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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扯着绳子上到城墙上,只听得几声枪响,子弹射在他们身边的砖石上,迸出几许火花。
管家在下面喊道:“开枪,开枪,打死他们,不要让他们跑了!”
管家这么一喊,那些家丁和士兵肆无忌惮地开枪,枪声顿时响成一片,所幸月亮隐入了云中,在夜色笼罩下,开枪的人根本看不清目标,只顾朝着一个方向胡乱放枪。
苗君儒将绳子收起后甩出城外,一手抱着阿妹,一手抓着绳子溜了下去。溜到下面后,听到里面有人喊:“这里还有一个!”他一惊,心知根娘定会被那些人抓住,但是眼下也没有办法去救她。他不敢停留,拉着阿妹跳到护城沟里。虽然现在是夏季,但从山里流出的泉水与河里的水不同,跳到水里后让人感觉冰凉刺骨。
游过护城沟后,苗君儒感觉阿妹的身体在发抖,忙紧紧搂住,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阿妹紧贴着苗君儒的身体,颤声道:“没事,就是感觉有点冷。”
寨子的大门被打开,一些举着火把的人从里面追出来。回去的路被截断了,苗君儒朝前后看了看,要是不想被捉住的话,就只有上山,绕过山梁从另一边回去。
“走!”他顾不了许多,背起阿妹向山上跑去。跑出几十步时,隐约听到城墙内传来女人的惨叫,心里顿时一颤,根娘要是落到那些人的手里,其结果是不堪想象的。就算她是暗杀姚万泉的人,也必须弄清她杀人的原因。
姚万泉一死,要想继续查清这件事,根娘也许就是唯一的线索了。
苗君儒跑到山腰,回头见那些人只在山脚叫喊,胡乱地开着枪,并不敢追上来,于是放下心来,摸黑沿着山腰的树丛翻过了山梁,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将阿妹放下。
阿妹不知怎么已经晕了过去,他叫了几声也没唤得醒,一摸她的脉搏,竟然很微弱,似乎有中毒的迹象。天色这么暗,也无法看清她的伤口在哪里。两人的身上都湿淋淋的,山风那么大,一旦寒气入骨,会加重病情。
不能在山上过夜,他重新背起阿妹,过了山梁绕了一个大弯,过河后回到龙寨,找到他们寄宿的那户人家。在女主人的帮助下,他好歹给阿妹换上了衣服。女主人告诉他,阿妹浑身上下并没有伤口。
阿妹仍然昏迷着,嘴唇乌黑,但是脸色却是醉酒后的样子,红得艳丽可人。
苗君儒根本无法知道阿妹中的是什么毒,又摸了一下她的脉搏,见脉象很乱,也很微弱,心知情况不妙。若想救阿妹,只有将其送回道观交给许道长。
只是有好几十里的山路,不知道阿妹能不能熬得到。他希望马鹞子能够带人追上那些凶手,若许道长已经惨遭不测的话,阿妹只有听天由命了。
他拿出十几块大洋,连夜要女主人叫来几个男人,用椅子扎了一个担架,抬起阿妹就走。离开龙寨的时候,天色已经微明。
走出十几里山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从路边的树林中冲出十几个人来,有的拿着枪,有的则提着砍刀。一看就知道是遇上土匪了。
那几个抬担架的山民放下了担架,苗君儒以为他们吓得要跑,正要出言相劝,不料那几个却向那些土匪走过去,其中一个人对为首的土匪点头道:“这个家伙一看就有钱,出手就是十几块大洋呢!”
苗君儒明白过来,原来这些山民和土匪是串通的,早已经盯上了他身上的那几十块大洋。他笑了一下,说道:“不用你们抢,如果你们帮我把阿妹送到许道长那里,我身上的这几十块大洋,都可以送给你们。”
为首的那土匪问道:“有这样的便宜事?”
苗君儒说道:“人都要死了,留着那些钱有什么用?”
