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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脚被人拖住了。她以为是要捉她的,急忙用力一蹬,把那人踹到水底去,可那只手忙乱当中竟又抓住了她的衣裳下摆。
无奈之下,她只好把那个人托起来来,待看清那人的面目,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是无愁……
无愁终于透出一口气,“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依依姐姐,水底好可怕,有水鬼蹬我!”
如依不禁抽了抽眼角,有这样损人的么?
无愁扮了个鬼脸,把湿漉漉的头发甩到身后,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四方,江中灯火幽暗,前方玲珑阁,后边画舫大同小异,她左看看右看看,嘴里嘟囔道:“该死的——”话音未落,她突然看到了什么,惊喜地大叫起来,“公子,这里!”
如依一惊,抬头顺着无愁的视线望去,那里赫然停了两条流光溢彩的画舫,左边一条做凤形,舫上丫鬟五步一人,黄与淡紫色的轻纱中飘出屡屡清香。右边的却没有相应做成龙状,而是像一片在水中漂游的绿叶,远远望去,窗纱上映出人影来来往往,煞是热闹。
在这寸江寸金的地方,这两条画舫各占江三百尺,显得财大气粗了。
她心里暗想,莫非有一条是云慕公子的画舫?可千万不要刚出狼室,又入虎窝啊。
正想之时,两条画舫上的都有人飞身下来,因她和无愁是两个人叠在一起,看不清是几个人,他们一左一右,各抓住一边,往上拖,原以为有一番拉扯,结果人一上来,大家都愣了。
两人两人,对半分,刚刚好。
双方打了个照面,各自回到画舫。也许是关于那么一点缘分,也许关于那么一点运气的缘故,无愁与如依分了开,无愁回到了自家,她却上了另一条画舫。
画舫里边不若表面上看的那么的富贵逼人,却装饰得十分清雅,像个姑娘家的闺房。粉色的灯笼、绣着喜相逢的屏风、桌上放着牡丹绽放到极致的绣花圆扇,微风吹来,灯笼光影在江水的的中晃动,别致而又悠长。
如依一站定,水便哗啦啦地淌在绣着牡丹花的地毯上,她急忙拉起泡水的衣裙,对救她的人福了福,道:“谢谢。”
救她的是一个妙龄女子,长得英姿飒爽的,淡淡道:“不是我要救,是我们家公子。”上下打量着她,又道,“你是破晓的人?”
如依心里一惊,理直气壮道:“不是!”
那女子微微眯了眯眼,又问:“你是宣王府的人?”
如依心里更加惊诧,然脸色不变,只是摆摆手:“与宣王府并无来往。”
女子沉默了一会,转身往里走,吩咐站在甲板上的丫鬟道,“给她找身衣裳。”
丫鬟应声是,把她带到后面去换衣裳。衣裳是丫鬟制服,她管不了那么多,除了肚兜和小裤裤,其余的全换了,走出来,见轻纱后方坐着一个少年,十七八的模样,骨架很小很纤细,一张脸白白嫩嫩的,一副伪娘模样。
哪有男人生成这副模样,难道是女扮男装?适逢公子侧过头,她一眼瞅见那公子没有喉结,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却也不说破,行礼道:“谢公子救命之恩。”
“公子”扇子轻摇,浅笑道:“不必多礼。”便又转过脸,继续看着外面。如依顺着她的视线往前看去,不由得火冒三丈。
那条绿叶画舫上有个年轻男子走出来,赫然是云慕公子。令她火大的不是他那优哉游哉的神情,而是他身上的衣裳——那是她的样衣!
所谓样衣就是参考的样本,是不能拿来穿的。她握得拳头格格响,恨不得冲上去一拳打断他英挺的鼻子!
“公子”顺着她的视线,错把她的愤怒当成爱慕,幽幽道:“你也喜欢云慕哥哥?”
