十还礼。
林寒暗暗诧异:想不到这老和尚的内力真是深厚无比,竟然能够发现殿外隐匿之人,当真是不可小觑。
解风笑道:“你作贼心虚,到少林寺偷甚么来啦?”令狐冲道:“小子闻道任大小姐留居少林,斗胆前来接她出去。”解风笑道:“原来是偷老婆来着,哈哈,这不是贼胆心虚,这叫做色胆包天。”令狐冲正色道:“任大小姐有大恩于我,小子纵然为她粉身碎骨,亦所甘愿。”解风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可惜。好好一个年轻人,一生前途却为女子所误。你若不堕邪道,这华山派掌门的尊位,日后还会逃得出你的手掌么?”任我行大声道:“华山掌门,有甚么希罕?将来老夫一命归天,日月神教教主之位,难道还逃得出我乘龙快婿的手掌么?”令狐冲吃了一惊,颤声道:“不……不……不能……”任我行笑道:“好啦,闲话少说。冲儿,你就领教一下这位武当掌门的神剑。冲虚道长的剑法以柔克刚,圆转如意,世间罕有,可要小心了。”他改口称他为“冲儿”,当真是将他当作女婿了。令狐冲默察眼前局势,双方已各胜一场,这第三场的胜败,将决定是否能救盈盈下山:自己曾和冲虚道人比过剑,剑法上可以胜得过他,要救盈盈,那是非出场不可,当下转过身来,向冲虚道人跪倒在地,拜了几拜。
冲虚道人忙伸手相扶,奇道:“何以行此大礼?”令狐冲道:“小子对道长好生相敬,迫于情势,要向道长领教,心中不安。”冲虚道人哈哈一笑,道:“小兄弟忒也多礼了。”令狐冲站起身来,任我行递过长剑。令狐冲接剑在手,剑尖指地,侧身站在下首。冲虚道人举目望着殿外天井中的天空,呆呆出神,心下盘算令狐冲的剑招。众人见他始终不动,似是入定一般,都觉十分奇怪。过了良久,冲虚道人长吁一口气,说道:“这一场不用比了,你们四位下山去罢。”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骇然。令狐冲大喜,躬身行礼。解风道:“道长,你这话是甚么意思?”冲虚道:“我想不出破解他的剑法之道,这一场比试,贫道认输。”解风道:“两位可还没动手啊。”冲虚道:“数日之前,在武当山下,贫道曾和他拆过三百余招,那次是我输了。今日再比,贫道仍然要输。”方证等都问:“有这等事?”冲虚道:“令狐小兄弟深得风清扬风前辈剑法真传,贫道不是他的对手。”说着微微一笑,退在一旁。任我行呵呵大笑,说道:“道长虚怀若谷,令人好生佩服。老夫本来只佩服你一半,现下可佩服你七分了。”说是七分,毕竟还没十足。他向方证大师拱了拱手,说道:“方丈大师,咱们后会有期。”
“慢着。”林寒突然出声叫道。
“你又有何事?”任我行恼怒地望着林寒,对于他三番五次的寻衅,是真的怒了。
林寒笑道:“双方不过是一胜一负,正好打成平局,任教主如何便要离开?”
任我行怒道:“你这小子好不更事,冲虚道长明明已经认输,如何还是一胜一负?休要再胡搅蛮缠。”
“任教主何必心虚”,林寒说完便不再管他,而是走到冲虚道人面前,躬身道:“对于前辈的太极剑法,晚辈是非常佩服的,师门长辈曾经教导我,当世之上,若论正道第一高手,自然是非方证大师莫属,然而,说到第一剑客,则必定是武当的冲虚道长,晚辈深以为然,所以,若说前辈顾念着武当、华山的情分,有意相让于令狐冲,偶尔败在他手上,晚辈是相信的,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若说道长再败,岂不是要任由魔头大摇大摆地走出少室山?若是传扬出去,少林的声威何存?武当的声威何存?正道的声威何存?请道长三思!小子斗胆恳请前辈再出手一次!”
