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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玉将赃物擦拭的差不多了,又端起一碗淌了肉粒儿的米粥,细心的舀齐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喂到老者口中。
老者“呸…呸…”几下,唾了隋玉一身,隋玉一急,就要发怒,只是忍了又忍,终于将火气按捺了下去。
胸腔还在激烈的起伏着,出卖了他急躁的情绪。
苏霁瑶一笑,感叹:这般老者都是人精,哪怕你有一丝一毫的不满,人家都能觉察的到,有求于人?人家帮你才有鬼。
她笑着,将绿珠唤了出去。
…
第二章饿的失了气节
绿珠急速快闪,化身原状,直冲向隋玉与那老者。由于速度过快,连隋玉那般功夫都没能迅速反应,只得瞧着自己手中的粥碗扣在身上,糊了一身。
隋玉本就窝火,这么一见一只猫都敢害他,那更是怒火中烧。遂怒起,手执一尖锐器物就以冲了过去。
绿珠朝多在暗处的苏霁瑶一个眨眼,便一蹦一跳的走了。
苏霁瑶笑,观望着老者的姿态。
“出来吧…”
那老者悠闲地开口,头靠在墙上,依旧闭目养神。
这么一说,苏霁瑶倒没必要藏着掖着了,于是便施施然的迈了出来。
“呦,大爷,睡得可好?”她问。
那大爷依旧那副样子,只是稍微掀了眼帘瞟了她一眼,旋即伸出一双枯槁的手,摸了摸鼻头的秽物,这才端正了身子。
“老身我可没睡,世间沧桑,倒不如闭着眼睛看得真切…”
苏霁瑶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倒有些怔忪。
只是,怔忪过后,却有些怅然,想来一路种种,有些感悟便更生的实在。
“大爷高才,倒叫小子我脸红了…不过,我来见你却是别无所求的,不过是看着那位小哥颇为不爽,便来捣乱一番,如若扰了您清修,那便是我的不是了,于此,向您致歉。
那老者睁开并不浑浊的双眼,将她上下打量一番,说道:”你这小子倒是实在哈…来,那便说说,你是怎么看他不爽了?“
”那么小子我便说个一二了…“苏霁瑶笑着清了清嗓子,又说:”…其实也没个啥,就是看着不喜而已…“
苏霁瑶端了半天架势,突然这么一句,叫那假装闭目的老者,情何以堪。遂睁眼瞧之,一脸噎住了的表情。
”…咳…你这小子,是要坑死我这老头子吗?“
”这怎地会,如您所说,人生在世,世事都是难料的,本就活的累,何必端着架子考虑那么多呢。倒不如恣意任性些,便不会那么累了。“
老者冷着脸,突然站起了身。
破旧的衣物呼啦啦的像个斗篷,随意的罩在老者的身上,那老者眼睛中的精光毕现,带着严苛的审视。
苏霁瑶笑意盈盈,任他打量,那姿态也是绝伦的。
突然老者咳了咳,说道:”屋外三个木,明天寅时来找我…“
”好啊…谢老先生。“
这么说来语气就已经变了,苏霁瑶看着老者离开的背影,面上露出沉思。屋外三个木到底是何意呢?她在想。
老者离开之后,觉察自己行为失当的隋玉也赶了回来,他看见空空如也的墙壁,眉心跳的极快。
”妈的…老子好不容易逮住这老家伙的…“
