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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笑着将糖栗子揣在袖子里,答道:“那倒没有,书香一直在这里看着,连个苍蝇都飞不进来。”
“干的不错,我会和小姐提你的事的。剩下的事就由我来吧,你回去吧…”
书香乐极了,哪还想得到别的,自然是颠儿颠儿的跑了下去。
青果叩开门,将糖栗子扔在桌上,自顾自的坐了下来,一口一口的喝着茶。
过了好久,她站了起来,站在郑秀妍的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这一刻的她眼神空洞而阴森,像是盯着一个死物一般。
“小姐,很快便结束了…我们之间的恩怨…你太幸福了,我也想要幸福,所以,只能对不起了…”
她摸着郑秀妍的脸,冰冷的吐出这么一句话,便匆匆的离了开去。
枕头上,是一封简短的字条。
上书:小姐,你放心,青果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
第五十三章嗔心散—阮时浅、郑秀妍(十二)
白睿宏一杯接着一杯的饮着酒,低着头,看不清思绪。青果站在那里,突然有些战战兢兢。
她试探状的出了声,“公子…”
“她怎么不来?”
白睿宏猛地抬头,犀利的盯着青果。
青果下意识的向后一退,紧张的吞吞口水。
嚅喏着,她说道:“公子,我家小姐说,她…她要备着嫁人,不便与您相见。”
“不便?”白睿宏冷笑的说出这两个字,狠狠的将酒杯扔在地上。
“公子,你…万万不要生气…”青果害怕极了,不禁捏着衣袖,颤抖的捡了个新的杯子,又倒了杯酒递给他。
“公子,青果代小姐向您道歉…”
白睿宏像要把她看穿一般,并没有接过这杯酒。
青果不由得有些窘迫,却还是端着这杯酒,倔强的不放手。
“喝了罢,喝了罢…”白睿宏喃喃自语,接过青果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
青果一阵窃喜,这时便也放开了胆子,推开凳子,坐了下来。
白睿宏却也没有理她,一个人闷闷的喝着酒。
青果盯着他看了一阵,觉得时辰差不多了,便慢慢的攀上了他的手臂。
白睿宏一个激灵,抬起的眼眸愣愣的看着她,再不复开始的清明。
青果巧笑着,白睿宏觉得本来只是清秀的少女这时看来却格外的妖冶美丽。
“公子…”青果拥着他,柔媚的笑着,朱唇轻轻的落在白睿宏的双唇上。
白睿宏猛地瞪大了眼睛,双手一个用力,将青果推倒在桌子上,双手紧紧的按着她的肩膀。
…
郑秀妍透过门缝看着两个纠缠的难舍难分的人,眼里的泪顿时一涌而出,她不敢相信,她心心念念的良人此刻正在她的眼前与她最为信赖的姐妹上演这般戏码。
她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响,看着那那男子坚毅的侧脸,青果却突然泪如雨下,嘴里不断叫着:“救我,小姐;救我,小姐。”
郑秀妍看着无助的青果,猛地冲了进去,推开一脸潮红的白睿宏,拥着青果站在一边。恶狠狠的说道:“白睿宏,你敢如此对待青果…”
青果无助的低着头,肩膀不断地抖动着,郑秀妍以为那是在哭泣,不禁将她搂的更紧。
白睿宏渐渐的清醒过来,看着自己的样子还有青果的泪眼,也明白是什么意思,恼怒的一掌将桌子拍碎。
“白睿宏,我敬过你,爱过你,不想你却是如此险恶之人。青果向来单纯,今日你做出如此之事,还叫她如何做人…”
“我还对你做过同样的事呢…”
白睿宏看她嫉恶如仇的样子,所有的愤恨喷涌而出,不自觉的说出这么一句伤人的话。
郑秀妍突然一愣,强忍的泪水终于滂沱而下,却是一句话没说。
青果突然扒着她的肩膀,摇晃着,哭号着。
“小姐,小姐,青果没脸见人,只有一死,来谢罪。”说罢,猛地推开郑秀妍,一头撞向画着栩栩如生壁画的墙壁。
郑秀妍解救不及,看着青果倒在地上。
