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聚奇塔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翩翩逐晚风-第2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阿戎半坐在地上,眼珠一转,狡黠道:“我是云州河内郡大同人,半月前被人牙子从海上卖到这里的酒楼做苦力,大人不如行行好,放了我吧。”
孟子莺明知他说的话一个字也当不得真,正要再恐吓他两句,这时有兵士过来请他去见白雁声。进了营帐,郭淮左、孙叔业都已不在,只白雁声一人站在行军图前,烛火摇曳,灯影下满是疲惫的神色。
孟子莺近处看了,恨不能伸手抚平他的眉毛。心疼道:“你定是保下那少年和这一群外邦歌妓了。倒是如何打发了郭淮左?”
白雁声自忖下午若不是叫那名唤阿戎的少年呛声,只怕自己也确实不会做到这步田地。叹气道:“我说要禀他攻占瀛洲率先登岛的头功,他才松口。”
孟子莺略想想道:“孙宗主自然知道你不是多事逞才之人,不过是见了不能做不闻之状。但是凡事总要打点一二,陈家岛要被郭淮左拿去了,岂不落了竹篮打水一场空?”让出头功,不仅是面子问题,更有随后而来的朝廷犒赏抚恤的多少之别,此番临溪兵伤亡也有十之三四,既不能争得军功,又不能拿到钱财聊作慰藉,这些人又如何死心塌地跟随他?
白雁声赞赏看他,道:“我方才已与孙宗主说过了。你也知我并非不通人情。陈家岛我原是有意让出。”他说着手指舆图上几处道:“你没回来时,我先带兵占了这几个离岛。别看它们小,这些年来因为瀛洲税负重,不少海客都离开了陈家岛做买卖,这几个离岛便是走私猖獗之处。如今屯兵于此,按章征税,有这几个离岛在手,区区陈岛何足论?”
孟子莺又惊又喜,惊的是此人不但是智勇双全的仁孝之辈,更是人情练达目光长远的枭雄,喜的是当初自己没有看走眼,这才是真正能干成大事的人,不枉为他与孟家诸亲反目。想到这里忽然生出一念,他因见沈怀秀以行医之名潜伏邕京收集消息,这几次出外行走又深觉耳目之不灵,便斟酌着与白雁声说了。白雁声抚掌大学,方才眉目间的阴郁之色竟烟消云散了:“我说子莺是我肚里的蛔虫,我想到的他必也想到了。”
孟子莺薄面含嗔,啐了一口道:“好不知羞的主帅,人家说什么自己都是早想过了的,功劳都揽到自己身上。”
白雁声笑看他道:“我想在人烟密集的通衢之地开设一些乐馆酒楼,一面为敛财之用,一面为打探消息。名字都已经想好了。”他说着从袖口取出一封书笺,展开一看,龙飞凤舞写着“清商馆”三个字。
孟子莺接过去,细细品味,道:“清,商也;浊,宫也。是取自清商三调的意思是吗?”
白雁声走到他身边,道:“我哪里懂这些,不敢掠美,这名字是曲乘风想的。此事也交给他办去了。他原本是乐户出身,又走南闯北见多识广,那些乐技歌姬征求她们自己的意见,不愿意在陈家岛留下的也准备让他带走照看。”
孟子莺心想原来他事事周全,早就盘算好了的。不由笑道:“好是好,不过你来了这里一趟,只带走几个外邦美女,不怕人家说你海上征歌选色,帐中抱月眠香,落下个好色眼浅的名声吗?”
白雁声一愣,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抬手在他脸上拧了一把,道:“就你这张嘴,刀子一样,这才是杀人不见血,真是怕了你。”
不出三日便移营拔寨,渡海而来。回师途中一天午后,白雁声、孟子莺和孙氏兄弟在路边躲雨,算算脚程,天黑前应能赶到下一个驿站。时间还早,就着喝茶的空当,孟子莺把自己这一趟邕京之行的始末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当然略过沈怀秀一节。
白雁声沉音良久道:“依你之言,徐将军的家眷搬走竟还是在幽州沦陷之前,而朝廷竟然不闻,莫非另有隐情不成?”