左冷禅虽然不明白其中究竟,还是站出声来:“请道长三思!”
其它人等,原本就不信令狐冲能够打赢冲虚,这时见得有人起哄,皆是劝解道:“为了正道的声誉,请道长全力一战。”
此情此景,冲虚亦是无可奈何,眼神复杂地看了林寒一眼,将长剑抽出来,叹息道:“既然如此,老道就再丢人现眼一次,令狐少侠,请赐教。”
令狐冲正低着头陪在任盈盈身边,听得冲虚的邀战,无奈地抬起头来,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任我行心中恼怒,却也没有一点法子,狠狠地瞪了林寒一眼,将手中长剑递给令狐冲,吩咐道:“虽然你曾经打败过冲虚道长,不过这次还是要小心,盈盈能不能下山,就完全靠你了!”
令狐冲点点头,深深吸一口气,来到冲虚面前,说道:“请前辈指点。”
冲虚淡淡一笑,身子缓缓右转,右手持剑向上提起,剑身横于胸前,左右双掌掌心相对,如抱圆球。令狐冲虽然曾经与他交过手,也明白太极剑法的破绽就在圆球的正中心,但那次纯粹是比试,这一次却是有着极大的厉害关系,当下不敢怠慢,见他长剑未出,已然蓄势无穷,更是凝神注视。
冲虚既然改为右手持剑,亦是存了争胜的心思,只见他右手剑缓缓向前划出,成一弧形。令狐冲只觉一股森森寒气,直逼过来,若不还招,已势所不能,说道:“得罪了!”这一次并不往他剑法中破绽所在攻击,生怕是个陷阱,只得虚点一剑。突然之间,冲虚剑光大作,旁人只嘘得寒光一闪,长剑已向令狐冲颈中划出。这一下快速无伦,旁观群豪都情不自禁的叫出声来。林寒暗自点头,这一剑便是极为高明了。
但他如此奋起一击,令狐冲已看到他胁下是个破绽,长剑刺出,径指他胁下“渊液穴”。冲虚长剑竖立,当的一声响,双剑相交,两人都退开了一步。令狐冲但觉对方剑上有股绵劲,震得自己右臂隐隐发麻、。冲虚脸上并未现惊异之色,显然已是早已知道会如此,并不作声,又是轮转剑身,在身前划了两个圆圈。令狐冲见他剑劲连绵,护住全身,如同上一次一般,还是无半分空隙,暗暗佩服:“我从未见过谁的招式之中,竟能如此毫无破绽。他若仅以守势,那可如何是好?
若是保持不败,愿也不难,但如此一来,未免被人说成有想让之嫌,虽知一攻击便会有破绽,冲虚还是硬着头皮出击,只见他左手捏着剑诀,右手剑不住抖动,突然平刺,剑尖急颤,看不出攻向何处。
他这一招中笼罩了令狐冲上盘七大要穴,但就因这一抢攻,令狐冲已瞧出了他身上三处破绽,这些破绽不用尽攻,只攻一处已足制死命,登时心中一宽:“他守御时全无破绽,攻击之时,毕竟仍然有隙可乘。而且以目前的前行看来,道长并不打算死守。”当下长剑平平淡淡的指向对方左眉。冲虚倘若继续挺剑前刺,左额必先中剑,待他剑尖再刺中令狐冲时,已然迟了一步。
冲虚亦是明白这一点,剑招未曾使老,已然圈转。突然之间,令狐冲眼前出现了几个白色光圈,大圈小圈,正圈斜圈,闪烁不已。他眼睛一花,当即回剑向对方剑圈斜攻。当的一响,双剑再交,令狐冲只感手臂一阵酸麻。冲虚剑上所幻的光圈越来越多,过不多时,他全身已隐在无数光圈之中,光圈一个未消,另一个再生,长剑虽使得极快,却听不到丝毫金刃劈风之声,足见剑劲之柔韧已达于化境。
如前次一般,这时令狐冲已瞧不出他剑法中的空隙,只觉似有千百柄长剑护住了他全身。若是冲虚纯采守势,端的是绝无破绽。可是这座剑锋所组成的堡垒却能移动,千百个光圈犹如浪潮一般,缓缓涌来。冲虚并非一招一招的相攻,而是以数十招剑法混成的守势,同时化为攻势。令狐冲无法抵御,只得退步相避。他退一步,光圈便逼进一步,顷刻之间,令狐冲已连退了七八步。
他又退几步,凝视对方剑光所幻的无数圆圈,明白这圆圈的中心,便是破绽。当下手臂一伸,长剑便从冲虚的剑光圈中刺了进去。当的一声大响,令狐冲只感胸口剧烈一震,气血翻涌,一只手臂却仍然完好。
冲虚退开两步,收剑而立,脸上神色古怪,既有无奈之意,亦有惭愧之色,便是静立当初,隔了良久,才道:“令狐公子剑法高明,老道终究是胜不得,佩服、佩服!惭愧、惭愧!”
