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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氏面沉似水:“想不到这小妖精还有这等兴风作浪的手段,我昨日有心晾老爷一晾,他在外头给我说几句好话。借着梯子下了台阶,谁成想明明是他有错在先。却为了那个小妖精,不管不顾的,在这些大大小小的丫环仆妇面前,排揎我当家主母的不是。这让我日后如何做人?”
“夫人!”秋妈妈知道夫人气恼,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解决眼前的困境。不觉愁容满面。
且说这云府里正三下里僵持,全府上下人心惶惶之际,前门的仆人忽然在芙蓉堂外朗声来报:“老爷,夫人,云府旧交,山东陈门柳氏夫人携女求见。”
罗氏的眼登时亮了,坐起吩咐秋妈妈:“快快与我梳洗打扮。先让柳夫人在前厅等候,我即刻就来。”
56 纷争
柳氏与陈家众女在前厅等候多时也不见罗氏出来,却听见后面的主卧室外传来吵囔之声,便对长歌使个眼色,陈长歌心领神会,拉住在外接待自己的管事妈妈道:“我与自家小姑,你们大少奶奶顾浅霜已经许久未见了,你且带我去与她相会,你们几个也随了我去浅霜那里坐坐。”长歌回身对陈家姐妹打个随我来的手势。
那妈妈也听到自家老爷夫人在后面芙蓉堂的吵囔之声,想是一时半会儿不能会客,便命个刚留了头的小丫环引领着陈家几位小姐去顾家长子云展所居住的望月居。
同相府比,顾家宅院只是普通官员府邸,看起来却也是庭院深深,九曲回肠的,一眼望不到头。也是中间一条主干道,居室多布于东西两侧,或露或隐于夏日过于茂盛的枝丫间。五可觉得柳氏要买的宅子应该与顾家是同年盖的,布局理应差不多,她颇为喜欢。
还没数穿越了几道回廊,走过了几个庭院。陈五可就被前面小路上擦眼泪奔的身影给吸引住了。那是一袭紫蓝布裙衫的云紫月。正脚步凌乱,披头散发地向一片竹林奔去,一头走,一头哭得梨花带雨的,甚是可怜。
大堂里吵得天翻地覆,有客不见。这里千金小姐受屈,脚步在风中凌乱。这是怎么个情况?陈五可不禁在心中画了个大大的问号,然后脆脆地喊了一句:“云紫月。”
云紫月自回来后,母亲便紧闭芙蓉堂,概不见人。她虽然心地单纯,却也知大了肚子的肖弥儿跪在堂外同母亲示威不是什么好事。她知此事皆因父亲而起,因此对待向来亲爱有加的慈父也有了疏离。她本是尚书家的千金,父母骄宠的掌上明珠。哪里受过这等委屈。回到自己房中差不多是辗转反侧,一夜无眠。清早起来,在自己的闺房发了会儿呆,因惦记母亲,便去前堂探望。却见那肖弥儿仍直直跪在地上,自己向来勤勉朝事的父亲,也不上朝,一直探头探脑地向芙蓉堂内张望。那肖弥儿一边跪,一边却偷眼瞄着父亲出没的方向,父亲每探出来一次,她便在芙蓉堂外悲悲切切地哭喊一句:“夫人,弥儿不求你的原谅,但求您饶过弥儿腹中的骨肉,他可是老爷的亲骨肉,云家的子孙……”
本来她已见李妈妈将门敞开,似是母亲就要出来。可能是听闻肖弥儿的哭喊,芙蓉堂内又寂然无声了。记得没随母亲去奔丧之前那些时日,自己每每与几位兄长承欢膝下,不管早来还是晚走。芙蓉堂内都笑温暖如春,其乐融融,都怪眼前这肖弥儿,都是这个小贱人扼杀了自己的那份快乐。
“现在就敢这么跟夫人唱对台戏,将来若是生了儿子,成了四少爷名正言顺的母亲,她还不得反了天,她又年轻貌美,还不把老爷哄得五迷三道。以后可有我们夫人受的……”昨夜睡不着时,闺房外间自己的奶娘和管事妈妈的一番窃窃私语一句不露地被自己听了个正着。想到此,那对肖弥儿的恨便再难忍住,她猛地冲上去,对着肖弥儿那骄傲的肚子便踢上一脚:“小贱人,我让你挺着个肚子祸害人,我踢死你,我看你还嚣张不。”
