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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的是,他们三个人刚一跑到青铜棺的时候,青铜棺又是一震,一个近乎于骷髅“人”从棺内坐了起来。
三人回头一看,顿时觉得脑皮发炸,只见那“人”浑身赤裸,整个身体都呈现暗红的颜色,除此之外,全身的皮肉几乎无一处完好。最让人不寒而栗的是,那“人”的手中竟然拿着刚才那个鬼婴的断头,正坐在那里不停地啃食。
“我操!他、他在吃那鬼婴!”汪成宝大惊失色,一时间整个身体竟然僵在了那里。
而那从青铜棺内坐起来的“人”似乎听到了汪成宝的声音,顿时大手一甩,把那鬼婴的头颅扔到一边,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跳到了三人面前。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人”便用手死死地掐住了汪成宝的脖子,还没等汪成宝呼喊一声,那“人”便大口一张,直接朝他的脸咬去。
顿时,汪成宝的脸血花四溅,皮肉横飞。
我父亲想去帮他,立即伸手去掰那“人”的手臂。但当我父亲的手一碰到那“人”的身体,他顿时感到手心一阵奇痒,低头一看,手掌竟然一瞬间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斑点。
汪成宝自知难逃一死,就猛地一抬腿,把我父亲踢到了一边,然后从口袋里翻出一块玉牌丢给段郁文,声嘶力竭地喊道:“范哥,你一定要逃出去,继续这个研究!快跑!”
我父亲再想冲上前去,却发现汪成宝的半张脸已经被那“人”咬得血肉模糊,只能听到他低沉地几声闷哼,然后身体就一抖一抖,完全丧失了抵抗的能力。
这个时候,我父亲感到手心一阵火辣辣的钻心的疼痛,眼看着手心上的黑点不停地增多扩散,自知也是凶多吉少,一时间几乎陷入了绝望。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我父亲猛然听到来时的石阶上传来了一阵嘈杂声,他听不懂来人说的是什么话,但按他自己的推测,想必来人一定是这苗族古寨里的人。一想到有人来救他们,我父亲一直紧绷的神经也终于舒缓了下来,整个人身子一软,再加上手掌的剧烈疼痛,整个人一下子昏厥了过去。
、第二十九章 回到现在
故事讲到这里,段郁文长出了一口气,似乎感到很累、很疲倦,而我在听这个故事的时候则是完全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故事之中的情节太过离奇诡异,但是其中的细节又是那么的真切,就好像真实发生在我的身边一样,让我坚信这一切就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足以颠覆一个人的世界观的事情。三十年前,我父亲就是在云南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毅然决然地把研究方向转移到了玄学研究之中。
之前所说的什么父亲和几个好朋友一起相约以学者身份去云南晋宁石寨山,实地考察由云南古滇国的遗址完全就是一个幌子,是用来蒙蔽外人的。
就在几个小时以前,我还对父亲的突然转变感到费解,而如今当那三十年前的探险在我眼前重现的时候,我才发觉,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合情合理。且不说在汪成宝临死之前委托我父亲继续这项研究,就算他不说,以我父亲的性格也一定不会就此罢休。
我看了一眼从一开始就一言不发的梁赞,他此时正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歪着脑袋把玩这一枚古铜钱,带着标志性的淡然笑容,似乎这一切曲折离奇的经历在他看来都不算什么。
我问段郁文后来的事情如何,他回答道:“后来发生的事情很难用言语去解释清楚,当然,汪成宝和那秦氏兄弟的死是毋庸置疑的。当时,你父亲晕了过去,我看到从石阶上下来六个苗人。这六个苗人的具体相貌我已经记不得了,他们虽然手里拿着火把,但是这几个人无论身高体型都非常相像,乍看一眼,根本就分不清谁是谁,而且,他们的脸上还布满了文身,我大致看了一眼,与我们在青铜棺和木门上看到的图腾符文很相像。”
我听到这里,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想到了高鹏跟我所说的那个纹面人,整个头颅乍一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只蝗虫。那么,潜入我家里的纹面人和那地宫里的六个纹面苗人是否又存在着什么联系呢?
我没有打断段郁文,他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这六个苗人是怎么知道我们几个在地宫里,但是,他们的确救了我和你父亲一命。其中有一个苗人,他的速度很快,几大步就冲到了正在啃食汪成宝的怪物跟前。那人身手了得,而且面对那怪物丝毫不感到畏惧,他速度很快,快得我在黑暗中根本无法看清他的动作,只看到他最后一掌由下至上打在了那怪物的下巴上,用力一推,那怪物的脑袋就‘嘎嘣’一声断掉了。
“但是,那人虽然很轻松地就解决了那怪物,但为时已晚,那汪成宝整个人的头已经不成样子,整个人躺在地上只抽抽了两下,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这时候,那几个纹面苗人走到我身边,我刚想开口跟他们道谢,但突然发觉他们的神情有些不对劲,那是一种很麻木不仁的神情,看上去冷冰冰的,简直像是一个个机器人。还不等我开口,他们就一拍我的后脖颈,我整个人就晕了过去。在晕倒之前,我问到了一股香味儿,很奇特,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那我父亲呢?”我问道。
段郁文喝了口茶水,回答道:“等我张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我一个人躺在一间小木屋里,你父亲直到中午才被人抬了进来。我看到你父亲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他面色惨白,似乎是得了一场大病,而他的整条右臂都被粗糙的绷带绑得仅仅的。”
“是阿姝娜救了他?”