孙叔业目中光芒闪动,道:“我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众人自然都是催促。方听他不紧不慢道:“在离岛之时,我听几个北海来的海客说,一月之前,鲜卑的中山王爷慕容德造反,杀了大单于,自立为鲜卑皇帝,国号燕,建都于幽州,是为燕京。徐匡莫不是投了慕容德?”
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武将变节,投靠胡虏,绝难想象,何况又是这么一位素有儒帅之称的国之干将。
白雁声垂头不语。
孟子莺心知他想得是另一茬,便轻蔑道:“鲜卑车马客,岂能学汉人建都定居,大改摽掠之性?定是谣传。”
正说着,大路上追来一骑人马,直追到凉亭边,一人浑身湿透滚鞍下马请安,白雁声奇道:“你不是随曲乘风往许州去了吗?”
那人从怀里摸出一个竹管呈上,答道:“官道上走了三四日,曲大人让我送人回来,说是难以管教。”
此时孟子莺、孙氏兄弟也都围了过来,只见白雁声三把两眼看完了手里的纸条,面上已是三分薄怒:“青天白日,好好的,为什么又拿弹弓打瞎人的眼睛?!”
孙叔业和孙季仁都是面面相觑,孟子莺却心有所悟,见那传令之人低头道:“只因那路人多看了他几眼惹他不快。”更忆起那惨叫声不绝于耳,脸上不免凄惶。
白雁声忍怒道:“我晓得了,你把人带过来,还回曲乘风那里。”
不多久大路上便被带来一个胡人少年,双手缚于前,依次从中军走过。天上下着微雨,这少年灰衣灰裤衣衫尽湿,却更显妖艳之色,看得兵士大吞口水。他走到凉亭下,先把亭中四人一一打量,面上毫无畏惧之色,看到孟子莺却略顿了顿。
白雁声问他:“阿戎,我当日叫人问你是留在陈家岛还是回原籍,你都不选,为何跟曲大人上路还要招惹是非?”
阿戎撇嘴道:“我又没说要跟他走。”
白雁声脸上已是十分不悦:“文书籍注都已给你,你自便好了。”
谁料阿戎大大方方道:“那我要跟你走。”
此话一出,孙叔业、孙季仁都哈哈大笑起来。唯独孟子莺心中微恙含酸,一双眼睛把他上上下下来回扫视了数十遍。
“我爹娘把我卖了,我若是回去不过再被多卖一次而已。跟着你们行军打仗,又有粮饷,比被人吆喝来去要好得多。”
白雁声面上扭曲,哭笑不得,心想他不过孩子脾性,日子久了尝到苦头自然就会退缩,便挥袖道:“随你。若在军中,需尊军法,但有违背,定然不饶。”
当晚便赶到清河县驿站驻扎。白雁声安排好兵士,因思及阿戎身份,又怕他惹事,就叫人带他来驿馆站岗。他巡视完一军,一身泥泞回到房间,门口却不见值守之人,待要发火,只听屋里阿戎喊道:“送水的来了吗?”
白雁声回头一看,走廊上两个十几岁的男孩子,穿着驿馆仆役的衣衫,正合力抬了一桶热水过来。他让了一让,存心看这少年耍什么幺蛾子。只听阿戎在屋里一迭声吩咐:“你们,别走,给我搓背。”
水声哗啦,又听阿戎啧啧道:“这驿馆真脏,像猪圈,住一宿多少钱?”
