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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不要!不要!”郝有枫的声音很急迫。
已经来不及了,郝有恒已经走进黑乎乎的里屋,凭着感觉走到了床榻的边上,刚要伸手去抓床上的郝有枫,一股子杀气便扑面而来。
郝有恒惊觉不对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躲在暗处的人已经跳出来了,郝有恒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脖子就让躲在床上的另外一个男人给掐住了。
郝有恒被迫后退,本能地想要逃离,他后退了一些,到了有些光亮的地方,借着微弱的光芒他看到了掐住他脖子的男人的脸。
男人的脸很恐怖,满满的都是虬须一般的黑色的疤痕,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无数的黑色长条形的虫子在他的脸上攀附着,一条条都隆起在上面,也不知道那是伤疤还是其他的怪病,反正这绝对不会是一张让人看了有食欲的脸。走出门,保证车见车跑,人见人逃,花见花凋,小孩见了哭,猫狗见了咬。
“啊——”郝有恒惊吓过度,当即昏了过去。
没想到他个头那么大,胆子就那么一点点,被这一张脸就直接给吓昏过去了。
“哥……”床上的男人见郝有恒昏过去了,想要下来,于是孱弱的身体从床上滚了下来,体力不支的郝有枫只能爬行着靠近郝有恒。看来这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男人是真的郝有枫了。
那么鬼面男人呢?
鬼面男人松开了掐着郝有恒脖子的手,他现在不急着要郝有恒的命,因为这房间里还有另外两个人——君墨辰和云清染。
这两个人的反应都出乎寻常的郑静,云清染虽然有被鬼面男人的脸给刺激到,但是她一早就已经看到了,心理准备也有了,他此刻蹦出来,如果云清染还大惊失色的话,那一定是她在表演。
只是……世子爷,你为什么也这么郑静?
其实在看到鬼面男人的时候云清染有一瞬替君墨辰担心过,不知道世子爷这身体经不经受得住吓,会不会吓了一跳之后病发了?云清染不懂医,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不过现在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了,世子爷好像比她还要郑静。
见鬼面男人靠近,云清染毫不犹豫地就站到了君墨辰的身前,对云清染来说,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她虽然不能被称之为健健康康的,总比世子爷这副弱病身子要好上许多吧?
但是,云清染的举动落到了君墨辰的眼中,却是让他的眼中多了几分欣喜,不是谁都可以在面对危险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站在他的面前保护他的,即便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也少不了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不管她是为了什么选择站到了他的面前,想要为他挡去危险,这份温暖他都是那么的真实地感受到了。
“你们是谁?”鬼面男人倒是不急着出手,他认识郝有恒,却不认识君墨辰和云清染,他必须要判断对方的身份,他要确保自己的安全。他在冀北王府藏得好好的,他还打算继续藏下去。
鬼面男人不光有一张狰狞的脸,嗓音也出奇的沙哑,声音十分低沉,发音好像也很困难的样子。
“那么你呢,你又是谁,躲在冀北王府,劫持了冀北王府的公子爷,还劫掠未出阁的女子,杀害她们夺走她们的血。”
云清染有九成把握这个男人就是那晚她看到的男人,如今男人站在她的面前,身高和体型都与那日她看到的很相似,再加上这个男人特殊的容貌……不是云清染鄙视容貌上有缺憾的人,只是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已经不光是单纯的外表狰狞了,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戾气,一般的杀人犯的戾气都没有他来得这么重。
她都说中了!“你到底是谁?”鬼面又问了一遍,这个个子小小的少年似乎是追查他来的,这就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做到的了。
鬼面男人听了云清染的话之后,脖子上面的青筋更加明显了一些,云清染由此判断他这是准备好要杀人灭口的节奏了。
为何云清染的注意力会放在男人的脖子上?只因为男人的脸已经看不出什么了,就算他笑了或者怒了,都不会被看出来,他的声音也哑掉了,就算他有心要提高八度来表现出他的愤怒,她也不可能听得出来。
看来云清染的话都说中了,他果真是那个凶手,而且……如果没有意外的,郝有枫会变成这副模样也是他的功劳。
云清染趁着鬼面男人生气的当儿,又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看到床底上放着一个铜质的脸盆,里头尽是红色的液体,想来应该就是死去的女子的血了。
“为什么你要杀那些人,要她们的血来做什么?还是说……你觉得她们的血可以让你恢复容颜?”关于红药容颜不老的传闻可谓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只是极少会人真的来实践。
“呵,没想到来了一个聪明的!”男人不是真的在夸奖云清染,他是真的动了杀心了,有人知道了他的秘密,他怎么可能留对方活下去?男人发出了有些阴森的笑,“如果她们的死能够把我变成原来的样子,她们死也死得很有价值了不是吗?你知道吗?我割开她们的脖子,看着她们慢慢地死去……看着她们从痛苦地呻吟到最后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瞪着眼睛满是憎恨地看着我……”
云清染知道如果人的大动脉被割破,会导致人体大量失血而死,但是不会马上死,如果割开的伤口不太大,血液流失的速度不是非常快的话,这个时间甚至有可能会达到半个小时之久。
这种死亡其实是很残忍的。
但是她面前的这个鬼面男人显然很享受这种死亡,扭曲的人性,他的心远比他的容貌要丑陋,杀人取人血也就罢了,还将别人的死亡当成一种乐趣。
云清染心道,红药给这种变态背了黑锅真不值得,虽然红药本身的名声已经坏到不能再坏了,也不代表可以被这种男人给辱了名声。
更让云清染觉得反胃的是,现在沧澜教的教主是她了,也就相当于她也有帮这个变态男人背黑锅了,这让云清染有一种出门被了泼冷水的感觉,是冷掉的洗脚水,还是洗过某只香港脚的洗脚水。
“虽然你是个男的,不过我也可以让人和她们一样死,看在你这么聪明的份上……呵呵呵……”鬼面男人说着又笑了。
那笑声沉沉的,沙沙的,就像是喉咙里含着一块大石头一般,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那还真是谢谢你全家了!”这种恩赐她云清染还真是承受不起!
