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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见太女巴巴望着自己,充满希冀孺慕之情,不由会心一笑,又多喝了几口,夸赞道:“这汤味道很不错——只是,你身为太女有许多要事要处理,日后只需将方子交给御厨即可,不必亲力亲为。”
太女露出笑意,躬身道:“儿臣知道了。”低头的刹那,眼中却闪过一丝寒芒。再抬头,却是满面笑容,委婉说道:“近日儿臣协助处理政事,颇有些力不从心之感,不如、让六皇妹也分担一些,母皇以为如何?”
女皇闻言,定定望着她,但见那目光真诚不似作伪,想了下,道:“也好,她今年就要娶亲,也该是时候历练一下。”
“如此甚好。儿臣多谢母皇体恤。”太女满是欢喜道,女皇审视了片刻也没看出她有半分不情愿之意,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你能如此,甚好。”
卷三 质子生涯 074 激吻,挖掘你身上的秘密
纵有万分不舍,也终须离别。
在玉瑾和十三郎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凌悠然驻足良久,叹了声,终于还是一脚踏上了马车。
“出发!”随行的还有除了保护其安危的士兵,还有一些文臣武将,武将骑马,文臣乘车,一行统共有上千人的队伍沿着平整的道路浩浩荡荡地出发前往越国。
队伍浩荡开过,卷起烟尘无数,凌悠然挑帘回望,迷离中,但见玉瑾和十三郎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完全消失在视线,这才收回目光,神色怅然地盯着自己的衣摆。
身边一穿着侍儿服饰的男子挪身过来,轻轻环住她的双肩,柔声劝慰道:“别难过,相信很快就可以回来。再见有期,何必伤心?”
凌悠然抬起眼眸,看着眼前几分陌生的面容,有些不习惯,然那双澄碧如海的眼睛却是自己熟悉的:“云郎说得对,相见有期,何必太过伤感。想必他们亦不愿意我如此伤神。”
眼前之人面容普通,蓝色的长发因为服用眸中药物而变成墨兰的色泽,不如过去那般华美动人,然举止之间,从容华贵,是刻在骨子里的优雅,正是乔装改扮,充当她的侍儿与她一道前往越国的云归。
见她释怀,云归展颜一笑,将她搂在怀里,柔声说道:“昨夜一夜未眠,此刻想必累得紧了,睡会吧。”
凌悠然点点头,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在他怀里安然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听得云归低低的呼唤,才幽幽睁开眼,车内已经点上了火烛,想必天色已不早了。想不到,自己竟然睡了一日。
“到驿站了。”云归扶她坐起,眉眼间荡开温柔的笑意,“肚子饿了吧,先吃些点心垫底。”说着,将一碟子点心和热茶连带轻巧的小几搬到她的眼前。
凌悠然还有些迷糊,但凭本能伸手去抓那些点心,忽然马车一个急刹,手还没碰到点心碟子,就听得外面急喊:“有刺客,保护好郡王!”
这才出京城,居然就遭遇了刺杀?
此时,队伍刚刚进入驿站,人困马乏,正是精神松懈的时刻,敌人选择这个时候下手,一时间队伍还没反应过来。
驿站的灯瞬息之间尽数熄灭,敌人隐藏在暗处,无数的冷箭朝着队伍中射来,惨呼之声不绝于耳,十数个黑衣蒙面刺客趁着黑暗掩杀过来,与护卫队激烈厮杀,兵器交接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刺耳。
云归探出车外,察看了番,回身来叹道:“幸亏悠悠你警醒,没有乘坐前头那辆郡王马车,不然此刻只怕早被扎成了刺猬了。”
听得箭矢射在车厢外壁上,发出“笃笃”的沉闷声响,凌悠然拧了拧眉,“云郎出去帮下忙吧。这车乃是包了数层玄铁的,寻常箭矢根本射不穿,我待在这里,并不十分危险。倒是外头听起来恐怕情形不妙。毕竟我方在明,敌人在暗。”
云归摇头:“这群护卫队里不乏好手,若连这区区十来个刺客都无法抵挡,又如何能安全将你送到越国,趁早换人也好。何况,这些人的目标在你,我只需护好你即可。”说完,屏息凝神,寸步不离地守护着她。
凌悠然见他态度坚决,且说得颇为有理,也不再坚持,她虽有内力,然武艺上不过学了简单的招数,纵然有银针在手,若遇上高手刺杀,一样不能幸免。
想了想,摸出女皇给的那个特殊的哨子,试着吹了一下,不多时,车门外响起一个不带情绪的声音:“主子召我等来,所为何事?”