肖弥儿一惊,身子向旁一躲。云紫月扑了个空,更加急红了眼向她扑过来。肖弥儿灵巧地躲过,然后大喊一声:“老爷救命。”
云万里徘徊蓦地见女儿望着弥儿目露凶光,就已知事情要糟,忙忙地奔过来护住肖弥儿。回身怒斥道:“月儿,不得无礼。怎么说她也是你姨娘,腹中还有你的亲弟,你若是伤了她,却是犯了十恶不赦之罪。”
云紫月不信任地看着眼前的父亲,仿佛他是个陌生人。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只为了一个身份低贱的小丫环,就对自己横眉立目的中年男子是日益疼爱自己的慈父。她不禁更加气恼,口不择言地道:“爹爹,她不过是母亲在路边捡回来的贱丫头,是我哪门子姨娘?本来一切好好的。怎么我跟娘亲去了山东一趟,咱们家就凭空多出个肖姨娘?父亲原本与母亲相处极好,咱们一家六口亲亲密密。怎么如今就因为这贱婢您就冷落我们兄妹,痛责母亲,月儿不明白,月儿只知道,这肖弥儿是害咱们全家不和的罪魁祸首,我要杀了她……”云紫月气红了眼,又不管不顾地向肖弥儿扑去。
肖弥儿如受惊小鹿般,紧紧依偎在云万里胸前,两股瑟瑟,颤声哭道:“老爷,您瞧见了吧。光是紫月小姐就已对弥儿虎视眈眈,那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又如何会饶过弥儿?若非夫人默许,他们又怎敢做出违逆老爷您的事?弥儿已托着妊娠之身在这里跪了两日,夫人若是真的贤德,也不该如此对弥儿。老爷,您快快上朝去吧,让大小姐踢死我罢。弥儿本来迷恋老爷就是错了,让弥儿带了您的亲骨肉,自生自灭吧。免得您夹在我与夫人间为难。”
云万里面色铁青,回身毫不犹豫地给了云紫月一耳光:“打你个不孝女,竟然忤逆犯上,谋杀亲弟……”
云紫月像木鸡般呆呆地立在芙蓉堂外。嘴唇青紫,面上惨无人色。口中喃喃地念道:“娘亲,娘亲……”
云万里见女儿痴呆模样,心头一惊,“月儿。”伸手试探着去碰触女儿瞬间充血的脸颊,紫月猛地打了个哆嗦,接连后退几步,颤声道:“你别打我,你别打我……”从小到大,她是爹娘的心头爱,捧在手里怕摔掉,含在嘴里怕化掉。在她的印象里,父亲一直最最疼爱自己的,哪里见过这般暴雨雷霆模样。现在云万里的脸庞在她的眼里早已化身为妖魔鬼怪,她觉得异常的恐怖害怕,只想快快逃去。
“我苦命的月儿啊!”芙蓉堂的门终于敞开了,面色铁青的罗氏终于走了出来,一双凌厉的眼紧紧盯着云万里那只刚刚打过月儿的手。
57 我若娶你,五雷轰顶
肖弥儿忙又垂头跪在地上,“弥儿请求夫人原谅……”,一双似笑非笑的眼却自云紫月的脸上转了几转。又瞟向那夫妻二人,看他二人动向。
云万里顺着罗氏的眼光看着自己那只手,又看看月儿脸上五个红红的指印,不觉面露愧色,嚅嗫着叫了一声:“夫人。”
云紫月只觉眼前这一切是个可怕得不能再可怕的梦魇。如果再继续下去,会将自己带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泞的深渊,此刻,她只想远远地逃离。于是她一步步的后退,直到再听不到娘亲在风中凄楚的呼唤。
忽然她想起来了,二哥从小爱护自己,他会武功,从小自己因淘气,掉到井里过,昏天黑地的,在自己哭得声嘶力竭,以为就要死掉的时候,是二哥如神祗般从天而降,自阴暗的井底将自己救了回来。是了,她要去找二哥云程,或许,他能化解眼前这一切,一剑给肖弥儿一个了结,从此,云家又恢复从前的模样,一片欢腾……
云紫月只是一路茫然地发足向云程所在的那片竹林狂奔。完全没听到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