也字泄露了某些信息。如依一愣,敢情这又是云慕的爱慕者?便笑道:“不,我不喜欢他。不过,你既然喜欢他,为什么不去追?”在这里伤春悲秋,她敢打赌,云慕一定不会知道,知道了也不会因此多看两眼。
“公子”感觉就像碰到了知己,咬着唇道:“我也想,可是我不能。”
如依冷冷一笑:“说不能的都不过是借口而已。你没试过又怎么知道呢?”
“公子”脸色一红,微微低下头,露出一丝酸楚,“我们与破晓势不两立。”
原来这是莫愁的画舫。如依顿时心里明了,“那还不容易。没有永久的敌人,也没有永久的朋友,你们对抗了这么久,可以尝试合作呀!
你们这里不是挺流行和亲么?你嫁给云慕公子,结了亲,一切好商量。”
【第一卷】 023 ‘鸭子’的灾难
“公子”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自然而然地拿起桌上的圆扇遮住脸,害羞带怯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如依看她那副小女儿娇态的模样,大力地点了一下头。十分坏心眼地想,要是莫愁真的这么实行,会不会闹得破晓鸡飞狗走呢?谁叫他穿她的样衣,活该!
“公子”像吃了定心丸一样,撩起窗纱往外去,这一看,一下子变了脸色。她用手紧紧抓着扇面,咬着唇,低低道,“他……他他身边有个姑娘了……”声音哽咽,充满了哀怨。
姑娘?如依往上瞅了瞅,才留意云慕身边站了一个大饼脸的姑娘,看起来很脸熟,但记不起名字了。在破晓这么久,她都没见过这个人,不怎么放在心上,便上前拍了拍“公子”的肩膀,一副知心姐姐的模样,道:“你云慕公子不喜欢那个姑娘,只是因为她缠得紧而已。你要是喜欢,也去追啊,你的几率肯定比她大。”
“公子”反握住她的手,脸色焕发出一丝神采:“真的吗?”
如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向来不耐烦这类型,要么多愁善感,要么要死要活的,但人家好歹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只得耐着性子道:“相信我。”
“公子”这才破涕为笑,摇晃她的手,撒娇道:“你这么熟悉他,一定是破晓的人吧?我以后去找你玩,好不好?”
手似乎在瞬间变得千斤重,她突然觉得眼前这女人十分聪明,一下子就揭穿了她之前所说的不是破晓的人的谎话。
自作孽,不可活啊。
她揉了揉额头,叹气道:“好吧。你叫什么名字?”破晓的资料是按名字来查的,她好歹也知道人家是谁,估计身份不低就是了。
“公子”羞涩道:“我姓莫,叫莫菲。”
“嗯?”如依略微提高了声调,应了一声。
两人突然陷入了沉默。
玲珑阁的喧闹声吵得人心发怵,本不太热的夜晚突然热气袭人,尴尬在这空气中酝酿了起来。
少顷,如依耸耸肩道:“你是我认识的第三个叫莫菲的人。”这么喜欢盗用别人的名字,大抵是不想泄露自己的资料,可要打出自己的品牌,名字是必不可少的,真是顾此失彼啊。
“公子”是个的人,听了这样的话立即变了脸色,期期艾艾道:“我……我叫……叫莫怜心。”
挺普通的名字嘛。
突然,一个丫鬟从后面跑上来,在莫怜心耳边悄悄说了一句什么话,说完还充满敌意地看了她一眼。她耳尖,亦听得清清楚楚,那丫鬟说的是:“领事大人请求小姐不要放走她。”
如依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后跑,心道,四周都是水,难不成我还得再跳一次?她还没实行,便被两个力气颇大的丫鬟抓住,绑了起来。
她无奈地呼出口气,心道,上贼船也就罢了,还上了莫愁的船,这不是自投罗网么?无愁比她好命多了,一上船就回到了家。
眼看群芳宴就要开始,莫怜心让丫鬟把她押回玲珑阁看着,等宴会结束再转交领事大人。
进了玲珑阁,丫鬟把她关在底层的一间空房中,走了。