“啊”,到得这时,群雄才惊叫出声,之前看着两人比剑,是如痴如醉,这一醒悟,方才明白,冲虚道人是真的输了,俱是震惊地望着令狐冲。
任我行等人一脸喜色地将令狐冲迎回来。令狐呆愣地望着手中长剑,原本以为这次不一定得胜,想不到冲虚仍然无法化解他的剑招,还是败在他的手下,一时不知是该喜该悲。
任我行哈哈大笑:“三战两胜,我们可以离开了吧。”
方证叹息一声:“四位请便!”
“呵呵”,林寒又一次站出来。
“你又有何话说?”任我行心中发憷,愤怒地呵斥道。
林寒摇头,说道:“任教主、任大小姐、向左使,你们三位自然可以离开,小子没有意见。不过,岳师伯,对于令狐冲叛出华山,拜入魔教门下,不知您有什么看法?”
第一二六章 n战.岳不群的逆袭
更新时间:2012…07…17
令狐冲走到师父、师娘跟前,跪倒磕头。岳不群侧身避开,冷冷的道:“可不敢当!”岳夫人心中一酸,泪水盈眶。
林寒很欢乐地看着令狐冲的孬样,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啊。
“冲儿,你还在那里做什么?”任我行恼火地说,“你既然不是华山的弟子,与华山派又有何干系?”
“岳师伯,您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林寒笑道。
岳不群面无表情地看了林寒一眼,转过头去,对着令狐冲道:“冲虚道长大贤不和小人计较,这第三场原是让着你的。令狐冲,我来跟你比划比划。”
令狐冲大吃一惊,不由得全身皆颤,嗫嚅道:“师父,我……我……怎能……”
任我行大恼:“岳不群,你这个伪君子,还要不要脸了,冲虚道长已经比过,明明不敌,你却说成是相让。好吧,就算是相让,也是我们赢了,你又来挑战,是想打车轮战不成,还知不知羞?”
岳不群却泰然自若,说道:“岳某再怎么无耻,也比某些人支使女儿勾引别派弟子好得多,令狐冲,人家说你蒙本门前辈风师叔的指点,剑术已深得华山派精髓,看来我也已不是你的对手。虽然你已被逐出本门,但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使的仍是本门剑法。我管教不善,使得正教中各位前辈,都为你这不肖少年怄气,倘若我不出手,难道让别人来负此重任?我今天如不杀了你,你就将我杀了罢。”说到后来,已然声色俱厉,刷的一声,抽出长剑,喝道:“你我已无师徒之情,亮剑!”令狐冲退了一步,道:“弟子不敢!”
岳不群嗤的一剑,当胸平刺。令狐冲侧身避过。岳不群接着又刺出两剑,令狐冲又避开了,长剑始终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