“三人留下帮助杀敌,再令一人去府衙请人帮忙。”
这是离帝京不远的樊城,府衙守卫加上城防军,足有万余人,若能加以援手,最好不过。即使不能,此事也须得府衙司进行彻查。
倘若今日她死在这里,越国可以此为借口撕毁盟约,凤国将再遭围困。所以一时之间,凌悠然猜不出这伙刺杀自己的人究竟是谁。也许是闵氏余孽,也许是云相,又或者是太尉府?甚至有可能是越国、凰国……
待得府衙司的人赶到,这里的厮杀已经告段落,队伍死伤三百多,敌方幸存者一二,已然逃走。
即便重伤被擒者,亦服毒自尽,看起来像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领头的武将仔细检查了那些尸体,没有发现丝毫的线索,只能令府衙司的人先将尸首抬了回去,封锁现场,待日后再仔细查探。
驿站中守职人员尽数被杀害,满是血腥气息的地方,已是不能再住,当即大队人马前往府衙司暂时休憩一夜。
一夜无事。翌日领头的武将持女皇赐予的手令,从府衙司中调取三百人补上死伤人数,继续护送凌悠然上路。
由于经历一场刺杀,这一路上众人愈发小心戒备,然而,一连十天过去,除了遭遇一二队不入流的贼寇外,并没有再遇到刺杀事件。这令众人难免放松了警惕。
这一夜,没能赶上城池,只能于野外露宿。
荒原广袤,衰草足有半人高,队伍于一个小型湖泊前落脚。
奔波一日,人困马乏,待煮好食物,护卫们纷纷丢下刀剑,捧着搪瓷大盆开始吃饭。
旷野风声紧促,穿过茂密野草呼呼作响,云归观察了一番环境,上车来,蹙眉道:“这里的环境于偷袭最是有利,今夜须得小心。近日太过平静,反倒有种山雨欲来的味道。眼见就要到邺城,护卫们也松散了许多,粟将军虽命人将周围的野草清了一些,然而范围还不够大,这时候天干物燥,野草又都是干燥易燃,若敌人用火攻——”
话未说完,听得外面一声惨叫,随即一阵骚乱。
“不好,敌袭!”
“着火啦!”
火箭如雨,密密压来,周围荒草顿时燃烧起来,火光映红半天天,正享用晚餐的护卫们,有些甚至没来得及捡起兵器,就已经死在敌人的箭矢之下。
许是吸取上次的教训,这次箭矢不仅仅射向前头的马车,而是每辆马车都成为攻击的重点。
惨呼声,喊杀声,兵戈相击声,瞬间汇成一片。
车内已不安全,云归带着凌悠然冲出马车,与冲将上来的敌人开始了惨烈的厮杀。
这次敌人人数足有六七百之众,且个个骁勇,配合有度,虽装扮似贼寇,然仔细观察发现这队人马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敌方先声夺人,几方军心已乱,加上周围大火连天,环境极为不利,很快便溃不成军,被杀倒一片。
形势愈发严峻,云归虽武功高强,然越来越多的敌人围了过来,他要护着凌悠然,那些人却专攻弱点,凌悠然袖箭早已发射完,银针也仅剩寥寥,甚至连化尸粉都洒了出去,几乎所有防身的东西都用上了,唯有靠着手指发出劲气御敌,接连催发内力,已力有不殆,敌人却越杀越凶猛。
浓重的血腥味夹杂着火的灼热气息,蒸的人胸口发闷,眼前发黑。
断臂的冷,蒙了面巾,好不容易才冲出包围,掩杀而来,与云归配合,暂时缓解了压力。
凌悠然不经意间环顾四周,惊心发现敌人虽也折损不少,但护送队伍所剩无几,如今仅靠女皇赐给的暗卫苦苦支撑,敌方却仍有数百之众,纵然诸人武功再高强,双拳难敌众手,何况不知敌人是否还有后援,今夜,如何能安然脱险?
