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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逐晚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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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摇摇头,却问道:“老爷你是要往永城去吗?”
孟子莺点点头。
那孩子忽然跪在地上道:“老爷你行行好,带上我吧。我就是从永城逃出来的。我可以给你带路。”
孟子莺心中一动,拉他起来,道:“那你为何还要回永城?”
孩子眼中立时落下眼泪,将灰扑扑的小脸冲出两行泪痕来,哽咽道:“我姐姐和小弟弟还在永城,我虽然一个人逃出来,但是放心不下他们。”
孟子莺见他面容俨然有五六分神似,不由浑身发抖:“你是不是姓白,叫白雁峰,你有个姐姐叫白雁蓉,弟弟叫白雁行?”
孩子猛然睁大眼睛,道:“你怎么知道的?”
孟子莺又羞又惭涩声道:“我是你雁声哥哥派来接你们的人。”
白雁峰好久才反应过来,小嘴一撇,扑上来又捶又打,情急之下哭得快断了气:“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阿兄把我们全忘了吗?”
孟子莺拦腰一把把他抱起来,夹在腋下,往马槽那边走,一边走一边说:“你堂堂男子汉一个,羞也不羞,快别哭了,我们这就启程,去找你姐姐和弟弟。”白雁峰这才止住哭声,却还不停吸着鼻子,孟子莺翻身上马,将他护在身前,一扯缰绳,两匹马窜出街市。
一路上孟子莺听他断断续续说,原来去岁秋末冬初孟烨人马就已攻入青州,永城守备薄弱腊月时被拿下,现几万人马屯驻城中,粮食冬衣缺乏曾数度在周边洗掠,白家所在的村子被筛过三遍,不管值钱不值钱都被抢掠一空。年轻人被拉壮丁带走了,族长带老弱妇孺到深山中躲避。白雁蓉带两个弟弟也随族长一起在山里待了一冬。开春之时,因担心田地荒芜会误了一年的收成,所以又回到村里。家中了无余粮,最小的白雁行又长了水痘,白雁蓉就把所剩的一点有用的东西都给了雁峰,要他去东平找白雁声,雁峰今年也不过十岁,一路摸爬滚打到清县,几乎和叫花子一样。
孟子莺心中暗自佩服,果然巾帼不让须眉,白雁蓉的打算是对的,天花极易传染,缺医少粮,与其死在一块,不如走一个是一个。他又想,白雁声在临溪干得风生水起,若是知道家里是这样一幅惨状,他又会做何感想?
他与雁峰一路风餐露宿,马不停蹄,雁峰一路走来花了十来天,他们回去只用了四天三夜,绕过永城之时,子莺遥遥往那土夯的城墙上望了一眼,果见城门上旌旗招展,正中一面写大大的蜀字,旁边另有一旗书陈字。
白雁峰远远看见破败的家门,马还未停下,他就从马背上滚了下来,一路跑进了院子。子莺见那一溜黄土的茅屋,东西两间都已倒塌,只有正中三间还算能看,房顶的屋瓦被掀了一半,院门早已没有了,他就干脆牵马进来。只听雁峰在堂屋一迭声喊:“阿姐,阿姐,醒醒,阿兄来人了。”他一步跨进屋子,四壁萧然,屋顶漏光,地上半块蒲席,躺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昏迷不醒,面色潮红,呼吸急促,脸上布满豆痕,他身边跪着一个妙龄少女,一手支颐,靠在小几上好像睡着了。雁峰轻轻推着她,她却毫无反应。
子莺心生不详之感,连忙上前拉开雁峰,道:“你弟弟发病,你小心传染了,去找些水和草喂马,我来看看你姐姐和弟弟。”
雁峰就让开站在一边。子莺手摸上雁蓉的后背,只觉女孩子身子还暖暖的,便轻轻拍了一拍,她支颐的手臂忽然垂下,整个人覆倒在小几上。子莺连忙去探她鼻息,心中一凉,再拿过她手腕按住脉搏,不禁茫然。
过了好半天,他才回头一字一顿对雁峰道:“你姐姐,已经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清明回乡扫墓,尽量争取更新。
雁行的情况很好,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只是体力还没有恢复,子莺将他移到另一间屋子,放心让雁峰照看。
现在堂屋的蒲席上女孩子安静躺着,先前那一点点暖意早已消散开去。她身形比雁声略为瘦小,面容却有七八分相似,孟子莺想象她活着的时候,如何绿鬓如云顾盼多情,秀美之中更带着三分豪气,剑胆琴心,如春在花,如意在琴,令人不敢逼视。
孟子莺心里怪自己,若把在路上打尖住宿的时间都节省下来,早点到来,会不会能挽救这女孩子一命?亦或是这女孩子早已透支了生命,勉强支撑只为了把那一丝萦绕不去的暖意和眷恋经由自己传达给兄长?