为首的那土匪冷笑道:“如果我们把你杀了,就不用那么麻烦,不用把人送到许道长那里去!”
苗君儒说道:“我不管你是谁的手下,可也不能不给虎爷面子,他老人家可不希望有人杀我。”
那土匪微微一怔:“你和虎爷是什么关系?”
苗君儒说道:“朋友!不信的话,你可以带我去见他。”
那土匪半信半疑,对那几个山民说道:“你们先把人送到许道长那里去!”接着对苗君儒说,“你不能走!”
苗君儒点头:“没问题!”
那几个山民抬起竹椅,健步离开了。
苗君儒望着那几个山民消失在山道的尽头,扭头问那土匪,“你想怎么样?”
当苗君儒再一次见到袁雄虎的时候,是在一个山洞中。山洞里摆着一些桌椅和家具,与平常家居的房子没有什么区别。
袁雄虎坐在一个铺着豹子皮的太师椅上,身边站着几个精壮的大汉,椅子旁边放着一个茶几,上面放了两个茶碗。
在苗君儒没有来之前,他刚刚接待过一个朋友。
苗君儒望着那两只茶碗,朝袁雄虎笑了一下,说道:“就算你的手下不送我来,等我把阿妹送到许道长那里后,也会来找你的。”
袁雄虎嘿嘿一笑,问道:“为什么?”
苗君儒走到茶几旁边的小椅子上坐下,说道:“你的消息一向很灵通,应该知道姚万泉已经死了。”
袁雄虎点头。
苗君儒说道:“开始他只是想诈死,昨天晚上我去找过他,他对我说出当年那些事的时候,被人灭口了。”
袁雄虎似乎吃了一惊,说道:“这我倒是没有想到,我也怀疑他是诈死,照你这么说,他真的是死了?”
苗君儒说道:“那种毒很厉害,见血封喉。”
袁雄虎问:“是什么人下的手?”
苗君儒说道:“是个女人,恐怕已经被他们抓到了。要想弄清事情的真相,她可不能死。他男人原来是姚万泉的手下,12年前就已经死了,死之前给她留下了几颗钻石。这个女人可是个谜。”
他把有关根娘的事情说了一遍,他真的很担心她,不知道那个管家会怎么样处置她。那些家伙的杀人手段,比土匪要残忍得多。
“我先派人去打听一下情况,如果真像你所说的,我会考虑用什么方法把那个女的弄出来,”袁雄虎说道,“你昨天要人带给我那两句话,我都听明白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苗君儒微笑道:“是要好好谈一谈。”
袁雄虎挥了一下手,旁边的人都出洞去了,里面就剩下他们两个。
苗君儒问道:“我想知道是谁要你在那天晚上,带人去攻新寨的?”
袁雄虎问道:“你为什么想知道?”
苗君儒说道:“姚天宝被人下了金蚕蛊,我受人之托救他,可就在当天晚上,你带人打新寨,结果他和我的两个学生都不见了。姚先生很怕蛇,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可是我却在他的寨子里,遇上了一个灵蛇教的人。这世界上的很多事情有时候很巧合,但是这件事似乎也太巧了。你认为我不该知道吗?”
袁雄虎缓缓说道:“其实你不应该来的!”
苗君儒说道:“本来不关我什么事,可是现在我已经被卷进来了。”他换了一种口气接着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的处境也很危险。”
袁雄虎笑道:“这个不需要你提醒,干我们这一行的,天天都提着脑袋过日子。”
既然袁雄虎不愿意把事情挑明,苗君儒觉得有必要换一种谈话方式,他想了一下,说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们用僵尸运送烟土和钻石的秘密的?”
袁雄虎听了苗君儒的话后,似乎愣了一下,大笑道:“想不到你这个外乡人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其实知道得太多,对你并没有好处!”
苗君儒也笑道:“那是,可总比让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好,就算是让我死,也死得明明白白,你说是吧?”
