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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那面镜子渐渐地起了水波,一圈一圈的,他被荡在中间,脸慢慢的看不清了。
“那是什么?”镜中出现了影像,他不曾见过的,小小的他指着镜中的人,惊异不已。
那是个穿着白色上衣的姑娘,露着半截手臂,紧身的蓝色长裤包裹着身躯,一双白色的鞋子丑丑的。
那女子拿着一堆奇奇怪怪的工具,还有盗墓用的铲子。哟,难懂是盗墓贼?
那些工具被收的很干净,女子将他们包在一起,蹦蹦跳跳的跑向一位老者。
“哟,白师傅。。。徒儿来晚了,可别生气哈!”
那白胡子老者的胡子还真是长。。。那女子看似在道歉可一直没闲着,扯扯这个拉拉那个,白皙的手连那个被她称作师傅的胡子都没放过。
一手一拉,扯下来不少。
“苏霁瑶。。。你这个臭丫头,给我滚出去。”
老人气的要死,吹胡子瞪眼的,而他却她的名字吸引了。
苏霁瑶。。。真好听的名字。
。。。
从那以后,他总是偷偷的跑进来,只为了看看那个名字很好听的女娃的样子,对,的确是女娃,她年岁和他差不多,他在成长她也也在成长。后来,他才渐渐的明白,那个女娃恐怕是平行空间外的一人。
女娃奇异的性子真是让他觉得有趣,每天看着,生活似乎多了乐趣,少了那些无奈。那孩子的苦恼她看到了,那孩子的快乐他见识了。
就连苏霁瑶本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曾在默默的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莲迹满心都被她勾走了,那个叫做苏霁瑶的女子。
后来有一天,他看到了一幅画像,长得和苏霁瑶很像,像莲花般的纯净,忍不住他用他的笔写下了那几个字——莲女。
他知道那不是她,却还是为她写了这个他想给她的称号。
后来再没发生什么事,日子一天天过去,他渐渐的懂事,明白了父母身亡的不同寻常。或许他早就明白了,只是不愿承认而已。
镜子中的女子也长大了,他亲眼见到那女子做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手术,亲眼见到她被那道翩然的和面容一样的暗影的攻击,慢慢的失了知觉。
他直觉猜想,或许她来了,来到了他的身边。
的确。。。他没猜错,大兴宫宴上的女子,所谓莲女齐允安,可不就是狡黠的她嘛。哦,对了,在酒楼上看过她一次,还记得当时他的心跳压了好久才能清淡的说出那一句:“真是虚伪啊”的话。
莲迹的脸上涌上怀念,他推开莲花小筑之内的她的房门,感受着她真实存在过的气息。
整个齐府都灭了,包括齐允礼这个同样野心勃勃的长子。
将这里的每一寸都看了一遍,莲迹慢慢的合上房门。转身去找到了已经老了十岁被他特意留下来的慕流。
他很想知道,慕流到底为什么会那么伤害苏霁瑶。
问到的时候,他清晰的看到了慕流眼底深埋的戾气,那股翻涌的恨意似乎是滔天巨浪一般,就连莲迹也觉得触目惊心。
她说:“我为什么不恨她,她害了我的儿子。。。”
这是一个狗血的故事。
齐远山将本是孤女的苏霁瑶带回家之后,有一段时间慕流待她还是极好的。
那一天,天本晴朗。
怀有身孕的慕流带着家里的几个孩子一同到外面新开的酒楼里吃饭,可不就是命嘛,出了门慕流先是崴了脚,不严重,她没有在意。
途中齐允礼的衣衫被过路的孩子撒上了水,齐允珍直接被飞来的石子磕着了头。
好不容易到了酒楼,却被告知被年幼的左相包了场子。
莫名其妙又恼怒之际,所有人都伤了偏就齐允安没事。
回家的时候,碰到一个江湖老道,看着说话神叨叨的,可就是料事如神,比方说慕流昨晚吃了几个肉包子啊,齐远山昨天跑了几趟厕所啊。
那神叨叨的老道叽叽咕咕的说了半天,一会儿就开始拉着齐允安说这个说那个。
最后直接给慕流来了一句:“你肚里的孩子保重,这姑娘是个煞神,你家娃儿恐活不过今夜。”
老道指着齐允安说的信誓旦旦。
慕流被他的态度吓到了,虽说是将信将疑,可这孩子是她的命根子,她怎么忍心他出事。当着齐允安的面,慕流没有半分遮掩的问到:“怎么解决大师?”