无怪白雁声这样看重她,换做是白雁声在这里,眼睁睁看着最心爱的妹妹粉面成土,彩云易散琉璃脆,会怎么做?
孟子莺双手合十,泪盈于睫,悄声道:“对不住,雁蓉妹子,我必须要给白大哥一个交代。”
他从雁蓉的头发开始,双手一寸寸地检查,到脖子时,只见她胸口挂着一截红绳,却没有坠子。解开她的贴身衣物,见她胸腹干瘪,显然多日没有进食,腹上缠着一块布条,扯开看有一块淤青,时间有二三个月了,摸上去像是曾断了一根肋骨,接口处凹凸不平,子莺无法想象她是怎么带着两个弟弟忍着剧痛,在深山里东躲西藏。等到他摸到雁蓉的手臂之时更为惊诧,手腕之上遍布划痕和割伤,血迹透过布条印染出来,待他将袖子扯高之时,只觉双目模糊,连她的倩影也看不清楚了。
纵然蹈过尸山血海,孟子莺却再也无法面对这样一个女子。他匆匆将她身上衣物整理好,逃也似地跑了出来,站在院中忽而低头垂泪,忽而仰天大口喘气。
过了好一会,他依稀听见隔壁传来人声,似是雁行醒转,便抹了抹泪水,走过去看看。
白雁行吃些干粮有了力气,靠着雁峰好奇地看着孟子莺,子莺与他说了两句话,问道:“雁行,你告诉我,你睡了几天了?姐姐都在干什么?你们一直吃什么?”
雁行小脑袋摇摇,怯怯道:“我不记得了,一会醒一会睡。阿姐一直在照顾我,我们吃的是肉汤。”
雁峰忍不住插话了:“老四你胡说什么,家里连半粒米都没有,哪来的肉汤?”
雁行不满道:“就是肉汤,我没有胡说,香香的肉汤,山鸡汤。我一直喝来着,阿姐说在山上捡来的。”
雁峰瞪大眼睛,道:“耗子汤还差不多。就是耗子汤也没有了。这满山的活物都早叫人捉光了。你做梦在喝肉汤吧。”
雁行被骂小嘴一扁,俨然就要哭出来,子莺一直发呆,这时连忙摸摸他肉乎乎的小脸,哄道:“雁行乖,不哭。”
雁行委屈道:“我要阿姐。”
子莺安抚他道:“姐姐累了,睡着了,雁行乖乖睡觉,明早起来和姐姐玩好不好?”
将雁行安置好了,子莺把雁峰叫出来。做哥哥的这时十分镇静,简直有白雁声的几分气度,强忍悲痛道:“子莺哥哥,雁行不懂事,先瞒着他好了,阿姐的后事怎么安排,你说了我就去做。”
子莺道:“你去找几件你姐姐平素爱穿的衣服,还有首饰什么的,让她走得体面些。”
雁峰翻箱倒柜哪里找出什么衣服首饰,只有雁声昔年的一件长衫还算完整,拿来给雁蓉裹上了。家里也没有棺材和下葬之物。
两人坐对无言,愁云惨淡,过了好一会,子莺问:“你姐姐脖子上的红绳原来吊着什么?”