袁雄虎说道:“我就佩服你这种有胆量的人。半年前,我的手下人在山崖下发现一具尸体,尸体只有头颅和四肢,身体部分是一个皮袋,里面塞满了稻草和烟土,还有一小袋钻石。那条路平时很少有人走,是赶尸匠赶尸走的路,从那以后,我就命人把住各处山道,专找赶尸匠。”
听到这里,苗君儒猛地想起那家夜店后面的山崖,如果袁雄虎说的山崖就是那处山崖的话,这其中的玄妙,也就不难破解了。只是令他不解的是,是谁把那具尸体扔下去的呢?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是不是所有的尸体都是这样?
袁雄虎接着说道:“你是外乡人,想必也听过这湘西赶尸的事情,也不知有多少年的历史了,谁都怕,见到都远远避开,唯恐惹上什么。其实我们也怕,但看在那些钻石和烟土的份上,这条贱命又算得了什么呢?”
袁雄虎喝了一口茶,说道:“我们劫过好几拨赶尸的,可都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我觉得这事也奇怪,正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有一个人找到我,要我和他合作。”
苗君儒说道:“如果我猜错的话,那个人是个老头子。”
袁雄虎点头:“他说出了有人利用尸体运送钻石和烟土的事情,要我在指定的时间内,派人去那处山崖下,把尸体带回来就行,尸体身上的东西,他和我平分。”
苗君儒说道:“攻打新寨,也是他叫你去的,我猜得没错吧?”
袁雄虎说道:“他只叫我多带些人去攻打,至于什么原因,他没有说。”
苗君儒笑道:“当然不会说,他要是说出来,你就不会去了。”
袁雄虎说道:“我真的不知道那天晚上你替姚天宝解蛊毒。”
苗君儒笑道:“虽然你的儿子回到了你的身边,可惜他并不认你。他现在还好吧?”
袁雄虎的脸色一变,厉声说道:“那是我的事情,你管不着,别逼我杀你!”
苗君儒望着袁雄虎,说道:“那好,我们聊另一件事,就是那些道士,他们可都是为你而死的。我听说你和他们的关系不错,这么多年来,你能够成功逃脱官兵的围剿,和他们不无关系吧?”
袁雄虎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事情会这样,他们只是我在山下的眼线。”
苗君儒说道:“姚万泉这么做,也是在逼你,我有些不明白,那些凶手为什么要割走死者的头颅?只可惜他已经死了,不然的话,倒可以知道答案。”
袁雄虎说道:“你先休息一下,今天晚上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苗君儒一整夜都没有休息,确实需要好好睡一觉。
他被人带到山洞里面,山洞很深,有很多岔洞,如同迷宫一般。每隔一段路,洞壁上就有一盏点着的油灯。每一个岔路口,都有人守着,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看来这里就是袁雄虎的“老家”了,就算有官兵找到这里,也无法攻进来。他跟着那人走进一个布置得像房间一样的小洞里,躺在那混合着各种味道的床铺上,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不知什么时候,苗君儒被人叫醒了。跟着那人来到大洞内,见袁雄虎仍坐在那张豹皮椅上,旁边坐着一个女人,正是被姚万泉的管家带人抓住的根娘。
根娘已经换过了一身衣服,但脸色有些憔悴,隐隐还有伤痕,被抓之后吃了不少苦。根娘看到他的时候,眼色有些漠然,似乎他们并不认识。
袁雄虎说道:“你担心的女人,我已经替你找回来了,可是她对我说,姚万泉不是她杀的。”
苗君儒走到根娘的面前,问道:“既然姚万泉不是你杀的,那你去那里做什么,又怎么会和阿妹打成一团?”
根娘说道:“是许道长要我跟踪你们的。”
根娘此言一出,令苗君儒大为震惊,他不明白许道长为什么要根娘跟踪他和阿妹,他问道:“为什么?”
根娘说道:“你可以去问许道长。”
苗君儒说道:“如果许道长和那些道士一样被人害了,你叫我问谁去?”
根娘说道:“那你可以去问阿妹,你可是她请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