她冲了过去,拥抱着满脸鲜血的青果,看着白睿宏,说了一句:“你,必须给她一个名分。”
白睿宏定定的看着她,好半响,终于笑了。他推开她,慢慢的将青果抱了起来,嘲讽似得对她说:“这是自然,本王的王妃,怎能劳小姐大驾…况且还是个不干不净的贱人,本王倒怕你的手脏了她干净的身子。”
郑秀妍怔怔的,愣了半晌,却突然擦干了眼泪。
“王爷多虑,像本小姐这般贱人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您瞧不上,我可还高攀不起哩。”
白睿宏看着她决绝的眼神,笑的轻贱不堪。
“快滚吧,本王现在看见你就心烦。”
郑秀妍冷笑着看着他,慢慢的甩了甩帕子,悄声的退了出去。她想着,决不能在最后这么一刻,让那个男人看到自己的笑话。
…
又下雨了,郑秀妍出去的毫无防备,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的打在她的身上,她沉默着将身上的衣衫裹了裹,踏出东阁的院子。
那么多人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她,她却毫不自知。
有人想上来为她披一件衣物,却被她狠狠的推开。
“滚…”她说。
那人讪讪的,呸了一句,才离开。
…
苏霁瑶看着独自离开的郑秀妍,突然也觉得冷。
莲迹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的身上,说道:“这里的东西对我们而言就是空气,你就先将就些…”
苏霁瑶点点头,沉默的缩了缩。
“莲迹,你看到了吧?青果的手指…”
莲迹叹息一声,拥着她说道:“那丫头倒是好心计…利用秀妍的信任,白睿宏的骄傲,还有书香、守卫的贪婪…呵!她这番,在秀妍的熏香里掺了毒香,致使她昏迷。又在白睿宏的酒杯里加了迷幻散,使他失了神智,那双手,倒是点石成金的手。”
苏霁瑶冷笑,推开他。“你倒是赞赏她…可我却最恨这般狼心狗肺的东西…”
“你生什么气,我素来不喜女子算计太多,这般说话不过是就事论事嘛…”莲迹无奈的看着她,说道。
“白睿宏真真是个蠢蛋,骄傲个屁。没个魄力好好的将这蹊跷的事调查一番,却在这里伤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算的什么男人,真是叫人厌弃。”
“你这是怎么了…气成这样…”
苏霁瑶迈开步子,朝郑府走去。
“其实说来是我局外人偏激。只是啊,白睿宏只有稍稍多想想,多验证验证,兴许,秀妍也不会被伤害的那么惨了…”
莲迹跟着她的步伐,思考着她这般话…
…
郑秀妍回到郑府,蒙头就睡,仿佛历经了唐僧取西经时的磨难。府人看郑秀妍一脸落魄,身上还沾着不少的血迹,忙去寻找郑秀銮报告,还有没有眼力见儿的府人,竟然前往阮府,向阮时浅报告了她的消息。
而那边,怔忪的白睿宏将装昏的青果扔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青果虽说身体像散了架一样的难受,却还是眯着眼高兴的偷偷的看着白睿宏。她简直就要欢呼了…
“公子…公子…”她伸出手,召唤着…
…
第五十四章嗔心散—阮时浅、郑秀妍(十三)
白睿宏心中一片厌恶,强忍着没有夺门而出,却也冷了神色。
“回巡抚府吧…”他没有多看她一眼,仿佛她是避不及的瘟疫,只消这么一句话,便将那青果从幻想中剥离出来。
青果勉强站了起来,露出一丝惨笑。说道:“公子,奴跟着你…”
白睿宏因为她的称谓楞了一下,却没有多说什么,沉默的转了身。青果一片惨淡,跟在他的身后。
二人怪异的一前一后,一个面目冷漠,一个狼狈不堪…
伴着雨,白睿宏一言不发的走着,没有选择骑马回去。
青果踉踉跄跄,雨水将她额头上的血污冲洗干净,却露出了长长的伤痕。
二人谁都没有讲话…
走了好久,青果早就筋疲力尽。
白睿宏突然停在原地,回身看她。
长叹一声,白睿宏默默的脱下外袍,披在她的身上。