雁峰道:“是一块玉佩,和阿兄的是一对,雁行刚发病的时候,阿姐给我去永城延医求药。被守城的蜀兵搜去,不放我进城,还拿弓箭射我。”
子莺听说和雁声的是一对,当下让他描述还嫌不够,找了纸笔画了图形出来,往怀里一收,道:“我出去找些东西来,你好好看家,我晚上定会回来的。”
子莺骑了一匹马往永城去,其时已是黄昏,他将马栓在林子里,待暮色降临方混进城去,找到灯火最为通明的守备府,在里面悄悄探查。在后院一处人少的地方,见有两个甲胄在身的军人从屋里出来,拱手道:“陈将军,这就告辞了。”
那将军只嗯了一声,并未出屋相送,子莺听见关门声后,见那两人走出院子,正准备找路下去,忽然手边的一块瓦当被一物触动,只听屋内人喊:“是哪位朋友,下来一会吧。”
他便大大方方跃下来,从正门进去反手关上。屋里遍布书架,一个中年人正在书桌前练习书法,中等身材,布衣白袍,待他抬起头来,两人俱是一震。
“九公子,多年不见,你长这么大了。”那人放下手里的笔,端视子莺面容,不由感叹道:“看来“白头孟九”的名号该改一改了。”
孟子莺不动声色道:“风流云散,一别如雨。将军却多了许多白发。”
那人闻言顺手拈下肩上落下的数茎白发,苦笑道:“真个是岁月不饶人啊。”
孟子莺“砰”一掌击在身后书架之上,书册古籍纷纷摇落,终于压抑不住咬牙切齿道:“陈远达,别人都说你用兵三十年治军谨严,爱民如子,秋毫不犯,敢情是我听错了,那城外纵兵烧掠的是谁,坚闭城门不管民生疾苦的是谁?我看你是空负白袍将军的美名。”
陈远达眉毛略抬了抬,似有所动容,负手向后道:“九公子天生聪慧,遭人嫉恨,这些年远游在外,我以为有所长进,没想到,”他轻轻摇头:“公子平日所课,绝世武功,帝王之学,竟不知过刚易折的道理。”
过刚易折,这四个字好似跗骨之蛆,又好似一根毒刺刺在孟子莺的肉里,让他脸色铁青一时不能应答。
陈远达继道:“若是九公子带兵,十万人打仗只给五万人的粮饷,九公子会怎么做呢?聚而为兵,散而为盗,我也知兵患之深,蔓延天下,不过不破不立,不容置此辈,何以为京都?”
孟子莺胸口起伏,情知此人是有名的儒将,轻易辩不过他,想到此行的目的,不由收敛怒气,低声下气道:“陈将军,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有几件小事相求。”说着从袖中掏出画着雁蓉玉佩的纸片递与他。
陈远达接过看了几眼,嘴角上扬,道:“我替九公子找到此物,有何报答呢?”
孟子莺心中不由将他骂了千万遍,却随口道:“他日战场相逢,我退避三舍,让将军百招就是。”
陈远达一愣,忽然仰头长笑,在他这西蜀数一数二的常胜将军面前也敢大放厥词,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笑罢也无二话,走到窗前,呼唤下人,只开半扇窗户,另将半扇隐住子莺所在,将纸片递到外面,吩咐几句,自有人领命而去。
子莺等他重新将门户关好,方从阴影中出来,朝他一拱手道:“多谢陈将军,子莺这就告辞了。”
陈远达却道:“且慢。九公子,青荷夫人生前将你托付给雷门,若我记得没错,雷震几年前在襄阳捐躯了,你现在和谁在一起?为何在永城?”
孟子莺一边走一边道:“抱歉,恕阿九不能相告。”
陈远达迟疑道:“九公子不想听听府里的情况吗?”
孟子莺脚下略顿,只是摇头。
陈远达若有所思:“和九公子在一起的,是胡人吗?”
孟子莺扶门的手停了下来,十分诧异,转身道:“陈将军何出此言?”
陈远达世事练达洞若观火,摆手道:“不是就罢了,算我多此一问。”明知他话里有话,这下换孟子莺不能善罢甘休非要问个明白了。
陈远达便道:“依那玉佩的纹饰来看,那是塞外胡族的春水秋山玉,九公子倾力寻找,怕是左右之人的爱物吧。”
孟子莺脸色微变,陈远达出自西蜀名门,家学渊源,眼力独到,素爱耽玩品鉴清雅之物,既然开口就绝无看错的可能,他心中烦乱,一时也只能把此事压在心底。
孟子莺推开门户,赫然见园中站立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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