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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天渐放亮,纱窗内透出光明来,桓清半睁半闭着眼,只听得外头鸟儿叫得正欢,却是了无睡意了,便起身穿衣。
忽听得外头院中有人叩门,叫着两个丫环的名字,“红秀,彩云快开门!”
却正是老左的声音!
桓清忙叫睡在外间的两丫环,“红秀,彩云快去给老爷开门!”
两丫环惊醒过来,慌忙披上外头衣裳,小跑着去开了门。
桓清赶紧把外头衣裳也穿好,果然见维明大步而来,衣饰齐整,桓清纳闷不已,笑道,“老爷,为何起得恁早?难道这一夜都不曾睡么?”
维明正色道,“夫人莫说笑,正事要紧,先拿我的朝服来,要赶紧进宫去面见皇上。”
桓清吃了一惊,忙带着丫环们把朝服准备好,伺候着维明换了乌纱蟒袍,镶金玉带,粉底朝靴,维明将玉笏袖了,匆匆而去。
桓清只是猜不着昨夜竟是发生了何事,老爷这般急着上朝?
到早饭时,却是仪贞朱常泓两个过来,问起维明行踪,桓清道,“可不奇怪,你爹爹今早一起来就着急忙慌地上朝去了。”
仪贞又问,“那四个宫女呢?”
桓清这才想起,若是那四个都被收用了,自然就不能住在外院,倒是应该在内院里找个地方安置。
就命人叫了管家过来,“那四个宫女可还在慎思厅?”
毕竟是书厅,见外客的,哪能让四人一直呆在那里的。
左忠摇头道,“那四人已经不在了,老爷上朝时,吩咐将那四人用小轿抬了,跟着走的。”
桓清更是惊讶,“上朝带着她们作甚?”
这也太诡异了!
“难道是那四个有什么不妥?”
仪贞马上想到,莫非那四个是魏忠贤派来的?
毕竟魏忠贤上回从爹爹手下死里逃生。客氏又被迫出宫,定是将维明恨之入骨。
左忠小心地看了夫人一眼。才道,“那四人都被捆了放在轿里的。听昨夜伺候的婆子说,书厅里头有些动静,不一会儿,老爷就唤了她们进去。把那四人绑了。还看见地上扔着四把尖刀…”
“啊?这,这…”桓清吓了一跳,随即想起早上见老爷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应是没有受伤。这才略放了心。
“果然,那四个定是魏客两人派来的刺客了。”
仪贞心中一凛,“借皇上赐宫女来刺杀。好歹毒的心思。”
“想必昨夜岳父就看出来这四人心中有鬼,才一直盯着她们看的,结果那四个也真不成器,一个劲儿的失态。”
朱常泓倒是挺佩服老左,“若是一般的人。见了美色就忘乎所以了,很容易就中了暗算,还是岳父大人有定力。”
桓清仍觉得心神不宁,“这才除了郑氏一党没一年,怎么又冒出个魏公公来。唉,当这京官也不容易。整天提心吊胆的,早起贪黑的,哪有在老家自在?”
仪贞笑了笑,心想,虽然在老家自在,但若是朝中糜烂太过,到时内忧外患,只怕也是自在不长。
桓清又担心这回上朝,不知结果如何。
“也不知老爷是如何打算的,就那般带了人去了。”
虽说维明受害的那方,但这天家事,哪里是那般说得清的。
朱常泓道,“岳母不必担心,我这就派人去打探消息。”
朱常泓的人去了约摸两个时辰,这才带回来结果。
宫女刺杀丞相这事已经在朝野中传开了,但最劲爆的还不是这个,而是那四个宫女居然送来的时候都不是黄花闺女!
要知道后宫之主就是皇帝,皇帝若是临幸过了,自然会上档,该升职的就升职,升不了职也不会当成普通宫女被赐给大臣。
既然被赐给大臣,就说明这四个不是皇帝开封的。
这四个不但不是处子,且其中一位生得最美的何宫女居然还怀着三个多月的身孕!