房间里没有灯,外面灯光闪耀,也不觉得暗,看得出是个放置杂物的房间,里面什么也没有。如依舒了口气,倚着墙慢慢坐下来,心想,总算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要是天天这样闹,她的小身板可承受不住……
喧闹声渐小,有丝竹之声传来,群芳宴似乎开始了。这房间在玲珑阁背面,她什么也看不见。她对这些也不热衷,便闭上眼睛调息。
过了半个时辰,她算算时间,已经不早了,不过外面人声鼎沸,连江水也为之颤动。她呼了口气,摸了摸那木门,是一条一条的木头做的门,透过缝隙可以看到远处的昏暗中倒映着灯光的江水。
这点地方难不倒她,主要问题是怎样逃出这个小岛。此番大概不会有画舫离开,更何况,她没银子坐。
之前那些姑娘给的银子被她拿来砸了追兵,一个子儿也没剩。这财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叹了口气,心中暗道,到尾声再走罢,就算有人要抓她,在混乱的人群中也好躲藏一些。
好不容易等到群芳宴的尾声,子时将近。她透过木门往外瞧瞧,见没人,便把右手戒指中的钢丝抽出三寸来,插进锁里,根据传出来的声音确定锁卡的位置,用力一搅,“咔”一声,锁开了。
她把钢丝收回戒指中,出门,落锁,大摇大摆往前走,附近有站岗的侍卫,见她穿着丫鬟的制服,竟没有上前拦。
如依心中暗喜,忽而,后面有人嚷道:“放我出去!”声音歇斯底里,她回头一看,只见隔壁房间有几个人正隔着门伸出手来,朝她叫喊。
那妆容,那声音,如依都非常熟悉——竟是被她化了妆的姑娘。她们没有做错什么,却因她化妆的缘故被囚禁起来。
既然是由她而起,便由她解开算了。她见四周无人注意,慢慢走到木门前——
因她的发型早被水打乱了,衣裳也换了,加上灯光微弱,那些姑娘都没认出她这个罪魁祸首,反而以为她是莫愁的工作人员,大声嚷嚷起来。
“我是艳娘,你们怎么可以把我关在这里?”
“我是翠翠啊,要是不放我出去……”
……
如依被吵得烦了,大吼一声:“要是再吵,关多十天!”
姑娘们一下子安静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
整整七秒,安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得清清楚楚。她们甚至真谍到了针碰击硬物的清脆响声。
七秒过后,场面突然失控了。
姑娘们有撞墙的撞墙,撒泼的撒泼,大哭的大哭,威胁的威胁……如同一千万只鸭子的灾难。但是,如依已经走了。
在那七秒的安静中,她已经把锁打开,并顺利闪身躲进了附近的黑暗中,溜。
姑娘不知聒噪了多久,才有人发现了敞开的门,顿时一哄而出,她们不知道敛声静气,把周围侍卫都惊动了,侍卫急忙前往维持秩序。
如依不费吹灰之力便引开他们,已经取回了自己的伞。她弯了弯唇角,挤进人群中,已经有两三条画舫准备离开,正拦着上船的客人收费。
她知道自己身上没钱,却仍然全身搜索一遍,以求侥幸能摸出一个铜板,可惜上天没有眷顾她,她是连一个铜板也没找到。
一文钱逼死英雄汉啊!
她想了想,目光往人群中一扫,不巧眼角余光扫到一个躲在人群中作案的荷包友。她眼睛一转,往那人身边靠过去,来个黑吃黑。令她意外的是,摸出来的荷包里居然有一块沉甸甸的玛瑙。她把玛瑙塞回被偷的人的身上,自己取了五两银子。
画舫的掌柜是个奸商,来时每人收五两银子,回去时却是十两。她顿时把眉头皱成了川字。
孰料那个被偷了荷包的人转过身来,见她拿着五两银子站在那里发呆,知道她钱不够,便好心帮她付了。
如依愧疚得脸都红了,她甚至不敢抬头看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低低道一声“谢谢”便快步上了画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