青果贪婪的看着他的脸,贪婪的呼吸着他的味道,贪婪的感受他外袍的温度。白睿宏伸出手,揽着她的肩膀,一步一步的朝那条路上走着走着…却不知,走到何人的心房。
“你且好好养着伤,过些时日,随我回大兴吧…”
白睿宏的声音清冷的像天边的寒月,而青果的心却像未及到来的暖日。她急切的点着头,突然星星点点的泪落了下来。
白睿宏又是一阵叹息…
…
又过几日,白睿宏在巡抚府正式迎娶青果,虽说不是正妃,却也惹了不少人艳羡。巡抚大人因外国高官在安国娶妻是头一遭,故而将这场婚礼办得极为隆重,极为热闹。
而那日起,郑秀妍便染病不起,书香那丫头果然被调到内室,却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
这日。
“她如何了?”阮时浅隐在黑暗里,坐在她的床边,担忧的话语终于吐露了出来。这是郑秀妍受伤之后他第一次来看她。
阮府的大夫又一次踏进郑府,服侍的却是另外一个主子。
他说:“小姐忧心不已,又染了风寒,昏睡是正常的。不过,腹中胎儿看着却是十分康健的…”
阮时浅神色一僵,转而戚戚一笑。
“那便好,那便好…”他说。
“少爷,老夫这便下去开方子,定会保郑小姐和孩儿平安,您放心。”
老大夫看着如今长大成人后感情却遭受重创的二人,眼眶一阵温热。
阮时浅没有说话,只是拉着她的手,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
“你要拉着我的手到何时?”郑秀妍疲惫的声音传来,阮时浅的身躯微微一震,转而却笑开了。
“我拉着我的未婚妻有什么问题吗?”
郑秀妍听见他的这句话,突然泪流满面。她讶异的想要看清楚他的脸,却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
“这叫什么话,我之前对不起你,就不能在这个时候赖上你。时浅…”
阮时浅拉着她的手一紧,停顿了好久,才说:“他成亲了…”
郑秀妍一愣,却是笑了。
“我知道…是我让他去娶的…”
“你倒大方,叫自己的婢女嫁给他…”阮时浅讽道。
郑秀妍却假装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继续说道:“我的孩子啊…没了父亲,看来,我得快些好起来啊…”
阮时浅却松了她的手,替她将被子盖紧了些。
说道:“我先出去,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
“能不来,便不要来了吧…”郑秀妍目光灼灼,仿若星辰般在这暗室里闪亮。
阮时浅没有说话,也不知他听没听进去。
站在室外的阮时浅长长舒了口气,屋内的气息太过压抑,让他喘不过气来。郑秀妍像看开却又不像,难过却又像不难过,他何曾见过这般的她,理解不了,无法理解。
那番浅笑若初,那般淡定从容,他这个男子受了情伤也没能如此看得开。就连怀了孩子也像早有预料般的随意…
捉摸不透,便无法替她寻仇,只得在这苦海的岸上等她的手…
他却不知道,在他转身的瞬间,她便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忍住不发出声响让他担心。她的心因为他的话颤动,却也因为他的话反思,她凭的什么再去祸害他,凭的什么再去打扰他刚刚平静的生活…淡定从容?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此刻的她,心痛的仿若细长的针一针一针的在刺穿她的心脏。
她忍不住又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浅浅说了一句:“孩儿,你这个时候到来,是想让娘亲死吗?”
她拍打着自己的小腹,狠狠的拍打着…每打一次,她的心便更痛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