据这些宫女供称,原来宫中当下的红人魏忠贤虽名为阉人,却是没断了根的,又有些秘术,就靠这秘术才勾搭上了奉圣夫人客氏,又在宫里胡作非为,宫中长得美的宫女,几乎都被他过了手。这何宫女肚中野种,便实打实的就是魏忠贤的。
小皇帝赐了这四人给丞相,这四名宫女心中有鬼,吓得战战兢兢,只怕身子不清白被左府里的人发现了,小命不保,正心中发慌时,魏忠贤觑了空,过来极尽挑拨。
说左维明为人最是严苛,家中姬妾,稍有不喜,就被斩了人头去。
她们四个这一回,怕正是要命送黄泉了。不如奋力一搏,许还能得条生路,刺杀了左维明,到时就说是不堪受虐待,一时失手。等入了牢,魏忠贤再想法子把她们捞出来,特别是何宫女,肚中还有魏家的根苗,魏忠贤已是太监了,怎么会舍得让自己绝了后?
这几个就傻乎乎地听了他的骟动,打算在伺寝时,趁左维明不备再下手,不料老左却是火眼金睛,早有准备,再说她们四个那点武力值,就是一起上,也不是老左的对手,刚摸出尖刀来,就都被摞倒了。
这前因后果一交待,小皇帝心中恼火,群臣激愤,都纷纷道这无耻阉竖不能留。
当下圣旨传出,将魏忠贤并四名行刺宫女推出西四牌楼斩立决。
、一六十 忧中有喜永孝生
眼瞧着五人如落水狗般被绑着,推出了殿外去。
维明满意地谢了恩,回到政事房中处理公务。
谁知不过半个时辰,便有人来报说,皇上后来又下了旨,将魏忠贤免死,杖责四十,送去宫中净房里再阉一回,饶下一条小命。
维明听了又气又怒,原来又是客氏出的头,在小皇帝面前痛哭流涕,寻死觅活,皇帝才又发了道旨意,将已经送到西四牌楼的魏忠贤又拉了回来,魏忠贤这回只能算是在鬼门关边上转了一圈。
维明恨得牙根紧咬,心道这般大罪还不处死,那将来还不知他要嚣张到何等程度,又置朝中法度于何地?
维明立时再进宫去面见小皇帝,小皇帝却是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只说魏忠贤侍候有功,将功折罪,免于一死。
再三劝谏,小皇帝只是不听,甚至有了些不耐烦之色。
维明只得辞了驾出来,长吁短叹,心中气闷不已。
心想,这般君侧大奸都除不去,枉为当朝一品,还不如回乡种田去,免得在朝中,成天耳闻目睹,光是气也气死了。
回了家中,倒是众人都在等着他回来,永正和三个女婿都暗自佩服老左眼明心细,奸计到他面前总会败露,若换了常人,只怕身死无地了。
说起魏忠贤未死,又都嗟叹不已。
维明这几月始终心中不快,便索性上表乞休,却是皇帝不准。
二房倒是添了件喜事:周氏生了个大胖儿子!
多年无子,如今总算有了后,致德乐得心花怒放,看周氏也顺眼了许多,忙吩咐人好生看顾夫人,又抱着儿子在怀里,只舍不得撒手。
大房众人得了消息都来道喜,喜气洋洋的致德接进众人。同着维明一同给祖宗上了香,感谢祖宗保佑。又添了香烟。
女眷们都进了周氏的院子,顺贞抱出小弟弟来给大家看,果然白胖喜人,这许多人的动静也吵不着他,仍闭着小眼睛。睡得呼呼的,跟只小猪似的。
仪贞瞧着这小家伙,秀眉大眼,鼻子挺直。小嫩脸的模样倒有八分像他亲姐姐秀贞。
“小弟倒长得跟秀贞姐姐像。”
德贞想到便说了句。桓清瞥了她一眼,德贞才意识到自己貌似不该提起秀贞,自悔失言。
周氏围着被子。半坐半躺着在床上,想来月子里养得不错,胖胖的脸圆了不少,也白细了些,从前那面上的一团戾气似乎消了下去。反多了些柔和。
她倒不象从前,一提秀贞就愁云惨雾地哭个没完。
此时脸上挂着笑容,感慨道,“德贞侄女说的正是哩,生这哥儿的前一天。我就做了个梦,梦见我秀贞儿了。秀贞说她要回来了。第二天,就生了这个小子,想是秀贞转世又来我们家了。”
转世一说,虚无缥缈,不过周氏这么想心里肯定能好受些,众人也就附和几句,恭喜的话说了一堆。
说着话,外头男宾们也在厅里坐下,都要看新出生的小哥儿。
众人便拥着抱了小哥儿的顺贞出去,只留桓清在房里陪着周氏。
顺贞将小弟换给致德抱着,致德中年得子,那抱着儿子的模样就跟捧着个金娃娃似的。
维明也笑呵呵地接过来抱了抱,不想这众人折腾半天,这小家伙终于醒了,张开了小小的眼睛,跟黑琉璃一般,怔怔地瞧着眼前这人,小嘴微张,两腮略收,瞧着倒像是冲着维明笑。
“哎呀,快看快看,小弟弟真精灵,都会笑了呢!”
