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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君墨辰又一次怒吼。
“你说我要切开她的肚子,将孩子取出来,再拖下去她和孩子都会没命的,羊水破了好一会儿了,孩子等不得了。”慕容修很坚定地说道。
君墨辰双拳握紧,慕容修说的他知道,可是这是要给清染动刀,切开肚子,怎么可以……
“我相信你,你动手吧。”云清染抢先一步说道,这也就是剖腹产了,她相信慕容修,相信红药的医术。
“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准备麻沸散了。”
“动手吧。”云清染知道自己没时间了,若是等下去,孩子可能会出事的,她不能拿孩子的安危去赌。
“好,我下刀了。”慕容修原本该恐惧的,可是看到云清染那么拼命地去生孩子,他的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声音,救她,救她……
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直接挨这样一道,这疼痛绝对不是常人能够忍受得了的。
云清染痛急,一口咬住了君墨辰的的胳膊,咬出了血。
血从胳膊上流下,君墨辰却一点也不觉得疼,他的心更疼,她比他更疼!
“染儿,求你,不要有事,求你……”
君墨辰的眼眶里滚落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那一刻,变得无比的漫长,所有人的心都仿佛在油锅里煎熬着。
云清染的血染红了慕容修的双手。
“出来了,出来了……”慕容修的声音变得格外的激动。他将孩子抱了出来,自己的手上,衣服上,都沾上了血……
在他的手中,是一个新的生命!
伴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云清染的孩子终于生下来了。
进来几个丫鬟负责帮忙清理,云清染已然累极了。
君墨辰从老妈子的手上接过包裹好的宝宝,孩子是那么小,抱在手上感觉那么的不真实。
这是他和清染的孩子!
“恭喜,是位千金小姐!”老妈子还有些怕君墨辰,刚才被君墨辰那一吓,还没有缓过来,说话的时候只敢小声地说。
君墨辰将孩子抱到了云清染的身边,“染儿,你看看,孩子很像你。”
云清染伸出手,逗弄了一下孩子的小脸,她将手指伸到孩子的唇边,孩子本能地就吸吮住了。
君墨辰站在一侧,看着母女两人,很希望这一刻可以成为永久。
“墨辰。”过了一会儿,云清染抬起头,脸色尚未完全恢复,但是她的眼睛里已经满是坚定了,君墨辰知道她已经有了想法,是自己该被判刑的时候了。
“墨辰,我们分开吧,别让我知道你怎么样了,让我以为你还一直活着好吗?”
云清染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有些事情,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如果她理智一点,她应该陪着他走到最后,珍惜他们在一起的一切时光。
可是,让她每天数着日子,等着他死,她真的做不到!
她不是在赶他,她是忍受不了看着他死啊!
“我明白了,让我陪你和孩子三天,然后,我会走的。”君墨辰凝望着云清染,眼里尽是不舍,相比于不舍,他更加不想自己的死给她带来痛苦。
他们分开,让彼此都少一点痛楚。
他忽地蹲下身,用臂膀环住了云清染和孩子,“染儿,对不起,对不起让你爱上了一个短命鬼,对不起让你痛苦。”
云清染闭上眼睛,现在的她很累,她不想去想,不想去想了。
此时的慕容修已经是一身的血了,他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间,走到门口的位置便瘫软了下来,依靠着门边的柱子就滑落下来了。
他瘫坐在地,目光没有焦距。
“修儿,你怎么了,你还好吗?”木柏杨见状甚是担忧。
木柏杨喊了慕容修,他却没有回应。
“修儿,修儿,你怎么了,你别吓爹呀!”
木柏杨抓着慕容修的肩膀,使劲地摇他。
“娘死了。”
半天,从慕容修的口中,喃喃地念出了三个字。
“修儿,你刚刚说什么?”木柏杨赶紧放开慕容修,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娘死了,她走了。”
慕容修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血,“我还没有当着她的面喊过她一声娘她就走了,我还没有让她认同我她就走了……我是娘的孩子,她也是那么辛苦地生下的我,拼了命地生下我的,可是我没有做她的好儿子,我没有成为她的骄傲……”
慕容修哭了起来,将他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悲愤都哭了出来。
木柏杨颤抖了身子,他醒了!他清醒了!
“孩子,你醒了,你醒了!你记得我是谁了吗?”木柏杨激动地拥抱住慕容修,任由他在自己的怀里哭泣,这是他的儿子,他和红药的孩子。
慕容修在木柏杨的怀里哭了很久,这些眼泪,本该在红药过世的那一晚流下的,整整迟到了一年!
见有人收拾完房间正要出去,慕容修猛地站了起来,抢过对方手里的东西。
“这些东西给我!”
对方被慕容修吓了一跳,见是慕容修,没多想,给他就给他吧。
“修儿,怎么了?”木柏杨见状以为慕容修的疯病又犯了。
“我要取君墨辰和云清染孩子的脐血。”慕容修很清醒地回答道。
“你……”
慕容修先前受了刺激之后,便自动地将一些和红药有关的记忆给藏了起来,现在人清醒了,有些记忆的片段自然也就回来了,红药在过世之前曾特地找他长叹过一番。
“娘最后交代我做的事情,我怎么可以忘记,我一定要将它做好!”慕容修自言自语地说道。
“你娘过世前特地交代过你什么事情?”木柏杨追问道。
红药死得突然,却留下了很多东西。
“娘说,她这一生,什么都赢过别人,但是她没能赢洛权枫,虽然也没有输,她说我是她医术的继承者,君墨辰的病,她要我和洛权枫一
比,看谁能将君墨辰治愈!”