一个小仆看不惯他作威作福,胆子略微大点,道:“一头猪五十钱,两头猪一百钱。”
白雁声在屋外差点笑喷出来。
阿戎默了一默,片刻语中带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仆虽然平凡人家出身,大约家里也是娇生惯养来着的,毫不示弱道:“左小仇。左右的左,大小的小,仇人的仇。”
阿戎道:“难怪你脸拉那么长。这名字不好,冤家宜解不宜结,一点小仇更不该记着,你最好改叫左小怨,要不左小恩……”
他还在浑说调侃,白雁声实在听不下去“砰”一声推开了门,虎着脸道:“你们都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两个小仆立刻都出去了,阿戎哗啦一声也从水桶里站起来,光溜溜的身子刺眼,白雁声连忙转身关门,道:“你把衣服穿好。”
滴滴答答的水声和着悉悉索索衣服的声音,片刻之后阿戎道:“好了”。
白雁声这才重开门扇,转过身来,见他站在屋中间着青衣侍者服,头发还滴着水,越发显得长头高颧,面白如玉,眸深似海。他一见白雁声脸上露喜目中含笑,道:“你把陈家岛让给郭淮左那个蠢猪了?倒是能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郭蠢猪还以为占了多大的便宜。”
白雁声不接他话头,踱着窗前书桌下拿了一块木牌在手,又拈起一支笔,问道:“籍贯,年龄报上来。”
“幽州抚郡辽县人。”
白雁声手下略顿,还是提笔写了上去。
“今年十四岁。”
白雁声头也没抬,继续写道:“十二岁。”
“你”阿戎待要发火,眼珠一转,道:“随便你好了。”
白雁声写好了,将木牌掷与他手,阿戎将那牌子上的麻绳栓在腰间,他似是知道这腰牌的用途,微微一瞥,白雁声已知他是识字的,于是道:“你年龄太小,做我的亲兵,服侍起居,不可上阵,不能动刀剑,听从军令,服从指挥,腰牌背后都有写,你自己细细看。现在歇息吧。”
阿戎见他面上冷冷,不由一阵腹诽,待要往胡床上走,白雁声敲敲门框道:“走廊上睡去。”
阿戎哼了一声,真的往门外走去,又听白雁声道:“把木桶搬出去,木薪扣在你粮饷里。”
半夜里风雨渐骤,白雁声听见廊下翻覆声不断。他并非待人过苛,只是这少年满口胡言,出手伤人,实在令人不喜。他初遇孟子莺之时,对方也是不能尽言,面上常含愁苦之色,虽有隐瞒却终不愿以谎言欺骗,其诚心诚意又与别人不同,是以另眼相看。然而对这少年却只有厌烦之感,一眼望去只觉焦躁无比。
天快亮时,他听见门外有熟悉的脚步声,便起身问道:“是子莺吗?”
孟子莺在窗下道:“是我,白大哥,有加急军报,请到前厅来。”
白雁声匆匆拿了件披风,下床开门,雨势微收,孟子莺也是刚刚睡醒的样子,他带好了门,正要走,看见阿戎团在廊下,睡得正香,脸上眼角几滴雨水,就把披风扯下盖在他身上。走了两步回头见孟子莺还在原地,不由问道:“怎么了?”
孟子莺脸颊隐在黑暗里,勉强道:“你先去,我去叫孙宗主一起来吧。”
白雁声道:“也好。”拔步匆匆往前厅去了。
孟子莺待他转过院子,回身一手揭去阿戎身上的披风:“装什么,给我起来!”
一阵劲风扑面,微雨生凉,披风裂成两半,从缝隙中倏地伸出一支鹰爪,直取孟子莺喉咙。孟子莺脚下八卦连环步,步步生莲,湛湛避过,另一拳已击面而来,举手相击,掌风中内力浑厚,绝少年轻人能轻易练就,孟子莺不敢掠其缨,翻出穿花拂柳手,在阿戎腰间一点,遂退开数十步。
举着腰牌借着廊下银缸光芒一望,冷笑道:“幽州抚郡辽县,你几日前还跟我说是云州河内郡大同人。想来故里寒云恶,炎天凛夜长,郎君连仙乡何处都记不太清了。”
阿戎小小年纪,一手伸前,脚下便似生浇铁铸一般,倨傲道:“还给我。”
孟子莺抬手扔给他,厉声道:“你有这样的身手,有哪个人牙子不要命敢卖你?你到底师从何门,是不是胡狗派来的奸细?”
阿戎听到骂他“胡狗”脸色也是一变,但瞬间又是释然,眼瞅他道:“你姓孟,又会花间派的武功,难道不是孟烨反贼派来的奸细?”
孟子莺面上一白,抽出袖里银鞭一振:“胡狗,今天我替白大哥趁早除了这个祸害。”银光一闪,再与阿戎斗在一处。
两人拳脚相向,可怜了驿馆房舍,本就破败不堪,纷纷摧拉枯朽,廊上廊下尽成粉尘。
阿戎边动手边高声道:“你口口声声胡狗胡狗,我们鲜卑哪里比不过你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