段郁文点点头,道:“没错,就是阿姝娜。其实,我后来才知道,原来那六个纹面苗人也是阿姝娜派过去的,我当时就觉得奇怪,那个地宫很深,而且又有那么长的甬道,就算我们在里面发出很大的声音,按理来说,外面的人也无法听到,而她却不光知道我们就在里面,而且还知道我们遇到了危险。”
“听说,她是个巫师。”我道。虽然这个回答显得有些无厘头,甚至如果是在其他的场合,我说出这样的话来,恐怕连我自己都要笑出声来,但我当时说的却异常认真,甚至在那一刹那间,我坚信那个阿姝娜料事如神。
段郁文听我这话,忽然抬起头看了看我,似乎有些遗憾或是无奈的表情,然后继续说道:“我在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就被叫到了阿姝娜的房间里,那个时候,她已经七十多岁了。令我多少有点吃惊的是,整个古寨的苗人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所以并不会说汉语,而那个阿姝娜却讲了一口流利的汉语,而且,她开头的第一句话就让我一惊。”
我忽然想起了秦氏兄弟遇见的那个神秘村落,和那个更加神秘的村长,问道:“她该不会是问你‘远客从哪里来’吧?”
段郁文叹了口气,说道:“她就是问的这句话,我告诉她我们来自哪里,她便继续问我‘远客可是汉人’,我回答说是,这个时候,她却突然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一样的东西,问我怎么会有这块玉牌。
“我抬眼一看,这不是汪成宝在临死的时候留给你父亲的玉牌么。当时你父亲被汪成宝一脚踢开,所以汪成宝把那玉牌扔给了我,但是他的意思很明确,是希望你父亲拿着那块玉牌继续他的研究。
“我想,大概是我晕倒的时候有人搜过我的身,把这玉牌交给了阿姝娜。我不敢隐瞒什么,便说出了实情,可没想到那阿姝娜竟然要把那玉牌占为己有。我想争辩些什么,但是门外的一群苗人却把我撵回了那个小木屋。”
“他没去问我爸?”我问道。
“也问过,”段郁文回答说,“只不过一开始你父亲完全处于深度昏迷的状态,三天过后才勉强苏醒,可醒来以后也是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就这样整整修养了一个礼拜,你父亲才从那场大病中勉强恢复了过来。而你父亲刚一苏醒,就被叫到了阿姝娜那里,至于他们两个谈论了些什么事情,我就不得而知了。事后我也问过你父亲,但是他的回答更像是在搪塞我,我也就索性不再去问。”
故事还没有讲完,这里面有太多的问题还没有得到合理的解释。比如,段郁文为什么留在了云南,而我父亲却返回了东北老家?我哥哥范佩林又是在什么时候被牵扯到了这件事中?三十年来,父亲和段郁文的研究又到了什么地步?当然,还有很多很多说不通的地方有待解决,有一些情况甚至连段郁文这个当事人也无法解释清楚,他只是就他所知道的事情向我做了详细的介绍。
后来发生的事情是,我父亲想要从阿姝娜那里打听那地宫的事情,但是却并没有得到明确的解释,而阿姝娜在得到了玉牌之后,发现并不能从我父亲和段郁文的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于是在你父亲的伤病好了以后就差遣一个苗人把我们送到了山外,那个苗人就是达召的父亲。
但是,地宫之中发生的一切是那么的离奇恐怖,我父亲和段郁文又怎么可能就此不闻不问,他们两个暗自下定决心,就算是为了死去的秦氏兄弟和汪成宝,也一定要继续考察这个苗族古寨。
经过一番讨论以后,段郁文做出了一个让我父亲感到万分惊讶的决定,他打算留在云南继续与苗族古寨的阿姝娜联系。对于他来说,云南边陲发生的一切,让他永生难忘,面对那些离奇的经历,他下定决心要把事情查的水落石出。
不过,我推测这其中还有一层原因,那就是在三十年前的整个考察活动中,段郁文由于年龄太小,表现的过于懦弱和无能,而他偏偏又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所以,他很有可能是为了弥补自己先前的懦弱而毅然决然地选择留在云南继续调查。
而我父亲当时已经成亲,而我哥哥当时也已经出生不久了,所以,我父亲无论如何也要回到东北老家,于是,段郁文很自然而然地就成为了我父亲在云南的一个联络人。
回到东北老家,我父亲立即着手研究有关于巫术、蛊术等一切与巫文化有关的东西,他渐渐发现,巫文化起源于所有宗教之前,世界各地均是如此,就拿中国的道教来说,无论是什么茅山派还是全真派,其本质根源都来源与巫文化,而巫师无疑是整个人类社会最早的智者和领袖。
于是,我父亲开始尝试在一些学术期刊上发表他的观点,当然,我父亲并没有傻到把整个云南的经历都写上去,那样可能根本不会有人去相信他。但是,他的观点还是遭到了很多学者的批评,因为我父亲显然过于强调巫文化的作用,在他看来,巫几乎是推动整个历史文明发展的原动力。
但是,在这里,段郁文向我透露了一件之前我并不知晓的事情,那就是我父亲为什么突然选择了沉默,坚决不再为任何一家学术期刊发表文章。原来,我父亲曾经收到过许多许多的恐吓信,信中并没有提及原因,只是告诉我父亲马上停止研究,否则将有流血事件的发生。
由于写信的人对我父亲的了解很详细,而且这个写信的人似乎对我父亲在云南的经历了如指掌,所以我父亲决定选择沉默,当然,这个沉默只是表面上的沉默,而实际上,他从来就没有放慢研究的脚步。
他最关心也是最困惑的问题是——汪成宝的玉牌从哪里来?为什么一个过着与世隔绝生活的阿姝娜大巫会对这一块玉牌如此感兴趣?
、第三十章 疑惑重重
第三十章疑惑重重
“那个玉牌该不会就是龙卜瑾脖子上挂的那一个吧?”我问道。
没想到,听我这么一问,那段郁文也是眉头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