小齐允安不懂,已久咿咿呀呀的和其他姐妹玩耍。
老道却是说出了他所谓的解决之法:“将这孩子送走吧。。。”
失魂落魄的慕流回到齐府,连衣衫都顾不上换,急急忙忙的冲进书房,和齐远山声泪控诉今天一天发生的倒霉事,结尾的时候特意将老道描绘的仙光万丈,着重说明了齐允安是个煞神的事实。
齐远山却是不信的,他哄了哄慕流,安慰的说了几句,然后就将她打发去睡觉了。
可这觉睡到半夜就不安生了。
她的小腹惴惴发疼,硬是将她从睡梦中拽醒。
醒来的慕流身上去了很多的汗,她觉的口渴,忍不住自己下床,倒了杯白水大口的灌了下去。
这水喝完,她觉得头脑有些发晕,昏昏沉沉的她想到了老道说的话,当下吓的呆立在原地,过了许久,她才开始扯开嗓子大喊:“来人啊。。。谋杀啊。”
喊完,她觉得通体舒畅了些许。
可是冲进来的丫鬟个个苍白了脸,她看着就像是看到齐允安那张小脸,当下吓得花容失色。
脚步踉跄,她猛然撞到桌子,正对的就是她的肚子。
疼。。。
太疼了,体内的血液都在集中在一处往下掉,她眼前一片金星,昏昏沉沉的,大声喊叫:“你这个害人精,别过来,别过来。”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被推拒的不能向前,却是担心出了什么事还得担着责任,无奈,当时的大丫鬟急急忙忙前去找正在会客的齐远山。
齐远山来的时候,慕流已经奄奄一息。
她拉扯着齐远山的衣袖,不断的说着:“是那个丫头,老爷要报仇啊。”
晴朗的天沉积了多少人的苦涩,齐远山看着倒地不起的慕流,当即下令,把那个老道砍了。
怎么可能,那只是个孩子,怎么会因为她呢?!直觉里他不信慕流的话,他认为是那个老道胡说八道把慕流吓着了,才使得她流产的。
可今日他的解决方式,却叫慕流从此之后更加记恨齐允安了。
。。。
所以,这便是慕流一直以来伤害苏霁瑶。。。更是齐允安的理由。
多么可笑,一个小小的还像是奶包子一样的乳娃娃竟因为这样的迫害受尽了委屈。
莲迹看着狂笑不已的慕流,突然掐上了她的脖子。
“你怎么就这么恨。。。那只是个孩子。”
慕流的眼角因为疼痛而留下了眼泪,她红色的指甲抠着莲迹的手,挣扎的叫嚷道:“我的孩子还那么小。。。那么小,比她还小。”
莲迹面上闪过一丝嫌恶,将那碍眼的红色指甲一片片的掰了下来,他冷冰冰的说道:“你或许只心疼你的孩子,但是我却只心疼她。”
。。。
第二十八章活着就好
被他的语气吓到,慕流浑噩的双眼,暮地暗了下来,旋即爆发出一阵尖锐的惨笑。
“那个贱丫头啊。。。怎么还不去死呢?你们都是贱人,快杀了我快杀了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不会放过你们。。。哈哈哈哈。。。”
笑的抽搐,笑到钝痛。
莲迹掐着她脖子的手突然一紧,眼神毫无怜悯可言,可在慕流严重,那眼神象是在一件死物一般,让她觉得很讽刺。
“你会痛的,就像现在这样。”
慕流双脚离地,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某一处,象是出现了幻觉一般,她的眼底慢慢出现了那个曾经乖巧像小鹿一样的双眼。
那是第一次见齐允安,那时的她躲在齐远山身后,怯怯的看着慕流,那是羡慕的也想亲近的眼神,慕流被这种眼神看的心思一动,顿时觉得很心疼。
几乎是当即,她将那孩子抱起来,轻轻的将那孩子脸上的污渍擦去。
她永远记得那孩子朝她露出的第一抹笑,笑到她的心都甜了。
什么时候变的呢?