陈五可终于确定云小姐脆弱的小心脏刚刚受过重创,忙和长姐商量一下道:“姐姐,我看紫月好像很伤心的样子。我追过去看看。”长歌早已亲眼所见了这个妹子有化险为夷的本事,便微笑着颔首由她去了。
云紫月正沉浸在深深的忧郁冥想中难于自拔。忽地眼前一花,眼前猛地多出个俏生生的小美人来。头上简单地挽了个倭堕髻,眉目如画,浅笑盈盈。
“怎么,紫色的小月亮,几日不见,就不识得我了。喊你那么久也没应我一声,我嗓子都快喊哑了。”五可狠狠地摇着云紫月的小臂,夸大地道,只为将云紫月脑中那片糟透的记忆快速转移。热点转移的办法很管用的,前生她曾屡试不爽。
果然没多久,云紫月的气色缓和了许多。陈五可替她重新挽了发,扯好衣襟,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女就在竹林里慢慢地行走间,云紫月也胸无城腑,将自己的一腔烦恼对五可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原来就是这么点儿小事。”五可老江湖似地叹道。
“你爹爹也有姨娘?”云紫月的月牙眼瞪成杏核圆又圆。
“你也看到我那些姐姐妹妹了,大姐姐,二乔,三锦,四绣,无垢哥哥,与我,我们都不是一个娘亲生的……算起来,除了母亲,父亲有六个姨娘,但现在父亲过世了,各位姨娘都四处分散,只留下我们呆在母亲身边。再说,你们家的事情简单多了,你没见我那些姨娘闹腾的,差点儿家破人亡……”
“难道每个人家里都要有姨娘么。一个男人一个妻子不够么?”云紫月小小的心脏承受不了,大大地抑郁了,难道往昔欢乐皆如梦,一去不复返了?
陈五可想给她洗洗脑,进行一番思想再教育。可想到她才十二岁,怕自己一肚子前世成人思想影响了她的人生走向。可她太过单纯,将来总是要吃亏的。正拿捏不准是否应该教她些人生指南时,前面不远,竹林深处一阵男子呼啸声转移了两人的注意力。
只见前面青竹枝叶相交错处,正有一个身法矫健的白衣背影在舞剑。那道敏捷的身形随着剑光,腾挪转身,舒展回旋,翩若游龙,飞若惊鸿。动作是如此的潇洒俊逸,如骏马飞跃悬崖,如白鹤展翅飞渡寒潭。上午的阳光透过斑斑竹影斜映到那团飞舞的白影上,白衣飘飘,翩然若仙。
陈五可第一回看真人剑舞,她于武术一途,纯属白痴。但不管是花拳绣腿也好,还是杀人致命的招术,没想到影视中的那些特技镜头,由一个真人版古装男子舞出来,竟是这般的飘逸,好看。她不由看得痴了,直到那舞剑的白衣男子罢了剑舞,纵身跃到她们眼前,她仍未从痴迷状态中醒转过来。
那白衣男子见云紫月满面泪痕,狭长的凤眸闪了闪,心间暗自窃喜。但仍揽住紫月的肩,颇为疼爱地道:“月儿,可是受了委屈,告诉二哥,是谁欺负了你。待二哥去与你出气。”
“月儿,他竟然是你二哥?”白衣男子侧身与紫月说话间,陈五可终于看清了白衣男子的真实面貌。心间方才对舞剑男子建立起来的好感顷刻间烟消云散。原来这白衣男子不是别个,正是那来京路上将自己摔下马来的锦衣恶劣男。白衣男子闻听有人说话,侧头目光与五可相撞。眼中时才如春般的温暖瞬间化为两把噬血的寒光刀,狠厉地刺向五可的芙蓉面,厉声道:“你到底是谁,竟有翻天覆地的本领,来云府找我……”
“二哥,她是我在回程中认识的好姐妹,是柳姨的女儿陈五可。你别这么凶嘛,会吓到她的。可儿,你没事吧?”云紫月见陈五可与自家二哥云程怒目相向,眼中暗藏刀枪剑戈,单纯如她根本不懂这是怎么回事。只是惶然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一大清早的,却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