红药的医术与洛权枫的医术都很精湛,在当世首屈一指,但是两人的医术是完全两种不同的派系。
洛权枫讲究调和,以养为主,对症下药,说他是救世神医再恰当不过了。
而红药的医术,在世人眼里就有些像偏门左道了,她经常以毒入药,用药猛,方法看起来有些过激。
“你娘还说了什么?”慕容修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事。
“娘说,要医治君墨辰的病,最有效的方法之一是用君墨辰亲生骨肉的脐血做药引!”
亲生骨肉的脐血?那不就在眼前吗?
“那么药方呢?”
“娘说,药方就由我自己来想了,就当做是对我的一次考验,从中可以验证我的医术。”慕容修将那视作红药留给自己最后的考验,想到这里,他猛地跑开,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去研制药方,完成红药生前交代给他的最后一个任务了。
宝宝的到来让别院陷入了忙碌之中。
众位暗卫都没当爹的经验,多了位小主子,便成日在门外张望着。
君墨辰更是做到了寸步不离,娘儿俩他都成天守着,什么事都不假他人之手。
“师妹的女儿以后就跟我姓吧。”
东方澈用的不是询问的语气,而是陈述的语气。“为了避免孩子以后被人当做是没爹的,这样更好一些,女孩子很需要有个父亲在身边保护的。”
君杰闻言真是在心里哭啊,他敢打包票,世子妃娘娘的这位师兄根本就是外表冷酷,内心更加冷酷的男人,他们爷和娘娘都这样了,他居然还有时间在这里落井下石!
“至于名字,还是由你这位亲生父亲来取吧,他日孩子要是问起来,我会告诉她,她虽然跟我姓,但是名字是她生父起的。”东方澈又面无表情地补充了一句。
被东方澈说了一通的君墨辰却恍若未闻,只顾在云清染的床榻边陪着云清染,偶尔逗弄一下他们的女儿。
这话就连木表扬都有点听不下去了,“东方公子,这样,不太好吧?”
“是啊东方公子,您,不是还有夏侯小姐的么?”君杰忙帮忙说话。东方公子啊,您就高抬贵手,别在刺激我们爷了,你当我们爷心里不难受啊!爷是不管自己心里有多苦,都不愿世子妃娘娘受到伤害的人,只不过世事难有十全十美。
“我要的是女儿,没说要他的女人,他的女人日后自有别人接手,她还这么年轻,难不成要她给他守一辈子寡吗?”东方澈负手而立于云清染的床榻前,脸上一副千年死人脸。
君杰一脸尴尬,忙转移话题,免得让他们的爷听到更多伤心的话。
“我说木先生啊,怎么没见到你儿子呀,他救了我们世子妃娘娘,可是大功臣一个呢!”君杰拍了拍木柏杨的肩膀,故意笑得很大声。
“他想起了红药生前跟他说的话,去研究救世子爷的方法了。”木柏杨回答道。
“哦,原来是去研究救世子爷的方法了呀!”君杰“呵呵”地笑着,忽然察觉到什么不对,“等等,你刚刚说什么,想起红药生前对他说的话?他去研究救世子爷的方法这事儿你说了,但是你没说这跟红药有什么关系呀,再说他不是忘记红药,关于和红药有关的那部分的记忆错乱了吗?”
君杰其实问过木柏杨关于这两天慕容修在干嘛的问题,木柏杨说慕容修在研究治君墨辰的法子,他也没太注意,估计慕容修也不忍心见他们爷就这么去了,便关上门想着最后再想想法子的。
可是木柏杨没告诉他这事儿还跟红药有关系!
“为世子妃娘接生之后他便清醒了过来,然后想起了红药最后一次见他时候和他说的话,说是要以世子爷亲生骨肉的脐血做药引,配制出根治世子爷病症的药方来。”
木柏杨以为自己和大家说慕容修在配制药方就够了,没有多提慕容修恢复清醒的事情,本来慕容修清醒了是件大喜事,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木柏杨也就觉得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
“你怎么不早说!”君杰真是要被木柏杨给气死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可以
不说,这样一来就完全是两个概念了好不好?“那什么亲生骨肉的脐血,娘娘不是刚生产完么,我去找找,看看还能不能将那东西找来!”
“不用了,修儿当日就已经取走了。”木柏杨忙阻止君杰,免得他做了无用功。
君杰很想骂人有没有,这么重要的事情这老东西居然到现在才说,他知不知道他差点害了他家爷和世子妃娘娘!
君杰回头看向君墨辰和云清染,两人没有什么动作,不是没有感想,而是不敢有,怕到头来是空欢喜一场,但这总归是一个好消息,至少有了希望了!
正在这时,已经闭关两日的慕容修衣衫褴褛地冲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只瓷瓶。
“我做到了,我做到了!”慕容修兴奋地喊着,他做到了,娘亲交给他的最后一个任务他完成了!
云清染和君墨辰彼此对视一眼,就连君墨辰的手也颤抖了一下。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离开她离开女儿的准备了!
慕容修拿着药走到了君墨辰的面前,“我不知道你先前有没有听说过沧澜教的医术,再将这药交给你之前,有些话要先对你说清楚,沧澜教的药,是药也是毒,服药的剂量必须正好,少了不能根除,多了会要人性命,如果期间出现什么意外,同样药会变成毒。”
君墨辰伸手从慕容修的手上结果药瓶,“这一瓶全部喝下是吗?”
“对,全部。”剂量是慕容修已经调制好了的,“我也告诉你,如果我的配方有一丝一毫的差错,不管是配料上还是剂量上的,只要有错,你一样会死,而且死得十分难看,你的病很特殊,药引也只有这一份,我没有办法找人或者其他的动物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