苏霁瑶见他没有注意自己,也踩着碎步,带着笑意走了开去。
刚走没几步,就听那隋玉突然大吼一声,说道:”你丫到哪里去?说,刚才那老头去哪里了?“
苏霁瑶吓了一跳,脚步缓了缓,回头看他。
这么一回头,倒叫隋玉瞧了个清楚,只见隋玉眉头一皱,喃喃自语道:”这身姿,怎么这么熟悉。“
”公子叫我何事?“苏霁瑶装作讶异的样子,无辜的看着隋玉。
隋玉瞪着她,又是一副怒气的看着她,说道:”刚才那老头去哪里了?“
苏霁瑶恍然大悟,笑着说道:”公子原来是问这个啊?那老者好生奇怪,我说喂他些吃食,他却瞪了我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走了。我看着哈,好像是从旁边那条小巷走了…公子您找那怪人有事?“
苏霁瑶一副狗腿的样子,隋玉果然收了那般怀疑的眼光,他顺着她指的地方看去,见那巷子幽深怪异,看着也像那怪老头待的地方,于是便撇下她,自己飞了进去。
待他完全消失的那一刻,绿珠不知从何地跳了出来,落在苏霁瑶的肩膀之上。
苏霁瑶没有看它,带着疑惑,朝老者离开的方向走着。
那老者却是再无影踪,苏霁瑶遍寻不见只得作罢,这么一来,她觉得饥饿非常,摸了摸干瘪的肚子,馋虫直冒。
钱袋里银钱还算不少,那死莲迹也不算完全的狼心狗肺,至少留给了她暂时可以充饥的银钱。
算了算最近急需的开销,想了想未来的状况,她叹了口气,前世那种抠门儿劲儿又来了。
于是,默默的将钱袋子揣好,随着刚才的步伐折返了回去。
她回来做什么?自然是排队领吃食,既然淳于晋那厮打头,看着应该也是够灾民们用的。
她在暗自道歉:实在对不起哈,姐最近手头太紧,这些钱还得攒着回大兴呢…我错了哈…原谅我原谅我…
…
淳于晋见她折返并不觉讶异,反倒热情洋溢的迎了上来,仿佛她的归来之时理所应当。
苏霁瑶却是尴尬的笑笑,说道:”于纯兄弟,在下实在是不好开口啊…“
淳于晋见她一脸为难,面露关切。”千兄弟不必在意,有什么便说…
“那个…我有些饿,可否,赠与我一碗粥?”
淳于晋愣了片刻,随即笑了起来,说道:“千兄弟太客气了,只是粥是供给灾民的,如若不嫌弃的话,你可以等我一下,等我布完
这些人就陪你去吃些好的…”
苏霁瑶一听,刚想拒绝,只是转念一想,又应了下来。
绿珠鄙夷的窝在她的怀里闭目养神,懒得理她。
苏霁瑶想着,吃一顿饭而已,吃完就跑,应该…也许…可能…或许就没什么事情了吧?好吧,她承认她是被饿的失了气节。
这么一等,又是足足的一个时辰。苏霁瑶站在烈日之下,累的都快晕过去了。
好不容易,淳于晋布完了最后一碗粥,她刚想过去,那隋玉却是回来了。
他气鼓鼓的看着淳于晋,拉了淳于晋在旁说话。虽然他有意压低声响,避开旁人,只不过他向来大嗓门惯了,无论怎么避,苏霁瑶都听的是一清二楚。
只听他懊恼的说道:“那老头忒气人了,我被她折磨了那么久,他倒好了一声不吭的就跑了,可是让我好找,累断爷的腿。”
淳于晋冷冷的看着他,说道:“你好好动动脑子,是不是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了?”