忽然,远处传来隆隆的马蹄声,听起来足有千余人,队伍庞大,诸人暗中惊疑:莫非敌人还有如此众多的后援?
却见敌人中领头的人物喊了声:“撤!”顷刻之间,兵分几路,推着那些欲进贡给越国的金银珠宝快速撤退。
一支强劲的弩箭蓦然穿透了那领头之人的胸膛,那人蓦地瞪大眼睛,僵硬地转过脖子,但见一人一骑飞跃过火圈,熊熊火光在映照下,恍如神君临凡。
而随之箭矢频发,大队骑兵如同黑色的潮水,蜂拥而来,气势恢宏,席卷着冲散了自己的队伍,所到之处,溅起一阵腥风血雨。
这是那人死之前,看到的最后一眼。
“连池!”凌悠然回眸,看着仿佛从天而降的神骏男子,有些意外。此地离邺城尚有二百余里,此时此刻,他竟恰好带了大队人马出现,是巧合还是——
迟疑之间,连池策马奔至,居高临下睨着她,半晌,蓦然伸出长臂,将她提上马背,扣在怀中,轻斥一声,策马狂奔离去。
云归和冷对视一眼,提步追赶。
那马儿乃是汗血宝马,来去如风,却哪里还能追上。旷野呼啸,夜色沉沉,人已无踪。
“放手。”那铁臂横过胸口,勒得死紧,凌悠然几乎喘不过气来。
连池松了下力道,却并没有放开她,马儿奔驰的速度却放缓了下来。他侧过脸,就着微弱的星光,注视她的面容,静静无语。
无视他霸道的目光,凌悠然看看四周,“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做本太子的女人。我说过,本太子想要的东西从未有过失手,对物如此,对人亦然。本你,本太子尚未放手,而要杀你的人又太多,只好委屈点,暂时将你这包袱带在身边。”连池理所当然地说道,随即语气之中带来了一丝冷意:“临国那老朽昏聩的老东西,居然如此大胆,敢打本太子东西的主意。哼,待过阵子,定要他好看!”
凌悠然顿了下,才意识到他口中的老东西,指的是临国皇帝,惊疑道:“你说,刚才那批人马乃是临国精兵?”临国不是已经退兵,却原来胆大包天,混入了凤国界内,还胆敢截杀出使的队伍。
“这件事,怕是凤国朝中有人内应吧。”
“女人,你猜对了。”连池难得赞赏一回,“闵氏在北边经营多年,在军中势力盘根错节,岂是轻易能够拔除的?何况,女皇自以为扶持的那个闵氏旁支是个软柿子,然而事实未必如此。”
也即是说,内应是闵氏。之前勾结越国,现在转而勾结临国,还真是狼子野心。只怕,不久之后,凤国又要一场动乱。
不过,这些不是她该操心的事情。她要做的,是如何在越国安稳立足,与虎狼周旋,保全自己。
“女人,在想什么?”连池贴近些许,似乎想要看清她的神色,灼热的呼吸轻轻撩在耳侧,凌悠然不着痕迹地挪开距离。
“前路未卜,要想的事情太多。太子想问那一茬?”
“哼,这都是你咎由自取。若肯乖乖嫁给本太子,自然有我护你,何惧旁人?”连池冷声说道,言语之间隐含强势,话锋一转,“不过,到了越国,你一个质,还是女子,届时还不是照样任由本太子随心所欲处置。”
凌悠然淡淡一笑,并不反驳。连池最受越皇宠爱,为人霸道,性情反复,且狡诈多端,诚如他所言,日后到了他的地盘,还不是任由蹂躏。可是,她绝不会默默任由人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