鬼面男人已经对云清染动了必杀之心,没打算再和云清染多说什么了,他正要对云清染动手,却见云清染先他一步动了,他还以为云清染是狗急了跳墙,正等着云清染自己送到他面前来,却见云清染不是朝着他去的,而是绕开他朝着他身后而去。
鬼面男人一惊,床底下是他藏血的地方!
知道云清染的意图之后,鬼面男人忙追了上去。
原本该是扑着床底下藏血去的云清染忽然回首,兵不厌诈,云清染在鬼面男人紧张自己的藏血的时候猛然回首,锋利的匕首在鬼面男人的胸前划过,留下一道不浅的伤痕。
快,狠,准。
无论是反应速度还是准确度的把握,云清染都拿捏得极好,遗憾的是云清染这副身子骨还不够她折腾的,本来就连普通人的身子都比不上,又怎么能拿来当武林高手的身体用呢?另外,得了红药这一身功力不过两日,云清染尚未运用自如。
如若不然,这一下足够要了这个鬼面的变态男人的性命的了。以红药的功力,这男人还不够看的。
男人挨了云清染一击,当即狂暴了起来,他一把抓起自己腰间的匕首,朝着云清染猛刺下去,云清染侧身躲开,男人的匕首在云清染的右手上擦过,云清染的手上被那匕首划出了一道血痕,伤痕不深,与上次她在太后娘娘那里受的伤相比,就根本不能被称作是伤了。
鲜红的血痕在白嫩的手上显得格外的醒目。
就在这个时候,云清染的身后,那个原本坐在轮椅上头,孱弱的病怏怏的男子忽然有了动作,他身影一晃,离开了轮椅,不知道何时来到了云清染的身后,云清染还来不及回头看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是谁,就被点了睡穴,倒入了身后男人的怀里。
君墨辰小心地将被他点了睡穴的云清染拥入怀中。
君墨辰的动作,站在云清染对面的鬼面男子全部看到了,原以为轮椅上的孱弱之人是最不具有威胁的,谁想到他竟然有这样鬼魅般的身影?
“你是什么人?”鬼面男子问君墨辰,眼里的惊讶掩盖不住。
君墨辰没有理会鬼面男人,旁若无人地抱起了云清染,将云清染抱到了轮椅上,轻轻地将她放下,才又缓步朝着鬼面男人走过来。
君墨辰雪白的鞋子轻轻地踩在灰白色的地板上,一步一步,他的脚步很缓慢,但是很稳,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脸色也是一如既往的白。
但是这回,鬼面男子不会如最开始那样不将他当一回事了,原来这个一直一声不吭的病弱男人,才是藏得最深的!
君墨辰来到鬼面男人的面前,鬼面男人有些惊慌了,这惊慌来得突然,却也无可避免,因为他知道他面前这个孱弱的男子的实力远远在他之上!
男人刚想要逃,低头一看却见自己的右手不知道何时已经被君墨辰的手给抓住了。
君墨辰的右手抓着鬼面男人的胳膊,将那只胳膊抬了起来,“刚刚,就是这只手拿着匕首划伤了她,对吗?”君墨辰缓缓说道,声音比平时稍稍低沉了一些。
鬼面男人听着君墨辰听起来波澜不惊的问话,心里有了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鬼面男人的不好预感得到了应验,君墨辰抓着他手臂的手很优雅地动了动。君墨辰给人的感觉却好像是在握笔行书,行云流水,虽然速度很快,却是极有韵味的。
但是这优雅的动作却是将鬼面男人的一条手臂生生地给扯了下来,是整条手臂!没有用刀,君墨辰就这么握着鬼面男人的手,震断后扯下,就连鬼面男人自己都好像是在做梦一般。
动作太快,以至于鬼面男人都来不及感受到疼痛,那条手臂前一刻还在他的身上的,下一刻,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如今正落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
这个病魔缠身的白衣男子,这个一身羸弱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的男子,竟是这般的吓人……他静若白净如出尘的仙人,动起手来却丝毫不留情。
郝有枫亲眼目睹了这一幕,早已没了生气的脸上依旧被震惊所笼罩着。君墨辰……他不是一个将死之人吗?
君墨辰卸掉了鬼面男人一条手臂之后,便任由男人疼去了,他缓步走到了郝有枫的跟前。
“我不会说出去的!”没等君墨辰开口,郝有枫就率先承诺道,“关于你会武功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不管是谁,请你不要杀我……”
郝有枫被鬼面男人抓住有两年了,两年来他被折磨成了这副鬼样子,曾经他也是一个翩翩少年的。这两年里,他无数次想过死,但是他都活下来了,如今好不容易熬出了头,他这一刻的求生意志前所未有的强烈。
“我不会动你,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将会由你一五一十交代清楚,至于我的事情,你说出去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也威胁不到我。”
君墨辰从来没有刻意去隐瞒他会武功这件事情,是天下人想当然地以为他一无所用而已。
“那你为什么要刻意将那个男人弄晕?”不是怕别人知道,为什么在动手之前还特地将那个个子小小的男人给弄昏过去?郝有枫说的那个男人是指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