隋玉嚅喏,尴尬的不敢看他。
“那个…中途…”
淳于晋冷笑一声,把目光转向了苏霁瑶。
“千兄弟,我们去吃些东西吧…”
苏霁瑶看他瞬间变了的脸色,愣愣的点了点头。
…
第三章世外高人和破烂的邀请函
与淳于晋这厮的相识源自大兴,不想旧日之人今儿个却在他国相遇了,虽说那二人并不了解苏霁瑶的身份,但对于她本人来说,这次突如其来不能算作缘分的缘分还真是令人思维混乱。
水原虽说也是灾民流窜的据点之一,但看着对其影响并不大,百姓该吃吃该喝喝,这翠玉居无论是大堂还是内厅都人满为患。
苏霁瑶随淳于晋隋玉二人被店小二带到楼上,避了嘈杂的人,这一室的静谧倒叫她不习惯了。
点了吃食,苏霁瑶坐着发呆,淳于晋思考片刻,投了隋玉一个眼波。
隋玉会意,吭哧吭哧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条交予淳于晋。
淳于晋无奈的投以他一个眼刀,略微展了展纸条,带着笑意递给了苏霁瑶。
一口一个“千兄弟…”
苏霁瑶一早就神游天际了,这么喊他自然是毫无反应。
隋玉与淳于晋对视一眼,淳于晋又稍稍往前靠了靠,又唤:“千兄弟…”声音提高不少,苏霁瑶吓了一跳。
带着歉意,苏霁瑶挠挠头,说道:“呦,于纯兄弟真是对不住,我啊这一饿,就容易走神儿,别在意哈。”
“没什么,民以食为天嘛…”淳于晋浅笑若初,苏霁瑶见他将手中的纸直接置于她的面前,遂拿起观之。
旋即抬头…
淳于晋见她有所疑惑,便开口解释:“让千兄弟见笑了,这是怀林宴会的邀请函,去的都是些达官,我看千兄弟你气度不凡,有意结交,所以…”
苏霁瑶有些犹豫,想了想答道:“这般要紧的宴会,在下真是有些惶恐。请容许在下考虑考虑。”
淳于晋点头,又说:“这是自然,只是在下却不得不说一句,此次机会难得,莫要错失良机啊…”
说话间,饭菜已经上了不少。苏霁瑶狼眼直盯着,样子呆愣,心思却山路十八弯…
淳于晋那边见她急不可耐,也只得无奈的收了话音。
那边隋玉一脸不赞成,瞅了半晌见没人理他,讨了个无趣,便也开始动了筷子。
别人不知道,苏霁瑶却是吃的极为开心,按她的理论就是:思考是思考的事,吃是吃的事,两者不可放在一起,否则,思考也思考不好,还容易消化不良。多不值当。
一顿饭用去了大半个时辰,苏霁瑶觉得身心舒畅,笑容也多了起来。
淳于晋越看越觉得她熟悉,只是这熟悉太过没由来,他自己也清楚,那张脸他是绝对没有见过的。
这般,他觉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
苏霁瑶舒畅过了,就想着脱身了。
淳于晋倒是没有过多挽留,只是问询了几句就放她离开了。
隋玉一直忍着没有多说话,这下见她一走,话匣子便开了。
“淳于,你怎么回事?那般机密要事,怎么就邀请了才认识一天的小子啦!”
淳于晋看着苏霁瑶离开的背影,答道:“这人给我的感觉很是怪异…你知道的,摸不清的人最好要放在自己身边…”
“那还有很多方式,这么仓促的决定万一…”隋玉不赞成的看着他,说道。
“那样的场景,他若离开,我们去哪里找寻,这是安国,不是大兴也不是不峰。这里是我们完全不熟悉的存在,况且我们的身份注定我们要低调行事,即便是秘密网络都有可能被人察觉,你说还能如何做?你我的这段岁月都是忍辱负重的岁月,你若忍不了那大可回大兴做你的生意去,我是不会阻拦的。”
隋玉听淳于晋这番话,低了头。
“对不起,无论过多久我都是那种忍不了的性子…还有,今天徐老怪…都是我太过无脑了。”
淳于晋叹息,胸中的那股郁闷终于散了散,说道:“算了,我便再想想办法…”
…
这是苏霁瑶水原的第一天,遇到了很多事,见过了很多人。她知道她这一路注定不会平顺,但不不成想,今天的这些人、这些事将会带给了她多少无与伦比的璀璨人生…
…
寻了个小客栈,她住了进去。
将纸稿摊在桌上,又向店小二要了纸笔,她念念叨叨的将“屋外三个木”写在纸上。
屋外暂且不提,三个木为“森”,“三”在古语中有“多”的意思,多木又为“森”,既然如此,三个木应该就是森林的意思。“屋外”指那老头的居所,那么全句的意思就是:老头居住的房子位于森林处。
这个解释通了,那么这个森林在何处?据她所知,水原附近并没有什么森林啊。
百思不得其解,苏霁瑶又唤来店小二填热水,随口问了句:“水原附近…有森林吗?”
店小二疑惑,说道:“这倒没有,不过公子,咱们水原最近新开了家妓院叫森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