这模样引得在场众女激动地夸上了,连维明致德两兄弟也是满意地点点头,看样子这孩子倒是个聪灵的,可得好好教养。
致德道,“大哥给这小子起个名字吧?”
维明细细一想,才道,“就叫永孝如何?”
这名字是当初给永正起名的时候多想的,本想着永正若有了兄弟就叫这名,谁知道大房就一个儿子,二房连半个都无,等了这么多年才用上。不容易啊。
“永孝…”致德在心里琢磨了下,遂点头道,“好,就叫永孝。”
活了一把年纪了,到老了有个孝顺的儿子可比什么都强啊。
因多年才得了这么一个,兄弟二人便商量着满月时要大办,请各家亲友们都来热闹一番。永正和仪贞德贞他们这些当堂兄姐的,已经在盘算着到时要给这位小弟什么满月礼了。
众人说笑一回方散。
仪贞回了自己院中,便让珍珠备下笔墨。
朱常泓瞧着她一回来就趴在桌边写写画画的,也凑过来看。
见仪贞已经画好了一张,便抢来看,却是蹙着眉头道,“这是个笼子啊。这么大的笼子,是做什么用的?”
仪贞一边忙活着手里这张,一边答道,“过几日小堂弟满月,准备给他的满月礼。”
王府里不是如今养了一批能工巧匠么,正好把给小堂弟的婴儿车和婴儿床给造出来,咱好歹也是穿越女,原先没嫁人,家规又严,怕惹事出风头才老老实实的,如今姐也死会了,大名头也出够了,不搞点花样出来肿么对得起咱这穿越女的身份泥?
朱常泓又举起才完工的婴儿车图样,横竖颠倒着看了半响,见下头有轮子,才道,“这又是个能推着走的笼子了。怎么咱们堂堂王府,就送两个笼子给你堂弟?”
仪贞笑得直打跌,抢过图纸来,又各在床车里添加了个小人儿,一张坐着,一张躺着。
“嗯,王爷说得不错,可不就是关小堂弟的笼子,哈哈哈…”
朱常泓拿了那加上人物的图来看,那婴儿床倒还罢了,那婴儿车上多了个咧嘴笑的小娃,虽只是寥寥几笔,也看得出半坐半躺在车里,十分惬意自在的模样。
“真儿怎么想出来的?这般有趣的小车,日后咱家的娃娃们也都照这个样儿来做上一套!”
娃和车都那般萌,看得他这个不怎么喜欢小娃的人也有些心动,不禁想着自己两个的儿女该是何等可爱啊,这一边说着,一边斜了眼,在仪贞的小肚子上瞄来瞄去。
仪贞给他看得脸红,捂了他的眼不许乱看,朱常泓却是腾出手来上手去摸,摸来摸去的就成了十八摸…二人笑闹亲热一番,朱常泓这才袖了图纸,如偷到腥的猫,心满意足地出去寻自己的手下了。
偌大王府,已经有一两个月都没有主人在了,后来陆续又住进了三五名清客,五六十名工匠,都是陆管家在安排的,陆管家见好容易小主人吩咐了一件事,自然当心得紧,从那些工匠里挑了两三个木工极好的出来,又在外院中专门挑了处干净宽敞的屋子,腾出来当制作间,那几个工匠自被买了来,还一直闲着,此时见有用武之地,自然是卖力表现,唯恐不尽善尽美的,都不用吩咐,也是加班加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