好像不仅仅是那个老道出现的时候吧!那孩子做了什么莲女,从那以后齐远山的全部心思都在培养她,而同样年幼的允珍、允怀、允礼。。。他们常常连父亲的面都见不到。
她跑去据理力争,被齐远山不耐的斥了出来;她跑去见齐允安,却被齐远山以生病为由撵了出去。
她的心因为她的出现渐渐的出现了很多伤痕,就象是老天故意一般,那个老道就那么出现了,似乎为她的恨找到了支点,从那时起,她光明正大的害她,几乎被所有人知道了,就连那个姑娘也曾受伤的来找她。
可那又如何?
她亲自编排了一段失忆的戏码,让她忘了所有的种种,然后再度毫不顾忌的伤害,而她。。。只当她这个做母亲的严厉。
她觉得这样很爽,害着一个人的同时,还被那个人真心待着,多么好多么好。。。她的儿子她自己守护。
和她接近的朋友,她当着她的面将那孩子杖责,她喜欢的东西,她偏不让她触碰。
这是她做过的报复,接下来的还有更为狠辣的。。。她突然不想回想了,那些记忆她当时觉得痛快,可现在觉得,好像是因果业报了,为什么心脏会这么难受呢?
她的眼底渐渐浮上一片阴霾,那是一种迷惘的不知所措的情感,这种情感一丝丝的将她的戾气吞没,直至消弭殆尽。
人死的时候就会看穿很多事情,她突然明白,她之前做过的事事多么的荒诞多么的了无趣味,可她就是把那种报复的快感当做趣味了,现在想来,当真是无聊极了。
慕流脖颈上的痛渐渐散了去,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一行清泪落下,那是对她一生最好的责难。
。。。
慕流死了。。。莲迹将她的尸身扔到地上,默默的看了一眼她落下的泪,然后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他走的很急,衣衫翩翩,风吹散了他额头的碎发,到了大门口,他看着那曾经挥毫拨墨,遒劲十足的两个大字——齐府,默默的捏了一个诀。
这个地方不存在也罢。
他的身后,一片火光。。。将那个曾经辉煌的大院渐渐的吞噬,火蛇燃尽了旧日的记忆,以后,世上再没有齐府,在没有伤害你的人。
“芙蕖太子就这么走了?!”
长袍青年胡子拉碴,一幅风尘仆仆的样子拦住了莲迹的去路。
莲迹眉毛一挑,嘴角笑意划出。
“怎么。。。齐允怀,你是要给齐府报仇吗?”
长袍青年正是那日幻境中离府去找齐允安的兄长齐允怀,他的样子和之前见到的样子早已大不相同了。
或许是时过境迁,或许是物是人非。。。都变了,就连莲迹也一样。
齐允怀听到莲迹的调笑,并未露出气恼之态,他的眼底有很多,无奈、苦痛、纠结。。。可就是没有恨。
“我啊。。。没什么能力,见识到了齐府的*,却无力阻拦,今儿个也算是现世报,虽说难过,可也无奈为力。啊。。。”他叹息一声。“我们注定做不了朋友啊。。。以后,我只希望你能照顾好允安。。。我知道你会找到她,保护她的。。。”
这一声做不了朋友包含了多少,这二人都心知肚明。
做不了朋友是因为你害了我的家人,做不了朋友那是因为你和我最疼爱的妹妹在一起了。也罢。。。在此作别罢。
“大哥。。。谢谢你,一直帮助允安,她现在在不峰,我。。。会照顾好她的。”
这是莲迹的承诺,齐允怀点点头,嘴角露出一抹怅然的笑。
“有机会的话我,我会去看你们的。”
“你。。。要去哪里?”
“去哪里啊?我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